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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人性本質 第82章:一試見紅 文 / 禾豐浪

    第82章:一試見紅

    高橋津子如此當頭一棒,簡直讓人替家元松山內造感到無地自容。此時松山內造的臉色脹紅,不知是因為氣惱還是為羞慚難當之故。這時,只聽小百合微微地淺笑一下,掩嘴勉強住止了笑容,道:「松山內造家元只是一時之氣罷了。想必是他當時根本沒有想到花魁是阿八吧!」

    這下更加引起大家的哄堂大笑。阿八似乎不習慣這樣面對眾人環視的場面,所以她驚慌失措地說道:「哎,我要去做飯了。小百合前輩你要吃什麼可口的菜餚呢?今晚一定要好好地大吃一頓慶祝一下啊!」

    這時,就有更小的藝伎搶說道:「阿!」小藝伎一臉的誠懇。「為什麼?」阿八從來沒有見過有藝伎主動要跟她搶著做飯的,小藝伎說道:「當然了,阿八姐你平時做飯都能進修到那麼多的藝伎技藝,原來做飯的學問挺大的。我們正好要學習呢!阿八姐你不要剝奪了我們成為下一次海選花魁一舉中的的機會啊!」

    「哈哈。」大家又是情不自禁地笑起來。於是,幾個藝伎都搶著阿八拿好的碗筷,爭先恐後地說道:「阿八姐讓我來做飯。讓我來做飯!」阿八嚇得大叫:「哎喲,我的媽啊。你們淨取笑我呢,我不做花魁了。我要做飯了。」隨之,阿八迅速逃之夭夭,不帶走一片遺憾。

    這時,杜若蘭見一向狂妄自大的松山內造依然屹然不動。於是她走過去,嘻嘻地笑道:「松山內造先生,一定是一時失策才會輸給我的下屬吳得志的。這樣吧,道歉是不必了。不過,既然你對藝伎是如此不熟悉。所以,我建議你還是穿上和服,好好扮作藝伎,這樣就更能體驗到藝伎的藝術,而不是只當她們僅是男人的伺服工具了!」

    說實話,杜若蘭的話,實在是替藝伎說話的解氣之言。所以,那些藝伎當聽到高橋津子的小聲翻譯之後,雖然都屏氣不作聲,但是每一個人心裡,都是大聲在狂喜大叫,認同杜若蘭的說法!松山內造呢,雖然他一時沒有聽懂杜若蘭的話。

    可是,當他看到杜若蘭在指著她身上的和服,在比劃說著什麼的時候,松山內造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見沒有人替自己說話,而是松山內造「霍」地站了起來。他怒目直視著杜若蘭,那兇惡的眼神彷彿要吞沒她一般。杜若蘭倏然感到一陣的恐懼!

    然後,松山家元繼續逼視著她,猛地跳過了榻榻米,一下子就站在杜若蘭面前。他身上佩有武士刀,再加上那半弧形的月代頭,他更活脫脫是從古代中走出來的***武士。本來,松山內造一身復古的武士裝束,目的就是希望以雄赳赳赳武夫之態出現在舊情人小百合花魁面前,喚回昔日的雄性形象罷了。

    不過,想不到今天在大家面前,大掃顏面。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如今只得惱羞成怒。「松山內造,你想做什麼?!」吳得志率先站了起來,他生怕松山內造遷怒於杜若蘭,對她不利。所以,就勇敢地站起來。

    於是,松山內造怒掃之下,轉而咚咚地站到了吳得志面前,他的鼻尖幾乎是貼近了吳得志,似乎一場激烈的衝突無可避免。正當大家緊張無比的時刻,突然,只見松山「撲通」地跪在吳得志面前,然後就是「咚咚咚!」叩了三個響頭!

    這一幕大大出乎大家的意料,大家都以為松山內造家元會耍賴,完全不踐行諾言。想不到,他最終居然言出必行。那也算得上光明磊落的漢子。松山內造一邊叩著時候,一邊口中嗡嗡,含糊不清。沒有人能聽到他到底是在說什麼。

    是不是在向吳得志道歉之類,根本無從細究。不過,他的整個動作極為迅速,如同在展示一項行動,因為吳得志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松山內造已完全再重新站在他面前。「呵呵,松山內造言必行,行必果。真是乃有武士風範。當今現代人當中,能恪守武士行為守則與傳統的,委實不多。」

    渡邊老人在呵呵而笑,稱頌起松山內造起來,似乎是為了安撫他的心情,緩和尷尬氣氛。「就如同小百合保持藝伎精華一樣,松山君也是傳統文化的守護者。著實令人敬佩!」「是的是的!」渡邊先生說完,小百合前輩也非常默契地配合起來,為松山內造大唱讚美之歌:「松山家元在小輩面前,也沒有食言。身為得志桑的香道傳授者,我也甚為安慰。」

    小百合撫掌而合,其他藝伎也跟著鼓掌了起來。這樣,大家以為一場風波,將會風平浪靜地過去。不料,松山家元突然猛地一抽身,瞬那之間,寒光一閃,只見松山家元已將冷冷的刀峰,直指吳得志的鼻尖!

