第一卷 040 科莫斯 文 / 翔炎
040科莫斯
貴族間的爭鬥,引來街道上無數人的圍觀,澤隴爾不喜歡這樣的情形,只是他被科莫斯攔住了去路,前不得,如果就這麼退了,天曉得會在本地貴族層中被傳成什麼樣子。在自己的地盤上,居然被一個外來戶逼得逃走,說出去,不但他丟臉,整個領主府都會跟著丟臉。
貴族們雖然常將義務,責任,勇氣,自律之類的貴族精神掛在口頭上,但真正能做到這些的人並不多,相反,貴族同齡人之間充滿了攀比,意氣之爭等等明爭暗鬥,有時候在平民看來只是一點點小事的舉動,也會引起貴族暗地裡的廝殺。
聽到隴澤爾的威脅,科莫斯笑了起來,他搖頭說道:「我本來不想管,只是這事我看不慣。小時候我也是在黑土城長大,怎麼說這裡也算是我的老家。我承認你可能是未來的領主,但這只是一種猜測,畢竟你暫時還不是,一個少女無意中驚了你的馬車,你就打算置她於死地……呵呵,澤隴爾,你難道不覺得你太過於霸道了?」
澤隴爾眉頭皺了一下,然後繼續冷聲說道:「我再重申一次,我做什麼與無關,讓開!」
陳賢頌看了一會,覺得這事還是不摻合比較好。他將事情的大概經過聽了個清楚,看起來像是澤隴爾的錯,可惜他並不相信,倒不是他相信澤隴爾的為人,反而在內心上,他比較傾向科莫斯那邊的說法,畢竟澤隴爾有過「前科」,但在22世紀,新人類很尊重事實,他們在沒有足夠的證據的情況下,是不會隨便判定一個人的罪行,或者品德。陳賢頌作為當時社會的一份子,他理所當然也繼承了這樣的品質。
陳賢頌聽了一會,決定離開。
「別說你還不是領主,就算你是領主,也不能如此隨意傷害一個女性,你的貴族精神哪裡去了,難道爛在你的肚子裡了?我不敢奢求你是個完美的領主,但不苛求自己的領民,至少能應該做到吧。大家評評理,我說得對不對。」科莫斯這時候看向四周,徵求周圍群眾的意見。這是個強權時代,圍觀的平民們雖然不敢在表面上贊同科莫斯,但人心確確實實就因為這幾句話而傾向了他這一邊。
「我懶得和你廢話。」澤隴爾對科莫斯的話不屑一顧,甚至可以說毫不在意。他緩緩抽出了腰間別著的貴族刺劍:「你還有十秒鐘的時候,再不走,別怪我動手傷了你。」
澤隴爾的聲音,低沉而冰冷,絕對不是單純的威脅。科莫斯從中聽出了殺氣,春時陽光般的臉上彷彿有些驚慌:「澤隴爾,你敢當街殺人不成?」
澤隴爾並不是個蠢蛋,他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得意,只是,他心中對此並不以為然,陰謀這些東西,在實力面前,只是笑話。科莫斯的舅舅的確是高官,可他不怕,天高皇帝遠,這裡可以算得上是邊疆,那能管得著,況且,他也沒有打算要殺科莫斯,只是想讓他流點血,掛點彩而已。
有的人喜歡行動甚於交流。見科莫斯沒有讓路的打算,澤隴爾二話不說,舉手便刺,如同毒蛇一般的刺劍尖扭動衝向科莫斯的肩膀,後者稍稍一側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反手抓住刺劍的劍身。
「你真的敢動手啊,澤隴爾。」科莫斯溫暖陽光般的笑容終於不見了,換上了一幅凝重的神情,他向四周看了一下,像是「突然」發現陳賢頌一般,大聲喊道:「這樣的人,我覺得不適合成為未來的領主,陳賢頌閣下,你也會這樣認為吧!」
陳賢頌本來正打算離開,聽到這麼一喊,他的腳步停住了,轉回身,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表情,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兩人的面前。
圍觀的平民發出竊竊私語聲,現在城裡知道陳賢頌身份的,大部份都是上層的人士,平民們並不清楚陳賢頌的身份,他們反倒是在互相打聽,那個漂亮得一塌糊塗的少女是誰,我們黑土城中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美女。
「兩位好。」陳賢頌點了點頭,然後問科莫斯:「請問閣下是?」
「科莫斯。在幾天前的領主府宴會中,見過閣下,只是當時閣下被太多人包圍著,我沒有機會上去結識你,極是遺憾,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再遇見你,這可真是我的幸運。」
