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十二回 鋌而走險


  嬋嬋本姓何,家住鎮江城里福佑街,父親何富是個鞋匠,母親也幫著打打下手。嬋嬋還有個哥哥叫何定忠,在南學攻書。一家四口,日子雖不寬裕,但也無憂無慮。
  八年前永王反叛,禍及瓜洲、鎮江,何富怕死在戰亂之中,便攜帶一家去滁州避難。途經琅琊山時,遇上一伙強盜,為首的就是胡金堂,他們不僅搶光了何富的行李,還把他一錘打死。十四歲的何定忠抄起棒子要跟胡金堂拼命,結果也死在賊手。
  胡金堂把嬋嬋母女掠進清風寨,當晚就奸污了嬋嬋的母親,第二天何夫人便投崖自殺了。一家四口只剩下一個十歲的嬋嬋。胡金堂見嬋嬋很有姿色,便把她收養起來,准備賣給人販子換一筆大錢。那時嬋嬋還是個孩子,并未引起牛氏的注意。几年后,蟬嬋出落得如花似玉,引起眾人矚目,胡金堂獸性發作,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污辱了嬋嬋,此后他把嬋嬋視為玩物,任意蹂躪。嬋嬋用眼淚洗臉,苦度時光。她不是想偷生苟安,而是心愿未了。昨天晚上胡金堂与她商議要把她送給怀王時,她心里升起了一線希望:借朱珺之手殺死胡金堂,為全家報仇。這便是她在怀王面前獻媚討好的原因。
  嬋嬋向怀王哭訴了前情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他處死胡金堂。怀王惊呆了,對于嬋嬋的不幸遭遇,他是同情的,對胡金堂的暴行也是痛恨的,但又不想為嬋嬋而犧牲了胡金堂,因為他還要依賴胡金堂去對付強大的對手,保護自己的生命。對嬋嬋的要求,有心不答應,可又舍不得這位天仙般的美人,于是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假意同情地說:“胡金堂手段毒辣,喪失人性,死有余辜,孤豈能留他,一定給卿報仇就是。只是眼下我住在他這里,山寨上又都是他的人,實難動他。待孤回到京城之后,或者再換個地方時,再處置他如何?”
  嬋嬋道:“這些妾都明白,也不敢強人所難。只是……”“只是什么?說呀。”“妾怕王爺口不應心,搪塞于我,到那時妾身已失,王爺的興致已減,哪還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弄不好還許惹下殺身之禍。”嬋嬋說到這儿不由掩面哭泣。
  朱珺奸笑道:“孤金口玉言,豈能失信于卿。好了,別難過了,良宵苦短,快快陪孤安歇了吧。”他死死抱住嬋嬋不放,丑態百出。
  嬋嬋道:“王爺欲叫妾侍寢不難,但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朱珺皺著眉頭道:“你的條件也太多了。快快講來。”嬋嬋道:“私憑文書官憑印,空嘴說白話不行,請王爺給妾立個字据,妾也就放心了。”“用不著,用不著。難道孤還能騙你不成?”嬋嬋道:“世事難料,沒有字据可不行。”
  怀王面目一沉,怒道:“你可知什么是大不敬的罪名嗎?你現在就犯下這條大罪了,只要孤一聲令下,管叫你尸首兩分!”嬋嬋冷笑道:“我早就活夠了,你看著辦吧。”怀王弄得十分尷尬,沒料到一個小女子竟有這樣的心計。如果不答應,美人就到不了手;如果答應了,白紙畫黑道,可不是鬧著玩儿的,万一被胡金堂發現,我還活得了嗎?不能寫,無論如何不能寫。但他再次打量嬋嬋時,又有些動搖了,多漂亮的美人喲,難道就這樣失掉不成?朱珺進退兩難,万般無奈,只好向嬋嬋屈服了。
  嬋嬋從抽屜里取出紙筆,遞給朱珺。朱珺握筆在手,眼瞅嬋嬋,思索多時,最后一狠心,落筆寫道:
  
