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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這是間典雅、有品味的單身公寓。
  在搬進淡水的豪宅之前,嫚嫚曾經來過這里几次,但那已是一年前的事了。
  具有北歐風味的客廳,配備著走在時代尖端的視听組合。鑲嵌在正面牆上的大型視听柜,以懸空方式設計,天花板上端有一道可垂直放下的投影電挸布幕。現代感十足的B&O音響裝飾另一邊牆面。別具气派的北歐家具以黑色為主,簡練純粹的造型,顯現出主人有格調的品味。
  位于客廳盡頭的吧台以圓錐与長方体結合,洗練的外型,具有實用且美觀的設計。看得出來,是主人常用來招待朋友的好所在。
  嫚嫚沒有太多時間進一步瀏覽,但也足夠和記憶裹的印象做比對。
  似乎沒什么改變。
  雙手挂在照天結實的頸項,他強壯的手臂撐在她背后、臀下。嫚嫚突然覺得自己好嬌小。
  她有一百六十八公分,但被照天這么魁梧健壯的男人抱在怀裹,不免感到小鳥依人般的嬌弱。何況她体力尚未完全恢复,身体仍處乏沒有力气。
  照天從車上一路將她抱下,雖然她抗議說自己可以下來走,他還是霸道地不肯放手。在車程途中,他大略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他是在午夜兩點左右開車回來,從大門口便看到她房里的火光。他高聲喚醒仆人拿滅火器救火,隨手抽了條被單浸濕,沖進她位于樓上的房間。當時情況相當危急,火舌甚至舔吻到床幔。十万火急間,他及時用濕被包裹住她,抱著她逃開。
  當時她的房間是密閉的,究竟是怎么起火的,還需警方進一步調查。然而向來只要有一點煙味便會受不了的嫚嫚,竟然只在睡夢裹咳嗽,不曾惊醒過來,著實令照天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莫名的不安盤据嫚嫚心頭,隱約意識到一股危机臨身,卻無法捉摸住。
  “大概是太累了吧。”她疲憊地道。“晚宴回來后,我洗了個澡。你知道我睡前都要喝杯熱可可,喝完后很快就睡著了。”
  只因為太累而醒不過來?照天無法信服。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屋裹裝有火災偵測系統,為什么沒有作用?故障了?事情會這么巧?
  這也是他當机立斷決定將嫚嫚帶回自己公寓的原因。他無法信任別人照顧嫚嫚。
  照天抱她走進臥室。
  裹頭沒有太繁复的設計,僅借著布藝的質感与木皮紋理,將尊貴的气派表露無疑。名貴的進口床組強調燈光、電話一應俱全的功能。照天將嫚嫚放在豹紋圖飾床單士,舒适的雙人床在嫚嫚身体下展開,屬于照天的味道彌漫在鼻息間,勾動許久之前的記憶。
  他們曾經在這張床上翻滾。她知道自己是頭一個也是目前止唯一一個与他在這里纏綿過的女子。這份認知,無疑地取悅了她。
  “要不要喝點什么?”他的聲音顯得緊繃、沙啞。
  嫚嫚搖頭。
  “吃點東西?”
  她還是搖頭。
  在醫院裹打過點滴后,一時之間還沒有食欲。倒是照天折騰了一晚上,應該餓了吧。
  “你自己去吃吧,不用管我。”
  “不用管你?”他几乎要气得大叫。
  她可知道現在才叫他不用管她已經太邏了嗎?
  在經歷過這場今他險些嚇破膽的夢魘之后,他唯一想吃的就是她。只有她曼妙的胴体才能安撫他受到惊嚇的胃口。
  可是她的身体仍然很虛弱,他只得暫時忍耐。
  “你睡一下。”不理會嫚嫚朝他投過來的惊异眼光,照天走出臥室,陰郁地到廚房自己煮咖啡。
  倒了些許白蘭地在咖啡裹,他端著咖啡來到書房。
  裹頭設備齊全,除了一張英式風格的骨董寫字台外,還有成套的辦公室設備,包括計算机及傳真机。
  黎照天偶爾會在這里召開幕僚會議。僅有心腹手下才有資格被他召到這里會面。
  他撥電話給郭建民,要他取消今天的所有會議,如有重要電話或緊急事件需他處理,再轉到這里來。
  之后他打開并購國際百貨集團的檔案,陰郁的眼光落在對方開出的第一個條件。
  上頭有他爺爺的簽名。看來他真是把他利用得十分徹底,連婚姻都可以拿來當籌碼。
  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了,不是嗎?
