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73 文 / 水流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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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下來,丁培培又重新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這一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可是接電話的人卻不是秦柏圻。
「培培姐,秦總他不在。」是歐陽小雅的聲音。
「那他去哪兒了?」丁培培雖然嘴上這麼問,但是她卻可以肯定秦柏圻此時一定就坐在電話旁。今天是決定勝負的日子,他不可能不在的。
「不好意思,這個我不知道。」
「小雅,你就真的忍心騙我嗎?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電話給他,我現在有多擔心。他一定就在你旁邊,對不對?」
電話那端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丁培培可以隱約聽到有輕輕的呼吸聲傳來。
此時,秦柏圻的辦公室裡,歐陽小雅正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孤獨而堅毅,握著手機的那隻手,微微的顫抖著,像是在極力的克制著什麼。
「秦柏圻,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肯相信我?」淚水重新盈滿了她的眼眶。
「秦柏圻,我愛你……」丁培培再次哽咽,「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在一起,好不好?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你不要再嚇我了,說話啊,你說話啊……」
回答丁培培的仍然是無盡的沉默,久的近乎讓她絕望,靜的足以令她窒息。
淚水不爭氣的湧出眼眶,臉上只剩下無聲的苦笑。
滴滴的忙音從聽筒裡傳過來,像一把鋒利的刀,硬生生的刺穿她的心臟,痛的鮮血淋漓,全世界彷彿一下子都安靜下來,失去了聲音,失去了顏色。
一句「秦柏圻,我愛你……」足以令他此生死而無憾。
合上手機,秦柏圻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培培,我也愛你。」只是,這句話,也許他永遠都不能說給她聽了。
「秦總,所有的工作都準備好了,發佈會可以隨時開始。」歐陽小雅望著他落寞的背影,暗自失神了一會兒,猛然才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好,我們馬上開始。」秦柏圻站起身來,眼眶微微發紅,但是滿臉的喜悅卻是無法掩飾的。
不過才幾天的時間,秦柏圻整個人好像都瘦了一圈,一身黑色的西裝顯得他的身形更加的清瘦,彷彿是一瞬間,他的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和嚴肅。歐陽小雅猛然想起,曾經有一本業內的雜誌這樣評價過他,年紀雖輕,但性格沉穩,作風老辣,雷厲風行,冷酷絕情。
可是,他們都只是看到了他的表面而已,如果他真的是一個絕情的男人,那麼剛才又怎麼會紅了眼眶?
車子裡,丁培培已經擦乾了眼淚,看著身旁被摔成兩截的手機,正如她此刻破碎的心情,彷彿再也無法復原。
丁培培,難怪以前總是有人說你天生下賤,秦柏圻已經不要你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相信過你,要不然怎麼會因為一點小小的事情,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還在期待些什麼呢?一切都結束了,像你這樣的女孩,這一生注定是與愛無緣的。
你什麼都沒有,沒有爸爸媽媽,沒有家,更沒有愛你的人。從出生開始,你就是一個被命運所拋棄的人。
忽然覺得周圍好安靜,安靜的讓她感到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害怕安靜,安靜下來就意味著她是一個人了。
丁培培伸手打開收音機,把聲音開到最大,哀婉的音樂聲響起,生生的刺進她的心底,鮮血汩汩的湧出,痛的厲害。
真是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大白天的電台裡幹嘛放這麼悲的曲子,這不是在跟她作對嗎?
丁培培越聽越想哭,抬手想要關掉,就在她要按下按鈕的時候,手卻僵在了半空中。
「現在插播一條最新消息,今天上午,秦氏集團總裁秦柏圻公開宣佈其已成為五大銀行的第一大股東,他的名下已有近20%的股份,而之前對秦氏宣戰的天利集團的收購戰也徹底失敗,今早天利的股價大跌,對此天利集團總裁許天洛尚未作出任何正面回應……」
丁培培眼中的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
什麼?秦柏圻成為五大銀行的第一大股東?
她是不是聽錯了?
丁培培真的很想廣播能夠再重播一遍,她真的很想再聽一聽,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據說,天利這次收購秦氏的主要資金來源就是五大銀行,而秦柏圻竟然成了五大銀行個的第一大股東,那天利不失敗才怪,只是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做到這一切的,自己天天待在他的身邊,竟然也毫不知情?
秦柏圻不愧是秦柏圻!
他又創造了另一個商業奇跡!
秦氏確實是已經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了,可是,這些不過是做給許天洛看的表象,秦柏圻的沉著、膽識和心機,果真是讓人佩服。
這一切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究竟計劃了多久?
步步為營,沉著冷靜,他故意讓天利吃進秦氏的股份,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也讓許天洛掉以輕心,誰又能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秦柏圻這一招玩的是釜底抽薪,殺了個措手不及。
這些天,秦柏圻承受了來自媒體,來自公司股東和員工等多方面的壓力,小心的佈局,就等今天的收網。這需要多大的耐心,多大的魄力,才能頂住壓力,把事情做得這麼圓滿。
毫無疑問,這下許天洛完了,天利集團也徹底的完了。一夜之間,他被媒體捧到了天上,卻不料,美夢這麼快就會破碎,他一下子又墜入了地獄,背上了他一輩子都償還不完的債務。
不管幕後主使是誰,都不會去幫許天洛償還這筆債務了,這一次,他徹底的完了。
丁培培擦乾眼淚,重新發動車子,往公司趕去。
秦氏集團的大樓裡,一改前幾天的死氣沉沉,人人自危,員工們個個臉上都帶著笑容。
可是,這一切丁培培都不在乎,她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秦柏圻,她要立刻馬上見到他,一秒鐘都不能在等了。
匆匆趕到秦柏圻的辦公室,推開門,裡面卻是空無一人。
那一聲「柏圻」就這樣硬生生的哽在喉嚨裡,像一個又長又尖的魚刺,拔也拔不出來,咽也嚥不下去,只是讓她感到莫名的心痛和不安。
他到底在哪兒?為什麼不肯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