  胡金堂作惡多端,血債累累,尤其害死王妃何嬋嬋父母兄長,手段之殘,令人發指。嬋嬋貴為王妃,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旦時机成孰,必將胡逆處以极刑,以正國法。

  后邊是朱珺的簽名和年月日時。
  朱珺把筆放下,反复看了几遍,遞給嬋嬋。嬋嬋看過,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挺好,請王爺用印吧。”朱珺搖頭歎气,只得從貼身的兜袋里取出一方金印,上有六個篆字:“怀親王朱珺印”。他把印蓋上,擦淨后又揣在怀里。
  嬋嬋把字据折好,朝朱珺一個媚笑,跑進了內室。
  朱珺長出了一口气,听了听更梆之聲,已是二更三點,遂站起來伸伸懶腰,喚道:“我的寶貝,這回沒啥說了吧?”說著話一頭撞進套間,見嬋嬋正在寬衣,也急忙甩去衣服,嬉笑著說:“我的乖乖,你可得好好酬謝我呀……”
  朱珺剛剛挨著床沿,突然有人叩門:“王爺,快些起來,臣有急事面稟。”朱珺嚇了一跳,听出是羅鏢的聲音,怒斥道:“有什么急事非得這時候面稟?孤已經睡下了,明天再說吧。”“王爺,臣也知來的不是時候,不過此事不能耽擱,必須請王爺決定才行。”朱珺气撞腦門,說道:“我不听,我不听,不管有什么事,也得等到明天。”
  站在門外的羅鏢狠狠啐了一口,轉身走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靜。朱珺長出了一口气,低聲罵道:“蠢才,都是他娘的蠢才!”
  當他再次把嬋嬋抱到怀里時,敲門聲又響起來了,而且比前一次更急促:“王爺,我是羅鏢,有急事向您稟報,快開開門吧。”
  朱珺气得直翻白眼,把怀中的嬋嬋推開,一手撩起帳帘,沖著門吼道:“你是不是成心跟我過不去?孤方才不是說過嗎,不論什么事,我都不听。滾!快點滾開!”羅鏢也急了,隔著門說:“王爺息怒,你可別冤枉好人,我也是被迫才來找你的。既然你如此貪色,不把國家大事放在心上,我才不管了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了。
  嬋嬋說:“羅將軍兩次敲門,肯定有軍國大事稟報,依妾之見,您就該問個清楚才是。”朱珺晃著胖臉說:“不用,不用。他這個人孤最清楚,連一點主見也沒有,屁大的事情也得問我,算什么股肱之臣。”他又把嬋嬋抱在怀里,撫摸著酥胸說:“慢說沒啥了不起的大事,即使有,也得等我愛完美人再說。”
  突然門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燈光閃處,窗戶紙上映出几條黑影:“王爺,快開門,我是薛長策,找您有要事相商。”
  怀王一听是薛長策,霍然坐起,急忙披好衣服,光著腳把門開開說:“是長策呀,快進來講話。”
  薛長策也顧不上禮儀了,大踏步走進怀王的臥室。怀王借著燈光,看到隨薛長策進來的還有鐵天池、丘殿坤等六七員將官,只見他們一個個盔歪甲斜,滿身血污,一股汗味和腥味直刺鼻孔。朱珺預感到形勢不妙,戰抖著問:“你們……你們從京城來,莫非……莫非……”
  薛長策不等怀王說完,便急不可奈地說:“完了,咱們垮了,咱們完蛋了!”說罷往椅子上一坐,雙手抱頭,“呼哧、呼哧”喘粗气。另外几個人也低下了頭。
  朱珺的心猛然縮緊,大胖臉上沁出了冷汗,急切問道:“怎么垮的?你倒是說呀。”
  薛長策坐直身子,冷冷地說道:“現在您急了,方才干什么去了?羅將軍兩次請您,為什么都請不動?”
  朱珺自知理虧,支支吾吾說不上話來。
  薛長策以拳捶案,聲色俱厲地說:“我的王爺,現在是什么時候,您還有這份閒心?我領著弟兄們浴血奮戰,您躲到這儿做起了新郎官,這与我們的誓言正好相悖呀!這叫什么君臣攜手,共赴國難?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几天,咱們就得一塊儿掉腦袋!”