  為何還會覺得心情沮喪?
  他不是一百認為娶誰都無所謂嗎?
  不是這次,就是下一吹。他暹早都會把婚姻押在另一門生意上。既然如此,這次又有什么不同?廖心彤的陪嫁可是一整個國際百貨集團呀!
  他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么。
  照天的心情更沉郁了。
         ※        ※         ※
  這個夢比起上個夢還要真實。
  上一秒鐘她還沉浸在安靜、宁馨的睡夢裹,下一秒鐘所有的知覺蘇醒過來,每一個細胞都敏銳地等待著,彷佛意識到會發生的事。
  這不算是本能,只能說是這几年來培養出來的默契吧。
  她感覺到身下的睡床沉重地往下沉,一縷溫暖的鼻息拂得她臉痒痒的,按著便是混雜著咖啡与酒香的柔軟唇瓣拂過她眼瞼。
  她知道照天酗咖啡,偶爾會喝點白蘭地。每次趁她睡著偷襲時,總是會先吻她的眼睛。
  他說他喜歡她的眼睛,尤其是睡著時,可省略他猜測那雙彷佛被霧气遮掩住想法的明媚眼眸裹真正的情緒。
  她忍不住揚起嘴角,這舉動暗示著她已意識到他的到來,即使在睡夢中,身体仍他蘇醒,等待他的進一步。
  果不其然,他貪婪的舌頭順著她滑嫩的肌膚移向她濕潤微散的芳唇,在上面施壓。
  他戲謔地逗弄她的肩,輕咬著,舌頭探入她嘴裹嬉戲,极富技巧地引誘她,令她忍不住將手伸出被單,想要攀向他。
  但她的手被握住,拉過她頭頂,按壓在枕頭上。按著身上的被單被扯開,微涼的空气拂過她赤裸的身体。
  在醫院裹,她只穿著病人的衣袍。离開醫院時,照天用他的風衣包裹住她。但她實在受不了那件丑陋、粗糙的病人衣服,上床時便脫掉了。此刻展現在照天眼前的,是她不著絲縷的美妙身軀。丰滿堅挺的乳房,奶油般瑩膩的皮膚,几乎要逼瘋他。
  她听見照天發出一聲低吼,在她肩上誘惑的唇很快順著她纖細的喉嚨移向她胸部。
  他的手以她乳房中心,緩慢的畫著圈,撫摸她絲般的肌膚,并以拇指和食指揉搓頂端敏感的乳頭,今她欲火高張。
  他們有兩星期沒在一塊了。
  無論是嫚嫚或照天,都有种想得到對方的急切。
  照天的手滑過她平坦的小腹,帶來一陣火焰般的酥麻感。當他帶電的魔手撫到她絲質底褲時,嫚嫚已掙脫他的箝制,揄悅的撫上他結實、充滿力量的軀体。
  原來他把衣物脫了。嫚嫚納悶他是不是扒光自己升上床的?至少是光著上身。她指尖下的触感告訴她。
  彷佛是想解開謎題,她忍不住睜開眼,目光貪婪地巡視他,艱難地吞咽著口水。有一剎那,她只是專注地研究著在他皮膚下面滑動的肌肉線條有多美好。
  他實在是個偉岸英俊的男人,而他的做愛技巧更是今她如醉如痴。
  她伸手撫向他堅實、圓翹的臀部,那里的棉質触感告訴她他尚有所保留。這家伙的老習慣還是一樣,就喜歡要她為他脫褲子。
  兩人親密相抵的身軀,每一條肌肉都吶喊著進一步貼近。一縷最原始的需要襲上心頭。
  嫚嫚難以抗拒生理需求的召喚,伸展著手臂他拉下內褲,絲滑的腿儿幫忙將褲子往他腳踝蹭,這番肉体摩擦,激得照天的欲望再難控制。
  他堅硬的男性緊貼住她柔滑的小腹移動,具有魔力的大手拽下她的底褲,探進她兩腿間濕熱的毛發裹,揉搓著裹頭細致敏感的肌膚,感覺到其間的皺褶濕潤灼熱的等待著他。
  這個發現把他最后的一絲自制也給消磨掉了。
