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一章 真正的朋友 文 / 被拒寫手
第二百四十一章真正的朋友
等到獵鷹的大統領退下去之後，湯勝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獵鷹之中任何一個人都是精挑細選的，中高層以上的官員更是經過層層的篩選的，任何一個人的出身履歷都是經過詳細到了極點的調查的，從理論上來說他們之中不應該存在任何的奸細的，若是底層之中出現奸細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不透風的牆，沒有什麼不能夠滲透的組織。但是高層之中竟然有奸細的出現，這確實出乎了湯勝的預料，湯勝這個時候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對方在這個時候刺殺高先秦，就單單從企圖上來看，要麼就是秦王的苦肉計，在這個時候刺殺高先秦，那麼秦王的嫌疑是最重的，同樣的也是最輕的。為什麼會這樣說呢，那是因為這個時候秦王同高月這邊的矛盾正當尖銳，這個時候高先秦遇刺，無論是從動機上還是從執行的能力上秦王都滿足要求，但是從另外一個觀點去看，秦王在這個時候動用刺殺的手段，對象是高先秦，顯然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從正常人的理解來看，秦王都不會傻在這個時候動手，可是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這一點確實很難判斷秦王是否就是這場刺殺的主謀。
如果是秦王的話，湯勝會感覺到心寒會感覺到憤怒，但若是另外一個猜想的話，湯勝會感覺到心寒。謝宋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了，所有人都感覺這個帝國崩潰瓦解之後一切都灰飛煙滅了，但是湯勝還是十分的清楚的，謝宋依然有血脈流傳下來，謝宋當年統治這片大地的時間不短，還是有很多忠心耿耿的臣子的，這一群人出於各種各樣的目，一直立志於光復謝宋帝國，當然這一大群人之中真心光復謝宋的人數並不多，更多的是別有用心的人，這些人每個人時代都有，他們不過是扯虎皮想要自己謀奪天下的螞蚱罷了。獵鷹的成立最開始就是為了對付這一群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南商的逐步安定下來，這一群人的基數在不斷的減少，後邊獵鷹就轉型成為對付北齊夜鷹的組織了，縱然如此獵鷹從未忘記過留意尋找謝宋的餘孽。
湯勝皺著眉頭看著顯得有幾分陰霾的天空，少了高先秦這個軍事，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暮氣越來越重了，他現在做決定越來越小心了，因為昔日他做的決定若是有什麼瑕疵或則不到位的地方，高先秦總是能夠用委婉的方式提醒他的，高先秦能夠三十多年一直受寵於湯勝，他可不不是那種單純的媚上的無用太監，他本身的智慧不容小視，可以說是湯勝的私人幕僚軍師。
「無論是誰，膽敢背叛寡人，寡人都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仰望陰霾天空許久之後，湯勝輕聲一句，那聲音輕如微風，但是其中卻飽含冰冷，若是高先秦沒有死去的話，他一定會明白這個時候湯勝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心中的已經存必殺之心，無論這個人是誰，昔日做出了多大的貢獻，等待他的將是殘酷到了極點的折磨。
「王弟，我真的希望不是你，哪怕出手的人是謝宋的餘孽，不過無論如何你手中的權利我都是要剝奪回來的，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夠讓這個不過剛剛成長起來的帝國最終葬送在自己人的手中。或許你無法理解我的想法，或者是這個位置是在太過的誘人了，但是又有誰看到了我的痛苦呢？」
等到天色徹底昏暗下來之後，湯勝悠悠的歎息一聲。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寶座上的無上權力，但是誰又看到了其中的堅信痛苦呢。寡人，難道湯勝就真的沒有七情六慾了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並不是機器，他是人類，他就會有人類的七情六慾，但是在更多的時候他都需要用絕對的理智去克制自己的情緒。還有想要掌控好發展好一個帝國本身就不是輕鬆的事情，又有誰看到他從天色未曾放亮就開始忙碌到半夜三更時候的辛苦呢，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出遊時的放鬆以及排場，看到了他坐在玉階之上的一言九鼎翻雲覆雨。
叢雲殿。