  別看怀王窩囊,他的自尊心還是挺強的,豈能容臣下如此放肆!要在平時,早就大發雷霆了。然而現在情況不同,他是避難在外,怎敢得罪握有兵權的大將。沉默片刻后,朱珺厚著臉皮說:“卿責怪得對,孤對不住將軍,下不為例也就是了。”
  封建年代,等級森嚴,身為君主,能當面向臣下賠禮認錯,是很不容易的,為此薛長策深受感動,拜倒在怀王面前,哭著說:“臣粗野魯莽,言語有失檢點,請王爺恕罪。”“起來,起來。”怀王也含著眼淚說:“卿大義昭然,何罪之有,快把詳情說于孤知。”
  薛長策重重打了個咳聲:“王爺容稟。”
  自從徐方、徐輪追赶怀王走后,常茂一鼓作气攻占了正陽門,緊接著武盡忠、武盡孝也收复了太平門,常茂命武氏兄弟繼續收复其他城門,他帶著一万軍兵去支援田再鏢。
  二月十二日,官軍基本上控制住了局勢,田再鏢責令各府派人協助軍兵站崗放哨,維持秩序,打掃戰場。
  下午,田再鏢和常茂指揮大軍猛攻三山門、儀鳳門和定淮門,薛長策急忙收縮人馬,集中全力死守三門。無奈城外的官軍源源開進,戰斗力大大加強,叛軍相繼失去三山門和定淮門。薛長策查點人馬,僅剩兩千余眾,就知道大勢已去,又不知怀王和羅鏢的下落,只得趁著黑夜,北走江宁,強渡長江,攻占全椒。后來他又棄全椒,走烏衣渡。他派出人馬查問怀王的下落,正同胡金堂派來的人相遇,這才率領殘兵敗將,飛馳琅琊。
  薛長策到這儿一問,怀王新納了王妃,剛入洞房,不由得怒火中燒,在大廳里就罵上了。羅鏢也覺著臉上發燒,兩次去見怀王,結果碰了南牆,薛長策一气之下才怒闖新房,与怀王相見。
  朱珺聞听京城失敗得那么慘,茫然無語。薛長策勸道:“自古好事多磨。創業難,創業難,創成事業如登山。請王駕不要气餒,善保龍体才是。”
  怀王垂淚道:“要知現在,何必當初。全怪孤命運不濟,使諸公受累,于心何忍。”
  丘殿坤道:“胜攻乃兵家常事,不能以一陣之胜負決定輸贏。我軍雖敗,但銳气未減,何況我們還有外鎮之兵,只要王爺重振雄威,万元不成功之理。”
  鐵天池也進言道:“二位將軍所言极是。咱們手中尚有一二千人,再加上各地的人馬,仍不下數万,足可以与他們匹敵,王爺又何必多慮。”
  朱珺听了,心情才逐漸好轉。他擦淨眼淚說:“是啊,琅琊山還有千八弟兄,咱手中又有三個人質,是可以抵擋一陣的。”
  薛長策沒听明白,問道:“人質是誰,臣怎么不知道?”朱珺便把捉拿徐方三人的事說了一遍。薛長策眼睛一亮,問道:“王爺對他們作何打算?”朱珺搖著頭說:“沒想好。大家都說留著比殺了強。你說呢?”薛長策笑道:“的确如此。我們手上有了這三個人,就頂三万人馬用。”“是嗎?”朱珺伸著脖子問道:“你有什么高見,快說与孤知。”
  薛長策翻著眼睛,尋思了片刻說:“辦法是有的,只是不成熟。待臣謀划好了,再向王爺詳稟。”
  朱珺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孤的家眷現在何處?你可知他們的消息?”薛長策皺著眉說:“按原計划,女眷都暫時躲到碧云寺里去了,由大將郭俊率兵保護。這件事我早与監寺慈光和尚打過招呼,估計她們還在碧云寺听咱們的信儿呢。”朱珺的五官又縮在了一起,焦急地說:“危險,太危險了,我軍這一失利,人心惶惶,誰敢擔保無人告密,倘若她們落到田再鏢手里,還活得了嗎?我那二十几位王妃一個個貌若仙女,我少不了她們啊。”說著簡直要急哭了。