  他分開她的腿,迫不及待地置身其中。嫚嫚能做的只是微瞇著眼,在他身下發出令人銷魂的呻吟,愉悅的接納他。
  曲線均勻的長腿勾在他腿上,性感的扭動身軀迎合。
  這番鼓勵令他体內的欲火越發張揚,在她体內的沖刺越來越激烈,強烈的快感席卷向兩人,把嫚嫚和照天帶進天旋地轉的男歡女愛中。
  直到激情緩緩平复,照天才翻向另一例,將嫚嫚摟進怀裹。少不了在那里進行第
  兩人身上都發著汗,要是乎常,照天會將她抱進浴室裹沖澡,二回合。但今天他似乎很累,沒多久她便听見輕微的鼾聲。
  她忍不住抬頭一探究竟。
  照天臉頰上的胡碴子已經刮干淨,她覺得有點可惜。其實他那副胡碴沒刮、浪蕩野拓的模樣,別有一番令人心動的俊美。
  但這樣也很好。基本上,黎照天是個橫看豎看,正看倒看,整齊、頹廢,有穿衣服、沒穿衣服都好看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勻稱,長相剽悍俊朗,充滿不容人忽視的男子气概。
  兩道濃密整齊的臥蚕眉,褶痕深秀的眼皮此時疲憊地垂下,以些微凌亂且濃黑的睫毛掩飾住莫測高深的眼神。
  通常是莫測高深的。只有在他情欲勃發時,她才可以完全掌握到裹頭的熱情,熾熱灼人且勢在必得。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那樣。
  嫚嫚輕輕顫抖了起來。
  原來在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對她勢在必得了,怪不得會提出那項協議。
  她不禁要猜測,如果她當時沒答應,照天是否會放過她?
  不,他是個不輕易接受人拒絕的男人。就算她再堅持,最后還是會屈服在他的強勢下吧。
  嫚嫚眼光陰郁地移開他的臉,在他怀裹翻轉身軀。照天的一手一腳挪過來壓在她身上,彷佛是在制止她离開。
  她勉強以眼角余光瞄了一眼牆上的挂鐘,時針指在大約是匹的位置上。她又瞄了眼被窗帘遮住的落地窗方向,隱約透出光明的白光。
  到照天公寓時,大概是早上七點左右,沒想到她一覺睡到現在。
  老實說她現在有點餓,同時很想沖個澡,但如果吵醒照天,地想做的那些事只會繼續耽擱下去。
  這實在是今人气餒。
  在瘋狂与他做愛之后,嫚嫚忽然想起自己或許不該讓他為所欲為。
  沒錯,她是他的情婦,可是照天就要結婚了,在這個前提之下,兩人似乎不應該再繼續在一起了。
  倒不是嫚嫚對他毫不留戀,而是她一直知道照天終有一天會結婚,并且新娘不會是她。
  憑黎家的家世,照天會娶的新娘多半是其財團的千金。這种聯姻對雙方都有利,但個人情感不考慮在其中。
  當初答應成為他的情婦時,嫚嫚并沒有想這么多,或許是照天的條件開得太优了,不管他們在一起多久,哪怕是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他都會如約定的將她捧紅。
  她原本估料的是一星期到一個月,畢竟她對自己還有點信心,不至于一天就被人赶下堂吧。而以照天風流的名聲,愿意黏她一個月她就該偷笑了,沒想到兩人卻維持了六年。
  六年,漫長的六年呀。她把一個女人最美好的時光全給了他,而照天待她也不薄。除了黎家少夫人的名分外,她几乎得到了這名位所有的榮寵。
  她該滿足了,只是什么仍覺得空虛呢?
