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人性本質 第32章：難忘之夜 文 / 禾豐浪
第32章：難忘之夜
「吳總監，我們為杜總祈禱吧！她一定能獨自闖過這一關的。」葳葳難過地說道。「葳葳，明天的同行大會在哪裡舉行？」吳得志語氣沉沉地問道，眼神煥出炯炯光芒：「我必須和她一起戰鬥！」葳葳凝視著他的眼睛，慢慢地，葳葳發現他的身上，一種沉穩，一種決斷，一種氣概，流露出來……
吳得志整個晚上都在杜若蘭的辦公室裡研究她身上患有的所謂體臭頑症。這還得靠葳葳開方便之門。既然杜總急需幫助，那麼讓他闖入這領地，也是無可厚非的。吳得志從沒如此毫無阻攔在窺視杜若蘭的「私人閨房」。雖是辦公室，但是她的習慣喜好也表露無遺了。
說真的，他十分佩服杜若蘭，她竟然能隱瞞大家如此之久，氣味在日常交往中，如影如隨，幾乎沒有人能迴避。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氣味掩飾得好聞一些而已。這就是香水的重要功用吧。但是，對於杜若蘭來說，香水就顯得有特殊意義了。
這不僅是身體的裝容美化，更是醫治體味的靈丹妙藥。怪不得她對香水如斯鍾情，對懷有香水才氣的他，也是愛才如渴，簡直是忍氣吞聲了。吳得志想著與杜若蘭交往的一些片段，忘然會心地笑了……
在杜若蘭座椅後面，是三個大書櫃。上面有一排排的關於香料、香水和調香的書藉。翻閱這些書，不時看到上面有許多紅叉框框。可以想像，杜若蘭是多麼好學。她為了學習香水之道，不遺餘力。這是她「久病成醫」的結果嗎？
突然，吳得志在杜若蘭的書堆後發現有幾個空瓶子。吳得志想起來了，這些空瓶子，就是自己第一次為小薇調造香水剩下的。那時他幫杜若蘭識破了曼陀羅公司供應的人造香料，杜若蘭要給他厚酬作為獎勵。
可是，吳得志卻沒有要，而是表示只要在香水室裡取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行了。杜若蘭答應。於是，吳得志就在香水室裡調配自己夢寐以求的香水。雖然是草創之作。但已足以讓小薇展現魅力，從而讓她得到聶教授的青睞，踏上追求音樂的理想大道！
沒想到，杜若蘭竟將自己這些調香用過的空瓶子收集起來。這是怎樣的表示？也許，她從那時起，發現自己其實會造香水，憐起惜才愛才之心；也許，她認為這是自己的香水之旅的蹣跚起步，於是悄悄藏下，聊以作為紀念。
這樣，吳得志驟起親切之感。那時真不知天高地厚，嗅覺還沒有恢復，憑著一股幫助小薇的信念，激發出無窮的靈感，竟然渾然天成。一瓶未臻成熟的香水，從此掀起了他與小薇之間微妙的情感波瀾！而這一切，竟有杜若蘭在默默關注，默默見證！
仔細察看之下，吳得志又見到了自己另一個的稚嫩作品——潔廁精香水，他又啞然一笑了。這是奇峰突起，出人意表之作。那是唐俊上門挑釁，出言不遜的結果。於是，在杜若蘭的激將之法，和高橋津子的諄諄誘慰之下，他又是憤發一擊！
他居然用上掃地老太太的身家寶貝，一一揉和，從而造就這千奇百趣的「平民」香水。但畢竟是牛逼洶洶之際的草創之作，完全沒有留香與定型的餘地。所以，只能算是唬人的調皮品罷了，僅以嚇退唐俊，讓侮辱者自慚形穢。
但是，在杜若蘭看來，又是珍而視之，秘密地收藏這一款天才的見證。於是，吳得志就像是天才兒童，一次次的塗鴉之作，被人悄然收起，敝掃自珍地放在最值得凝視的角落。吳得志陡然湧起一陣責難之情：自己為何就從來沒有這麼關心過杜若蘭呢？！
連那次目睹她那美麗的乳貼，也只道是她豐胸的驚艷一瞥而已；還有那次共浴海底泥，他也只當是一回艷遇，從沒有想到那是杜若蘭體臭的治療方式。吳得志恍然一覺，其實杜若蘭早就有意無意地暗示過自己：一個受傷的天鵝在祈禱。可是自己卻從沒聽見！
當將思緒集中在如何救治她身上的疾患時，他卻無從為力。一方面是對杜若蘭的體臭毫無印象，他甚至想不出杜若蘭有任何異味；另一方面，對杜若蘭的感情是如此百般滋味，他實在無法集中精神思考香水體臭問題！
茫無頭緒之際，吳得志突然閃現了小薇的眼眸。她此刻是如何心境？她會答應簽約去美國嗎？此時此際，她也是需要自己的安慰、意見與鼓勵的。可是，她卻不得不要獨自面對作如此重大的人生抉擇。