叢雲殿是湯泫彧居住的宮殿，高先秦嘶吼高月在湯泫彧心中的價值立刻就降低了不少，無論湯泫彧到底是何種性格的人，當他選擇走上爭奪天子那個無上寶座之後，他的理智之中價值成為了他判斷一切的首要標準。擁有高先秦支持的高月，毫無疑問他的價值是極高的，但是隨著高先秦的死去，高月身上的含金量立刻就下滑了一大截。不過湯泫彧麾下的力量還是顯得單薄了一些，況且曹家、謝家這邊還是需要高月起到中轉站的用處的，雖然含金量有所下降，但是還不至於被湯泫彧所看輕放棄。
高月守孝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湯泫彧也差不多該去拜訪高月了，這個時候他必須將自己對於高月的關心表達出來。
「來人，為我更衣。」
湯泫彧對著宮女吩咐了一句，然後在宮女的伺候下更歡了一襲的便裝，不過無論是布料還是上邊的掛飾等等，無一不是奢侈之物。穿戴整齊之後，湯泫彧又讓人挑選了一些禮品，然後乘騎著馬車朝著高府的方向而去。
高府之中，高月雖然是按照越州那邊七七四十九天的方式來守孝的，但是普遍的守孝期是三年，所以府中還是顯得相對比較的安靜沉悶。高月自己則在看著書，這一段時間他都在考慮著現在的局勢，這時候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夠判斷出未來朝堂之中的局勢定然有所變動，高先秦的死亡就是一個示警。當然，高月無時無刻不在思索著到底是誰出的手，高先秦的死對於哪一方的勢力最有益，那麼必然就是對方出的手，但就目前位置除了秦王之外，高月並沒有太多的懷疑對象，高月發現自己的情報缺失的嚴重。
「少爺，殿下來了。」
夏青進來通報的時候，高月正在看書，高月覺得此刻的他太過的被動，所以他並沒有魯莽的去尋找所謂的線索，而是將自己關在家中看書，沉浸於書海之中能夠讓他忘記很多事，同時也能夠將自己的思緒變得更加的清楚，每一次看完書之後他的思路都十分的清晰，然後這個時候他就會借此時機去思索那些斷斷續續殘缺不全的線索。
「我知道了。」
高月將手中的書籍放下，然後起身朝著會客廳的方向而去，像湯泫彧這種級別的客人不可能讓他們在府門之外等待的，作為府中接待的下人都需要有一定的眼色，明白什麼樣的人需要阻攔在門外通報等候主人回復，什麼樣的客人需要以什麼樣的規格接待進入府中。毫無疑問，湯泫彧這種級別的客人絕對是用最高的規格接待的。
「天氣越來越冷，前些日子北方來的商人向朝廷進貢了一批上好的毛皮，父皇也賞了一些給我，我琢磨著你應該不是很喜歡建鄴這邊的冬天，就捎了幾件過來。」
高月過來的時候湯泫彧正在喝茶，大冷天的喝上一杯暖暖的香茗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見到高月過來，湯泫彧立刻就起身朝著高月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說著。
「多謝殿下。」
不知道為什麼高月突然感覺他同湯泫彧有一絲但不可查的隔閡的感覺，原先的話他同湯泫彧如同朋友般的相處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感覺，但不知道為什麼今日湯泫彧開口將第一句話說完，他就有了這種奇怪的感覺。
「你我還需要客氣什麼。」
湯泫彧並不知道因為他自己心中將高月的身份地位下滑，他說話的時候口味有了細微的變化，這種變化並不是十分的明顯，但是已經不再似曾經一般將兩個人的地位完全擺放在平等之上，已經有一絲主子同臣子說話的味道了，這也就是為何高月會感受到兩個人之間微微有所隔閡的感覺。
兩個人打了個招呼之後，紛紛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喝著上等的好茶先聊著。兩個人閒聊了近一個時辰之後，湯泫彧準備離開了。
「高翁的事情我已經讓人前去調查了，若是能夠查出是誰動的手，無論他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分別之時，湯泫彧同高月說了一句。高先秦已經死了，高月在湯泫彧心中的價值下滑了餓，但是高月的價值依然不小，所以湯泫彧不能夠讓高月寒心了，況且拋出湯泫彧開始逐漸轉變的心態，湯泫彧這個人總的來說還是相當不錯的一個人，他這句話在安慰拉攏高月的同時，一定程度上也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
「殿下之恩，高月沒齒難忘。」
湯泫彧這般說了，高月免不了表現出一副恨不得為湯泫彧慷慨赴義之態來。
等到湯泫彧離開之後，高月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略微猜測出來為何剛才他自己會有那種感覺了，高月經過這些年的成長自然了學會了很多，人心這種東西最玄妙不過，當初剛剛來到建鄴城的自己什麼都不是，那時湯泫彧願意放下身段同他麼來往，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湯泫彧開始有了問鼎之心之後，自身的心態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如今的高月較之當日的高月權勢何止漲了百倍，但是當高先秦倒下去之後，湯泫彧本能的對高月起了一絲淡淡的疏離。