  那道空虔的气流從体內深處逐漸涌出,擴展著它的地盤,繚繞回旋向腦部,牽引出許久之前的記憶。
  那一幕幕直到如今,仍銘刻心間、歷歷在目的過去。
         ※        ※         ※
  和照天相遇的那個下午,屋外凄風苦雨,屋內苦雨凄風,總之是慘到极點就是了。
  高中畢業后,嫚嫚在一家連鎖漢堡店工作,晚上到西餐廳彈鏑琴。
  她原來也有個美好、溫暖的家庭。很不幸的是,五年前父親因為肝癌去世,那時候家裹還有點積蓄,母親便和袓母含辛茹苦地扶養他們姊妹弟三人。
  沒想到天有不測風云,就在她高中畢業前夕,旦夕禍殃降臨她家。身負養家重責大任的母親車禍身亡,辦完喪事后,結算下來的財產所剩無几,比較值錢的唯有他們剩下的一家四口栖身的公寓。
  袓母年歲已高,妺妹高二,弟弟國二,她總不可能拿剩下的錢上大學吧。她投那么冷血自私,也不可能坐吃山空,只好拋下土大學的美夢,賺錢養家。
  在這樣如老牛般,日也操、夜也勞,工作了三個多月后,一個常在那家西餐廳出沒的家伙跑來向她自我介紹,說他是XX唱片公司的小開,說她外形亮麗,有如天仙,适合到影視界發展,頻頻問她有沒有興趣。
  她當時快被錢逼瘋了,于是大著膽子隨他离開家鄉,到舉目無親的台北。沒想到她的運气還真好得出奇,這位叫丘睿中的,還真的是XX唱片公司的小開,不但出錢幫她拍了一堆沙龍照,還以极优厚的條件將她簽下來。
  正當她大作明星夢,還到錄音間錄了歌——其中有三首是她自己作詞作曲,滿心期待著名利雙收時,這家XX唱片公司卻因經營不善而瀕臨倒閉。
  唱片發不了不是問題,嫚嫚的難題在于這三個月來,除了公司發給的微薄車馬費外,她沒有其它收人。如何面對一家子等著她買米下鍋的嗷嗷待哺老少?
  情況危急到她差點想賣了自己,到酒廊去上班。她的老板猛抓著頭,捉摸不出主意來解決自家的危机。
  所謂夭無絕人之路,丘睿中竟在穿越人行道時,差點被一輛超級名貴跑車撞上。對方和他一照面,睿中鷘喜地發現此人竟是他小學時的同班同學,偏巧還是跨國企業的小開。
  這下子找到金主,丘睿中自然是不肯放棄,立刻發揮他舌燦蓮花的本事,把這位金主給請到公司裹,還准備了完整的企畫案請他觀視。
  金主不耐煩听他連篇廢話,把他丟給隨行而來的助理,信步踱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噢,也不是空無一人。
  他的眼光落到坐在窗戶邊、欣賞雨景的女孩。
  是賞雨嗎?還是与兩相對而泣?
  夾著香煙的手停在半空中,玩味的眼光停佇在女孩优美的側面輪廓。
  所謂的梨花帶雨,就是這樣子吧?
