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飲江湖 第88章 登門 文 / 林朗

    第88章登門

    「如此，可真是小看了她。」白衣男子笑得有些僵硬，眼神中的幽深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今日真是蓬蓽生輝，不僅能請來燕王殿下，連一國之君也屈尊駕臨寒舍，實在是紫姬的榮幸。」

    白衣男子笑而不語，恁自盯著紫姬款款走近，亭外站立的人一臉防備，手不自覺地扣向腰間。

    「閣主真是精明，連這也能猜到。」

    紫姬無所謂地搖搖頭，目光如炬盯向雲慕辰。「用雲嘉的半壁江山做交易，燕王總不能獨自做了決定。若是交易不成，豈不是吃了啞巴虧？」

    連雲慕辰的心思她都看出來了，倒真是不能讓人小瞧。

    雲烈颺唇畔彎出淺淺的弧度，眉眼也變得疏朗柔和，「既然閣主這麼爽快，我亦不能失了身份。說吧，若是條件符合，這顆九龍天珠自然是你的。」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顆九龍天珠，雪白瑩亮的光芒立時映在每個人眼中。

    樹叢裡的暗影忍不住驚歎，那光芒溫暖瑩潤，似暖玉一般舒適溫和，讓人心頭一陣愜意。確實是驚駭世人的寶物，難怪會引來江湖人士的覬覦。

    紫姬點點頭，從袖中抽出一本看似賬簿的書冊，白皙的柔荑疏懶地劃過那顆透亮晶瑩的珠子，臉上的笑容益發燦爛。

    「這便是殷國潛伏在雲嘉的所有暗人，除了城東的福來當鋪，還有城南的飄香茶館，城西的龍泉寺，宜安的傾翰書院，晏德的武陵商行，泗水的萬花樓等等。有了這個，殷國想要在一夕之間滅掉雲嘉自然也不會太容易。」

    紫姬的話剛剛說完，就見對面的兩個人險些摔了手中的杯子，這對於一個君王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諷刺。若非借助紫衣閣的消息網，怕是雲嘉怎麼滅得國都不知道。這麼數量龐大的奸細暗人，若是不除掉雲嘉危矣。

    一顆九龍天珠換得江山穩固，也不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這顆珠子便是姑娘的了。」遞給紫姬，雲烈颺正要起身。

    突然亭外的人抽出腰間的長劍，直衝著草叢深處刺去。白光刺目斬落一樹花枝，青衣人影踉蹌著險些摔倒卻被一旁的人護在身後緊緊抓著她的手，才不致於讓她摔傷了自己。

    紫衣女子亦抽出身上的武器，與那灰衣人纏鬥在一起，招式狠辣絕非一般常人所練就的花拳繡腿。

    紫衣閣真是人才輩出，就連一個小小的婢女都深藏不露。雲慕辰臉色有些難看，一想到當日在夕照樓發生的一切，方知自己的手下留情亦是逃過了一劫，瞧著這個婢女的身手，怕是連他也未必敵得過。

    「住手！」紫姬怒喝，灰衣人微微一愣，似乎猜到了眼前女子亦是紫衣閣的人，這才鬆了手退到一旁。而紫姬衝著蝶舞的方向而來，瞧著靈兒因為擋著蝶舞而受得劍傷，不禁蹙眉。

    轉而望向雲烈颺，眼神中的不滿不似呼之欲出。「閣下的護衛下手也未免狠些。」

    雲慕辰要出聲卻被一旁的人擋住，雲烈颺微微一笑，抱拳施禮。「是在下管教不當，傷了姑娘的人。只是我們談話的內容事關重大，也是楚瀲一時失手，還望姑娘見諒。」

    「不必了。」紫姬本要湊上去扶住靈兒卻被她閃身躲過，眼中劃過的厲光讓紫姬有些尷尬地收回手。

    蝶舞並未注意到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只是擔心靈兒身上的劍傷。

    「既然交易談妥，二位也請回吧。」紫姬話剛說完，手中的珠子便直直扔給蝶舞。

    看著這樣一顆珍貴的寶珠被她當作彈球一般隨意扔出，雲烈颺不禁皺皺眉。他也注意到了那個青衣女子，雖然未曾說過話，可纖細玲瓏的身影有一種說不出的誘惑。

    「這是什麼？」握著天珠，蝶舞詫異問道。

    「九龍天珠。」

    「雲嘉國鎮國之寶？」這就是傳言中的神物嗎？看起來只是比普通的珍珠大上一些，光澤瑩亮一些。

    蝶舞撫摸著珠子光滑的外表，想著書中對九龍天珠的描繪。

    「送你！」紫姬爽朗一笑，期待看到蝶舞驚異不安的表情。可結果，她竟什麼都沒有看到。只有皺著的眉宇和一臉的默然。

    「於我何用？」

    她又不是江湖人，不需要這顆珠子增強內力，她更不是氣息奄奄，更不用它續命延壽。翻來覆去也想不到，這顆九龍天珠對她有什麼用。

    紫姬險些翻了白眼，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本姑娘傾盡紫衣閣的勢力為你換得這顆珠子，想不到你還真是不領情。如此，我便扔掉！」

    紫姬便是如此，說風就是雨，有時陰狠地讓她招架不住，有時有頑皮如同幼稚小兒。

    「好好！我收下便是。」蝶舞安慰著她，似乎察覺到三道視線正在盯著自己，臉上不覺紅霞飛舞嬌怯不安。

    白黑兩個人影瞧著她們視若無人的交談，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顆天下人為之爭搶的寶物，用雲嘉半壁江山換的珍寶，竟然被她們丟來丟去當作玩物一般，說來真是有些可氣。

    「這位是……」雲烈颺出聲，走近那個青衣女子，剎那間呆立不語，似乎失了魂魄一般癡傻。

    紫姬嗤笑出聲，環著蝶舞的胳膊笑道，「這世間還真是少有男子不會拜倒在穆姑娘的裙下，連雲嘉國主亦是不能免啊！」

    雲烈颺恍然回神，方才意識自己的失禮，對著蝶舞施禮。「見過穆姑娘。」

    渾厚的聲音穿透耳膜，震得心神一驚，方才意識到那個男子正是雲嘉國的君主。俊朗清逸亦是溫潤如玉，桀驁非凡。只是那眼神太過於強悍，儘管隱藏在深處，卻被她看得清透。彷彿重疊在一起的影子，讓她想到了另一個人，高高在上將天地間的一切視作玩物，眼前的男子清冷疏離，不似那個人邪肆地令她害怕。

    「見過君上。」雖然她不是雲嘉國的子民，但也要尊重這裡的君王。

    「姑娘不是雲嘉人？」雲烈颺對她的身份有些好奇，能讓紫衣閣閣主無比重視的人，會是怎樣的不同凡響。

    蝶舞淺笑，緩緩走上前。「小女南國人。」

    注意到她臉頰上那圖刺眼的紅，似乎一種隱隱的懷疑衝入腦中，他曾聽聞，南國後宮有一寵妃，臉頰上亦是被描畫著艷麗圖案，更聽說乃是南國國主為愛獨畫。

    不過，這消息只是朝野閒話，做不得真，更何況那女子身處南國後宮又怎會現身雲嘉國？甩開這些遐想，雲烈颺轉而望向紫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