不過高月沒有埋怨什麼，這個世界本就是現實的，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本身就需要有讓別人尊重的本錢。況且他也十分清楚，主子同臣子兩者之間有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如同湯勝同高先秦這般關係的實在少之又少，兩個人相處了大半輩子，當湯勝還沒有展露崢嶸的時候兩個人就同舟共濟的，兩個人的交情非同一般，高月可不認為自己能夠同湯泫彧如此相處，所以這樣的疏離本來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真的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自然的，他更加明白權力的重要性了。
高月搖了搖頭，不再去思索這一件事情。近兩個月的時間他都悶在高府之中，現在守孝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也差不多要去拜訪一下曹柏巖等人。湯泫彧剛剛送來的皮貨無一不是精品，他讓人去將羅錦臨等人喚來，然後帶上禮物離開了高府。
高月前去回禮的第一站自然是曹柏巖，他同曹家的關係十分的密切。高月來到曹府的時候曹柏巖正巧不在，不過曹柏山正在府中，他親自接待了高月，彼此之間挑選了一些輕鬆的話題閒談了半個多時辰，然後一起吃了一個午餐，用餐過後原本還要交談的，但是曹柏山臨時有政務需要處理，高月也就識趣的告辭了，曹柏山連連表示歉意，親自將高月一行人送出曹府之外目送高月他們直至離開。
拜訪完曹府之後，高月帶人朝著柳稻庭的府上而去，高月同柳稻庭見過幾次面，言談最多的一次就是兩人第一次交談的時候，當時柳稻庭是想從高月這邊瞭解曹文華的為人的，當時柳稻庭留給高月的印象十分的深刻。此次高先秦過世，柳稻庭這邊頗有幾分雪中送炭的味道，高月骨子裡是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人，柳稻庭這邊他自然是要表示自己的謝意的。
高月來到柳府自然受到了柳稻庭熱情的接待，曹文華也正巧在柳府之中，他今早陪著妻子柳婷兒前來拜訪老丈人。柳府之中的陳設依然簡單無比，柳稻庭招待的宴席也算不上特別的豐盛，但是高月卻能夠輕易感受到主人家的熱情。在加上有曹文華作為中間的潤滑劑，場面上的氣氛相差都很難。
從柳府之中出來，高月感覺心情十分的舒暢，他下一站的目標準備去尋找熊霸仙，當日高先秦出事的時候是熊霸仙來報信的，雖說僅僅是來報了個信並沒有給予高先秦什麼幫助，但是高月覺得還是有必要向對方表示一番謝意的，況且熊霸仙現在也是湯泫彧麾下比較重要的一股力量，彼此之間的關係相處好並沒有什麼壞處。
高月來到熊霸仙的府上的時候熊霸仙正同羅勳凱飲酒，他們兩個人的私交倒也不錯，高月前來拜訪熊霸仙自然十分的開心，隨同羅勳凱將高月迎了進去，不過因為高先秦新喪，所以他們倒也沒有同高月來個不醉不歸，只是禮節性的喝了一些小酒。一路下來，時間倒也耽誤了不少，高月並沒有在熊霸仙的府上耽誤太久，閒聊了小半個時辰就告辭了，熊霸仙同羅勳凱自然是親自送高月到門口直至高月的馬車遠去。
從熊霸仙的府上出來之後，高月並沒有打算繼續前去誰家拜訪，而是直接回高府了。而高府之中林晚墨、夏侯熊兩個人早已經等候多時了，高月守喪的這一段時間他們只來了一兩次的高府，倒不是他們不想來，只是這個時候他們來往太過頻繁，很容易讓有心人抓住把柄做一些別有用心的文章。
林晚墨兩個人中午的時候就到了，在知道高月出府辦事之後兩個人也沒有離開，直接在府中等待，府中的下人也知道他們同高月的關係非同一般，自然也是小心的伺候著。
「什麼時候來的，今天出去辦了點事情。」
一回到府上下人就告訴高月林晚墨兩個人等了自己一下午，他趕忙前去任雨璇居住的小院尋找兩人，夏侯熊對於音律一竅不通一個下午可憋壞了，倒是林晚墨同任雨璇交流音律上的問題，感覺一下午轉瞬過去。高月來到任雨璇的小院就看到了閒著無聊在一旁拿著枯枝逗螞蟻的夏侯熊，這一瞬間高月感覺自己的心中暖暖的。
「沒事，就是無聊了一點。」
夏侯熊正專心的逗螞蟻倒也沒有察覺到高月的到來，面色微紅的起身，還不忘將手中的枯枝扔到一旁的荷塘之中。
「你小子，終於捨得回來了。」
林晚墨聽到高月的聲音，也就顧不上繼續討論音律上的問題，開玩笑的說了一句，然後從亭子之中走了出來，朝著高月走去。
「走吧，一起去吃晚飯吧！」
這時候天色已經吃了，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高月直接招呼兩個人前去用餐，當然任雨璇作為女主人自然是要去的。
「我們等了一個下午，可不就是為了你這一頓飯。」
三個人勾肩搭背頗有幾分狼狽為奸的味道，林晚墨興致不錯的開著玩笑。
「就是。」
夏侯熊立刻幫腔。三個人勾肩搭背在一起顯得有些奇異，因為林晚墨身形頎長顯出幾分書生氣，夏侯熊虎背熊腰的武人的味道十分的重，高月處於兩者之間，勾搭一起不算協調。跟隨在後邊的任雨璇，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一段時間她很少見高月如此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