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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會議廳外,聚集著大群記者,李義德走的是后門,門口并沒有什么人,所以他能夠輕而易舉地离開了防衛總部。
  李義德的心中,亂得可以,當然是因為突如其來的禍變。如今,地球上的人類,除了防衛總部會議廳中的人之外,對于這件事,似乎還是好奇多過惊惶。因為禍變所破坏的一切,對于人們日常生活的影響并不大,但是李義德卻深覺得這件事的惊人嚴重性的。
  第一,派在太空各站工作的工作人員,有一千多名,他們全是地球上最优秀的科學家,和最勇敢健全的人,這一群人,和地球已完全失去了聯絡,其中,包括了剛一起飛,便遭受了禍變的人,他的好友蒙德斯在內,他們生死不明!
  第二,禍變在突然之間發生,而事前,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是一點跡象也沒有,這不禁令人感歎“敵人”手法之奇特。而且直到如今為止,仍然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東西,究竟是由于什么力量破坏的,被破坏得如此之徹底而不留余地。
  李義德低頭疾行,來到了他的車房,他拉開了車門,剛想跨進去,便突然呆了一呆。他的車子中,早已坐著一個人!
  李義德的第一個反應,是立時身子轉了一轉,轉到了車門之后,然后,他立即一伸手,要將車門再關上,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將車中的不速之客,關在車內。
  但是,當他伸手關車門之際,他停住了。
  坐在車中的,并不是什么敵人,而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郎,她的膚色微黑,帶著棕紅色,看來十分悅目,她一雙大而美麗的眼睛,是淺棕色的,她望著李義德,一聲也不出。
  “娜莎!”李義德叫了起來:“是你!”
  娜莎是他的好朋友蒙德斯的未婚妻,李義德未曾想到,她忽然會來到了這里,而且坐在自己的車上,等候著自己。
  “是我。”娜莎的聲音,异乎尋常的低沉,“告訴我,別隱瞞,他……他怎么樣了?”
  “娜莎,”李義德想避而不答,“你問的是誰啊?”
  “當然你是知道的,蒙德斯!”
  李義德呆了片刻,進了車子,才道:“娜莎,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在他起飛之后三分鐘,一切對太空的聯絡便中斷了,我真的不知道。”“你知道的!”娜莎的大眼睛逼視著李義德:“你一定知道的——”她吸了一口气,“你不妨說,我是經受得起的。”
  “我只能推測,但即使是最坏方面的推測,他最多也可能落到了敵人的手中,而不會死去的。”李義德發動了車子,車子平滑地向前掠出。
  “為什么?”
  “我腦中有一個模糊的概念,”李義德緩緩他說,他剛才在會場上并沒有將他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那是因為他覺得那許多人,是不會接受他的想法的。但是他知道娜莎會。
  因為娜莎·巴里摩本身便是一個杰出的天文學家,她是外太空研究的有數權威之一。“我想,一切災禍,都在瑪斯七號升空之后三分鐘之內發生,那就有可能,發動禍變的一方,專在等待這一個時刻。”
  “你的話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李義德停了一停,車子在塑料公路上,以极高的速度行駛,“禍變是針對著瑪斯計划,針對著瑪斯七號火箭,針對著蒙德斯而來的。”
  娜莎的面色,變得蒼白了。
  她呆了好一會。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剛才在會場上,我向太空總署署長請求,讓我以瑪斯七號火箭第一次試制的模型,升空去檢查太空站上的情形,事實上,我是想法追蒙德斯!”
  娜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追得上么?”
  “追不上的,但是卻可以使我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李義德緊緊地握著拳:“他雖然不批准,我仍然要去!”
  “義德,這是重大的罪行。”
  “是的,不經太空總署批准,而擅自進行太空飛行,是嚴重罪行,至少也要一生喪失太空飛行的資格,但是娜莎,你可曾想到,用試制的,只作為正式制造作參考用的火箭飛行,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險的事情,我要有极好的運气,才能——”“別說了!”
