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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19章 陰陽相濟 文 / 冷月寒劍

    119章陰陽相濟

    一句話讓鄧蓉想起幾日裡的熾熱場面,立時嫩顏緋紅,雙耳燙如火燒。

    見她不語,小石頭知是害羞,當下也不再多話。只道:「鄧姐姐,現今我既已痊癒,咱們該回王府了。」

    鄧蓉輕輕頷首,心下卻是思潮起伏,心想,他誠沒責我為何幫他裸擁取暖,更無絲毫小覷之色,但我如果跟他回去,又算什麼?假若那日夜裡沒實言坦告自己的情愫,倒可繼續偽做姐弟。然而……思來想去,一時左右為難。既不忍捨他離去,又不想在邊上看他與其她女子卿卿我我,纏綿繾綣。

    思忖間,偏是忘了自己腰帶未束。衣襟原本只是稍作合攏,此刻被小石頭撥轉回身,身形轉動下,竟而大敞其胸。纖巧精緻的脖項下,一對誘人無比的小白兔浮凸傲挺。入眼處,一片雪一樣的白,嬌嫩如玉的肌膚,仿似泛著朦朦光澤,在肌理裡悄然流動。不盈一握的小蠻腰,瘦削又完美,玲瓏地支撐著優雅的上身。

    如此誘人一幕倏入眼簾,小石頭震駭莫名,只知道怔怔地看著,大腦停滯陡然空白。恍惚裡,居然極其渴望再欣賞一下腰肢以下的神秘地帶。不覺思憶起當日客棧廂房中的尷尬場景。那修長的美腿,雪白的『臀』部,驀地構織出千百張畫面,紛至沓來,忽上撩,忽旋轉,旖旎婉約當真是美不勝收。

    候他恁久,始終無語,鄧蓉訝然看去,順他目光回望己身,頓時羞得無地自容。旋即啐了一口,惶不迭地轉身收拾衣衫。一陣唏唏唆唆之後,回過頭,怨道:「沒想你這傢伙居然這麼色?」

    她轉身際,小石頭已覺不妥。只是他有著現代人的審美觀點和生活習性,對於古人的某些觀念並不苟同。認為,既有美的事物,我看看又有何妨,反正你又沒掉塊肉。只是這話,他是萬萬不敢予鄧蓉說得。但見他搔搔首,憨笑數聲,口舌裡乾嚥了一下。

    這會兒,也找不出話來回答。不過那小禽與小狻猊也算乖巧,卻不知何時已然離開,留下這靜謐的空間給二人獨享。

    二人沉默須臾,小石頭忽道:「鄧姐姐,你身體真美!」這話倒是言出由衷,畢竟玄陰體的女子,確是天地靈秀所鍾愛之人。世上能比者委實數不出二三。

    鄧蓉聞言,立感耳熱心跳,怦怦得幾欲跳將出來,剎那間無言以對。不過心下卻覺無比甜蜜。為自己的身體能得到他的誇獎,竟覺欣喜萬分。過了好一會,古時女子的赧窘生性使然,羞啐了他一口,氣道:「原道你老實,誰知騙起咱們這些女兒家,也是鬼話連篇。」

    「我沒鬼話,我說得都是真的!」小石頭著急地解釋著。但話語堪堪出口,登然想起,怎可與一未曾合巹的女子討論她的身體如何如何?這不是輕薄又是什麼?而且對方不僅是自己的義姐,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自己身子剛愈,便即口花花起來,委實大大的不敬。這般作為,固然在以往那個空間,也屬猥褻至極。

    正惶惶不可,鄧蓉笑著拉他起床,道:「好了,曉得你沒鬼話。不過你這大懶蟲可以起來了。沒見天日都照屁股了,還賴在床上!」話語出口,面色不經意的紅了,實因這話曖昧到了極點。幾日中雖曾裸逞以對,但究屬事急從權,可而今,自己的一番話頗有妻子玩謔相公的意味。

    羞窘余,再待不下去,拿著木盛器,逕自出外舀水。

    她想法多多,小石頭卻未想及。只看她臉色又紅,禁不住愕然,心道,鄧姐姐怎麼比以前怕羞多了?再看向門外,發現小禽與小狻猊已走,暗想,此次全賴它們襄助,否則,真是好險。大師傅早和我說過,要我小心妖怪,不料自己和鄧姐姐還是差點落入蛇腹。想起那夜的巨蛇,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

