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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43章 長安閒逛 文 / 冷月寒劍

    43章長安閒逛()

    武總管不曉她這番話何意?詫異道:「那你想怎樣?難道武叔叔幫你喊你輛車?」

    雷倩俏笑,道:「那倒不用,我只想喊位家丁陪著一起出去,有甚東西,到時讓他拿著就是。」說話間,美眸斜睨,瞄向小石頭。心下卻在擔憂,他那麼有本事,也不知會否願意陪我逛街?

    武總管訝道:「就這事?」須知,雷家的每個子女均有內勤家丁和丫鬟服侍。至於買東西逛街也由那些下人陪著。不料雷倩不帶自己身邊的家丁和丫鬟,竟到這來找。

    雷倩嘟著嘴道:「是呀,難道武叔叔不答應?」

    武總管忙反問道:「哪會,武叔叔何時沒答應過你什麼?」

    雷倩笑道:「那倒是,武叔叔最好了,比爹爹待我還好!」說完,抓住武總管的手臂,死勁地靠了靠。

    武總管大笑,寵溺地道:「鬼靈精,又不知想幹什麼?」又問:「那你想帶誰去?」

    雷倩一聽,登時回身故做著看了一遍週遭的家丁,然後指著小石頭道:「就他吧!看他蠻魁梧的,多半能抗些東西!」這話說完,原先在場邊,個個像是雄雞伸長著脖子,渴望一指而中的其餘家丁頓如霜打的茄子焉萎到了極點。同時,對小石頭的嫉妒和羨慕,也升到了極限。

    武總管順著她的纖纖玉指望去,只見這個選中的家丁面相淳樸,眉目清秀,一副木衲呆呆地樣子。便道:「不好,他不機靈,選個機靈點的。」他是想,這小子剛進雷府兩日,誰知是真老實,還是假老實。得讓倩兒尋個年數長點,可靠的家丁。

    這話一說,眾多家丁重起雄心,望著威武凜然的武總管,只覺他老人家,從未這般令人覺得可親可敬!小石頭卻在暗自慶幸,自昨日見得兩雷家位小姐燒香時的光景,他便生怕再出門。說來,遭人圍觀,倒屬小事,若總是與人打架,著實違他生性。

    索性把頭垂低,裝得愈發呆愣。

    雷倩聽武總管說小石頭不機靈,心想,傻小子昨日獨抗崆峒高手的蓋世英姿,武叔叔尚不曉得,若知道了,勢必瞠目結舌。有此絕世武學的人,又豈會愚笨?如是一想,不禁「噗嗤」失笑。回眸睨視,竟見小石頭木木癡癡,尋思著,好麼!你這傢伙,倒是裝得像!如此,笑得愈加肚疼。

    武總管愕然,道:「倩兒,你為何偷笑?」

    小石頭的異處,雷倩暫時還不想讓他知道,立時道:「哦!沒什麼。只是想起二姐的一樁可笑事。」說完,又抓住武總管的手臂,撒嬌道:「武叔叔,我就要他麼!我就要他麼!」

    武總管最為吃不消的便是她這一套百試不爽的撒嬌**,連忙道:「好、好,你說怎樣便怎樣!」鬆開雷倩那撥浪搖鼓般的手,又道:「武叔叔年紀大,你這麼搖晃,我可頭暈,骨頭都被你搖散架了!」

    雷倩一笑,道:「武叔叔又胡說,依我看,你老年輕得很,至少還能活上百歲!」

    她的阿諛言辭,武總管聽著就是舒服,撚鬚樂道:「小馬屁,呵呵……還不快去!」

    雷倩道:「是!」

    一老一少,相視而笑。

    雷倩帶著不情不願的小石頭出了雷府,直往南市大街而去。途邊,小販吆喝,挑夫叫喊,參雜著繁興絲管,鱗集鼓撓,委實地動翻天,雷轟鼎沸。少婦婆老、葸子孌童以及遊冶惡少、清客幫閒,林林總總、來來往往,不絕於眼,當真是熱鬧非凡。

