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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9】發財大計(2) 文 / 幻龍影虎

    【159】發財大計(2)

    宋友亮拿出兩塊銀白色的圓形錢幣放在桌子上,說道:「這是兩枚銀幣,我叫它銀元。這兩枚銀幣都是重九分,其中銀八鉛二。左邊這枚是鑄幣。右邊這枚是沖壓幣。壓幣的紋路要比鑄幣更精細一點。雖然壓幣的模子製作麻煩些。鑄幣也不省事。鑄造時更麻煩些。總的來說。壓幣似乎要比鑄幣更好些。別人仿造不來。」宋友亮解釋。

    「銀?」福建商幫陳志利將拿過銀幣,在嘴邊立起,然後用力吹了口氣,兵迅速放到耳邊。果然能聽到清越的顫動聲。不由笑了笑說道:「這銀元的成色到時不錯。」說罷將銀幣遞給其他幾個掌。

    古雨山接過銀幣,仔細地把玩起來,只見銀幣的反面印著「大明寶鈔」四個細明體字,正面印著大大的「一錢」二字,表示這枚銀幣相當於一錢銀子。在「一錢」的圓周附近環繞著幾個小字「大明崇禎十五年登州鑄造局制」。

    安徽商幫李明勝說道:「爵爺只打算在登州和遼南推行這種銀幣?據我所知,市面上流通的銀錠也不是純銀,甚至連銀八鉛二的成色都達不到,朝廷的庫銀能達到銀八鉛二,已經算是上等成色了。大人的這種銀元要是鑄造出來,一定會成為搶手貨~」

    「不錯~~物以稀為貴,只有控制發行量,才能保證這種銀元的足值,錢才是錢。目前這種銀元只在我治下的登州和遼南三衛發行~」宋友亮答道:「不過,以後就可能在整個大明的天下發行,所以接下來就是我要和你們商討的第二件大事,開辦屬於我們自己的錢莊。」

    古雨山來了興致,說道:「錢莊?就是錢鋪子吧?人家拿銀子來兌銅錢,或者要把銅錢換成銀子,錢店就從裡面賺一些回水。這種鋪子甚至不如當鋪,能賺大錢嗎?」

    中國歷史博物館存有一幅彩色國畫,啟功先生題為《明人畫南都繁會景物圖卷》。「南都」即南京。畫上署「實父仇英制」,專家已指出是冒名的。此畫作於明末,也有可能清初。畫上有兩處「錢莊」的店招,都不在畫的中心。而畫上的銀鋪則佔據突出位置,上有「萬源號通商銀鋪,公平出入」的市招,聲勢大大超過錢莊。可見明末南京錢莊的規模還不如銀鋪。《金瓶梅》中,富豪西門慶開當鋪,而任道士才開錢鋪,說明明代錢鋪的地位也不如當鋪。

    在明朝開當鋪,是一個商人資產雄厚的標誌。高官也允許開當鋪,有開得多的,一家就開了100多個分店。晚明的名流王世貞,家裡就開有多處當鋪,年利潤在30萬兩銀以上。徽商和閩商,都是開當鋪的主力軍。明朝時在北京城裡有當鋪500多家,大多為徽商和閩商的產業。

    宋友亮道:「這麼小打小鬧當然掙不了錢。」

    古雨山道:「這錢鋪子還有更大的做法?」

    「怎麼沒有?」宋友亮反問道,「你是生意人,太平年景你經常去江南販絲販茶,你說行商的時候最大的不便是什麼?」

    古雨山想了想,說道:「最大的不便是要攜帶太多的現銀,又重又不安全。」

    「這就對了。」宋友亮擊節道,「假如在南京和北京有兩家錢莊,你把銀子存入北京的錢莊,然後北京的錢莊開一張票據給你,你帶著這張票據到了南京,就能從南京的錢莊支出你存入北京的那筆銀子,你說方便不方便?」