    下得床,理好衣衫。伸展了四肢,旋旋首,直覺週身勁氣充沛,宛若有用不完的力道。縱然此刻有人說,他可以推倒泰山,想必也不會懷疑半份。

    要知道,他此刻神功初成,修羅陰罡已臻大圓滿境界。倘若再與玄陰體的鄧蓉合歡,即便練就太素心境典也不在話下。可惜他不知自己終日面對的便是修道養氣士們日思夜想的大寶藏。不過,原本體內的焚陽刀息卻已蕩然無存,悉數被修羅陰罡吞噬掉了。

    「起來啦?」鄧蓉端著清水由外進來。在外好一會,心情已得平復。又笑灩灩地道:「大懶蟲,可以梳洗了!」

    「嗯!」小石頭微笑著,看木盛器裡擺著一方絲巾。心知是鄧蓉之物,當下拿起,沾沾水,在臉上拭拭。其間,一股熟悉的芬芳透鼻而入,直是蕩漾心田。

    待他搽洗畢,鄧蓉再次端起木盛器,裊娜娉婷地走出。

    從後看,小石頭竟覺溫馨無比。尋思著,這難道便是有家的生活?不知不覺跟她出門,在後默默地看她在河邊清洗著自己的外裳和絲巾。那粉白的柔荑在清水中翻攪來去,晃人眼目。尤其那玲瓏凹凸的身子隨著搓洗的動作,形成誘人的顫動。

    下意識的又是嚥了下口水,迅即重重地打了下自己的耳光。心想,自己怎地這般下流,真是褻瀆了鄧姐姐。響亮的聲音傳入鄧蓉耳際,詫異回首,發現小石頭站在身後,即向他甜甜一笑。這一笑,風情萬種,艷光四射,直教人目眩神迷。

    如此一來,小石頭竟自又呆,堪堪返醒的心神,霎那再次沉迷。照理,依小石頭現今的玄功,就算天仙美女也不定能誘惑。只是二人均不曉,幾日中的合籍雙修之後,他們之間已有一種玄之又玄,微之又微的莫名牽引。

    鄧蓉洗妥外裳,裊裊走近,柔柔地道:「石弟弟,我的衣衫尚沒乾透,能否緩緩再回王府?」

    「好!隨你!」

    鄧蓉嫣然一笑,拿起外裳晾在屋邊的搭起的架子上。又道:「石弟弟,你在這歇著,姐姐去抓兩尾魚來熬些魚湯給你喝。」

    小石頭不依,心想,她已然勞累多日,自己既已醒來,豈可再讓她服伺。忙道:「還是姐姐歇著,我去抓魚便是!」

    二人你推我攘了半晌,最終鄧蓉拗不過小石頭,只得在屋裡燒水。

    出了屋門,朝外一看,只見四下到處是紅色一片,那碩大的高粱穗在這金秋的季節,無不憊懶得低垂著,再也抬不起頭來。涼風拂過,隨之搖曳,分外醒目。適才一心念著鄧蓉,此刻驟見著如此寥廓的青紗帳,心神頓為一爽。

    邁著輕鬆腳步,到了小河邊。卻見河水清幽,靜靜流淌。陽光灑在河面,波光粼粼,便如水面上淌滿了銀色珠寶,閃著柔和光彩。河水淙淙地緩緩流淌,偶爾躍起的白色魚兒更添美妙樂聲。

    於此一刻,小石頭直覺世間如是美好!回望那簡陋的茅屋,再看這目無窮盡的紅色帷幕,彷彿遠離塵囂,蕩滌著心靈上的一切浮躁。臉上不由現出赤子稚嫩的笑容,剎那,為天地間能有如此風光,傾倒迷醉。

    「石弟弟,我的水都燒好了,怎麼你的魚兒還沒抓來?」寧靜的空氛裡倏然傳來鄧蓉動聽柔婉的秦腔。

    「哦!馬上好!姐姐再等等。」回答了鄧蓉,小石頭忙不迭地脫下靴子,赤足行到河邊。望著水中很是逍遙閒樂的魚兒,這會倒是為難了。一無釣具,二無魚叉,如何能空手抓魚?尋思著,不管了,反正先試試再說,總比空手回去來得要好。搖搖晃晃地,靠近河心。

    機敏的魚兒感覺到河水的不尋常,陡然遠遠地離開。

    又過一會,一條顯然傻不拉咭的魚兒,緩緩地靠近他站在水裡的雙腿。估計那魚兒道是龍門雙柱!

