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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失蹤經過


  要知道,他們十分火急要找陶啟泉,必然是有重要之至的机密大事。凡是這种事,總是少一個人知道好,陶啟泉派了代表來,在他們這方面,可能已經大大不滿。如今又加上了藍絲這樣身份的人,事情當然不會像溫寶裕和藍絲所想的那樣簡單,而是變得复雜起來。
  在降頭術有勢力的范圍之內,都知道降頭師的地們,像藍絲這樣的地位,甚至于可以代表整個國家。國与國之間,雖然挂在口頭上常以“友邦”相稱,可是關際上利害沖突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國家机密,最是重要。
  藍絲的突然出現,在他們想,當然是為了刺探消息而來,這才是那四人惊疑的原因。
  在這种情形下,他們若是不敢對付藍絲,就大有可能轉移目標,去對付溫寶裕——這或許就是溫寶裕失蹤的原因!
  我一想到這一點,吸了一口气,剛想把想到的說出來,白素已經向我搖了搖頭——她顯然知道我想到了什么,而否定了我的想法。
  我不服,瞪大了眼睛望著她。
  白素道:“他們若是不敢得罪藍絲,也就決不敢得罪她的丈夫,此其一。若是溫寶裕的失蹤,是他們所為,以藍絲的神通而論,她一定可以感覺得到,此其二。”
  白素的分析,無可反駁,所以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藍絲顯然不明白何以白素忽然說了這一番話,神情有點茫然。在這時候,我腦中陡然一動,想到白素剛才的話,可以作補充。
  可以補充為:“如果事情是‘人為’的,以藍絲的神通而論,一定可以感覺得到。”
  不過我沒有把這一點說出來,因為我自己的想法還是很模糊;如果事情不是人為的,那又是什么樣的力量所為?
  白素向藍絲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當時那四個人也不管有沒有禮貌,聚在一起,低聲商議了一陣,才向溫寶裕道:“不瞞閣下,我們要和陶先生商量的事情,不但十分重要,而且机密至于极點,相信陶先生一定肯答應我們,絕對不向任何人提起。閣下既然做不到這一點,我們實在無法和閣下進行任何商談。”
  他們說得很是堅決,溫寶裕也根本不在乎,他攤了攤手:“隨便你們總之我們夫妻兩人之間,不可能因為你們國家的一些小事,而變得有秘密。”
  溫寶裕說得更是堅決,而且很不客气。四人之中,倒有三人漲紅了臉,有個沒有紅臉的冷冷地道:“我們本來要商量的不是小事,而是很大的大事!”
  溫寶裕沒有和他爭論,只是不置可否,那人又道:“兩位仍然是我們的貴賓,請盡量享受這里的設施,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來,請兩位等我們和陶先生聯絡了之后再說。”
  溫寶裕道:“隨便。”
  那四人告辭离去。溫寶裕伸了一個懶腰,向藍絲道:“這里看來是專門招待國賓用的,到處走走,看看有什么設施可以供我們享用。”
  藍絲并沒有響應溫寶裕的話,因為就在這時候,她的心靈上起了一种警兆,使她感到將會有一些事情發生。
  這种心靈上突如其來的警兆,倒不一定是降頭師才有這种能力,普通人一樣也會有——每個人和一生之中,總會有一次或者許多次這种心靈上起了警兆的感覺。
  我曾經假設,這种現象應該是人原有能力——人有能力在一定程度上預先知道將會發生的事。只不過這种能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退化,以致人無法控制,只能夠在偶然的情形之下發生。
  凡是有這种感覺得到,可是卻又無法在實際上捕捉到一些什么的警兆,大多數——絕大多數都是對于將要發生的不幸事件而來的。
  作為超級降頭師,藍絲的這种感覺當然比普通人經強烈許多。可是警兆始終難以捉摸,只是使她感到可能會有什么禍事發生。
  所以她在怔了一怔之后,很認真地向溫寶裕提出:“我感到……有些有好的事情會發生,讓我們赶快离開這里,回去……在自己的地方,就算有什么不對,也容易應付。”
  听藍絲敘述到這時,而我又确切知道溫寶裕后來突然不見,由此可知藍絲的警兆很有預見力。那一定是溫寶裕不肯相信藍絲的感覺,沒有立刻离去,所以才發生了失蹤事件。
  想到這里,我自然而然哼了一聲。白素向我望來,搖了搖頭,顯然是在對我說:“別太早下結論。
  所以我沒有出聲罵溫室裕不听話。
  而藍絲在講到這里時,現出很難過的神情。眼中淚花亂轉,強忍住了才沒有哭出聲來。
  過了一會,她才繼續說下去。
  出乎意料之外,溫寶裕并不是不听話。他一听得藍絲這樣說,只是問了一句:“會有什么事情?”
