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殤宮遺恨 第20章 晴婉3 文 / 林朗

    第20章晴婉3()

    飄然而落的人影繼而成為了眾人另一個專注點，那般瀟灑利落的身手，淡然清冷的笑容，沒有人會願意把這樣一位翩翩美少年與大內侍衛聯繫在一起。若不是他身上的墨藍勁裝，相信所有人都會把他認作是俊秀優雅的讀書郎。

    容妃看到插手救人的韓子諾，初時還有些驚訝，但素來鎮定的她也在轉瞬間恢復了一如以往的優雅高貴。「你是何人？竟然私闖後宮？」

    放下懷中的人，韓子諾躬身施禮。「容妃娘娘，微臣韓子諾奉國主之命前來調查一件案子，不想驚了娘娘的駕，還望娘娘恕罪。」

    「案子？這後宮能有什麼案子？」容妃冷笑一聲，猩紅的丹寇在陽光的反射下帶著幾分媚惑之態。

    韓子諾掃了眼地上正在劇烈咳嗽的小宮女，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最近後宮有些不太安寧，國主得了消息聽說有些宮嬪濫用私刑，惹得謠言紛起，所以國主才命微臣前來調查。」

    聽到這話，容妃的臉上有些不自然，笑容似乎僵硬起來。「那請問大人可曾探查清楚？」

    「據微臣目前掌握的情況——」他沉了一口氣，這句被拖長的話在容妃耳中倒是有了別樣的意味。

    「如何？」

    「後宮妃子皆是大家閨秀，士族名媛，怎麼可能會有濫用私刑處罰宮人的事情？想是不守本分的宮人造謠生事以訛傳訛罷了。」韓子諾平平淡淡的幾句話讓容妃的臉色慢慢轉晴。

    「看來大人的確是恪盡職守，本宮有機會面見國主，一定會褒獎大人一番。」指尖一揮，容妃身後的宮女伸手扶起她的手腕，而她平靜的神態似乎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

    浩浩蕩蕩的幾人轉身離開了清輝園，香風陣陣，卻讓人渾身顫粟。

    「雪漓——雪漓——」晴婉衝到雪漓身旁，使勁地壓著她的肚子。看到悠悠轉醒的雪漓，這才鬆下一口氣。

    「咳咳——咳咳——姑姑，雪漓好怕再也見不到姑姑了！」抽泣不止的她終於體會到生離死別的驚險，也體會到身為宮人的淒慘和悲哀。

    輕撫著雪漓的髮絲，晴婉的眼眶有些濕潤，轉而望向韓子諾。風揚起他的衣角，負手而立的他，幽深的眸子宛若溫玉一般柔和。

    「雪漓，快謝謝你的救命恩人。」晴婉扯了一下發呆的雪漓。

    擺擺手，韓子諾把目光放向蝶舞的位置。「你們該謝的人是她。」

    晴婉和雪漓不約而同地看過去，正看到臉色有些蒼白的蝶舞，看著她從容淡雅的微笑，溫婉清馨如出水芙蓉，連她們也不自覺得發起呆來。

    「不必謝我，若不是韓大人願意出手相救，即便是我也無力挽回局面。」她的憐惜停在了雪漓的身上，看著她驚恐未定的雙眸，看著她污濁不堪的衣衫，看著她凌亂的髮絲，蝶舞終還是軟下了心腸。

    「你不該留在這裡。」

    晴婉苦笑了一下，整理著雪漓的髮絲。「做下人的是沒辦法選擇自己的人生，何況她也只是個孩子。」

    蝶舞把目光轉向晴婉，看著她略高一等的宮人服飾，她有些疑惑：「這位姑姑，是在哪裡侍奉？」

    「奴婢在宮正司負責戒令奏聞，教養調訓宮女。」晴婉欠身施禮，婉婉道來。

    蝶舞這才細細端詳了晴婉的儀態，心中有些瞭然。「原來是宮正司的姑姑，難怪儀態端莊秀雅。」

    「娘娘誇讚了，今日多謝娘娘救了雪漓一命，若不是娘娘，只怕她……」晴婉歎了歎，眼中的憂思越來越濃重。

    「她叫雪漓嗎？好美的名字，人也標緻。若是姑姑有能力，不妨把雪漓分到絲林小苑吧。雖說我那裡比不上其他宮苑，但好歹也是個安身的場所。」蝶舞明白，晴婉眼中的黯然正是為了這個小宮女，得罪了容妃，只怕她命途多舛。

    「這位大人是……」

    「在下韓子諾。」韓子諾點了一下頭，以作回禮。

    「韓大人……」晴婉盯著韓子諾的目光越來越沉，似乎在凝視的同時也思考著什麼。

    「這位是御驍營都統領韓大人。」蝶舞向晴婉介紹，「姑姑是後宮的老人，大抵也見過韓大人。」

    「或許吧……」晴婉微瞇著雙眼，緊緊地注視著韓子諾的面容。「像……太像了……」

    蝶舞發覺晴婉的神色不對，轉而把目光放在韓子諾身上，看到他似乎也有些警覺。「姑姑，你說像什麼？」

    發覺自己失態的晴婉慌忙回過神，閃爍的眸光似是在隱藏著什麼。「呃……沒什麼，今日多謝二位，奴婢要帶雪漓回去了。奴婢告退。」

    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的聲音有些陰沉。「晴婉……」

    她，還認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