    「唰」的一聲,小石頭手如電飛,牢牢地捏住它。但當他拿起,卻發現手中的魚兒竟已凍如冰塊。愕然余,百思不得其解。當下運起焚陽刀訣,想把它融化。孰知,「轟」的一聲,手心裡又突兀地冒起一股蘭色火焰。眨眼,火焰消失,手中的魚兒已成一段焦碳。

    這下驚異萬分,看看自己的手,仍然白皙細滑,毫無傷痕。尋思著,到底是怎麼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修羅陰罡已臻大圓滿層次。只須手到意到,萬物莫不封凍。這便是他堪一出手,那魚兒就被冰凍的緣故。同時,他體內的焚陽刀息儘管蕩然無存,實際僅是失去其形,焚陽神髓,卻已和修羅陰罡徹底相融,進臻到了陰極陽生,萬元歸一的天境。

    是而,他的真氣表現與修羅陰罡本該具有的特徵,大大的不同。那條冰凍魚,固然由聞人離來融化,怕也惟有點起火堆,慢慢消融的場景。因為原本的修羅陰罡並不包含炙陽之息。可落在他手上,偏偏最終成了慘不忍睹的焦碳。

    駭然地扔去焦魚,心想,難道這河裡有甚詭譎事物?又或是七日中,自己練成什麼古怪已極的神功?旋即用手指朝著河水點點,意念中默想著……製冰,製冰……

    順著意念與手指的形意合一,只見河心中驀地浮起一大塊碎冰。

    小石頭悚極地再次看看自己的手,半信半疑地又朝另一處河麵點去。思忖著,適才的怪異,多半是巧合。只是他未想到,縱然目下是深秋,天氣也較涼爽,但豈有河面浮冰的道理?同樣的一幕繼續出現,這下由不得他不信。

    接著,他又對著河邊的青草,默想起燃燒,燃燒……

    常言道秋高氣爽,他這般到處實驗,卻是釀起禍事。只見河邊的青草先是燃燒一小片,隨著輕風拂過,風助火勢,火借人威。熊熊大火頃刻沖天而起,濃濃黑煙,卷捲滾滾。小石頭大驚,惶惶張張撲火救急,手指到處亂點,看那處著火,他的冰凍意念便與時跟進。幸喜修羅陰罡效果不差,算不得偽劣,倏忽間,火勢被他控制,繼而完全撲滅。

    不過如此超出想像的驚嚇,他再不想胡亂實驗。

    拍著自己胸膛,思忖,還好,還好,幾乎做了縱火者。想起自己的手指這麼厲害,該如何抓住活蹦亂跳的鮮魚呢?又想,既然手指點去,需要以意為之,不如單用手,意念只存一個抓活的念頭,多半能行。念及於此,迅即瞅準了一尾魚兒,右手疾速而去。不覺中,元虛傳授的無相手被他使得出神入化。只是可憐那條魚兒,本是精明至極,離著小石頭足有半丈之距,卻依然未脫魔爪。他用抓煉仙丹的無相手去殺生捕魚,萬一教元虛知曉,鐵定氣得半死。

    瞧著魚兒在手裡委屈地蹦曲顫抖,小石頭一陣欣喜,重施故技,又抓得一尾。把魚兒提在手裡,心下卻感疑惑,自己的手何以會忽冷忽熱,而且恐怖異常?想起那會在幽谷裡修煉睡夢心經和元始**時,可以內視行功經脈。按耐不住好奇,把魚置於邊上草地,索性盤膝坐下,運功察看。

    漸漸地,他終於恍然。每當手心發出炙熱氣息,那環繞檀中穴的漩渦形光亮氣體,便會以火焰的構成狀順著經絡,透出掌心直噴而出;而每當發出寒冷氣息,那漩渦形的光亮氣體便會很是奇異地衍成雪片狀。他心中一動,古人說世界萬物乃金、木、水、火、土構成。若我把漩渦形氣體排列成木分子結構方式,又會如何呢?