  當時藍絲神情茫然,搖了搖頭。溫寶裕立刻道:“好,等他們和陶啟泉聯絡過之后,把結果告訴我,我們立刻就走。”
  藍絲吸了一口气,表示同意。
  在當時的情形下,他們這樣的決定,合情合理,完全正确,并沒有犯任何錯誤。
  而藍絲敘述到此處,終于涌出淚來。哭著道:“當時我應該拉了他就走,或許他就不會不見了!”
  我心中實在是駭然莫名——想象之中,溫寶裕就算要等回音,也需要不了多少時間,怎么就會有了那么大的變化?
  藍絲哭了一會,漸漸收了哭聲。
  原來就在那時候,藍絲的心靈上又起了第二次警兆,比起第一次來,要強烈許多。
  這使得藍絲很是吃惊,她大致需要進一步了解究竟會有什么事情發生,以致一再有這种感覺。
  當時藍絲也知道,即使運用降頭術去追究,她也無法确切知道事情的究竟——要不然她就變成有預知能力了。
  不過如果動用降頭術,也确然可以使警兆在感覺上再強烈些,可以由此多少捉摸到一些事情的究竟。
  藍絲向溫寶裕說明了一點,溫寶裕當時沒有反對的理由,于是藍絲走向牆角,面壁而立。
  在她運用這項降頭術的時候,她也要集中精神,所以她看起來整個人像是泥塑木雕一樣。而在這時候,她對身外發生了什么事,也完全無法知道。
  所以她不知道溫寶裕是什么時候离開小客廳的。
  說到這里,她又忍不住想哭:“當時我如果抓住他的手就好了,他就不會亂走了!”
  看他的情形,就像是走失了孩子之后在埋怨自己的母親一樣。我很是吃惊:“你多久之后,才發現溫寶裕不在了?你又在施術之后,有了什么發現?”
  藍絲道:“當時我用了許多方法,都沒有發現,所以施術的時間比較長,大約有一小時……現在我當然知道……警兆是說小寶會不見……”
  事實上,首先發現溫寶裕不見了的,還不是藍絲,而是那四個人。他們回到了小客廳,看到藍絲站在牆角不動,而溫寶裕并不在小客廳中。
  那四人回到小客廳的時候,臉色都很難看。因為他們和陶啟泉聯絡的結果,是陶啟泉堅決表示溫寶裕怎么樣,他也會怎么樣。也就是說,溫寶裕全權代表的地位不變。
  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有一個誤會,那就是陶啟泉、溫寶裕都認定了加城方面要商量的事情無非是金錢上面,所以并沒有把它當成是什么大事。
  陰錯陽差的事還不止這一樁,如果藍絲不是心靈上一再起了警兆,她也不會全神貫注去施展降頭術,那么溫寶裕是什么時間离開的,她一定可以知道——事實上,她和小寶根本不可能分開,當然也就不會有小寶不見了這回事。
  有了警兆,反而導致不幸的事情發生,這其中的因果關系,玄妙之至,難以用常理來說明。
  后來我和白素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白素:“警兆還是有用,要不然可能溫寶裕和藍絲一起失蹤,加城方面只當他們不告而別,不知道要過多久,才會有人知道他們失蹤呢!”
  卻說那四個人看到溫寶裕不在,而藍絲站在牆角不動,他們起先也不為意,只當溫寶裕是出去隨便走走。他們也不敢問藍絲,因為他們知道降頭師的每個動作,或者根本沒有動作,都和降頭術有關,所以不能打扰。
  他們先派人在屋子的范圍之中去找溫寶裕。當許多人出動尋找而沒有結果的時候,藍絲已經轉過身來。
  她畢竟是感覺极度靈敏的人,一看到那四個人和几個侍從在交頭接耳的樣子,就知道有一些事情發生了。
  她疾聲問:“發生了什么事情?”
  那四人反問:“溫先生哪里去了?”