在他說話的時候,澤隴爾數次想抽回自己的刺劍,但都一直被科莫斯抓得極其穩當,漸漸地,澤隴爾的臉色變得黑了,他哼了一聲,刺劍的劍身突然變得通紅,科莫斯立刻縮回手,他的手上,被燙出一道黑色的焦炭傷痕。
若是普通人受到這樣的傷害,肯定痛到不行,至少表情會有所改變,可科莫斯卻卻是笑了起來,一如他往常的春光笑容,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再看了看澤隴爾,淡笑道:「沒想到,你居然領悟了火焰之力,看來這些年,你沒少努力啊。」
澤隴爾通體發紅的刺紅在空中劃了個劍花,他冷聲道:「現在,你可以滾到一邊去了吧。」
科莫斯退後兩步,和陳賢頌找排站著,彷彿兩人就是同一陣線。澤隴爾看得眉毛跳了幾下,他向陳賢頌喝道:「難道你也要和我作對?」
陳賢頌還沒有說話呢,科莫斯倒是先開口了:「嘖嘖,澤隴爾你倒是挺有膽識啊,居然敢對一個靈魂深思者呼來喚去。我記得,只要確定一個人是靈魂深思者,別說是普通貴族,就算是皇室,也要給於他足夠的敬意,你這種做法……呵呵,不太好吧。」
聽到陳賢頌居然是靈魂深思者,圍觀群眾表示了相當程度的驚訝。
陳賢頌在人際關係方面不怎麼擅長,但他聽到這話,總感覺有些不對味。他看向科莫斯,雙眼中有些疑惑,這人雖然皮囊不錯,笑起來也很有氣質,可他心裡總覺得不太舒服,便說道:「沒關係,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況且澤隴爾與我也算是熟識,不必在意什麼身份問題。倒是你們兩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當街吵起來,成什麼樣子,讓人笑話,各退一步,海闊天空就算了吧……」
陳賢頌一個少年人,卻用老氣橫秋的語氣說些這種勸人的話來,讓人聽著就覺得好笑,只是旁邊沒有人敢笑,靈魂深思者的身份代表著知識和真理,他有這個權利規勸同齡人。
科莫斯露出很是不好意思的表情:「閣下說得對,只是,我不忍一個少女死在澤隴爾的手裡,太陽神僕說過,任何沒有罪行的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你要殺掉一個普通的少女?」陳賢頌問澤隴爾:「她做了必須執行死刑的事情嗎?」
澤隴爾並不想與陳賢頌衝突,兩人怎麼說都算是酒友了。但他向來「蠻橫」慣了,什麼時候服過軟,掙扎思考了好一會,衡量了利弊之後,他才冷冷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殺掉那臭女人,這只是某個白癡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陳賢頌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沒有我的事了,你們繼續聊,我先走了。」
說完這話,陳賢頌二話不說,抬腳就走。澤龍爾看他離開後,向科莫斯重重哼了一聲,從科莫斯的身邊擠過,大搖大擺地離開。科莫斯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又被滿臉的笑容掩蓋下去,他幾步追上陳賢頌,笑說道:「剛才多試閣下幫忙,否則我還真不好脫身,澤隴爾那傢伙的實力比以前強得多了。」
陳賢頌回頭下,我要去協會一趟,不能奉陪了,實在不好意思。」
這是極明顯的「送客令」了,科莫斯愣了一下,視線迅速掃過穿著淺青美服的白敏,連說打擾了,以後閣下有時間一定要來其家中拜訪之類的云云,然後便上了自己的馬車離開了。
在街上走了一段路後,白敏突然攔著陳賢頌的手,認真地問道:「小頌,我很討厭剛才的野生動物,能處理掉他嗎?」
陳賢頌也笑:「正巧,不知為何,我也不喜歡剛才那個傢伙,不過還是算了,忍忍吧,反正以後我們和他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白敏想了一小會,然後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