    他前世就好鑽研,又篤學好古,只要喜歡的事物或興趣,無不精通已極。心中有此念頭,頓時躍躍欲試。也沒考慮會否有甚不良後果,當下便實驗起來。

    過不多久,照著前世記憶,硬是把漩渦形氣體逐漸按木質排列。同時,只見一點綠色在氣體中萌芽,隨即很快的茁壯成長,蔓葉延籐,絲絲縷縷由經絡裡至手指尖射出。小石頭睜眼,頓時大駭,但見手上赫然長了一株小草。雖然本有預感,但倏遇如此咄咄怪事,也是恐慌不已。急忙手甩甩,心神稍鬆下,綠草登時杳無蹤影。

    看著自己的手,不禁自語:「難道我成了超人?神仙?妖魔?」愣愣地思忖半晌,終不得其解,至於實驗,那是萬萬不敢了。深怕一個不謹慎,萬一變出的東西,再也收不回去,那便糟糕了。

    要知道,他時下的真氣,皆是修羅陰罡和焚陽刀息為基礎,這兩門真氣一陰一陽,是而發出水火性傷害,原就是順水推舟,沒半點難度。可要把漩渦形氣體排列成木屬性,換成別人來做,當真難如登天。倘若元虛在側,早已喝阻。

    殊不知,他一現代人對萬物的結構不知比古人精通多少。古人分物很是簡單,大千世界繽紛萬物只被他們粗劃五類。然現代人對物質甚至其間分子如何排列,都是不厭其詳,事無鉅細地研究透徹。憑小石頭前世名牌醫科大學的高才生,又是極其著名的外科主刀醫生。一些簡單的物理和化學,自是瞭解。說來,也屬小石頭的福緣,今日被他誤打誤撞地幾乎修煉成全屬性的修真者。不過,囿於害怕,並未一舉功成,然一道玄妙萬分的神秘之門已為他悄然打開。

    既然再也不去深思,頓即覺得肚子呱呱叫了。當下兩手各提一魚,興奮地奔進茅屋。

    進得屋子,小石頭高興道:「鄧姐姐,魚兒抓回!呵呵……」

    鄧蓉抿嘴笑笑,顯得很是優雅。她道:「抓回來就好,我當你掉河裡去了,幾乎要來找你了!」

    小石頭大笑,道:「怎麼會呢?哈哈……」說著,把魚兒扔在桌上,三下兩下地開膛剖肚,刮鱗削片。之後,親自庖廚。他從許一炒手上,不但學得刀訣,廚藝一項也精湛異常。無論手法和魚湯的味道,迥非鄧蓉可比。

    片刻,一鍋鮮香撲鼻的魚湯已成。

    小石頭早已餓極,但他依然先盛了遞給鄧蓉。

    淺淺嘗了一口,鄧蓉笑道:「石弟弟,你的廚藝不賴啊!」

    小石頭這時嘴裡魚湯尚未嚥下,嘟囔道:「還算馬馬虎虎。」

    幾日未進米食,此刻的魚湯猶如天庭佳餚,鮮美無比。不多時,兩尾魚已被他一人狼吞虎嚥的盡數吃光。鄧蓉只是胡亂地喝了些魚湯。此時,天晴日朗,鄧蓉晾著的外裳也早已乾透。當下收拾一番,整容理裝,準備回震北王府。

    便在這會,一個粗粗的聲音傳來:「廖充,別以為你峨嵋是本門宗主,便可對我呼三喝四。」

    另一稍嫌尖細的聲音同時響起道:「怎地?宮權,你還想命令我不成?」

    聞聲大驚。小石頭暗道不好,對鄧蓉道:「鄧姐姐,有敵人!」

    鄧蓉頗顯慌亂,她曾為華山掌門,也屬正道一份,情知峨嵋和崆峒在武林中的威望,便如朝廷中左右二相,誰得罪他們,決計沒得繼續逍遙,就算不死也要脫去層皮。看她芳顏驚現惶色,小石頭憐情大增,微微一笑,慰道:「鄧姐姐沒事的,咱們躲了便是!」說話時,不由握住皓腕,意示安慰。

    鄧蓉一陣窘紅,望著他,脈脈頷首。

    「走!」此時危急,小石頭沒覺不妥,拖著她出了屋門,直向旁邊的青紗帳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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