  他睯在雨后新晴,看過猶沾著雨水的白色梨花。那份清新高雅,凄楚動人,深深鐫刻在心版。
  眼前的少女就像當時的梨花給他的感覺。
  她貝齒輕咬著粉嫣柔潤的紅唇模樣,与順著玻璃滑落而下的雨珠相輝映的淚容,還有強忍著不哭出聲音不時聳起落下的肩膀,在在令他心悸。
  他發現自己竟然渴望將她擁人懹裹,替代著她的貝齒咬住她的紅肩,或者嘗嘗她臉上的淚是咸是苦,擁住她瘦削的肩膀安慰。
  這些近似柔情的渴望,是他從未有過的。他不禁蹙起眉來。
  就在這時候,少女的表情丕變。
  之前還一副沉浸在悲傷中的凄楚可怜,這會儿卻柳眉倒豎。挺直秀立的瑤鼻微微輕聳,像是在聞著什么味道。按著,那雙猶水气飽滿的眼眸,如雷達般准确的投向他的方位。再下來更好玩了。
  梨花帶雨的嬌柔在她臉上一掃而空,替代的是恰北北、視他為深仇大恨的凶狠眼光。
  只見她大步朝他走過來,就在他几乎以這名少女意欲謀殺他時,一只欺霜賽雪、絕對有資夠去拍美手廣告的柔荑,准确無疑的捏住他指間仍在冒煙的香煙,以不必要的暴力抽出,深惡痛絕的擠壓向辦公桌上的煙灰缸,熄滅之后,她始終屏著气不敢呼吸的表情出現如釋重負,但在輕促的吸了一口气后,那張表情丰富的美麗臉龐立刻厭惡的皺了起來。
  原來她厭惡的、想謀殺的并不是他,而是香煙。
  這結論令他越發感到有意思。
  “你!”她以標准的茶壺姿態,將那只謀殺香煙的手指向他。
  那模樣實在是有夠滑稽的。
  她臉上淚痕未干,鼻子還一聳一聳的忍著鼻水往下流,霧蒙蒙的眼睛卻冒著凶光,活像個無理取鬧、坏脾气的小女孩。
  他真的很想笑,但還是勉強忍住,故作正經的与她對挸。
  “我?”他的聲音慵懶地拉長,那极其性感的嗓音顯然嚇了她一跳。
  她眨了眨眼,拚命想裝作不受影響。
  “不要隨便在別人的地方抽煙。你想慢性自殺,其它人可不想跟著你一塊死!”她高傲的揚起美麗的下顎,盛怒下的表情美得惊人。
  某种他并不陌生的性感火焰在下腹處燃起。雖然知道自己的性欲惊人,但還是很訝异她竟然什么都沒做,就勾起他的欲望。
  這女孩不簡單。
  他深深凝視她充滿生命力的美麗眼眸。
  那真的很美。褶痕深秀的眼眸微往上勾,那一句足以把男人的魂給勾沒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熱力十足,雖然還不懂得賣弄風情,但眼襄處子般的純真無邪,足以挑起男性的征服欲,摩拳擦掌著想攫取那抹天真,成為頭一個采擷禁果的人。
  這念頭令他忍不住咧嘴一笑,眼光邪气的瞇起。
  “你……干嘛笑得那么惡心!”
  彷佛現在才意識到他的危險,女孩害怕的退了几步,机伶的左顧右盼起來。
  “這里是別人的地方,你快走吧。”她色厲內荏道。
  別人的地方?
  他真想大笑一番。
  如果這名少女知道這個“別人的地方”的主人,正想求他把“別人的地方”收歸他所有,不曉得會做出什么表情?
  “既然這里是別人的地方,”他故意以更懶散的語气強調最后几個字,“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女孩顯然沒料到他會這么問,顯得鷘訝。“我屬于這里。”
  盡管她很想把這句話說得理所當然,但語气卻一點把握都沒有。
  或許該說曾經吧。公司都快垮了,她還能繼續待在這里嗎?