    須知,長安最為熱鬧的所在便是南市,當日小石頭初進長安,正由南門入,是以眼見驚駭,也不無原因。

    到了街上,雷倩便如輕巧的精靈,一蹦一跳,迥異昨日騎馬的英姿。小石頭卻如個少年老成的半老兒,在後面遠遠地掇著,既不過分拉後,也不接近。

    如此半晌,雷倩未免無趣,轉身跑至他跟前,嚷道:「哎,你怎麼走得忒慢?快點啊!」

    望著她嬌憨的樣子,小石頭傻笑道:「小姐當然走在前面,我是僕人,那敢和你並行。」顧盼周圍,發現四下行人,似乎並沒留意到眼前這美麗少女,便是雷家五小姐,兀自走的順暢,也未有人佇足審視。慶幸之餘,不禁暗自拭汗。

    可他一番回答,雷倩啞然,但她何時吃過嘴氣,詰道:「你是僕人,就該聽小姐的話。我叫你並行便需並行。」瞧他又想說什麼,美眸一瞪,道:「小姐的話,你敢不聽?」說完後,心下卻悚,尚怕他與己反顏。

    須臾,見他唯諾而應,竟無半絲怒氣。不禁芳心竊喜,心道,高手又如何?還不是與旁人一樣,敗在本小姐姿色之下。她以為小石頭對己有意,是而百般遷就。偏不知,小石頭自有記憶以來,始終便是酒樓的夥計,對旁人的呵斥素來已慣,像她這樣的薄怒嬌嗔,小石頭不疼不癢,反而舒服已極。

    心下直想著,若此刻冰清在此,定也與她一般。至於高手應有的尊範,小石頭卻無半點思及,兀自當自己是個小家丁而已。

    走了片刻,雷倩知他是初到長安,當即為他指點風物,解說行情,儼然如一導遊。小石頭懵懂不知,只是覺得此時的雷倩與冰清幾乎一模一樣。冰清在摩天峰上為自己講解的是詩經歌賦,而她目下說的是風土人情與家常瑣事,雖說大不相同,但聽起來,偏是一般的淨淨有味。

    這麼一來二去,非但無人圍觀,更且有人解說,幾如遊覽長安,也不覺苦悶了,當下昂首挺胸,信步閒庭,顯然很是瀟灑歡愉。

    由於街上行人擁擠,不知不覺,二人走得甚是相近,有時更而貼身撞在一起。聞著雷倩髮際隱約傳來的陣陣蘭香,小石頭頗感心曠神怡。不經意地道:「小姐,你真香!」

    雷倩聞言大羞,駭急之餘,退了幾步,望著他愕怔不已的顏容,她是哭笑不得,不知該斥他輕薄無禮,還是就此便宜了他,直當無事發生?

    小石頭不知何故?看她臉上陰晴不定,仍道她有甚隱情,關心道:「小姐,有甚不適麼?若是的話,那咱們便回去吧!」他雖熟讀了詩經禮書,但適才是言出由衷,依他那木衲遲頓的生性,偏是沒想起與個半陌半熟的少女,如此說法著實有欠妥當。

    雷倩緊緊地望著他,想瞧出是否故意作偽,可所見所聞均是情真意切,那有半點虛假。又見他得不到自己的回答,一副抓耳撓腮,張口結舌的憨樣,陡即忍俊不禁,暗忖,看來他是真的認為我很香,不是故意輕薄。這麼一想,竟是美滋滋的頗覺回味。

    情不自禁地道:「我很香麼?」話一出口,頓時大悔,心想,這等樣的話怎的由我問出,真是有辱門楣。又想,倘然時下的話語,教爹爹聽見,包準他氣得吹鬍子瞪眼,不知所措。心有所想,顏容驀然俏笑。

    小石頭可不知她心中忒多思緒,回道:「嗯,真的很香!」

    雷倩轉眸顧盼,瞧周圍行人甚多,生怕被人聽見自己的羞人之語。柔聲道:「好了,好了,不說了。你說香就香吧!反正日後有得你聞了!」語聲甫出,又暗呼糟糕,心忖,自己今日究竟怎麼了?為何老說這些引人遐思的話語。萬一真讓人聽見,那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這裡,不免怪責上了小石頭,心想,若非是他口誘,我焉會說出如此羞人話語?當下嬌顏一振,凶巴巴地道:「你倒是快點啊!本小姐還要買不少東西呢!」