  藍絲一听,反倒放下心來——她和溫寶裕之間,有著特殊的各种方法,溫寶裕在什么地方,她動念之間就可以知道。
  而她也立刻發出的思念的力量,卻空蕩蕩地全無著落,像是一拳打出,本來預期打在沙包上,發出的力道可以有著落,可是結果卻打空了一樣。
  以上這种情形,我只是完全依照藍絲的說法和解釋。其實我對這种說法也不是完全了解。我不知道這种情形如何發生,當然和降頭術有關。我的理解是:“藍絲通過腦部的活動,發出一些信號,而溫寶裕可以接收到這种信號,或者這种信號可以接触到溫寶裕而得到回音,就像雷達的運作一樣。
  對藍絲來說,發出信號而完全沒有著落,這是從來也未曾發生過的事,剎那之間,她的吃惊,難以形容。
  只見她全身發抖,臉色煞白,至于完全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候,有人急急忙走進來,向那四人報告:“溫先生在東面走廊盡頭,和守衛發生過爭執。”
  那人說著,向身后兩個守護指了一指。
  那人報告的這句話,听來沒有什么人,可是那四人一听,立刻臉上交色,又惊又怒。
  四人齊聲問道:“他進去沒有?”
  那兩個守衛走前一步:“我們曾努力阻止,可是他支持要進去,他是貴賓,我們只好由得他。”
  四人中的一個將軍厲聲問:“他還在里面?”
  那兩個守衛的回答得值得研究,他們不說“他還在里面”,而是說:“沒有人看到他离開。”
  我听到這里,心中疑惑之至,許多問題也涌了上來,首先,那東面走廊盡頭是什么所在?其實那地方是不是還有別的出口?第三是溫寶裕就算到了他不應該去的地方,也沒有失蹤之理。
  我心中的疑問雖然多,可是當時沒有問出來,因為我知道藍絲在當時,必然會用同樣的問題問那四人。
  果然藍絲問了第一個問題。那四人互望了一眼,一個將軍道:“這里是我國元首的別館,每當元首要靜思或者接見十分親密的人,都會在這里進行。東面走廊盡頭是書房也是元首在這里最喜歡呆的地方,他曾下過很多次命令,若不是由他親自帶領,誰也不能進去。”
  在一般的情形下,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大家都會松一口气——因為溫寶裕既然進了元首的書房,當然還在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吸引了他,或者他甚至可能在書房睡著了。
  如果我不是知記溫寶裕失蹤十天之久,我也會那樣想。
  當時那人确然這樣想,他們頓腳:“快!快去把他叫出來!”
  藍絲的想法卻不一樣。
  因為她感覺不到溫寶裕的存在——溫寶裕如果在屋子里,她絕不會有感覺不到溫室裕存在的可能。
  所以她的反就很強烈:“帶我到那書房去,你們也去!”
  藍絲雖然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可是一下命令,卻有無比的權威。
  那四人立刻答應,兩個將軍甚至是跑步前進,一個人緊急急跟在后面。
  到了東首走廊,只見那條走廊很長,約有三十公尺,兩旁都沒有其它的房間,只見盡頭有一扇門——這樣的設計當然是為了保安的原因。
  這時候走廊兩邊,也有七八個守衛在,看到那么多人蜂涌而來,也有點手足無措。有的立正而忘了敬禮,有的敬禮而忘了立正,亂成一團。
  到了盡頭的門口,各人都停了下來,那時候藍絲的臉色,更是難看之极,竟然令得所有人都不敢正視她。
  因為這時候人人都以為溫寶裕既然進了書房,就一定還在書房里面,唯獨藍絲知道事情不是如此。
  由于她在接近書房的時候,仍然一點也沒有感到溫寶裕的存在,所以她心里越來越害怕。等到了書房門口,她心中的恐懼也至于极點,以致這個超級降頭師竟然沒有力量去推門,而且張大了口也發不出聲音來。
  那四人等了一會,不見藍絲有任何動作,其中一人就打開了門,叫了一聲:“溫先生!”
  門一打開,藍絲仍然感覺不到溫寶裕的存在,她連最后一線希望也沒有了,不由自主發出了一下呻吟。
  那時候的她當然半分超級降頭師的風范都沒有,所以其它人也不再理會她,一起進入書房。
  書房雖然不小,可是十來人進來找,別說溫寶裕是老大的一個人,就算是一只老鼠,也找出來了。
  正當各人發現溫寶裕并不在書房里的時候,藍絲已經勉強鎮定心神,也走了進來。
  她并不在書房逗留,而是走向一扇落地玻璃門,那門涌向花園。藍絲把門打開,走向花園,所有人都跟在她的后面。
  那花園不大,全都給很高的圍牆圍著,并沒有其它的出足。
  當然以溫寶裕的身手來說,要攀過圍牆去,也不是什么難事。不過想起來實在沒有這個道理——他是這里的貴賓,何至于要爬牆外出?