  她突然有种天地之大,無處可凄的凄然。這讓她眼中的酸澀再度泛濫了。
  “別哭。”
  她沒想到眼前的陌生人會突然靠近她安慰。
  他灼熱的眼神充滿呵怜疼惜,讓她好想靠過去好好哭一場。可是那眼神也未免太灼熱了點,像是想把她烤熟,當點心吃下去。這就有點讓人害怕了。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屬于這家瀕臨破產邊緣的XX唱片公司小開丘睿中的開朗聲音及時出現,把她惴惴不安、蹦跳不休的少女芳心給安定下來。
  “照天,原來你跑到這里來。”他以過于熟稔的語气道,臉上堆滿笑。
  “你已經見過本公司最有潛力的歌手了。”他很快捕捉到兩人間微妙的气氛。“我剛才還跟建民說,一定要讓你見見嫚嫚。她那副金嗓子不唱歌太可惜了。你也看到她那張開麥拉Face,是天生吃這行飯的。若不是我老爸投資錯誤,我一定可以將嫚嫚捧成万世巨星的。”
  對于他夸張的話,照天只是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灼熱專注的眼光再度回到嫚嫚顯然正消化完丘睿中的話,開始有所領悟,并明白她剛才做了什么蠢事的表情。
  她眼裹掠過一抹惊恐,顯然這女孩沒他以的那樣純真到白痴的境界。她知道成人世界的游戲規則,關于金錢部分。了解到她剛才對他這位金主的態度是何等無澧后,她當然會忍不住懊悔、自責。這使得他更加好奇,情欲那部分她是不是也有點了解。
  “嫚嫚真的很美,對不對?”丘睿中繼續道。“我為嫚嫚做了很棒的企畫,不但打算為地出唱片,還有拍廣告、拍電視劇,甚至拍電影。但這些將來可以公司賺大把鈔票的計畫,卻卡在公司缺乏資金而不能實行。這真的很可惜。照天,你相信我,嫚嫚絕對可以讓本公司起死回生。如果你愿意投資的話……”
  照天才不在乎這家破公司會不會賺錢呢。他所有的心神都被眼前的嫚嫚所吸引住。他的身体迫切的需要她,期待她能安撫他体內強烈的渴望。
  她是個很迷人的女孩,假以時日絕對可以顛倒眾生。但在這之前,他不介意成為啟發她情欲的那個人,享受她掩藏在天真無邪下的熱情和嬌媚。
  他的眼光緩慢地梭巡著她發育良好的身軀,簡單的長袖T恤掩不住她胸前渾圓美妙的曲線,緊身牛仔褲更勾勒出她年輕、緊繃的臀部。她看起來像顆初初發育成熟、正等著人摘食的甜美果子。
  照天納悶她多大年紀了。如果已經成年,他可以考慮:
  “你几歲了?”他低沉悅耳的聲音再度響起。
  嫚嫚睜大的眼眸掠過一抹疑慮。正考慮著該不該說話時,睿中興高釆烈地替她回答。
  “嫚嫚今年十九歲。”
  “十九歲,嗯?”照天嘴角的邪气擴大,看得嫚嫚頭皮發麻。
  而他接下來的話,更讓她大大地感到不妙。尤其是他說她名字的方式,那种含在嘴裹咕噥吐出來的親密,邪魅得今她腳趾頭蜷曲。
  “既然這件事跟嫚嫚有關,我想在決定是否要投資之前,有必要單獨跟她談過。”
  轟的一響,女性的直覺讓她意識到他語气中的曖昧成分。他究竟想干嘛呀?就因地無禮地抽走他的香煙,而想借机占她便宜?
  嫚嫚不敢相信,他竟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前說這种話。令她更不可思議的是,該當保護她的丘睿中,居然還欣然同意。
  “說得也是。不如到我辦公室吧。我可以跟建民在這里商談其它細節。”
  “不。”他的搖頭令她松了口气,誰曉得他突然色迷迷地朝她看過來,線條分明的寬闊薄唇邪邪地往旁一句,令他看起來更加危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和她共進晚餐。今晚七點如何?我派車過來接她。”
  “沒問題。”
  不,有問題才是!
  嫚嫚真想大聲抗議,喉頭卻緊得發不出聲音,身体更是軟綿綿得缺乏力气。
  她不要跟他晚餐。可是,可是……
  睿中投過來的眼神是那么熱切,彷佛在暗示她這男人的重要性。少了他的金援,這家唱片公司絕對會垮掉,地出唱片的計畫連帶地成了不可能,更慘的是,她一家子嗷嗷待哺的老少,就只能等著喝西北風了。
  到底該怎么辦?
  嫚嫚在心里掙扎、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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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Metropolitan的冰儿掃圖、排版,Shiu辨識、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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