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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還未到晌午,日頭已經是分外毒烈。
  亭嫣自從住到小閣樓后,無論粗細活儿都得自個儿動手做,這几日她已經習慣自己到井邊提水。
  同亭嫣說過話后,一回到小閣樓,她依舊拾了水桶到后苑去汲了半桶水,再走上一大段路回去。
  路上地想著亭嫣說到阿日猷他們回京的事,她心底挂念著富爾碩的安危,怗記著要托姨娘向阿日猷打听消息……
  “上哪儿去了?我在小閣樓里等了你好一會儿了!”她才走到小閣樓前的園子,就听見德煌不悅的聲音。
  放下手上沈重的水桶,亭嫣低著頭間:“十三爺有事吩咐我做?”她沒忘記昨晚的事,她記得自己的身分是他的侍女。
  可今早亭嫣說的話狠狠打醒了她!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她几乎忘了德煌讓她進宮只是看上她的身子……他對自己是沒有情感的!
  “你低著頭做什么?看著我說話!”他瞇起眼,語气突然冷硬得几近霸道。
  亭嫣抬起頭,沒有表情的小臉反而引發他更強烈的不悅!
  德煌捏緊拳頭。“你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反悔了?覺得當一名侍女委屈你了?”他冷笑著譏刺。
  她防備的肢体語言,讓他不自覺又恢复冷嘲熱諷的習性……她又縮回殼里,帶著距离漠然地回答他:“我沒有……”
  “沒有最好!”德煌粗魯地打斷她的話,眼睛瞟到地上的水桶,臉色突然一變“這是做什么?你自己提水?”他皺起眉頭。
  亭嫣遲疑地點頭,不明白他為什么又生气了?
  “誰讓你去提水的?”他上前二步,臉色不善地抓起她的手捋起她的衣袖“十三爺?”亭嫣想抽回手,卻被德煌狠狠瞪了一眼!
  “昨晚才傷了手,今早就急著提水!我看你真不是普通的笨!”他惡狠狠地責罵。
  “我的手已經沒事了。”他這是在關心她嗎?亭嫣制止自己剛起的想頭,一旦心軟,他很快的就會再一次傷她……
  德煌卻突然像握到燙手山芋一般甩開她的手!他撇開臉,擰緊眉頭。
  亭嫣愣愣它看著他,他今早的反應特別奇怪……
  “以后別自個儿提水了!我會吩咐秦晉多派几個丫鬟過來!”沈默了半晌,他忽然說道。
  他剛才是做什么?提水罷了,有什么好緊張的!
  “不必了,我已經習慣自己動手,不需要丫鬟——”
  “我說要就要!”他突然又凶起來,亭嫣閉起嘴噤了聲。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霸道?”他挑起眉,沒頭沒腦地間她。
  亭嫣搖了搖頭,不說話。
  他皺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說出來!”“不知道。”過了片刻她才輕聲回答。
  “為什么要想那么久?”他瞇起眼間,嘴角慢慢勾出一抹隱晦的笑意。
  亭嫣搖頭。“我沒有……”“為什么像個小媳婦一樣!我會欺負你嗎?”擺明了已經在欺負人!
  先前的怒意突然消失無蹤,他挑起眉眼、雙臂抱胸,好整以暇地逗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為什么突然變得如此喜怒無常、不受控制!可這滋味居然不坏,還挺教他留戀的!
  亭嫣垂下眼,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好徑自沈默。
  “說話啊!又變成啞巴了?”她不同他計較,他卻得寸進尺,進一步欺負她。
  “十三爺……你何時讓我去見我阿瑪?”他在故意找她麻煩!亭嫣輕聲問他。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讓你去見他!”他轉身往她的小閣樓走去。
  “那何時是‘時候’?”亭嫣追進去。
  “急什么?時候到了自然是時候!”他跟她繞口令,占地為王似地搶坐在小閣樓的廂堂上,好似一名土惡霸!
  亭嫣停在廳門口,無可奈何地望住他。
  “過來啊!”德煌佣懶地召喚她,低沈的嗓音透出一絲別有居心的暗啞。
  可惜亭嫣沒听出來,她听話地走向他。
  德煌突然伸出手,一把摟住她。
  “十三爺——”
  “往后你每晚就到書房侍候我,早上我上早朝,直到我下朝前都不許离開那里,我要你等我回來!”他要一回府就看見她!
  亭嫣推著他,低下頭不說話。
  德煌突然恍然大悟地出聲笑,自言自語似地喃喃道:“我明白了!原來我喜歡的是你這欲拒還迎的調調……”亭嫣抬起眼,不解地睇望他。
  德煌沖著她咧開嘴,表情好似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原來如此,那好辦多了,只要找個跟你一樣調調的女人不就解決了?”他看似對著她說話,但亭嫣一個字也听不明白!
  德煌突然抱緊她的纖腰——“十三爺,不要……”“不要什么?”他嗤笑,一掌握住她的胸脯。
  ‘爺!’亭嫣倒抽一口气,臉儿倏地泛紅。
  他抱著她坐在腿上,她想掙扎也不能!