  那四人也想到了這一點,可是他們還是紛紛下令,要守衛立刻派人到附近去找溫寶裕。
  當時如果我在現場,一定會尋找書房和花園的圍牆是不是有暗門或者地道。
  藍絲也是那樣做,她使用的當然是降頭術的方法。她的花園中慢慢踱了一圈,又回到書房,緩緩地走動,東摸一下,西碰一下。
  据她說,她的感覺比最好的狗還要靈敏,她可以感到溫寶裕曾經到過書房,而且她可以知道,溫寶裕進了書房之后,先在那張大書桌前坐了一會。
  在這里我要說明一下:當藍絲敘述當時的情形,說到他們來到東面走廊盡頭的書房中的時候,已經帶著我和白素到了那書房之中。所以藍絲在敘述的時候,可以指給我看她感到溫寶裕曾經坐過的地方。
  藍絲還說明:“那時候,离小寶不見,大約只有一小時左右,所以我的感覺還可以很清楚,像現在,事隔十天,我就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降頭術何以可以在人离開之后,清楚地感覺到這個人曾經在什么地方停留過,我當然不清楚。想象中,人在某一地方停留,可能會留下一些气味,一些熱量,或者是散發出一些能量等等,憑著靈敏的感覺,可以覺察到這些存在,從而肯定這個人的行動。
  那張書桌极大,大得像乒乓球台,略呈扇形。書桌的正位上,是一張很大的旋轉椅子,書桌另一面,是三張比較小的椅子。
  當然那張大椅是書房主人坐的,小椅子是客人坐的。
  我把這情形說得很詳細,是因為藍絲說她當時感到溫寶裕曾經在椅子上坐過之際,她指的是那三張小椅子中間的一張。
  當時我听了就皺了眉,感到事情有些不對頭,可是不對頭在何處,卻又說不上來。
  藍蘭繼續道:“他在這張椅子上坐過,又在那邊的書架前站過。”
  書房之中有兩面牆。全是很高的書架。藍絲指的是左首的那一邊,我和白素自然而然也走到那書架前,略看了一看。書架上什么的書都有,卻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我略為檢查了一下,藍絲知道我想做什么,她搖頭:“沒有暗門暗道,我可以肯定。”
  我沒有理由不相信藍絲的肯定,藍絲又道:“我又感到小寶在玻璃門前站過——我那時可以肯定他站在玻璃門前的時候,是臉向外面的,也就是說,他是站在玻璃門前,看著花園。”
  對于藍絲這种說法,我感到玄之又玄,莫測高深,當然我并不因此而怀疑她的可靠性。
  藍絲接下來又說:“然后,小寶就出去,到了花園。”我把听越感到奇怪:“藍絲對于溫寶裕的行動,可以感覺如此詳細——連他站的時候面向何處都知道。照這种情形看來,溫寶裕的行蹤她應該可以完全掌握,何以會忽然沒有了感覺?”
  我想發問,卻被白素使了一個眼色,阻止了出聲。
  而這時候,藍絲講到溫寶裕到了花園,我們也就打開玻璃門,走到花園中。
  藍絲指著一條碎石舖成的小路:“他在這條小路上走過。”
  然后循著這條小路,一直走到圍牆腳下,藍絲站定,抬起頭來,神情迷惘。當時在那四人和許多守衛面前,她也是如此。因為她的心中真正感到了一片茫然——就算溫寶裕真的爬牆而出,她也應該可以感覺得到。可是她一來到圍牆腳下,卻在感覺上完全失去了溫寶裕的蹤影!
  這种情形,在藍絲身上從來未曾發生過。
  普通人對于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都不免會產生恐懼。而這种恐懼感到藍絲身上,比普通人更甚。因為藍絲清楚知道自己的能力,知道降頭術的神通。
  如今出現了這樣的情形,那等于是有一种力量克制了降頭術的力量!