  “我還怕什么呢?”李義德苦笑著。
  “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怎樣,但是秀梅,她會怎樣想呢?你准備和她商量么?還是准備連她也瞞著,便進行如此危險的飛行呢?”
  一提起秀梅來,李義德便默然了。
  秀梅姓王,和他是大學中的同學,但低他三年,而且學的是和他截然不同的東西:中古歷史,她似乎完全不屬于這個新時代,她對太空飛行,那种新奇的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只是沉醉在中古史,和李義德對她的愛情之中。
  秀梅就住在离零四四基地不遠的偉達城中,是偉達城大學歷史系的學生,李義德正在赶回基地去,他是要經過偉達城的,是不是要告訴她呢?
  如果告訴她的話,她一定不會贊成的。
  而且,她必會開始對李義德無盡的擔心。
  當然,就算不告訴她,李義德不經太空總署批准,私自出發,不到五分鐘,全世界都會知道的,
  王秀梅自然也免不了會知道。可是,那總要遲上几個小時了。
  車飛速地在前進,李義德仍然不回答。
  這時,已經是黃昏了,偉達城輝煌的燈光,已然在望,李義德仍然決定不下。人的感情本來是十分奇怪的,李義德可以毫不猶豫地決定,冒險去乘坐設計并不完善的高速火箭,但是他卻定不下是不是應該將自己的行動,去告訴生活如此平靜的王秀梅。車子,已駛進偉達城了。
  剛一進偉達城的西郊,李義德便看到,有兩個黑衣服的人,站在路中心,伸手攔住了他的車子,不讓他的車子,繼續前進。
  車子以每小時三百里的高速在前進著,但是車頭的電眼,一碰到了前面有障礙,便立即截斷了動力系統的電路,而強有力的剎車立即動作,將車子在高速之中,硬生生地收住。
  但是車子卻也免不了猛地震動了一下。
  李義德抬起頭來,他忍不住要叱罵那兩個黑衣人,可是當他抬起頭來看時,和娜莎兩人互望一眼,心中卻說不出的怪异。
  不錯,車前是有兩個黑衣人。
  可是,那兩個黑衣人,是背對著車子的!
  這條是著名的高速公路,每小時最低速度是二百五十里,雖然現在所有的車子,全都有著自動停車的電眼設備,但是背對著來車,站在路中心,又是為了什么呢?
  李義德探出頭去,叫道:“喂,你們?”
  那兩個黑衣人轉過頭來,他們直來到了車窗之前,由于他們來得极近,是以從窗子中看出去,便只能看到他們的上半身,而不能看到他們的臉部。
  李義德和挪莎兩個人,覺得那兩個黑衣人的動作,詭异到了難以形容,李義德正在想要喝問,可是黑衣人卻已先發出了聲音:“你是李義德?瑪斯計划的主持人?”
  “這是誰都知道的,你們——”李義德才講到這里,坐在他身邊的娜莎,突然尖聲地叫了起來,李義德立時轉過頭去,他從另一邊車窗上,看到一個亮紅色的球体,正以极高的速度,向前飛來。
  李義德立時打開了車門。
  由于他打開車門的動作,是如此有力,如此突然,因此車門重重地撞在那兩個黑衣人的身上,將那兩個黑衣人撞得重重地向后退出了兩步。
  而就在這時候,李義德拉著娜莎,一齊滾出了車子!
  他們剛一滾出車子,那亮紅色的球体,便已飛到了車子的上面,几乎是在一剎眼間,車子不見了,公路上其它疾馳而來的車子,因為前面有了障礙,也突然停了下來,突然停下的車子有七八輛之多,它們的喇叭,都“叭叭”地響著。
  那亮紅色的球体在卷走了車子之后,看它本來的來勢,像是仍要向李義德和娜莎卷來的,但或許是為了停在公路上的車子太多的原故,它突然轉向,卷向那兩個黑衣人,緊接著,只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它就只剩下一個亮紅點,緊接著,消失了!