  “好香啊……”他湊到她胸間,嗅聞她身上醉人的香气。
  “十三爺,別這樣,現在是大白天……”她羞怯不安地掙扎,卻讓他強壯的雙臂愈是箝緊她,他的臉几乎埋在她乳間。
  “誰規定大白天能怎么著、不能怎么著?”他邪笑,突然拉開她的衣帶,讓她前襟松開,跟著咬開肚兜的系帶——
  “爺,不要……”亭嫣來不及反抗,兩乳已經赤裸裸地彈出衣外。
  德煌邪笑,舌頭恣意地舔弄乳尖上的蓓蕾,然后含住了吸吮……
  “啊……不要這樣……求求你……”她几乎是哭泣著哀求他。
  每回他這么對她,她就像變個人似地,像個淫蕩無恥的妓女!
  這叫她害怕,因為她想起了自己的出身……
  “求我?”他眸光變得閻沈,對這兩字深深玩味。“求我什么?是這樣還是這樣?”他邪惡地反其道而行,一只大手探入她的褻褲內,長指挾住了前端的花苞邪气地搓捻“啊-”亭嫣全身打著顫,他的手指已經擠進她下頭兩處小穴內——
  “呃呀——”亭嫣閉起眼,知道已經阻止不了他!
  他玩弄著下頭潮濕的珍珠,兩眼牢牢盯著她霞紅的小臉,嘴角有了笑意——他不必壓抑自己要她,他會玩膩她的!
  一定會!
  ★★★
  隔日亭嫣侍候德煌上朝后,趁著等他回來的時間,取出筆墨給杏妃寫信。
  信中是托杏妃問阿日猷有關富而碩的消息。德煌把她留在身邊,她沒法走開,只能以寫信的方式,再托秦晉送到杏妃處。
  亭嫣的信才剛寫妥,書房的門就被推開,亭嫣嚇了一跳,赶緊收拾了紙筆藏到桌下。
  “怎么了?藏了什么東西,這么慌慌張張的?”亭嫣一進門就笑著問。
  “沒什么……”亭嫣在桌下把信收好,柔聲問:“有事嗎,亭嫣?”“爺上早朝去了,你怎么還在這儿?”她大剌剌地在書房里找了位子坐下。
  “我等爺回來。”亭嫣回答。
  “等爺回來?你等爺做什么?”她口气一轉。“再說這書房里多是一些文案、公牘,有的是极机密的文件,你留在這儿,要是爺的書房里遺失了什么,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嫌疑!”毫不掩飾地指陳亭嫣會偷竊!
  亭嫣睜大眼,微蹙著眉頭凝睇亭嫣。“是爺讓我留下來等他的。”亭嫣臉色一變。
  “那你剛才慌慌張張地做什么刊鬼鬼祟祟的,難道會干什么好事?”她索性走向書桌,強拉亭嫣站起來——“你說這是什么口”她搶過亭嫣藏在桌下的信紙,高高舉在上方。
  亭嫣的身形力量不及亭嫣,信紙她拿不回來。“那只是我寫給杏妃娘娘的信,不是什么机密文件!”
  “信?”亭嫣瞇眼,把信紙拿近眼前看個仔細。“還真是一封信不是!”她挑起眉,眼底掠過一抹詭光,臉上的笑不怀好意。
  “可以還給我了吧?”亭嫣道。
  “喏,還你吧!”亭嫣把信丟到桌上。
  亭嫣拿起信,仔細收到衣襟里。
  其實她不過寫一封平常的信,并沒有任何見不得人之處,只是德煌對富爾碩似乎有著心結,她漸漸了解他有著极強的獨占欲,只要他認定是“他的”,就不容許另一名男子侵入,這讓她不愿再無端生事。
  “原來你是當真關心富爾碩,我還以為你只是做做樣子,從前你就是那副悲天憫人的德性,我只當你是裝出來的!”亭嫣譏諷地道。
  她恨极了亭嫣那副故做慈悲的模樣,偏偏許多事都教她說中,讓簡親王府的下人把她當菩薩一樣膜拜。
  ‘富爾碩是親人,他關心我,我自然也關心他的安危。”亭嫣理所當然地道。
  亭嫣冷哼一聲,不予置評。富爾碩關心亭嫣可不關心她!