    「咦?」古雨山點頭道:「這不就是會票嗎?這種出會票的生意,都是當鋪兼營的」

    明朝的信用憑證,首推「會票」,也就是相當於現在的匯票,是異地匯款憑證。明朝承擔匯兌業務的,是富商之家,通過異地聯號店舖來完成匯兌。嘉靖年間有名的宰相徐階,本是清貧書生出身,做了大官後,政治上還比較正直,但他十分精於斂財,家裡開了很多商舖。他家的商舖,就承攬匯兌業務。此外還有「銀票」和「錢票」,都是取款憑證。如果你在當鋪、錢鋪存了錢,店主就會給你一張銀票或錢票,你任何時候都可在這裡取到銀子或錢。錢鋪和當鋪的存錢業務,就是後來「錢莊」的萌芽,即「中國式銀行」的萌芽。

    宋友亮道:「你從某地存入銀子,再到別的地面支出,這就叫異地匯兌。那樣地錢莊叫錢莊,那張票據就叫銀票,你只帶著那張銀票就能去全國行商了,你說方便不方便?假如錢莊要收你百分之一的匯水。你願不願意?」

    「願意,這當然願意。」古雨山道,「百分之一的匯水算什麼?要是押運現銀上路。風險大先不說,光是僱傭鏢師護鏢就需要一大筆銀子。還有押鏢的人,騾,駝隊地吃喝,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如果出票的錢鋪子信譽好,有誰不願意把銀子存入這種錢莊?不過,那百分之一地匯水能掙多少錢?」

    宋友亮道:「你千萬別小看這百分之一地匯水,大明朝商賈遍天下。江南的絲綢,福建地茶葉,雲南地藥材,這些都是行銷九州萬方的暢銷貨物。每年往來地貨款數以億計,從中抽取百分之一那就是幾百萬兩

    古雨山道:「會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比如某地的錢莊只見人來存銀子,卻沒有支取銀子,而另一個地方的錢莊卻只見人來支銀子,而沒人來存銀子。那我們的錢莊之間不是還得調運銀子。還得冒著銀子被劫的風險?」

    「應該不會。」宋友亮道,「我們大明朝物產豐饒。各地都有各地的特色,比如江南盛產絲綢和茶葉,可那裡沒有高梁和醋,我們山西盛產高梁和醋,卻沒有瓷器,江西盛產瓷器卻沒有藥材,雲南盛產藥材卻沒有絲綢,所以,有這裡到那裡經商的商人,就必然會有那裡到這裡經商的商人,銀子只在各地的錢莊內進進出出,更多的是賬面上數字的變化,一般情況下根本不需要各地之間地大規模調劑。」

    江蘇商幫吳智力恍然大悟道:「難怪爵爺要把這兩件事並在一起提了,爵爺的意思是我們幾大商會成立錢莊,然後會中商人來登州和遼南辦貨時,就以這種銀元結算。同時,各地的錢莊也都認這種銀元,接受這種銀元的匯兌。那將來我們的錢莊開到哪裡,這種銀元就會用到哪裡?」

    古雨山也明白過來,說道:「這種銀元成色好,又有我們幾大商會和爵爺的近千萬兩銀子身家作保,願意用它的人肯定多。屆時,我們收進銀子,發出銀元。除了匯水之外,又可以大賺差價。」

    「那就這麼說定了,大家回去籌備,一個月之後咱們的錢莊就開張。」宋友亮說道:「來人吶,拿酒來~~」

    福建商幫陳志利笑道:「這事是值得喝一杯慶祝,不過我們~~我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爵爺能助我等一臂之力。」

    「哦?何事?」宋友亮問。

    「其實這事對爵爺也有好處,就是我等想一起合作,染指日本和南洋的買賣。」

    「發展海外貿易,這是好事啊,你不說我都會支持你們的。」宋友亮笑。

    聽宋友亮這麼說,陳志利心中大定,其他幾個掌櫃也是鬆了一口氣,幫陳志利說道:「登州和遼南都靠近朝鮮和日本,朝鮮自不必說,我聽說那日本如今只和荷蘭紅夷以及我大明做買賣。」