  停下來的車子中的人,都紛紛探出頭來,問道:“什么事?什么事?剛才那一團亮紅色的球体,可是什么玩意儿?”
  剛才那一瞬間出現的奇异情形,李義德几乎是疑心自己眼花的。他從路上躍了起來,道:“我不知道,各位請自顧赶路。”
  他和娜莎退到了路邊,公路上車子繼續通行。
  可是,李義德和娜莎兩人,心情的激動,都是難以形容的,因為他們剛才所遭遇的一切,實在是太奇幻,太不可思議了。
  先是兩個黑衣人攔住了他們車子。
  然后,一個亮紅色的圓球以极高速度飛來,看情形,那球体本來是想將他們兩人,連人帶車,一起卷走的。
  但是,由于李義德的動作快捷,他們及時從車中滾了出來,而那個圓球,也只有卷走了他們的車子,以及帶走了兩個黑衣人。
  這可以說是一次超級的綁架行動!
  然而,主持這次行動的是什么人呢?目的何在呢?他們所用的是什么工具呢?李義德是世界著名的科學家、太空探險家,但是對這疑問,他卻茫然無知。
  在路上邊站了一分鐘,還是娜莎先開口,道:“義德,怎么辦,我們的車子沒有了,你是先去找秀梅,還是到基地去?”
  孿義德心知,事情非常不尋常,极端不尋常。
  使他有如此想法的,全是那個亮紅色的球体。
  那個亮紅色的球体,是從來也未見過的東西,而且,這忖他是清楚地見過那東西了,可是那是什么,他卻說不上來。
  那球体不但速度快,而且,它的体積,像是可以任意變化的,因為它在忽然之間,變得如此之大,而且立即消失了。
  而那輛汽車呢?那兩個黑衣人呢?
  那亮紅色的球体,是用什么方法將之帶走的?又將之帶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義德決定先回基地。
  當然,他原來的計划,并未曾因之打斷。
  他沉聲道:“娜莎,你進偉達市去,告訴秀梅,我到基地去了,雖然我的決定,將使我陷入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中,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我和你一起去,我要找蒙德斯!”娜莎倔強他說。
  “你去了是一點作用也沒有的,你得听我說,我相信有一個极大的危机,正在威脅著地球,你應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李義德一面說,一面已截住了一輛車子,不由分說地拉開車門,將娜莎塞了進去。“請你們將這位小姐送進市區去。”
  他簡單他說了一句,便將門關上。
  然后,他又截住了第二部車子,請車上的人將他送到零四四基地去。娜莎的那輛車子,一雙年輕的夫婦,他們將娜莎送到了王秀梅的家前,娜莎到了門前,按鈴,但是卻沒有人應門。
  娜莎不斷地按鈴,足足按了十五分鐘,她奔到最近的警署,要求協助,當警員和她一起,弄開了屋子的門,走進屋子去的時候,他們發現那是一幢空屋子,王秀梅已經不在了!
  在基地的控制室中,李義德赶到之后,正和控制主任起著劇烈的爭吵。
  “不行,李博士,這是不行的,沒有太空總署署長的批准,任何人載火箭,都不准飛行。”控制主任大聲叫著:“何況你要求飛行的,根本是一個試制模型,誰都知道,這火箭是絕對不适宜飛行的,你要自殺,不妨找第二個辦法。”
  李義德比較沉著一些。
  他雙手按在桌子面上,道:“如今,地球和太空間的一切通訊,全都停止了,你知道么?在戰地中,戰壕之間的電話線若是斷了,那么即使冒著生命危險,電話兵也要將之接通的,不由我去闖開和太空間的聯絡,還有別的辦法么?”
