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人性本質 第83章：旦那之爭 文 / 禾豐浪
第83章：旦那之爭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一個局面，松山內造家元竟然會與渡邊先生火拚，而這中間就是昔日有名的花魁小百合！「松山家元，你失態了。請你坐回自己的座位。」小百合威嚴而擔心地喝斥道。她的手顫了一下，要藉著扶了一下酒杯才能鎮定。
坐在她身邊的吳得志，驟然發覺，其實她臉色都變了。可是，這樣的緊張，更加令松山內造氣惱，這分明就是小百合偏袒渡邊老傢伙的證據！「小百合，這不關你的事。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請你閉嘴！」松山內造粗魯地喝道。
所有在場的藝伎們，都大驚失色，因為這次松山家元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跡象。他真的是對渡邊老人動刀動劍。「松山內造，請你不要亂來。這已是文明社會，你膽敢放肆，就會有法律制裁你！」高橋津子在警告他，看得出，高橋津子也非常擔心渡邊先生。
渡邊先生在微笑著，問道：「為什麼我們要決鬥？松山君，我們還有許多事情在合作。包括即將舉行的香道大會！」松山內造吼道：「渡邊，你別裝糊塗了。幾十年的宿怨，我們早該好好清算。你不能怨我，要怨就只能怨小百合偏偏今晚邀請我們在這裡！」
「松山君，請你不要幼稚，你已不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昨日已過去的事，就好好過去。不行嗎？」小百合前輩幾乎是哭喊著，從來沒有人見過她如此動容如此傷心欲淚。松山內造輕蔑地笑一下：「你說我幼稚？你當然希望當我是個十足的傻瓜吧！」
小百合一時語塞，渡邊先生也穆然神情。松山內造見狀，只道自己手握理由，他們心虛自認。於是，他更加肆無忌憚地訴說道：「想當年，我不僅為處於事業低潮的小百合你晚晚捧場，更是無償提供資助成為你的旦那，從而讓你毫無後顧之憂地發展你的藝伎藝術。」
「不過，我對你付諸熱忱，你卻是對我視如笨蛋。我身為你的旦那，卻一點也沒有享受過作為丈夫的樂趣！你曾經告訴過我，說你心繫你以前的旦那，所以沒法用整個身心侍奉我。你求我讓你保持顏面，不能成為侍奉兩個旦那的藝伎。我認可你的赤誠之心。可是，我發覺最後被你愚弄了。」
松山內造滿臉的悲愴，好像自己蒙受奇恥大辱一般。終於忍無可忍地揭露傷疤：「原來，在我仍是你旦那的期間，你還偷偷地與渡邊私會。與我互通款曲，與他卻暗渡陳倉。你一邊在我面前保持堅貞，一邊卻私通情人。這不是對身為丈夫的我的侮辱嗎？不過，我從來就是有名無實的丈夫！」
松山家元大叫：「你們真對得起我哇！」那刀已是幾乎碰到渡邊先生的眉心，「痛快一點，渡邊。念我們尚有一點交情，我會手下留情的。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和我決鬥吧。我們要了斷這件事情。」
「松山君，你搞錯了。我當年確是有與小百合聯繫。可是，我們根本就是保持君子之交，從沒有逾越規矩半步！我們沒有對不起你！」渡邊老人地沉著地說道。「對，松山君，你確是誤會了。我和渡邊君從來保持的，只有柏拉圖之情。」
小百合含淚說著，似乎這是她最隱痛的事情。但是，為了避免兩個男人的決鬥，她只得和盤托出。可是，松山內造完全沒有相信這對「狗男女」，他們的聯合一致，實有表演合謀開脫之嫌。忽然，松山內造猥瑣地笑了一下：
「你們從來只有柏拉圖之戀，哈哈，有趣。難道小百合你現在還是處子之身嗎？那麼，就更有理由我讓這個最後一任的旦那為你***了！這樣，就能證明你說的是實話。不然，渡邊能享受的，我也要能享受。咱們很公平！哈哈！」
松山內造的出言無狀，其言論之大膽，令所有人都汗顏，而且他對小百合前輩的侮辱，實在是罪不可恕。小百合臉上呈悲愴之色，吳得志深深地感受她所受的傷害。「松山內造，我本來很欣賞你，可是原來你一直耿耿於懷，對我不滿。真是豎子不足與謀也！」
