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飲江湖 第73章 下毒 文 / 林朗

    第73章下毒

    癡望著那輕盈的背影，茗戰暗自歎息，轉而望著一旁站立的侍妾，心中一陣厭惡。論氣質談吐，這些女人終究還是無法擔當茗音山莊的少夫人啊！

    毅然甩袖離去，不再理會失神的二人。

    「真是沒用！」紫姬冷哼，看著呆立失魂的莫顏再一次冷笑出口，「下人的女兒就是不中用，連個身份不明的女子也鬥不過。」

    紫色的裙裾流轉飛揚，挑起的眉峰冷艷妖冶，心中的妒意反而越加濃烈。她自是聽說了隨茗戰一同回莊的女子姿容卓艷，方才找個人一同試探，卻不想那個女人如傳言的一般美若天人。本以為莫顏可以做個出頭鳥，沒想到自己反倒被人輕視，這口惡氣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少夫人的位置，她勢在必得。

    清淚滴落，殷浸在衣衫上，莫顏呆立無語，只癡癡地望著茗戰的背影，一聲歎息似乎哀歎自己的愚蠢和無能，她渴求的不過是留在他的身邊，怎麼連這麼一點幸福都不願施捨給她？

    她是老莊主指給茗戰的，只因為擔著老莊主視為女兒的情意，她便如願成了茗戰的妾室。可是，妾室終究拿不出手，身份不似正室那般名正言順，被老莊主疼愛又如何，她還是無法全部佔據他的心。

    看著他醉酒當歌，看著他執劍江湖，看著他流連歡場，一個個貌美的侍妾娶回來，可從未見他這麼在意一個人，眼中流露的笑意是實實在在的。不是夢，不是虛無的夢，但她卻渴望此時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如兒時追隨在他的身側，他臉上的單純和笑容只為她一人。

    「夫君……」秋風吹過，她心頭一涼。

    耳畔似乎迴響著那首纏綿淒哀的琴曲，慌亂無止，一如聽到琴音的那刻，似乎已經明瞭了什麼。

    那女子，是她們所有人都無法超越的。

    也許，茗家……快要有一場喜事了吧……

    連日來，茗音山莊熱鬧非凡，遠遊數月的老莊主終於要回來了，茗戰的臉上不禁染上幾分興奮的喜色。

    「莫叔，吩咐廚房準備老莊主最愛喝的桂花釀，把靜淵居收拾妥當。」

    莫征頷首一笑，「少莊主，這些我都已經吩咐下去了。」

    莫總管在茗家幾十年，忠心耿耿，辦事也頗為精明幹練，茗家上下也多虧了有他打點。茗戰望著手中的信箋，臉上浮現些許紅暈，甚至還夾雜了幾分笑意。

    一時間，莫征心中湧起陣陣酸澀，他不是沒有看出少莊主這些日子來的心事，只是一個是自己的女兒，一個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少主人，相比之下他不想看到任何一方受到傷害。顏兒啊，顏兒，愛上了少莊主必定是一場心傷啊！

    「莫叔，你說爹會同意嗎？」茗戰詢問著莫征，期望能得到他的意見。若非依賴他爹的名聲，蝶舞二人怕是早就走了，只是因為他固執己見地強留，方才用茗老莊主遠遊歸來的喜事挽留了他們二人。

    莫征垂下頭，眼中閃爍著隱隱的不安，他無法理解少莊主為何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如此執著。

    「少莊主，老奴只是覺得穆姑娘身份還有待探查，這些事還是等老莊主回來再斟酌吧！」婉轉地把問題推到老莊主的身上，莫征站在門側不再言語。

    身份不明的女子和劍客，留在莊上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一個丫鬟匆忙跑進書房，甚至連門也未敲。

    「大膽！何人如此放肆？」莫征皺皺眉，衝著門口的丫鬟大聲呵斥著，卻見那丫鬟正是自己女兒身邊的貼身婢女。

    「少……少莊主……不……不好了！」小丫鬟一臉焦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茗戰起身，走到她身邊，眼中滲出一絲冷意。

    「何事如此慌張？」

    「無……無名……公子，要殺……殺了夫人！」丫鬟終於氣喘吁吁地說完話，不等她繼續說下去，莫征和茗戰便已衝出書房。

    襲顏閣內，一片狼藉，莫顏怔怔地坐在地上，一身黃衫沾滿了塵土，髮絲凌亂，一臉淚痕。她只是苦笑，望著眼前的暗含殺意的男子，心中甚是惶恐。

    「夫君……為何還不來啊？」她默默期盼著茗戰的到來，只看那青碧的劍刃一閃，身後的紅木桌子毅然斷裂成兩半。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肩膀處傳來，只是一瞬間衣衫便被紅色的液體浸透。「我……真的……不知道！」

    她沒有做，真的沒有做！為什麼他不相信？

    白紗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看不清究竟是怎樣的情緒，只是那雙幽深冰冷的眼眸，透著邪肆的寒意。挑眉斜睨，望著門外匆忙趕來的兩道人影，手中的長劍「嗡」地一聲直指莫顏的眼睛。

    「如此，我便成全你。」手下的力道若再是狠上三分，莫顏的眼睛便保不住了。

    「無名兄！住手！」茗戰與莫征衝進襲顏閣，只見到無名手中的劍快要刺進莫顏的眼睛。莫征看著眼前的混亂，望著女兒的狼狽，無法抑制的憤怒湧上心頭。

    「茗音山莊哪容得你胡來！」他一聲怒喝反倒引來無名的冷笑，手中的劍再一次深入。

    茗戰慌忙按住莫征的肩膀，衝著無名喊道，「無名兄，賤妾若是得罪了兄台，在下自然會懲治，還請兄台高抬貴手放了賤妾。」

    「怎麼？這時倒是鶼鰈情深啊！」濃濃的嘲諷從面紗下傳出，眼中的冷意越加森然。

    「無名兄雖是茗音山莊的貴客，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還望兄台海涵，饒了賤妾一命，在下自然會給予懲戒。」一番話合情合理，若是說給其他人，想來對方必會手下留情。可此時，他面對的卻是無名，一個連他都看不透的神秘男子。

    「我不稀罕她的命，只要解藥！」無名收回手中的劍，衝著茗戰發難。

    「解藥？」

    「她中毒了！」

    她，茗戰自然知曉，卻被此時聽到的真相驚得手腳發冷。

    「什麼毒？」

    「自然要問問你的賤妾！」狹長的美眸轉而盯著地上的莫顏，眼中的殺意更甚。

    茗戰的心陡然一顫，只是因為聽到心中的佳人中毒便已心魂俱亂。腳下便直衝著莫顏而去，抓著她的手臂怒喝，「你怎麼也學會了如此歹毒的手段？說！解藥在哪裡？」

    他手下的力道勒得莫顏眼淚直流，卻只能無力地搖著頭。

    「不！我沒有！」

    恨嗎？她實在恨不起來，早就預料了這樣的結果，此時面對他竟然發現心中的傷痕再也無法復原。看著父親一臉擔憂，她緩緩勾起唇角，任由眼淚滑落。既然無力改變，不妨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