  薛長策急忙安慰道:“在那儿保護家眷的郭俊,是臣的好友,為人可靠,慈光和尚与我們相處已久,交情至厚,況且武藝精,有智謀,即便遇上麻煩,也能應付,估計不會出事。”朱珺道:“夜長夢多,你最好派几個可靠的人,把家眷接來才是。”薛長策點頭:“王爺放心,明天我就派人去接。”
  朱珺抬頭一看,窗戶紙發白了,這才知道天已經亮了。他伸伸懶腰,往椅子背上一靠,閉上了眼睛。薛長策連日征戰,也困乏的不得了,強支撐著身子說道:“依臣之見,天亮后由王爺主持,開一次緊急會議,一則鼓舞士气,二則商量下一步的行止,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薛長策連說兩遍,未見朱珺回答,抬頭一看,嘿,這位王爺早睡著了,口水流了好長。薛長策看看丘殿坤和鐵天池,三個人苦笑了一下,一擺手,帶著眾人輕乎輕腳地走了。
  嬋嬋一直在套間听他們談話。一邊听一邊想心事。等薛長策一伙走后,她才起來把門閂好,見朱珺睡得正香,就不想去惊動他,二次上床,蒙頭睡去。
  田再鏢和常茂等人,經過一場激戰,終于蕩平叛亂,控制了京城,接著出榜安民,清掃戰場,扑滅各處大火。
  二月十四日,京師一切恢复正常。田再鏢為防止再出變故,下令開放太平、聚寶、三山、朝陽四座城門,其他九座城門暫時關閉,待形勢徹底好轉時再啟用。同時還派出數支小部隊偵察叛軍去向,緝拿散兵游勇,并在城里捉拿余党。
  十四日傍晚,在京文武大員為死者舉行了隆重的吊唁儀式,追悼死于這次事變的文武官員及田、常等府的眷屬,以及在平叛中捐軀的將士。
  挽聯高挑,哀樂聲聲,官民們沉浸在哀痛之中。田再鏢哭得几度昏厥,常茂也是痛不欲生,在場者無不痛哭失聲。
  十五日晨,田再鏢派兵部侍郎關左為使,催請永樂帝赶快回鑾。常茂把捉到的叛党投入刑部大牢,候旨定奪。
  中午,派往西北方面的巡邏兵報告,朱珺、薛長策等人的女眷都躲在碧云寺。田再鏢立即命令武盡忠率領五千人馬前去抄拿,當天晚上武盡忠便胜利凱旋,斬首郭俊等叛軍一百四十七名,共拿獲叛党家屬二百三十七人,家丁仆婦一千三百四十五人。
  次日,騎巡又來稟報:朱珺,薛長策等逃進了安徽琅琊山,并与匪首胡金堂等串通一气,大有卷土重來之勢。
  常茂向田再鏢請令道:“你給我五千人馬,定把朱胖子生擒回來!”再鏢道:“琅琊山山險林密,易守難攻。朱珺感到末日來臨,必然垂死掙扎,羅鏢、胡金堂、薛長策等輩又奸狡异常,切不可麻痹輕敵。”
  常茂冷笑道:“群丑跳梁,能成什么气候,十日之內,向你報捷就是了。”
  田再鏢了解常茂的脾气是越勸越來勁,只好依他,撥給他馬步軍兵五千名,戰將自行挑選。
  常茂沉思片刻,指名要胡強、武盡忠,武盡孝、姚成、梁泰五將隨行。田再鏢點頭。
  二月十六日卯時,常茂披挂整齊,放炮出發。田再鏢率領百官一直把他送到北門橋,常茂拱手道:“各位請回吧,月底再見。”
  按下田再鏢等人回城不提。單表常茂离京之后,在馬上傳令,著武盡忠、武盡孝、胡強三人為先鋒,領兵一千在前邊開道。命姚成為督糧官,從各地征集糧草。梁泰主管軍紀,對違犯條令、騷扰百姓者,殺無赦。
  武盡忠、武盡孝、胡強三人率兵一千,輕裝疾進,逢山開道,遇水搭橋,為大軍開辟道路,十八日凌晨來到琅琊山下。武盡忠傳令安營,在一片空地扎下五行大帳。軍兵們揮動鍬鍬鐵鎬,挖戰壕,設鹿角,立轅門,筑圍寨。
  午時一切就緒,武盡忠下令開飯。席前他對武盡孝和胡強說:“朱胖子可惡之极,為了個人私欲,使無數人死于非命,不掃平琅琊,誓不為人!”胡強道:“吃完飯就去攻打琅琊山,怎么樣?”武盡忠道:“我就是這個意思。咱們不用等常茂了,現在就出兵。”“對,贊成!”