    「恩~那叫閉關鎖國~」宋友亮點了點頭,「既然他與大明有貿易往來,你們大可揚帆出海,要是船不夠,登州造船坊裡的船,或買或租,都可以嘛。」

    陳志利笑道:「爵爺可能久在陸上,對海面上的事不熟,如今這陸上是大明皇帝說了算,這海上,乃是福建總兵鄭芝龍說了算。凡海舶不得鄭氏令旗者,不能往來,每舶例入三千金。就是荷蘭紅夷要把貨運到日本去,也需經鄭芝龍將中國特產運至台灣,轉手之後,方由荷蘭方面運往日本出售。」

    「你們的意思是?」宋友亮問。

    「我們的意思是,咱們眼下只做朝鮮和日本的買賣,不會插足南洋,這例錢能不能少點兒。爵爺您和鄭芝龍都是官家人,應該能說上話~~」古雨山笑著插口。

    宋友亮想了想,笑道:「這到不是不可以,不過疏通關節的話~~」宋友亮故意停頓了一。

    「那是那是~~鄭家也是做大買賣的,如果需要準備什麼見面禮,爵爺只管吩咐我們就是~」

    宋友亮輕輕擺了擺手,說道:「與鄭芝龍交涉的事就交給我好了,但是你們也要為我做好兩件事。」

    「莫說兩件,就是十件也照辦。」古雨山笑。

    「大話不要說太早~」宋友亮鄭重其事地說道:「第一,就是要正式在整個登州鎮內強化商稅、礦稅的徵收,將原本各種名目的稅收合併為一項——稱之為源頭稅。」

    「源頭稅?」古雨山開始後悔自己答應的太快。

    「對,源頭稅~」宋友亮解釋道:「所謂源頭稅就是從生產源頭徵稅,比如瓷窯,年產一萬件就征一萬件的稅,年產五千件就征五千件的稅,比如絲綢,年產二十萬匹就徵收二十萬匹的稅,征完稅,商戶生產的產品才可以在市場上販賣。」

    浙商童金英說道:「爵爺,這貨物從作坊裡一出來就要徵稅,沿途各州各省關卡眾多,這麼一路征下來,必定使得物價上漲,我們的利可就薄了呀!」

    「別的地方暫時我管不了,但是只要在登州鎮內,我會下令撤掉所有的內部關卡。只收一次稅~~」宋友亮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

    「那就好~那就好~」童金英笑著鬆了一口。

    「不過,陸上的關卡撤了,我會在海上再起一道關卡。」宋友亮此言一出,眾人又緊張起來,「其實也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就是在登州鎮內設立市舶司。」

    市舶司確實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早在唐代就有了類似機構。唐玄宗開元間﹐廣州即設有市舶使﹐一般由宦官擔任﹐是為市舶司前身。

    宋代重視海外貿易,開寶四年(公元971年)在廣州設市舶使,掌海上貿易。徽宗崇寧元年七月又在杭州、明州(今寧波)、密州(今山東膠縣)、秀州(今上海淞江縣)等地設市舶司,負責檢查進出船隻商貨、收購專賣品、管理外商。

    元同宋制,世祖時,於廣東置市舶提舉司,武宗至大時(公元1308—1310年)罷。仁宗弛禁,改立泉州、廣州、慶元三市舶提舉司,掌發放船舶出海公檢、公憑,檢查出海船舶及管理所轄口岸船隻事宜。

    明代沿襲前朝之制﹐市舶司管理海外諸國朝貢和貿易事務﹐置提舉一人﹐從五品﹐副提舉二人﹐從六品﹐屬下吏目一人﹐從九品。提舉﹐或特派﹐或由按察使和鹽課提舉司提舉兼任。市舶司隸屬於布政司。因此﹐稅收大權完全掌握在布政司等長官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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