  控制室中所有人都停止了工作,望著他們。
  瑪斯計划的十几個執行人員也來了。
  控制主任不以為然道:“現在沒有什么人和我們打仗。”
  “可是,我卻說如今地球正在极大的危机之中!”李義德大聲疾呼:“和太空的一切聯絡斷了,那等于一個人雙眼盲了一樣!”
  “我同意你的形容,但是,”主任攤了攤手,“沒有太空總署署長的命令,我是絕對不能替你安排這樣一次自然飛行的!”
  “那么,你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控制主任攤了攤手,“沒有辦法,不但我沒有辦法,太空總署、防衛總部的聯合緊急會議也沒有辦法,緊急會議只是呼吁鎮定,照我看來,地球上的人也的确夠鎮定的,”或者他們根本不覺得這是一個极大的危机!”
  “是的,”李義德耐著性子,“可是我卻有辦法!”
  “不行。”控制主任依然搖頭。
  李義德向前踏出了一步,几乎是突如其來地,他一伸手,便抓住了控制主任的一只手,用力一扭,將控制主任的手臂,扭了過來,然后,他自己后退一步,靠住了牆,再伸手一拉,拉斷了一條通過高壓的電線,將電線的斷口處,對准了主任。
  電線的斷口處,發出輕微的“拍拍”聲,紫色的火花在進射。斷口离控制主任的身子,只不過兩寸左右,那是生与死的距离!
  只要電線的斷口,一接触到控制主任的身子,那么他和李義德兩人,立時身亡,那是絕對沒有疑問的事情,每一個人的神色都變了。
  “你瘋了么?”主任尖聲叫著。
  “听著,你立即下令,准備火箭升空的工作,要不然,我就和你同歸于盡,地球已經遭受了這樣打擊,我相信如果置之不理,那离全人類毀滅,也不遠了!”李義德的聲音。
  卻十分沉重、十分堅定,有一股令人不得不听從的力量在內。
  “李義德,”主任喘著气,“你將被判終身囚禁!”
  “我愿意接受這個判決,但是如今,你卻必需照我的話去做!”李義德將電線移近了一寸,“快下命令,要在二十分鐘內准備好一切!”
  控制主任望著李義德的面,那种堅定的,大無畏的神色,使他非常感動,他的心中,忽然之間,興起了一個念頭,那便是:李義德十分偉大,而他自己,則十分卑小!
  李義德如今,是在用十分不正當的手段要脅他,不錯,可是李義德要脅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是要去作极端的冒險行動。
  然而,他是可以完全不必去冒這個險的,他可以像防衛總部所號召的那樣:保持鎮定,靜候變化,但是他卻不那樣做,因為他看出了地球目前在遭遇著的大危机,他要勇敢地去解決這個危机,可是自己呢,卻在卑劣地阻止他的行動!
  控制主任在忽然之間,感到自己的卑劣的最大原因,是因為他竭力阻止李義德作這次飛行,并不是真正關心李義德的安危,而且為了他自己,因為如果他准許李義德作這次飛行的話,他由于違例,也是要受懲處的,所以他才更覺自己卑微。
  而當他想到這一點,決定以不怕懲處的精神,來支持李義德的行動之際,他那种恐惶的神態,也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李博士,你放開我,我立即下命令,我對你這場飛行,負全部責任!”控制主任以庄嚴的、緩慢的聲音,說出了這樣的話。
  李義德呆了一呆。
  在那一剎間,他也已明白為什么控制主任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他忙道:“不,你是被逼的,眾人共睹,這次飛行,由我個人負責。”
  他一面說,一面放開了控制主任。
  控制主任立即下令。那巨大的“瑪斯七號”試制火箭,也從火箭倉中,被搬運了出來,龐大的火箭載運車,將火箭運到發射台上。
  李義德則忙碌地准備起飛前的工作。
  整個基地上的人員,都在一种十分沉默的气氛下工作著,這是因為他們每一個人的心頭,都感到十二万分沉重的原故。
  李義德是一個出名的受人崇拜的科學家,而基地上的工作人員,都可以知道,他要從事一次如此危險的飛行,全然不是為了他自己!