  飯后,大家稍微休息了片刻,即集合隊伍要攻打琅琊山。不多時,八百儿郎列隊完畢,武盡忠訓示說:“國家養兵就在于保疆守土,殺敵衛民。如今群凶反叛,正是我等用命之時。常言說食君祿,報君恩,望爾等勇往直前。本將軍執法如山,令出必行,有功則賞,有罪則罰,決不姑息遷就。”說罷他把手一揮,全軍出發。但見:
  
  軍號響,轅門開,
  八百儿郎出陣來。
  橫成行,豎成排,
  好像斧砍和刀裁。
  牌刀手,走在前,
  二百馬隊列兩邊。
  長槍手,護左右,
  一百弓手藏隊后。
  軍旗搖,戰鼓敲,
  閃出三匹馬龍驃。
  馬上將,抖虎威,
  三件兵刃放光輝。
  一聲令下列方陣,
  好似玉龍下翠微。

  武盡忠在琅琊山下列成方陣,命叫陣官討戰。不多時,山上炮聲大震,人喊馬嘶,一隊人馬殺下山來。大約有五百嘍兵控制住山口,強弓硬弩射住陣腳。還有五六百人呈扇面形排列在山坡上,各持利刃,等待廝殺。
  正中央有一杆大旗順風飄擺,旗下閃出一員大將,鳳翅盔,黃金甲,綠羅袍,棗紅馬,左臂用布包著,右手擎著五刃鋒,紅臉膛,灰白胡子,二目如電,威風凜凜,來者正是叛軍大將羅鏢。
  在朱珺主持下,山上召開了緊急會議,眾人一致表示,誓死保衛怀王,并要重整旗鼓,与官軍決戰。薛長策被指派為大元帥,羅鏢為總監軍,胡金堂為前軍總指揮,鐵天池為左將軍,丘殿坤為右將軍,李少山為后軍總指揮兼管糧草,尹兆國為行軍司馬,蔣雄、姜楚、陶行祖、梅少良為站殿將軍。山上的嘍兵被編為敢死軍第一營和第二營,由羅鏢和胡金堂統領。敗到山上的叛軍被改編為敢死軍第三、四、五、六營,由薛長策、鐵天池、丘殿坤統領。薛長策可以指揮全軍。朱珺還簽發了四道十万火急的詔令,嚴令岳州太守韓炯、衡陽太守蘇長祿、昆陽總兵司馬尚信、九江知府趙寬等,速引兵來援。
  經過這番整頓,叛軍士气复振。這一天忽然接到報告,說是碧云寺的眷屬全被官軍捉去了,郭俊、慈光當場陣亡。羅鏢、薛長策等人十分生气,朱珺更是气了個半死,几天都是悶悶不樂,幸虧身邊還有個嬋嬋,才多少有些寬慰。
  正這時候,薛長策得到了常茂兵發琅琊的消息。朱珺听說常茂來了,立刻矮了半截,薛長策安慰地說:“王爺盡管放心,臣早就安排好了,管叫常茂有來無回!”

  ------------------
  小草掃校||中國讀書网獨家推出||http://gd.cnread.net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