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飲江湖 第89章 劫殺 文 / 林朗

    第89章劫殺

    「在下告辭，今日得姑娘相助，萬分感謝。」悠然離去，瀟灑俊逸的身影令人歎息。

    而蝶舞亦是慌亂地收回目光，望著手中的珠子發呆。

    「為何要送我？」她不明白紫姬為何要對她那麼好。

    「有人說，要治好你臉上的傷疤。」紫姬故意錯開眼，似有落寞的神情令蝶舞一陣心慌。

    「何人？」

    靈兒輕咳，引開兩人視線，她扶著樹站立一旁，臉色有些蒼白。

    「呀！險些忘了靈兒還受著傷。」

    蝶舞慌忙拉著靈兒離開，沒注意到紫姬的黯然神傷。

    「出來吧！」

    一道黑色人影從樹影中閃出，盯著遠去的二人失神。

    「門中的事情可解決好了？」

    黑影點點頭，眼中閃爍的陰鬱深沉似海。他無心於江湖，卻不得不狠下心毀掉那個人的心血，即使從此自己也無法擺脫晦暗血腥的禁錮。

    「有靈兒在你可放心。」紫姬歎息。

    「有你在，我也放心。」他轉身，融於夜色那背影孤寂得令人心痛。

    為何要如此自傷？此時的你們完全可以拋掉一切遠走天涯，卻因為這些可笑的理由讓彼此陷入無法自拔的境地？如果這是你的選擇，為何還要顧忌她的死活？

    紫姬心中甚是惱怒，對這個人的冷漠有些生氣。

    「你在顧忌什麼？」她喊道，不知道能否得到他的回應。

    聽到紫姬的叫喊聲，他沒有回頭，邁出的每一步都震得雙腳發疼。是啊！將那個人趕下了門主的地位，已經沒有人能夠再威脅他了，他還有什麼要顧忌的？

    只是，那個以為他已經死掉的人，是否可以坦然面對他的出現，還有她腹中的孩子是否能夠接受一個沾滿血腥的父親？

    他只能選擇隱退在黑暗中，竭盡所能的保護著她們，只要如此默默守護，於願足矣。

    黑暗中乍現的紅色光影向他走近，妖嬈美艷的面容沾染著肅殺的凜冽氣息。久久不語，方才說出一句令他震驚的話。

    「茗音山莊昨晚也遭了襲擊，不過……該活的都沒死。」

    又是一個被韓家牽連的家族，這一個月來，只要與當年的韓家有關聯的家族都被人暗中下了毒手，實在不知韓家已經沒落多年，怎麼還會引來對方的忌憚？

    「琴殤樓查得如何？」

    「這個消息你似乎應該感興趣。」血玲瓏微笑著說道。「琴殤樓似乎是老門主留在殷國的暗箭。」

    心中暗驚，對上血玲瓏的笑顏，皺著眉深陷在一團迷霧中，卻不知何處才是歸途。

    那個人，究竟在設計些什麼？

    青山莽莽，碧草茵茵，風透過林蔭疏冷清冷，吹去一身汗漬，令黏膩的衣衫一陣乾爽，映著淡淡的迷霧，隱入山中空曠的寂涼。

    凝望著山腳下微小的人影，與天地同生的磅礡氣勢奔湧在胸口。她喜歡這樣的感覺，高高在上俯瞰著腳下卑微的世界，而一切盡在手中。原來，這便是高處不勝寒，執手畫江山的痛快豪情。

    蝶舞轉身望了一眼紫姬，不知她此番用意究竟為何。

    「那顆珠子你還沒用嗎？」

    「我想知道究竟是誰？」

    「你在意嗎？」紫姬抬眼，眼中的哀怨淡淡溢出。

    輕輕點頭，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樣直接卻艱難的問題，可是她只想弄清楚真相。

    「無名……」

    「無名？」脫口而出，似乎不太相信那樣一個疏冷妖艷的男子會在意她的容貌，可是卻無法駁斥紫姬這樣荒誕無稽的謊言。

    呵呵，朗聲而笑，掩下眉宇間淡淡的愁思，不願再去猜測真相如何。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又能為此付出什麼？

    「最近，無名去了哪裡？」沒了無名的監視，蝶舞反倒不太習慣了。

    「殷國琴殤樓。」

    她曾經在夕照樓聽紫姬說過這個名字，卻不知這地方的背後有著什麼樣的背景。無名是殺手，殺手與殺手之間的對決，往往比她所知道的事實還殘酷。

    「放心，他不過是探探虛實，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紫姬勾起唇角調笑著那個沉默寡言的無名，心中有些好笑自己的花癡行徑。幾日未見，似乎有些懷念與他相鬥的日子。

    微風拂面，青絲垂肩，玉落花顏，蔓草連天，揚起手扔掉手中的絲帕，看著飄揚在風中的雪白絹子，心中也在為逝去的記憶哀悼。

    「還喜歡他嗎？」蝶舞問道。

    察覺到紫姬的肩膀抖動了兩下，知道她已經把這句話聽到了心裡，有些了悟這些日子一來她故作堅強的癲狂行徑。

    許是茗戰對他來說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愛情的花蕾也畢竟在他們的心中綻放過，已在各自的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茗音山莊，不復存在了。」

    蝶舞倒退幾步，不太相信幾日前尚且安逸生活的地方，竟然悄無聲息的毀滅，心中既是驚異又是不安。那是她一直想要逃避，就算刻意去遺忘也忘不掉。

    「那莊裡的人呢？」想到茗戰，茗甫城甚至是莫顏、莫總管，那一切活生生的人難不成在一夜之間全部消亡？

    紫姬發現了她的驚懼，眉宇間亦是流露出哀傷，挽著蝶舞的手臂慢慢垂下頭。從肩頭傳來她的喃呢，「或許，再也見不到了。」

    「他們生於江湖，一生漂泊亦是命中注定，沒有他們的死訊，也是好消息。」

    紫姬眼中瀰漫的淚跡令人心疼，她卻也只能默默安慰，以紫姬高傲的個性，自然不願讓人看到她的脆弱，難怪一大清早便拉了她們一同上山。

    揮手擦去臉上的淚痕，露出一抹笑容，妖艷的姿容亦是勾魂攝魄一般的邪魅。

    就在她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幾道光影閃過，促而衝出的黑影與靈兒纏鬥在一起，黑衣墨影就連臉頰上都附著黑色的面巾。

    蝶舞一直很奇怪，以她南國宸妃的虛銜，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要置她於死地。若在皇宮中這樣的手段無可厚非，既然她都已經逃出皇宮了，為何還是對她緊追不捨？穆家的滅門慘案無法忘記，甚是讓她夜夜輾轉難眠，如今這些人有追到雲嘉國對她下手，實在讓她懷疑這背後的用意。

    紫姬抓著她的手，從靈兒背後的空隙躍出，沖在茫茫碧草之間，淡淡的輕霧若隱若現，將他們的影子相互隔開。

    「快，向東跑！我想辦法引開他們。」紫姬給她指引了下山的方向，獨自一人向林子深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