    小石頭應了一聲,見她當先而去,登即亦步亦趨地隨著。心想,小姐何以一驚一咋的?一會溫柔如水,一會又凶似鹽婆,當真教人難以揣摩。不提他心下嘀咕,那雷倩本性非惡,僅是片刻,便覺得自己對他無由生怒,未免太過刁蠻。思及此,索性又與他細語喁喁,言笑殷殷。

    不虞,小石頭吃虧一次,那敢再惹。這會兒,他是膽戰驚驚,如履薄冰,生恐她驕陽突變,暴雨又至。

    雷倩一人自說自話了半晌,始終未得他回應。儘管心下忿忿,然想起有此變故,實是囿於自己嗔怒,偏也怨不上他。不禁鬱積,胸中著實不樂。又行了須臾,到一十字路口,下意識地朝右拐,卻見眼前一座高高酒樓赫然聳立。樓上廊桿處尚飄著一面大大的錦旗,上面寫著三個大字「杜康樓」。

    雷倩心底抱歉,對適才之事兀自耿耿於懷。思忖著既到酒樓,不如請他吃上一頓,也算賠禮。愈想愈覺有理,當下回頭,輕聲道:「小石頭,你餓麼?」若要她當面向小石頭致歉,卻是難為了。然現下借酒致歉,無疑是上佳之舉。

    小石頭微愕,愣愣地道:「小姐,你沒吃早膳麼?」刻下天日堪堪臨頭,即要用膳,無怪他要詫異。要知道,古人一日食兩膳,可不似現代人一日三餐。但他偏忘了,雷倩非是尋常百姓,能每日兩餐不斷即已大樂。些許酒食花費對於她來說,實是彈指即得。

    雷倩撇著小嘴道:「不要你多管,反正到底餓不餓麼?」

    小石頭嗡聲嗡氣地道:「我不餓。」

    雷倩秀眉稍蹙,心想,你就算不餓,這頓飯卻也要吃下去。因為這是本小姐的賠罪酒。思及此,秀眉軒動,笑吟吟地道:「不管了,路也走累了,不如上去隨便吃些吧!」言畢,索性走前,逕往酒樓而去。

    小石頭無奈,他是家丁,又是陪小姐出門逛街。自然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二人剛到酒樓門口,便見得一個小二慇勤地上來,朝著雷倩笑道:「這位小姐可是要用膳?」

    雷倩原就在小石頭那受了滿腹悶氣,俏眸一翻,沒好氣地道:「廢話!」

    小二怔然,心忖,這小姐好大的脾氣!簡直是吃了爆竹。看著跟在身後的小石頭,不由目泛同情。這許想法,僅是一瞬,他立時調節好了稍帶尷尬的面顏,陪笑道:「小姐是想在樓下,還是樓上?」

    杜康樓是長安城裡一家極有名氣的老酒樓,只是雷倩並未來過。被他這麼一問,有些語滯。先朝樓下打量幾眼,覺得光線稍顯暗淡,便道:「樓上吧!」

    小二點頭微笑,接著向樓上大喊:「樓上二位,茶水準備著了!」這一聲,喊得悠宛轉曲,抑揚頓挫。初聽之餘,止不住駭異他的嗓音居然有此火候。

    二人思緒雷同,相顧而笑,隨即「騰騰騰」上得樓來,一望,雖不算雅致,卻是乾淨異常。當下揀了個臨窗位坐下。方想點菜,雷倩察覺小石頭站在自己身後,竟沒落座。翹首望著他,問道:「你幹嗎不坐?」

    小石頭道:「我是家丁,那有和小姐同坐的道理!」

    雷倩一笑,尋思著,他倒蠻像回事的。要知道,自昨日相國寺一戰,在她心裡,便從未當小石頭是自家的僕人。想她出身武林豪雄世家,腦海裡始終存在的便是強者存,弱者亡。世上一切,均看武功高低,至於文才好壞,她可無謂得緊。壞壞地笑問道:「既然我是小姐,你是家丁,那為何我的話,你偏不聽呢?」

    小石頭瞠目啞聲,沒想她用子矛攻子盾,悻然道:「可是……」

    雷倩不耐道:「別可是了,我喚你坐,便坐,沒其它理由!」這話好生蠻橫,當真霸氣十足。教旁邊那打算記菜名的小二不禁心悚,暗道,幸喜這小姐不是咱酒樓的老闆,否則,勢必苦不堪言。

