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人性本質 第68章:聞香識美女 文 / 禾豐浪
第68章:聞香識美女
大家都沒有想,一代名伎小百合的隱居的地方,竟然就在市中心。而這與先前所想像的:深山幽遠居、小橋流水、空谷幽蘭等等,是多麼的不同。當按下門鈴之下,等了足足五分鐘之後,才有一個十五歲歲模樣的少女走出來開門。
她雖身穿便服,樣子卻嫣然妖嬈,有著比同齡女孩子更為早熟老成的味道。她見了櫻桃喜子,笑得親切,叫了一下:喜子姐姐好!而對於吳得志他們這三個的陌生客,就極為詫異了。只聽櫻桃喜子喚道:「幸子,不用怕。我已跟媽媽桑說過了。她今天會客的!」
幸子一聽,馬上就躬身迎客,訓練有素的樣子。這樣,一夥人才得以進入。大家一進去,時正值初春,乍曖還寒。可是,眾人撲鼻而來的,卻是櫻花撲面,分外艷冶。那櫻花如同漫天的粉紅雪花,既似搔首弄姿、搖曳迎客,又似獨對蒼穹,孤自賞。
在穿過顧盼生姿的櫻花之後,又迎來兩邊那青翠剛直的松樹,還有那碧綠春意的小池塘,曲曲折折的迴廊與小徑,讓人置身於陶然於都市之外的桃源之中。這樣的優美環境,確讓人賞心悅目。因為對於幽居這裡的主人,又增添了一份瑰麗色彩。
「這裡無論意境、佈局,還是氣派,都不是一般的住宅所堪比的。不是說小百合前輩她老人家早已引退了嗎?怎麼她還在這樣的地方工作呢?這與她幽居的初衷不太相同吧!」高橋津子不解地問。
她自知這樣的問詢,可能會有些唐突,但是為了在見到小百合前輩之前掌握更多的信息,所以她就千方百計地打聽了。幸而,櫻桃喜子似乎沒有很大反感,反而樂於介紹。她臉帶笑容,以不無景仰的語氣說道:
「小百合前輩確是引退,不出外陪客人了。但是,她絕沒有放棄藝伎生活。大約是在十年前,她原該隱居,享受人生夕陽光輝的樂趣。可是,事與願違,她痛感到於現代藝伎的沒落,不忍藝伎的傳統就此埋沒掉,所以,她就在專心在這個置屋裡從事培訓新人了。」
「置屋?是什麼意思?」杜若蘭有點迷糊,櫻桃喜子笑了笑,限於自己的漢語不流利,她的舌頭已有些麻了。於是,先是用日語說了一大通,然後高橋津子才解釋說道:
「置屋,就是舊時藝伎屬於專門生活和學藝的地方。每個一置屋都會有一個主人,這個主人就負責帶領手下的藝伎外出謀生。所有藝伎都有屬於自己出身的置屋,她們不能單獨營生。而負責管理置屋的,就是叫見番的組織,可以說是藝伎的行業協會吧!現在,小百合前輩只負責培訓新生藝伎。接待、賣藝的安排,就由和我們合作的見番安排了。」
「那麼,如此說來,小百合前輩現在就是這家置屋的主人了,所以你們都叫她做媽媽桑?我在電影裡看過。」杜若蘭道,櫻桃喜子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間置屋就是小百合的媽媽桑留下的,後來過世之後,留給了小百合繼承。原本,小百合前輩是用來作為退休的居所。不過,現在就是專門訓練年輕的藝伎了。」
杜若蘭和吳得志他們所見到置屋,只覺庭院深深,規模甚大。甚至是可以和北京最著名的大四合院相比。而裡面走動的都是十五六歲左右的花季少女,她們無不對櫻桃喜子施行敬禮,稱她為:喜子姐姐。
「她們很小哦!不用讀書嗎?!」杜若蘭驚呼。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甘願承受同齡人所沒有的辛苦,而專心致至學習服伺別人的技藝。在現代人的眼光看來,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了。這點,高橋津子倒是明白,她回答若蘭說道:
「舊時的藝伎往往是童年就被迫踏入花柳界的,但是,現在的***卻是規定:所有適齡的學童都必須完成法律定的學校教育。所以,她們到了十五歲的時候,才可以在這裡學習藝伎,繼承傳統!但是,這些孩子都是自願的,因為藝伎作為***表演藝伎的傳統,在民眾之中,擁有崇尚的地位。」
瞭解這些之後,大家對所要見的小百合前輩,就更加嚮往了。在行進的過程中,櫻桃喜子始終是與杜若蘭、高橋津子為鄰,並肩而行的。對吳得志,則是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這點,讓細心的吳得志發覺,櫻桃喜子好像有意避開自己之嫌,難道她還為昨於的事耿耿於懷嗎?看來有必要告訴她實情。