    那是一把正式的武士刀,不知傳了第幾代,但見刀光閃閃,寒氣逼人。只要他稍用力一按,就能將眼前人劈為兩半。「啊——」大家都大驚失色,沒人料到松山家元竟如此突然犯難,情勢十分危急,吳得志隨時都有生命之虞!

    「松山家元,你何苦咄咄逼人?有話好好說!」小百合急喚道,雖然她知道不可在松山內造面前表現得慌張失色,但是她極力克制之下,仍是感到如芒刺背。「哈哈,***鬼子好無道理,願賭不服輸,竟敢當眾行兇!看來,你真該是穿藝伎和服沒有錯!」

    好個杜若蘭!她焦急之下,想到這激將之言。意思是諷刺松山內造不顧道義,猥猥瑣瑣,實非大丈夫所為,應該去當一個女人算了。高橋津子自然明白杜若蘭的急智,所以她迅速將杜若蘭的話,義正辭嚴地呵斥起松山內造起來。

    松山內造像一座山般毫無動搖,那手持武士刀從沒有晃動了一下,可見其功力之深。但是,吳得志也是非平庸之輩。他全無懼怕之色,反而在這時候,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吹欠,說道:「呵呵,謝謝松山家元美意。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拜託他不要再用刀幫我打蚊子好嗎?」

    吳得志的話,讓人莫名其妙。高橋津子好奇怪,於是她湊上前一看,只見在松山家元的刀尖上,染有一絲的血跡。而血跡竟是源於一隻蚊子。但是它已被松山家元的武士刀準確地劈開兩邊,直死翹翹在掛在刀刃上!

    「哇,好大的一隻蚊子!不過,被松山家元劈開兩邊了。」高橋津子在說道。松山家元竟然替陳喬打蚊子?所有人都瞬時明白了,原來松山家元不是膽敢當眾刀傷吳得志,只是恰巧有蚊子飛過,而是他就借花獻佛地奉上了蚊子。

    這樣,既是想借此恐嚇一下吳得志,又是很好地表現自己精湛的武藝,從而挽回顏面,達到了懾眾的目的。松山內造這時滿意地收起了刀鋒,他不忘將蚊子的血跡擦拭一下。同時,喃喃自語地說道:「七十年了,七十年我的屠龍之刀自我父輩起還沒有沾過了血。想不到殺蚊安作牛刀。我今天做得過份了。」

    松山內造一語雙關,既表示自己對刀術的自負,同時也說吳得志實在微不足道,自己不值得為之揮刀。松山內造昂然闊步地回到了座位,一點也沒有掃吳得志一眼。好像他出手就是為了蚊子,根本不是為了叩頭服輸而來。其實,他是心裡大歎吳得志竟能面不改容!

    「呵呵,松山內造家元果然夠氣派。刀砍劍劈,架式不敢當年。請容小百合敬你一杯!」小百合前輩適時緩和氣氛地舉杯。松山內造當即哈哈大笑,仰脖而飲。他想著當年,在自己還是眾人迷戀的花魁小百合的旦那時候,他每回都在庭院中,表演一段武士刀法,聊以自賞。佳人在旁,伺酒助興。那光景,一返而不復回。

    大家也見到吳得志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座位,沒有不為他的處亂不驚,臨危不亂的風度感到欣慰。只有杜若蘭悄悄地道:「哼,裝得挺像那麼回事呢。其實是你酒量有限,喝了幾杯清酒下肚之後,所以迷糊不清。以致人家揮刀劈來,也渾然不覺。nnd!」

    這時候,松山家元注視著小百合,完全沒有留意其他人,好像沉浸在當年與小百合親密相處的旦那歲月之中。可是,小百合前輩似乎有意迴避他的目光,對松山家元自作多情,含情脈脈的暗示,完全視若無睹。

    「渡邊先生,近來可好?你還迷於賞花玩香的怡情雅事之中麼?」小百合前輩忘情地問道,她的樣子好像渡邊先生才是她唯一的旦那。「呵呵,一往而情深,少年雅好,始終忘不了。我的心情從沒有變!」渡邊先生直率地說道。

    「是嗎?」小百合臉上風情萬種,驚若飄鴻。「小百合,小百合!」松山內造幾次在提醒,想插嘴在小百合與渡邊先生的談話之中。可是,小百合似乎有意忽略了他,渡邊先生與她聊得很熱乎起勁。你一言,我一話,又充滿曖昧之情。實在令人醋意大發!突然,他再度起身,逕自走到渡邊先生面前,揮刀直指。他緩緩地說道:「老匹夫,今晚應是要算我們三十年的舊賬!身為小百合的旦那,我已忍無可忍,要和你作武士式的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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