渡邊先生也騰地站了起來。他的凜然之態，似乎是要與松山內造來個魚死網破。不過，高橋津子卻護住渡邊先生，斥責松山內造道：「松山家元，你太過無禮了。這是小百合前輩的置屋。渡邊先生身為你的前輩，你竟敢為了私怨，公然冒犯？這可是現代文明法治的社會了，你要為你的行為負上法律責任的。」
松山內造哈哈大笑：「你們何必緊張呢？我從沒對渡邊先生不敬，只是有些事情在男人心間，始終要解決。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不會讓取渡邊先生性命！我只要削渡邊先生一縷頭髮為敬罷了！」松山內造的口出狂言，讓人憤怒莫名，好像他可以為所欲為，對想要的東西予取予奪。哪怕對象是德高望重的渡邊先生！
「不，松山家元，你弄錯了！」小百合前輩突然站起了身，她以嚴正的神態直視他，完全沒有被他那窮凶極惡之態嚇住。但是小百合以纖纖弱質女流對抗以武士自居的松山內造，莫不讓人擔心。小百合繼續說道：「你既然遷怒於我，說我不守貞節，也履行藝伎守則。那麼，有什麼就衝我而來好了！」
小百合英姿勃發，像一尊觀音之像迎立於前，那流露風流之態，讓松山內造為之浮想聯翩而大為激賞。他歎道：「小百合啊小百合，你既然風韻猶存，我又豈不會憐香惜玉呢！剛才所有衝動之舉，無非是為你的洛神之態而神魂顛倒罷了。這樣吧，只要你能陪我一晚，共續前緣。那麼，過往種種恩怨，我們一筆勾銷。渡邊先生我也不會找他麻煩了。如何？」
松山內造的居心叵測，竟已昭然若揭，原來，他提出與渡邊先生決定云云，竟是敲山震虎，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為小百合前輩自動獻身，以圖一夜風流而已。甚至是藉此當面侮辱情敵渡邊先生。這樣，他就大可以滿載而去！
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十分無恥。「放肆！」櫻桃喜子護主心切，主動擋在小百合面前，所有的女藝伎都同時站出來，圍住小百合前輩中間。以組成一道保護牆，隔住了松山內造。吳得志因為坐在小百合前輩旁邊，所以，也被藝伎們圍在中間了。儼然也與她們同仇敵愾，渾然一體。
可是，小百合前輩何等鎮定，她輕輕地擺了擺手，對愛護心切的弟子們示意，笑道：「不必，不必！」然後，她凜然正氣地對松山內造道：「你要算帳的，就衝我。你如果認為與我交往，有傷顏面，為維護你的武士道精神，你應與我決鬥一場，消解所有恩怨！」
小百合前輩的話一出，全場的人震驚了。大家都沒料到，小百合前輩竟然為了幫助她的紅顏知己渡邊先生解難紓困，不惜犯險而上，提出與松山內造決鬥！可是，她以纖纖弱質女流，怎麼能迎對強敵呢？也許，她早有犧牲之心，就是寧願在松山內造面前受辱一番，也不願與他行什麼旦那之禮。其對自我忠貞的剛烈性格，對情人渡邊的柔情深意，實在令人動容！
「啊，不！」在場所有人，包括渡邊先生幾乎都是異口同聲地反對小百合這樣的衝動做法。松山內造肆意地笑了，笑得有點難聽。因為小百合對他，與對渡邊先生相比，實在有天壤之別。孰榮孰辱，實在已一目瞭然。
「小百合，你想與我舞劍盡慶麼？那也行，反正我們圖的就是個樂嘛。不過，不是在這與你共舞，而是在你的閨房共享男女戲耍之樂！」松山內造厚顏無恥地說道，好像小百合提出與她決鬥，簡直不值一哂。只當她是投懷送抱，以好有個藉口獻身罷了。
「呵呵，松山家元，你以為你是天下無敵麼？實在太小覷人了。我想的是，你其實也弄錯了，不是我與你決鬥，因為你還不夠資格！」小百合眼神款款，露出狡黠。這下，所有人都奇怪了，小百合前輩究竟意欲何為呢？
「小百合，你又提出與我決鬥，可又說不是與你決鬥。你耍我麼？告訴你，今天的事沒完，不是你靠三言兩語可以打發我的！」松山內造有點犯糊塗，如此焦急地喝道。小百合笑了：「稍安毋躁嘛。我說你沒資格和我決鬥，不代表我忽悠你。你想與我決鬥也行，但得先過我的香道傳人吳得志先生一關！」
「哇－——？」這話不是松山內造發出的，而是杜若蘭說的。她急得跳了起來，想不到小百合前輩為求脫身，居然會將吳得志拖下水！松山內造不是刀術高明，巧劈飽蚊麼？吳得志怕已醉醒了，他與松山內造決鬥，簡直是送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