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大唐順宗(唐朝吳老二)

第一卷 第56章 文 / 淮南老雁

    第56章

    「我們家這個兒子生下來才一個月,為什麼大師您說別久呢?」

    這個胡僧卻說:

    「此非檀越之所知也。」

    韋皋的父親越發奇怪,堅持要這個胡僧說出個所以然來,這個胡僧才說道:

    「此子乃諸葛武侯之後身耳。武侯當東漢之季,為蜀丞相,蜀人受其賜且久。今降生於世,將為蜀門帥,且受蜀人之福。吾往歲在劍門,與此子友善。今聞降於韋氏,吾固不遠而來。」

    這個故事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韋皋治蜀多年,果真如故事中所說一樣,保佑蜀地萬民,因而韋皋在蜀地聲望之高,不遜於諸葛亮。韋皋本人也因此禮佛甚敬,每年都要去寺廟佈施一番。

    在蜀人心目中,幾乎沒有韋忠武王、韋大使、韋中書令、韋令公、韋太尉做不到的事情,薛濤不是蜀人,卻也深被蜀人影響,此時突然見到韋皋心事重重地感慨人心,心裡不由得似被什麼揪了一下,猛地一緊。

    薛濤剛想張口寬慰韋皋,韋皋卻猛地轉過身來,道:

    「收拾一下,準備回成都。」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

    「那我們上路吧!」

    「等等,老爺,您真的要微服潛行回長安?」

    「有勞夫人了。韋城武信上所言極有道理,人心難測,那些奸佞當初既然能把我排擠出朝廷,如今也會極力阻止我回朝廷。如果阻止不成,就會像前不久一樣,派人來刺殺於我。陸某今年已經五十有三,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多少時間能報效國家呢?陛下既然召我回朝,必是有大事委託於我。我豈能在此安坐?思來想去,還是韋城武依所言,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好。」

    「可是……」

    「放心,我又不是一個人走。我走之後三天,柳大人把政務交託給佐官就會啟程,柳大人走後,家裡的事你就可以安排了。記住,不是咱家的東西不要帶走,借官府的一定要還給官府。」

    「老爺,您就放心吧,多少回了,我能不知道嗎?路上千萬當心。」

    話還沒有說完,門口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陸相公!」

    陸贄轉頭一看,原來是柳宗元,就說道:

    「原來是子厚。子厚,老夫一走了之,擔子可全都壓到你肩上了。後續的事就拜託於你了。」

    柳宗元正色道:

    「陸相休要說這種話,護得陸相周全,這是陛下在宗元來之前再三囑咐過的,是宗元分內之事,宗元在陛下面前是保證了的。陸相敬請放心,此行雖然凶險,柳宗元一定盡力周旋,不負陛下和陸相所托。」

    陸贄道:

    「子厚老夫當然信得過,只是此去凶險,子厚也要當心周全自己啊!」

    柳宗元一陣感動,道:

    「陸相放心,宗元一定處處當心。」

    陸贄點頭道:「如此就好。來,拿過來!」

    陸夫人將一個盒子遞了過來,陸贄捧著盒子,道:

    「子厚,此是老夫多年為政為文的心得,這些日子與子厚朝夕相處,見子厚才學德識俱佳,老夫甚是感慨,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假以時日,子厚成就必然不下於老夫。如果子厚不嫌棄,待你我回到長安後,子厚就做老夫的門生如何?」

    柳宗元沒想到陸贄對自己愛護若此,陸贄望重天下,成為陸贄門生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見陸贄有此意,忙跪下道:

    「宗元蒙陸相不棄,見過恩師!」

    陸贄扶起柳宗元,開懷一笑,道:

    「得徒若此,快哉快哉!如此,那老夫就先行一步,我等在長安相會!」

    柳宗元躬身道:

    「恩師走好!」

    雲層中傳來隱隱地雷聲,一場大雨剛過,天空中正在醞釀著下一場大雨,空氣明顯清爽了許多,可是楊府地後堂卻依然讓人感到壓抑。

    「廢物,真是廢物!還有臉回來,回來,回來幹什麼?連一個老匹夫都殺不掉!」楊志廉大發雷霆,道,「一個個還想著陞官發財,做夢吧!」坐在楊志廉另一邊地俱文珍面色陰沉,卻一句話也不說。

    在他們面前跪著兩個人。

    說罷,端起一隻茶壺,對著茶壺嘴就往嘴裡吸茶,卻沒防茶水是熱的,被燙了一下,只得狠狠地把茶壺垛到了桌上。

    內中一個身材高大的見另一個人戰戰兢兢,一句話也說不出,忙道:

    「中尉大人,中尉大人,小的們沒能完成大人交付的任務,任憑大人責罰!不過這次失手不是小的們無能,而是……」

    「啊,啊,中尉饒命!」

    原來是楊志廉見這人居然還敢還嘴,順手把茶壺給摔了出去,卻濺到另一個人身上,把他燙得不輕。

    楊志廉見手下這麼不成器,更是惱怒,正要發作,一旁俱文珍卻阻止道:

    「老楊,且聽聽他如何說。」

    楊志廉於是就把已經要彈出地身子又坐回到椅子裡,喝道:

    「別嚎了,盡丟我的臉。你且說說,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本中尉如何收拾於你!」

    聽楊志廉這麼說,那被燙的趕緊止聲。那身材高大的繼續說道:

    「不是小的們無能,而是事出意外。本來已經刺中了陸贄,劍上又有毒,陸贄此次本是必死無疑,熟料他居然隨身帶有藥草,又有山民幫助,才逃脫此劫。小的們本來打算是潛伏忠州,伺機再度行刺,不料此事後,刺史府的防範嚴密異常,那柳宗元又率領三百士兵奉旨趕到,陸府的家人又都是死硬之人,收買不得,所以至今沒有下手的機會。」

    「那你們怎麼還敢回來!其他兩個人呢!你們虞侯呢?」

    「我等之所以敢回來,是因為探到一條重要的消息,虞侯才命我二人先行回長安報訊,他和陳二才繼續盯著。」

    「哦,什麼消息?」

    一旁的俱文珍悠悠問道。

    「十幾天前,長安又來了幾個信使,之後陸贄就往西川發了一封信,小的們刺探得知,這是寫給韋太尉的。虞侯覺得這事事關重大,所以派我等回來報信。」

    「哦,居然有這種事?」

    李誦發給陸贄的乃是密旨,只有李誦和四相以及李吉甫知道,二杜和李吉甫都是支持李誦的人,自然不會走漏風聲,鄭、高二人雖然膽小怕事,這等軍國大事也不敢亂說,所以此事俱文珍和楊志廉並不知道。聞聽這人這麼說,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吃驚。

    俱文珍給楊志廉使個眼色,楊志廉就笑道:

    「果然是條重要的消息,本中尉錯怪二位了。」

    「小的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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