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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靜思五十四 文 / 衛風

    靜思五十四

    「娘娘,」喜月在屋裡沒別人的時候,走過來,掏出一包東西給我。

    「就是這個嗎?」

    「是。」她一臉不解,小心翼翼的問:「娘娘……您這是……」

    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你以為這東西肯定有害,是拿來對付人的是不是?」

    她馬上頭搖的象波浪鼓:「不不不,娘娘心地最純善不過,哪裡會做這樣的事。」

    我不給面子的吃吃笑。

    然後把那個紙包很小心翼翼的接過來。

    是劃破皮膚,灑上面。還是按另一種說法,蘸一點,放進鼻孔裡?

    我想了半天也沒拿定主意,先打開妝盒,把那個收起來。

    喜月在一邊繡花,她也心不在焉。她平時的效率可是一上午兩朵花繡花沒問題。現在卻只做了一朵花的兩個瓣,而且好像紅線裡還夾著綠線,我不好意思提醒她,這帕子已經繡廢了。

    等我第n次把目光投向那個放紙包的妝盒時,她放下針線,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口氣:「娘娘,您知道,從您一進宮咱們就在一處,您對我如何,我對您如何,你心裡都有數。這件事,不管是什麼事,您交給我吧,我豁出命也要給您辦好。」

    「你胡說八道什麼呀。」我看她一眼。不錯,什麼方法都有風險,而且換上那種天生免疫系統特差的人,一針疫苗也能併發症四起要了小命兒。不過,這種方法總比接種人痘安全的多了,歷史上……好像第一次試就成功了的。不過效果並不是終生有效就是了。

    我當然沒染上這時代宮裡頭那種草菅人命的習氣。要試,當然我是要在自己身上試。倘若真的沒有什麼害處,再給玄燁試。

    而且,就算試這個成功了,也不能保證就真一定可以對抗天花了,畢竟這種方法太原始。只是……只是機率大一些。

    「喜月,你別再亂想了。」我怕她等下就會把繡花針戳到自己手上去:「這不是你想的那種東西,這是藥……是我要用在自己身上的。」

    「啊,娘娘這……」

    她感受到的意外還是很強:「這樣的東西做藥……」

    我笑著拍拍她手:「牛黃也能做藥呢,也不見你奇怪成這樣。」

    「啊對,」她的表情踏實多了。牛黃狗寶這是人人都知道的好藥材呢。不過她一個問題又來了:「娘娘身體不適麼?我怎麼不知道,是哪裡不舒服,為何還要找這等偏僻奇怪的東西入藥……讓太醫來瞧瞧,正經開方子抓藥不好麼?」

    噫,喜月,你和喜福調個兒了。她現在沉默寡言,你倒變成話簍子。

    「病麼……現在還沒有得。」

    她的黑眼睛看著我。

    「用了這個藥之後,可能也就不會得了。不過,這個也保不準。」

    即使是理解能力超絕的喜月,也沒聽明白。

    主要是我不想說出天花兩個字來嚇她。再者,如果我說了,她信了,但是這個方法並沒有見效怎麼辦?

    我安慰她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也不急在今天,你就別想了。是了,孔嬤嬤昨天跟我講,她婆婆可能生了病,她心裡很掛念,我准她出去瞧瞧,她過午走,傍晚就回來,下午你照看玄燁吧。」

    喜月不贊同:「她照顧著皇子呢,怎麼能出去瞧病人?這可不成娘娘。萬一她招病氣進來呢?您可不能太寬了。上次小祿子打翻了御膳盤子,您也給他遮掩。上上次……」

    「好了好了。」我趕緊的給她踩剎車:「誰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誰父母病了做人子女的不急?去探望也是應當的。我問過了,不是什麼疫症會過給人的病,而且孫嬤嬤自己很有分寸的,她定然會注意不染上你說的什麼病氣。奴才也是和你我一般的人,也有爹媽兄弟姐妹的親人,不能因為一點小錯就把人打死打殘,你說是不是?」

    喜月垂下頭不言語了。過了一會兒,把那塊繡壞的帕子丟一邊,又拿了一塊新的素帕:「娘娘想繡個什麼花?」

    我笑:「繡什麼都好。你們幾個的手個個都巧。唔……繡個貓兒撲蝶吧,回頭還可以拿來哄玄燁玩兒。」

    下午我們一起哄著玄燁,他長小牙了,四顆,剛冒頭不久,跟嫩生生的小玉米粒兒似的。隨之而來的變化就是他開始把一切能拿到的東西都往嘴裡填,幸好我早有防備,一早讓人把他能摸著的東西全放開水裡煮過,不能煮的也是擦了又擦。啊,眼見著以後不能叫他無齒小人了……想起來還有點遺憾。

    小孩子長的真快啊,一天一個樣兒。基本上玄燁的衣服都很少再穿第二遍,條件優越是一方面,多少個宮女嬤嬤的供著,還怕沒好的穿?另一方面就是這傢伙兒長的實在太快,上個月的小褂小襖,眼看已經套上不身了。

    孫嬤嬤沒到歇晚就已經回來,她回永壽宮之前已經先去淨過身換過了衣裳,一身清爽的才進門,先跪謝我給她這半天假,回說她婆婆的病不打緊了,她也放了心,也請主子放心。

    前面小太監拍手,我站起身:「皇上來了,我先過去。」

    結果還沒進屋,門外面孫長圓先打個千攔著我:「靜妃娘娘。」

    「孫公公有事?」

    這個人和以前的吳良輔倒不是一個脾氣,不管心裡怎麼著,起碼臉上沒那麼膩歪。而且冷眼看他行事,倒也沒有什麼欺上瞞下的,口碑比吳良輔好多了。那傢伙還在的時候,被人叫做無良心——一聽就知道此人人品行事如何。

    「不是什麼要緊事。不過今天御膳房有新鮮的嫩獐子肉,皇上想著娘娘上次說愛吃,所以特別讓拿到永壽宮廚房這邊來做。奴才想請問娘娘,是要怎麼個料理法兒?奴才好去吩咐。」

    原來是這種細節小事。不過,他倒很有心。上次在慈寧宮吃一回,我誇了一句,他還給記住了。

    「燒著吃吧,辣椒別放太多了。」

    「是,娘娘。」孫長圓退下去,我邁步進了屋。

    宮女正替他脫外頭的衣裳。他一天天擱在我這裡的東西越來越多,衣裳也是。上次在前面議事,打發人找一份折子,孫長圓手下的小太監別處不去,先奔我這兒裡來,而且還就在這裡找著了。

    「今天回來的早啊。」

    「嗯……」他點個頭,宮女屈膝退下去,我過來,很熟練的接著替他解扣子。他這麼大人了,估計生活就沒自理過。

    把他外面的大衣裳脫了,我拿了衣裳搭在一邊,回頭看他正對著我妝台上的銅鏡,手指在搔臉。

    「你怎麼了?」

    「可能是發春癬了,今天一起來就覺得癢。」他拉開小抽屜翻找:「你這裡有硝粉吧?」

    「有,那個白綿紙包裡就是。」

    宮女端女進來,我絞了一把毛巾過來給他擦臉,結果一抬頭,他正捧個打開的紙包嗅:「這什麼時候配的,都沒味兒了!」

    我手裡的毛巾一個沒拿穩,吧唧就蓋到自己腳面子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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