於是吳得志開玩笑地說道:「今天櫻桃喜子小姐的頭髮很漂亮哦。不過明顯沒有什麼味道。是不是怕了我聞到了亂說話呢?嘻嘻!」櫻桃喜子一愕,神色自若,不經意地說:「得志桑真會開我的玩笑,不過,我倒不怕你了。因為,光是僅頭髮,是聞不到什麼秘密出來的!」
這樣的回簽,大家聽了奇怪,為何櫻桃喜子會這麼說呢?她的底氣之足,好像完全不是昨天被吳得志戲弄過的人。櫻桃喜子侃侃直說,夾雜了日文,由高橋津子代為傳譯:
「我聯繫小百合前輩的時候,已經將和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情講給她老人家聽。她笑著罵我是傻丫頭。說即使有毛髮給人家撿到,也不會透露出這麼多的香料秘密出去的。因為,經過溫熱的湯泉漂冼之後,經揮發和溶化的毛髮香料已存留有限,無論如何也不能清楚地保存當初的氣味。也就是說,我是被人蒙了!」
吳得志一聽,方發覺原來自己的把戲早被人看穿了。小百合前輩真是高人呢。但是自己還尚自鳴得意,實在汗顏。櫻桃喜子又說道:「不過,小百合前輩認為,能憑著當時聞過的記憶就能隨口說出那麼多的香料來,那個人也是很高的香道水平。而且,他的為人又是多麼調皮。不啻是個可愛有趣的人物,所以她就答應見一見你們了!」
櫻桃喜子這麼一解釋,大家才如夢初醒。小百合前輩一句「有趣」令所有櫻桃喜子身上的尷尬和拙處都消彌於無消之中。如此,小百合前輩那闊大的胸襟和談笑自若的風度,都已鐫刻在大家的心上了。「但是,既然你已經瞭解真相,那為何好像故意避開得志君呢!」
高橋津子替吳得志發問,這個問題吳得志早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櫻桃喜子淺笑,露出不可猜測的神情說道:「因為小百合前輩告訴我,這個戲弄你的男人,介於正經與蝟瑣之間,以中似無我實有我,曖昧拿捏有度,他不是一般人物,這種人不可輕易碰。因為,你若果太靠近他,日後就可能會受到侵染,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擔心失去他的憂傷所佔據!」
一番話,說得高橋津子捂嘴直笑,對著吳得志拋媚眼猛放眼。吳得志則是目瞪口呆,搞不清小百合前輩對他究竟是褒獎還是貶損!只有杜若蘭不屑,罵道:「看,這傢伙多麼得瑟呢。拜託櫻桃喜子你不要再替他說好話。不然,他就認不得他是誰了!誰想他誰倒霉!」
吳得志馬上反問:「然則,杜姐你認為:小百合前輩對我的評價是正面嗎?」杜若蘭一愕,只覺臉一紅,大家都笑嘻嘻地看著她。她只得對吳得志報以一聲:「呸!」之後,櫻桃喜子將他們帶到了一間廂房之中。這裡佈置典雅,除了掩上的門,就只有一面是面向庭院外,幽靜清閒,有如一幅山水畫。
然後,萬眾期待風華絕對的小百合前輩終於要出來了!可是,大家完全看不到她的真正面容。因為她的出場,是讓櫻桃喜子和眾弟子的學藝少女抬著屏風作為帷帳之後,才施然進來的。透過繡有舊時風物圖畫的刺繡屏風,大家只見到朦朦朧朧的倩影,完全不見伊人廬山真面目。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瑟琶半遮面!
這時,櫻桃喜子她們又分別在吳得志和杜若蘭等面前,擺上了小桌,放上硯紙和墨筆。雖然不知何意,但是主人沒有說話之前,吳得志他們絕不開腔,以不變作萬變。所有的少女藝伎們,除了櫻桃喜子陪客之,都統統退到屏風後面。
四周肅靜,沒有一聲客套聒噪之話,櫻桃喜子身正臉恭。好像在等待什麼。吳得志他們正奇怪之間,忽而吳得志首先聞到了一陣幽幽之香在侵襲自己,他警覺起來,用鼻子分辨是敵是友。從氣味可以判斷出主人對客人的友善與用意;反之,看客人對氣味的反應,可以窺視出客人的品味與風度。所以,氣味往往是雙方彼此瞭解的一種隱秘的刺探手段。
「得志桑,敢問你會畫畫嗎?請憑著香味,繪畫出你心中的小百合前輩的畫像吧!」櫻桃喜子徐徐攤開了硯紙,「小百合前輩認為,能否有緣見面,在乎於一畫之見!」同時,櫻桃喜子點燃了一柱香,作為計時之器。裊裊輕煙,透發迷人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