  藍絲從來也不知道有這樣的一种力量存在。當時她在震惊之余,也想到這种克制降頭術的力量,不知道是什么程度。
  如果其力量到了可以克制每一項降頭術的話,也就是說可以令得所有的降頭術都失靈,那也就是降頭術的末日到了!
  藍絲在對我們敘述那時候她的心情時,所感到的恐懼只有更甚,因為事情發生了十天,她在感覺上一點進展也沒有。
  當她神情迷惘地望向我和白素的時候,我們兩人也非常吃惊,因為溫寶裕的失蹤,可能牽涉到了非常复雜的降頭術,牽涉到了降頭師之間的爭斗。
  這一點,我們以前都沒有想到——而藍絲顯然是事情一發生就想到了的。
  藍絲身首席降頭師,這個地位會受到其它降頭師不斷的挑戰,挑戰的手段,有的光明正大,也有的卑鄙下流。要是有人知道自己對付不了藍絲,而去對付溫寶裕,從而要挾藍絲,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而藍絲擔心有一种力量可以克制降頭術,事實上降頭術之間互相克制的例子很多——每一次降頭師之間的斗法,都是一种降頭術克制另一种降頭術的過程。
  我一想到這一點,雖然白素不想我打斷藍絲的敘述,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問:“你有沒有查過,不是不是有人在找你麻煩?”
  藍絲神情苦澀:“當時我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此,所以我雖然惊駭,還感到事情并不是不能處理。若是有人找我麻煩,無非是為了想搶首席聯頭師的地位,只要小寶沒有事,讓給他就是。”
  白素搖頭:“我想不會是這樣——降頭師之中當然有心術不正的。可是就算有陰謀詭計,也是降頭師之間的事,不至于對付一個完全不懂降頭術的人,我想這是降頭術的基本行事准則。”
  藍絲听了白素的話,很是感動,抱住了白素,道:“我當時也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當然我還是進行了相當廣泛的調查,我派出了七十七只傳訊鳥,結果是,我相信所有的降頭師都給了我真正的回答:他們都沒有對溫寶裕做過什么,而且根本不知道溫寶裕失蹤一事。”
  在這時我又要加插一些敘述,以說明降頭術內容的复雜和不可思議以及包羅万有的情形。
  藍絲提到的“傳訊鳥”,就是飛到我家里來,神鷹抓不住的那只黑色小鳥。根据藍絲說,這种小鳥現存世上,不超過一百只,珍貴無比,全都听她那一派降頭師的話。這一她派出去那么多,當然是因為溫寶裕失蹤,對她來說是頭等大事之故。
  這种傳訊鳥,飛行能力、与人溝通能力、辯認方向的能力都超過最好的信鴿百倍以上。
  它還有一項最獨特的本領——那也是藍絲說的,我是疑信參半。藍絲說這种鳥儿,可以和所有的鳥類溝通,大到鷹鷲,小到蜂鳥,都可以互相交談,所以派它們出去打探消息,等于是普天下所有的鳥類都總動員,力量強大無比。
  不過雖然如此,這些日子來,還是一點也沒有溫寶裕下落的消息。
  再回頭說當時的情形,當時藍絲在圍牆下站了好一會,那四人也看出情形不對,神色惊疑。藍絲突然盯著他們看了一會,看得那四人心中發毛。
  藍絲冷冷地道:“這圍牆外面有沒有守衛?”
  那四人反應十分奇怪,竟像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過了一會,一個將軍才道:“大師……請自己……上牆頭去看一看……,就明白了。”
  藍絲這時候心中十分疑惑,那圍牆雖然高,當然難不倒她,她一下子就上了牆頭。一看之下,她不禁怔了怔。
  當然在她敘述到這里的時候,我和白素也上了牆,向外看去,也發了一下呆——我相信這是任何人看到牆外的情形之后的必然反應。
  只見在那圍牆這外,圍著圍牆有一道寬五公尺,深也有五公尺的壕溝。
  在那壕溝中并不是水,而是布滿了一圈——大圈的有刺的鐵絲网。在壕溝之外,是一大幅平地,空蕩蕩地,沒有別的防衛設施。
  這种情形,看來和屋中的守衛嚴密不是很配合,因為鐵絲网雖然多,可是要阻止侵入者,效果不是很好。
  我剛想指出這一點,藍絲已經道:“那四人告訴我,這些鐵絲网都通高壓電,關閉高壓電的開關設在何處,只有元首一個人知道,而且就算知道開關所在,也還要复雜的密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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