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媚傾天下 第104章 巧遇 文 / 林朗
第104章巧遇
蝶舞輕歎，走到雲烈颺面前，盯著他猶豫不決的雙眼冷然笑道，「既然無用，我也不必留在這裡了，我原以為你至少還是一個有鬥志的君王，不過現在……」
看到蝶舞不住的搖頭，雲烈颺攥緊拳頭，悶悶應道，「朕送你回去！」
他轉身，走到合德苑的門口方才緩緩回頭，「南容恆答應，用你來換取雲嘉國的附屬國地位，從此之後，雲嘉國將不再受南國掌控。」
他的目的達到了，卻失去了最在乎的人。
不知何時，她已經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似乎在救下她的那一刻，看著她桀驁不馴的眼神，心中已明白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助他一統江山。
即使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他仍然不在意這些身外之名，只希望能遠遠看著她指點江山，如此便已心滿意足。
「雲烈颺……」蝶舞將他叫住，「謝謝你！」
她不知不明白他的心意，可對於她來說任何人的心意都不重要了。復仇……她的仇還沒有報，哪裡有心思承受虛無的愛情。曾經被她艷羨的愛情早已被掩埋在深谷中，一層層的屍骨殘骸將最後一絲希望徹底摧毀，纍纍白骨成了夜深人靜時揮之不去的陰影。
「靈兒……」
「小姐……」
「去幫我辦一件事！」她幽幽說道，眼神落在銘兒的身上，最後一絲溫柔也綻放殆盡。
靈兒匆匆離去的背影，引來她一陣心傷，只得壓著心底最深的痛自我安慰著。
再次回到弈城，已沒了曾經的感觸，曾經急欲逃離的心情也變得複雜起來，回想著同無名一同經歷的喜怒哀樂，也成了回憶中一段無法遺忘的片段。
無名……自那日被殺手追殺後便沒了蹤影，曾透過紫姬四處尋找過他的下落，卻怎麼也查不到，似乎在一夜之間那個冷傲妖媚的男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小姐，弈城已經到了，今晚就在迎賓客棧住下吧，明日我們再趕路。」靈兒抱著孩子跳下馬車，掃視了一眼車外的情況才將車簾掀開。
雲烈颺並未隨她一同前往，只派了雲慕辰和楚瀲一路保護她的安全。
對於她的安危，靈兒和紫姬也做了周全的安排，一路上都有紫衣閣的暗探隨行保護。
「靈兒，去向掌櫃的要些米湯，在馬車上顛了這麼久，銘兒早就餓了。」
「是！」靈兒向小二要了碗米粥，順便也點了些吃食。
蝶舞接過孩子，囑咐靈兒將米油撇出湯碗，一勺一勺餵著孩子。
雲慕辰和楚瀲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手裡的動作。
「你們倆盯著我做什麼？」蝶舞撇開眼，只覺得有些不自在，被兩個大男人一路緊隨，她連一點自由都沒有，比起曾經的無名該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公子有令，讓我們一路保護小姐回家。若是有半點閃失，決不寬待！」楚瀲冷冷答道，迎著靈兒挑釁的目光也一一回應著。
不是冤家不聚頭，這一路怕是不安生了。
雲慕辰本就與她死不對眼，只怕經歷曾經種種，已將她視為拒絕來往對象，只怕沒有咬牙切齒將她拆骨剝皮了。
「雲公子，你有什麼不滿嗎？」蝶舞打趣著說。
雲慕辰皺眉，攥著手裡的竹筷狠狠應著，「沒有！」
「還是董家小姐拒絕了你的親事？」
「與你何關？」他一聽這個更加惱怒，若非那一夜丟失了九龍天珠，他也不會被皇兄禁足王府，才剛能離開王府卻要護送她回家。他已經半年多沒見過寒煙了，怎麼算都是這女人惹得禍。
妖孽！果真是妖顏禍國的掃把星！
一個熟悉的影子從客棧樓上閃過，急促的咳嗽聲引來蝶舞蹙眉而望。一身黃衣裊裊如雲，淡雅清靈的身段似乎在記憶深處的某個角落不住地跳躍。
莫顏？！
我驚呼出口，才發覺那黃衣女子已經隱退無蹤。
弈城的風光依然如故，只是經歷戰役之後未免顯得有些蒼涼。殷國敗北，南國傷亡慘重，即使戰勝國雲嘉也不過從中得了一些小利。流民的數量隨之增加，從殷國邊境的邑都向雲嘉和南國蔓延，隨處可見賣而賣女，生離死別的場景。
蝶舞讓靈兒照顧孩子，自己隻身走出房間，見到一個雜役模樣的男人從後院穿堂而過，急促的腳步顯得有些慌張。
雖然戰事已然結束，並不代表三國之間的暗探也消失殆盡，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過往的客商依然要接受守備士兵的盤查，包括三教九流混跡的場所。
她眉峰一凜，心中不禁疑惑，看那男子腳下的步伐沉穩有力，卻在落下之時悄無聲息，足見腳下功夫了得。一個普通的雜役能有這樣的身後，反倒更容易引起她的懷疑。
殷國的奸細嗎？她暗自揣測，目光隨著那個雜役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她本不該親身查探，若是一個不小心著了道豈不是自找麻煩？
旋身正要往回走，卻聽到幾聲熟悉的咳嗽，其間還夾雜著少女溫柔的安撫。
「爹，你感覺可好些？」輕柔的聲音從一旁的房間傳出，讓蝶舞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
聯想到之前在客棧大堂看到的身影，她緩緩想那個房間走去。
抬手敲了幾下門，只見一個黃衣少女打開門，訝異的盯著她，只差沒有驚叫出聲。
「莫顏？」果然是她。
蝶舞站在門外向裡望了一眼，微微一笑說道，「好久不見。」
只聽裡面一聲巨響，一個人影從床榻上滾下去，連帶碰倒了桌子也跌碎了手中的藥碗，滿室瀰漫著苦澀的藥味，令人作嘔。
「賤人！我要殺了你！」蒼老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莫顏顧不得理會蝶舞，直衝上去將那個人影扶起來。
蝶舞聽到他如此憤恨的咒罵，不免皺起眉，眼中閃爍著暗淡的光芒，促然劃過不見一絲痕跡。
「我要為老爺和少爺報仇！你放開我！」試圖掙脫莫顏的手，那個人想要爬起來卻仍舊軟塌塌地趴著，手和腳似乎根本使不上力氣。
「他……」蝶舞不知該說些什麼，面對一個老人的責罵她甚至都無法回口。
莫顏焦急地安慰著那個人，衝著蝶舞厲聲叫道，「出去！我爹的身子受不了姑娘的刺激，請你馬上出去！」
蝶舞更加詫異，雖然臉上並未顯示任何不滿，可心中不免起疑。莫不是茗音山莊發生了什麼事情和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