吳得志一度想打電話給她，可是，一看到杜若蘭書櫃上的那空瓶子，他又頹然放下！他必須專心致志地研究，盡快為杜若蘭的體臭防治找到答案！以前，若蘭她是如何做到的呢？針灸、點穴還有泥浴？那麼，……
在這樣的夜晚，同樣心緒無寧的是小薇。「小薇，你真的決定要去美國嗎？在你心目中，你的愛情重要，還是你的事業重要？兩年的時間，可謂不長也不短。但是，在愛情的世界，就足以毀滅一切。到時你回來，就面目全非。你要好好想清楚！」
閨蜜珞珞在苦口婆心地勸她，但是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說辭與主意。確切地說，她也是六神無主，只能見一事說一事。所以，當小薇在反問：「珞珞，如果是我，你會怎麼做？」於是，珞珞也頓時啞口無言了。因為，這不光是一個答案，更是一把可以傷害另一人的利刃。
「小薇，只能說你太幸運了。可以同時在這樣美妙的事情之間做出選擇。試想，擁有如此才華與心愛你的男人，和面臨如此一舉成名的機遇。不是每一個女孩子都渴望的嗎？所以，你大傷腦筋也是值得的。但是，無論如何，我也會支持你做出的決定。我要睡了……」
珞珞說完，隨之呼呼大睡。這個傢伙真的沒心沒肺，在這麼一個需要她出主意的時候，竟然作「睡遁」了。小薇非常無奈，獨自發愁。她想起了白天樂隊裡的爭吵。和大家歡天喜地迎接她回來相反。她一回到公司，就看到大家各懷心事，憂心忡忡。
「嘿嘿，大家不要想別的東西！不能打擾小薇！」雖然羅多多是如此強作歡顏示好自己，可是，小薇卻是知道他意猶未盡，離開前的一句已坦白了他的內心：「小薇你好好休息，她們的話你不用聽！」這樣，仿如說好似的，等羅多多一走，大家就紛紛七口八舌圍攻小薇。
尼莫魚率先叫道：「小薇，你到底愛不愛咱們姐妹呢？你一走，大家都人心惶惶地找你！沒有了你，我們就去不了美國。你忍心嗎？」連一向對她友好的王曉雨也開腔：「小薇，我們辛辛苦苦訓練到底為了啥？現在大好機會，你卻猶疑不決。我們是一個團隊的。」
其也人也紛紛開導，在雜亂嚷擾的氛圍中，小薇才弄清了這麼一個事實：人家國際音樂巨頭的經紀人指點道姓要小薇一定簽約的。如果小薇不簽，那麼整樂隊就不能簽下了。言下之意：少了其他人可以，但是小薇卻是不能不簽的。
這樣，羅多多才完全沒有強硬的底氣，或者說，他一早就知道，先作強硬只是出於策略需要而已。後硬後軟，方能讓小薇受感動。而樂隊的其他成員，則是當小薇是香餑餑，百般笑迎。這才是機場上大家團結一致地接機，眾口一詞所說：「小薇你不簽我們也不簽。咱們是一個整體，一個都不能少」的真正含義！
但縱是如此，小薇也沒有生氣她們，畢竟面臨這樣的機會，誰都會動心，誰都會有機心。可是，小薇又是能如何狠下心來，一下離開自己的吳得志大哥呢！「小薇，你不說要去，我們都不讓你走。你得給大家一個說法！我就從沒有見過你這麼一個自私自利不負責任，拖大家後腿的人！」
最後，尼莫魚惱羞成怒，惡語相反。其他姐姐妹妹也大有逼急之勢。就在這時，珞珞已經趕到，她聞訊之後大聲質問：「就你們只知道為自己著想！你們有真正為小薇著想過嗎？到底誰更自私，誰更不負責？讓小薇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你們別吱吱歪歪。再囉囉嗦嗦，我保證小薇哪兒都不去，只回老家！」
尼莫魚她們聽了，不由得噤若寒蟬，後退三步。就這樣，小薇才得以被解圍。但珞珞將她從別人的圍困中抽身，卻不可以替她著想做出選擇！小薇在自己的臥室裡，輾轉反側，愁腸百結。當她狠下心來想去美國的時候，卻瞥見掛在床邊的飄飄逸逸的千紙鶴，彷彿是吳得志大哥在說著情話。
小薇心裡倏然一緊，眼裡卻分明湧現了著淚水。杜若蘭那帶著淚痕的千紙鶴已在她手中，即使她揉皺仍忘記不了上面所寫的話：「當愛一個人的時候，注定是辛苦的。因為你必然會為他歡喜為他愁。愛是犧牲，愛是付出，毫無怨言。即使是在他追另一個女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