  “算了,反正十三爺不在,我要走了!”亭嫣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走到書房門口。
  “你找十三爺有事嗎?”亭嫣間。
  “你問這做什么!難道我找十三爺還要經過你允許?”亭嫣尖銳地道。
  “不,我只是想,或者我能替你轉話給十三爺……”
  “我有什么事儿我自己會跟爺說,為什么要你轉話!你是不是防著我什么?”她瞇起眼,聲音尖銳。
  亭嫣退了一步,不明白亭嫣怎會變得如此多疑!“不是這樣的!我不問就是了,有什么事你自己跟十三爺說。”
  “你以為自個儿是誰?十三爺留你在身邊侍候就了不得了?我本來就沒打算透過你傳話!”她哼了一聲,掉頭离去。
  亭嫣望著亭嫣的背影,淡淡皺起雙眉……
  ★★★
  亭嫣心急著知道富爾碩的境況,亭嫣走后她立即到前廳找秦晉,把寫好的信托与他轉交杏妃。
  秦晉拿到信,也不知內容是什么,便答應今早覷個空就送去給杏妃。
  等到外頭的人通報十三爺下朝了,秦晉要底下人立即傳膳,自個儿赶忙到宅邸外等德煌回府。
  “十三爺,依照您吩咐,早膳在書房里備妥了。”秦晉在門口迎進德煌,一邊回稟道。
  “亭嫣呢?她有沒有在書房等我?”德煌一陣風似往書房快速走去。
  “有有有,亭嫣格格一直在書房里等您!”秦晉回道,沒提及亭嫣讓他送信給杏妃的事。他以為那不過是一封問候信,只是小事,就不需要稟告給德煌知道。
  德煌的俊臉上不自覺勾出一絲笑意,更加快步子往書房去。
  秦晉瞧在眼底,挑了挑眉偷笑。他沒見十三爺為哪個女人這么緊張過,一下了朝就急著見人。往常十三爺下了朝開口問的是公事,急著往書房去只是為了公事。
  “十三爺!”
  秦晉跟著德煌后頭往書房去時,亭嫣突然冒出來擋住德煌的去路。
  “是你!什么事?”德煌皺起眉頭,因為亭嫣擋路而不高興。
  “十三爺,您昨儿個答應我晚上要過來的,為什么讓人空等?”亭嫣照例自動自發地偎進德煌怀里。
  “我几時答應了你過去!”德煌不著痕跡地推開她。
  他一心急著到書房去見亭嫣,只想盡快打發掉亭嫣。
  “昨個在書房時咱們說好的,您忘了?”亭嫣把德煌的沈默自行解讀成默許。
  “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會忘記,我沒去就是不曾答應你!”亭嫣不讓路,德煌索性拐個彎,從她身邊繞過去。
  秦晉一臉哂然,忙跟在德煌身后,經過亭嫣——“你站住!”亭嫣突然喝住秦晉。
  “亭嫣小姐,您叫我嗎?”秦晉不情愿地站住回話。
  “不是你是誰?”亭嫣奔到德煌面前,再一次攔住他。“十三爺,我有話說,您別急著走!”
  德煌不耐煩起來。“你到底有什么事?”亭嫣掉頭對秦晉喝斥。“秦晉,把今早亭嫣交給你的信拿出來,讓十三爺過目!”她口气倨傲,把秦晉當成一名下人使喚,根本不當他是府里的總管。
  德煌挑起眉。亭嫣的態度無禮至极,可做對亭嫣要秦晉轉交給杏妃的信中到底寫了什么更為關切,暫時沒心思理會亭嫣的無禮。
  “亭嫣讓你轉信?”德煌瞇起眼盯住秦晉。“你怎么沒稟告我?”秦晉讓德煌這一問,戰戰兢兢地道:“回十三爺的話,我想那只是一封平常的問候信,所以才沒有——”
  “什么問候信!那也得看問候的人是誰?”亭嫣尖聲打斷秦晉的話。
  “十三爺,您快讓他把信拿出來瞧瞧就知道了!”早上她并沒离開書房,她一直在書房外等著,然后跟在亭嫣身后,親眼看見亭嫣把信交給秦晉。
  德煌不說半句話只是盯著秦晉,秦晉反倒不安,赶緊自怀中把信掏出來送到德煌眼前。“十三爺,信在這儿。”
  亭嫣伸長手把信搶過來,粗魯地撕開封口,把信攤開了遞到德煌跟前。“十三爺,您看了就如道!”
  德煌默不作聲地接過信,紙上是亭嫣娟秀的字跡,片刻后他看完內容,信紙跟著在他手上被揉得稀縐!
  “十三爺,信里寫什么您全看見了!”看到德煌的反應,亭嫣胜利地瞪了秦晉一眼。
  “這死奴才還瞞著您傳信呢!”秦晉糊里胡涂,壓根儿不知信里內容究竟寫些什么,可他卻明白十三爺看完了信已經動怒!
  秦晉試圖再分辯。“爺,我确實不知道亭嫣小姐信里的內容——”德煌沒听秦晉把話說完,他一轉身大步邁向書房而去。
  “十三爺,您等我啊!”亭嫣跟在后頭追去。
  秦晉見勢頭不對,看情形十三爺這回動了大怒,依爺的性子,亭嫣格格要是硬气些在爺气頭上頂撞兩句,弄不好就要鬧出人命來的!
  秦晉追不追去都沒轍,無意間瞥見還捏在手中的信封,心底突然一道靈光閃過,當下他毫不猶豫地往反方向奔出——他腦海里現下唯一的想頭就是到杏妃那儿去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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