  人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极其崇高的品質。
  但是一個具有如此崇高品質的人,卻處身在這樣危險的行動之中!誰都知道試制火箭是有許多缺點,可以說是根本不能飛行的!
  可能它還未升空,便已爆炸!
  在沉默之中工作,進度更快,十八分鐘,一切都准備妥當了。李義德守在火箭架旁,已經准備跨上載他進太空船的升降机了!
  但也在這時候,在他身旁的一個工作人員,捧過了一具電話机來,道:“李博士,你的電話,是一位小姐打來的!”
  “秀梅!”李義德立即想到是她。
  她拿起了電話,那面傳來的,卻不是他所想像中的王秀梅的聲音,而是娜莎的急促的聲音:“義德嗎?秀梅失蹤了!”
  李義德的手,忍不住震了一震。
  “當地警官說,今晚上他們還拜訪過她,她應該是在家的,但是卻失蹤了,在西郊,這是第二宗失蹤案,一個小女孩,在向秀梅訴說,看到了兩個黑衣人之后,也失蹤了。”
  娜莎用最簡單的同句,將事情告訴李義德:“小女孩也還未出現。”“黑衣人!”李義德反問。
  “是的。”
  “娜莎,”李義德道:“我要起飛了,我想,這一切,你不妨向防衛總部作報告,他們或許不會受理,而推給警方,那也無可奈何了。”
  “義德,你不理秀梅了么?”
  “娜莎,”李義德的聲音,可以說是十分痛苦,“你不應該不了解我,你應該知道我是多么希望赶來調查秀梅的失蹤。”
  “那你為什么不來?”
  “我如果來了,那就不能進行這次飛行了,如果不能的話,那么,地球面臨的危机,進一步地加深,那時就太遲了!”
  李義德一講完,便立時放下了電話。
  在放下電話的時候,他這樣一個堅強如鋼的鐵漢,居然也感到了一陣昏眩,他雖然立即跨進了升降机,但是他的腦中,卻在嗡嗡作響!
  他這時所想到的,只是一件事。
  那便是:秀梅失蹤了。
  秀梅為什么失蹤了呢?她上哪里去了呢?纖弱的、文靜的、清深的像水仙花儿一樣的秀梅,為什么會失蹤了呢?
  李義德不相信有什么人會忍心去傷害秀梅這樣一個可愛的少女,但娜莎當然是不會說謊的,秀梅的确是遭到不幸了!
  由于李義德對秀梅的愛情,是如此的誠摯,是以此際,他心頭的鐐亂。傷痛,也是難以比擬的,也雖然竭力克制,也無能為力!
  一個太空飛行員,需要面對著几百個儀器,留意著它們的情形,以應付太空之中,瞬息万變,難以預料的變化。
  所以一個太空飛行員,需要高度的意志集中。
  然而此際,他卻思想混亂到了升降机停止了,都忘記將門拉開的地步,如果不是傳來了主任的詢問,他可能會一連呆下去!
  當他跨進太空船,坐下來的時候,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檢討了一下他所進行的事情:一具試制火箭,要將一個神經剛受了重大打擊的太空飛行員,送到一個和地球全然無法聯絡的大空中去,這情形像是什么呢?李義德覺得難以比擬。
  因為這比“盲人騎瞎馬,半夜臨淵池”更加危險万偌!
  李義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自己告訴自己:如果自己的估計不錯,地球已面臨著一個前所未有的危机的話,那么自己的這次飛行,可以說是唯一可以探到危机是從何方來,將是怎樣的一個危机的一次飛行了,這次飛行的成功机會,可以說只有万分之一!
  但是,他必需成功!
  李義德可以听到控制主任開始在數數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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