    小石頭無法,惟能勉強坐下。

    雷倩看著他傻傻的樣子以及丰神如玉般的雄姿,不由暗樂心頭。似模似樣地點了幾個菜後,便支頤望著他。被她如此緊盯,小石頭頗感侷促,左搖右擺之後,尚不能脫離她的目光。垂首低聲道:「小姐,我身上有甚不對麼?」

    雷倩原是下意識地望著,被他這麼一問,登即省悟,自己著實失態。羞紅著臉蛋,支支吾吾地道:「嗯……」玉指揉了揉鼻尖,轉眸瞧向窗外,見得對面一家醫館門口人頭攢動。一時尋不到適當的借口,索性打岔:「哈!那邊醫館的生意很好哎!」

    小石頭順她指點望去,輕聲回道:「是啊!」

    與此同時,適才點的菜餚正好送上。先來的是一盤「青龍過江」,打量之後發現竟是一盆清湯,上面浮著數根青色大蔥,下面則是幾塊豆腐。顏色雖佳,但料實少。雷倩大窘,心想,我本想好生請他大吃一頓,不虞胡亂點的,居然是這等樣的簡陋菜餚。

    她身為雷家小姐,平日裡操持又少,即便有暇也是練武多,故而對日常的俗事了之甚少,要她點菜,實如大海裡釣湖蟹,癡心妄想得很。羞急之餘,她沒追究自己的過失,反而朝那端菜的小二嗔道:「你這是上的什麼菜?能讓人吃麼?」

    小二遭斥,卻面不改色,依舊笑道:「小姐,這可是咱西北的名菜,怎會不好吃?」

    雷倩不知他所說是否屬真,但聞得是名菜,倒也暫時抑了怒氣,只是嘟囔道:「還名菜,就幾根大蔥和豆腐?」她不知華夏西北原就多豪壯男兒,他們嚮往的是征戰沙場,建功立業;日常用物偏是不甚講究。是而所謂的名菜,在華夏菜譜裡實為簡陋。若要優雅精緻,盡善盡美,卻惟有江南菜餚方能有此特色。

    怕她再尋小二的岔子,小石頭道:「蠻好的,這湯多半能清火!」說罷,逕自取了調羹,喝了一口,又道:「不錯、不錯,味美佳絕!」這會,方是想起,小姐未動,怎地自己便先行吃將起來。不由揣揣,生恐雷倩斥他。

    卻不想,雷倩本就怕他嫌菜餚簡陋,刻下,既然他說無礙,而且讚聲不斷,當下便全息怒火,笑道:「你喜歡就好!」這話聽得小石頭好生感動,直覺暖意陣陣,胸中洋洋。

    小二聞得小石頭說好,原想吹上幾句。

    雷倩見他不走,側頭看他,冷聲道:「你怎地還不走?難道酒樓不忙麼?」小二語出即窒,忙道:「是……是……」回頭即走,邊走邊想,這小妞長得雖美,但性子大大的厲害,教人實難承受。囿於雷倩從未踏足此處,也無怪他不識。

    眨眼工夫,餘下的菜餚流水介般的上來。二人動箸,淺嘗之下,儘管外表粗陋,但余齒留香,倒也鮮美。吃了片刻,二人轉首覽景。杜康樓在南市可算極高,且週遭均是平房,如此遠眺,大片街景皆受眼底。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以及挑夫小販的喊賣聲不絕入耳,雷倩心猿意馬,恨不能立時便鑽將進去,大大的遊玩一番。只是動箸不久,若此刻便結束,未免無禮,當下只能暫抑心思。

    要知道,雷倩身為雷家最小女兒,自然倍受寵愛。尤其她開朗活潑,嘴甜舌巧,無疑更遭疼惜。所以,在她十六年的小姐生涯裡,可從未有遷就過哪人的時辰。今日能顧及到他的想法,硬是克制逛街的衝動,若教瞭解她的人得知,必不敢相信,這便是雷倩雷家五小姐的行止。不過,她的一番心意,小石頭偏是呆呆不覺。

    這會兒,雷倩忽道:「小石頭,怎地不吃了?是菜不合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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