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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魔鬼島


  芮瑋笑道:“原來是你,怪道他們知道藥王爺的住處。”
  史不舊扳著臉道:“我師叔呢?”
  芮瑋說道:“藥王爺半年前离開這里,不知去了何處。”
  史不舊冷哼道:“你說謊,師叔一定在這里!”
  芮瑋道:我騙你做什,藥王爺确實不在這里。”
  史不舊道:“你記得咱們別后有好久了?”
  芮瑋道:小五台山一別,迄今有兩年有余。”
  史不舊嘿嘿笑道:“這就是啦,兩年你還活著,若非我師叔在此,可能嗎?”轉向暖轎中病美人道:小姐病唯有我師叔能治,這小子不說實話,叫勾魂使者給他點苦頭吃吃,他就說了。”
  史不舊自知非芮瑋敵手,想假手麻衣老頭來對付芮瑋,這麻衣老頭又叫勾魂使者,白衣老頭叫奪魄使者。
  病美人慵弱的道:公子的師父真的不在這里么?”
  芮瑋點了點頭尚未答話,病美人又道:“你師父不在,就麻煩你治我這病……”
  史不舊道:“小姐,他懂得什么,別信他胡說,不是我師叔救他,他早已死在本門毒藥之下,那曉得醫藥之道。”
  病美人冷笑道:“姓史的,你知道我生的什么病?”
  史不舊道:“小姐的病怪异無比,史某醫術淺薄,是故來求師叔,史某不知,我師叔是一定知道的。”
  病美人又是冷笑道:你說他不懂醫藥之道,但你不知,他卻說的對了,這話怎說?莫非你故意假裝不知?”
  史不舊惶恐道:史某豈敢假裝不知,的的确确不知小姐生的病,若是知道,史某早已對症下藥,用不著再來這里。”
  病美人眉頭輕皺,臉色不屑道:“你不知道就站到一旁,還羅嗦什么?”
  史不舊乖乖的退后兩步,不敢再作一聲。
  芮瑋暗暗奇怪,心想:史不舊誓不救人,怎么會巴結這位病美人,而且神情之間顯出甚為懼怕她。
  病美人向芮瑋嫣然一笑,說道:我自幼体弱,家父常贈人參給我吃,也不知吃了多少,你說我中的是參毒,有何辦法治好嗎?”
  芮瑋道:人參本是大補圣品,但有一种紅葉參吃了不但于人無益,反而有害,但這种紅葉參与普遍人參甚難區別,品种又少,世上罕有人知,于是被參客采來后,常人無知,購來一旦吃下慢慢毒發,最先的症狀全身軟弱無力,而后皮膚局部發紅,到得全身發紅便無救了……”
  白衣老頭憂急道:那怎么辦!咱們的小姐……”
  芮瑋回頭向白衣老頭奪魄使者笑道:“還好這位小姐來早一步,适才我看好眼睛沒有全紅,三兩日內無妨,只要配一服解藥吃下就可痊愈。”
  麻衣老頭勾魂使者大叫道:那快配呀,還站在這里做什!”
  病美人笑道:“三叔,人家給我治病,該對他客气點。”
  勾魂使者凶霸霸道:怎么!他敢不治,客气要治,不客气也要治,治不好就要他命!”
  奪魄使者斥聲道:“三弟,你胡說什么!”轉向芮瑋陪笑道:我這三弟性情暴躁,你別把他話放在心上。”
  芮瑋一笑道:那沒什么!我學醫的目的就在救人,你們先把小姐拾進店中憩息,讓我慢慢收集藥材配制解藥。”
  勾魂使者丑臉開一絲笑容道:“你這小伙子心地倒好,剛才是我胡說啦』”
  說著“拍”的一聲打了自己一記耳光。
  芮瑋心想:這人長得雖然丑惡,性格卻是粗直可愛。”把剛才對他的厭惡心消滅不少。
  奪魄使者吩咐杠夫拾起暖轎,芮瑋正待領先走進店內,史不舊突道:且慢,姓芮的我有話問你。”
  芮瑋轉過身來道:“你有什么話?”
  史不舊冷冷道:你怎會知道世上罕有人知的紅葉參,莫非在《扁鵲神篇》看到?”
  原來史不舊也知參中有种奇毒的紅葉參,但只听自己師父說過,卻不知中毒后的症狀及解毒法,這時听芮瑋說的頭頭是道,心里起了疑惑。
  芮瑋爽快的答道:“不錯,我是在《扁鵲神篇》上才知道這种紅葉參。”
  史不舊更是疑惑道:“師叔讓你看的么?”
  芮瑋道:“藥王爺不但讓我看了扁鵲神篇,而且傳了給我。”
  史不舊臉色突變,大罵道:“放屁!我師叔會將《扁鵲神篇》傳你?”
  芮瑋气他給自己眼下毒藥,拿出《扁鵲神篇》有意气他道:“這不是扁鵲神篇嗎?”
  史不舊一看不錯,一聲大喝道:“拿來!”
  身形如箭,向芮瑋身上扑來,欲從他手中搶下《扁鵲神篇》,芮瑋早已有備,一閃而過。
  史不舊一扑不中,回身士指箕張再度向芮瑋抓去,芮瑋看他眼睛直盯在《扁鵲神篇》上,恨不得馬上將它搶到手中,心知他對這本書定然渴望已久,自己倒要小心一點。
  眼看史不舊就要抓到《扁鵲神篇》,忽听一聲巨響,震得自已耳鼓隱隱發麻,卻見史不舊霍然翻倒地上。
  回身只見勾魂使者拿著雙鈸,哈哈大笑道:“老怪物,這是你自找苦吃呀!”
  接著雙鈸一擊,又是一聲刺耳的巨響,史不舊滾在地上,慘叫道:“住手,住手……”
  勾魂使者雙手不停,又連擊三響,更是得意道:“要住手嗎?可沒有那么容易。”
  只听一聲聲鈸響連接不斷,每一聲都震得史不舊慘叫一聲,響到十響,他在地上滾得皮破血流,顯是痛苦難當。
  奪魄使者与病美人冷眼旁觀,不為心動,芮瑋雖然根极史不舊,卻不忍再看下去,呼道:“住手!”
  勾魂使者一時擊得興起,那管芮瑋的呼喝,每擊一響看到史不舊痛苦煎熬的樣子便樂得哈哈大笑。
  芮瑋見呼喝不住,一步踏出,雙手平伸,輕而易舉的從勾魂使者手中奪下雙錢,輕輕一拋飛射人空中,丟的無影無蹤。
  勾魂使者莫名其妙的被奪雙鈸,又見雙鈸被丟的不見了,掠楞道:喂!喂!我幫你制他,你怎么反倒過來幫他?”
  病美人笑:“三叔,你忘了他們是同門師兄弟,你整他師伯的弟子,人家會答應嗎?”又向芮瑋笑道:“你功夫比那老怪物可要高得多了,尤其那一步神奇無比,是什么功夫呀?”
  芮瑋板著臉道:“史不舊被你們服了迷魂藥物么?”
  勾魂使者怒道:“好小子,你丟了我的雙鈸,我不怪你,咱們小姐問你話不答,莫非也要吃點苦頭?”
  芮瑋冷笑道:“若非因你性格粗直,哼!就憑你剛才殘酷無情的舉動,斷斷不會輕易饒你。”
  勾魂使者哇哇大叫道:“這么說來,你丟我雙鈸還是最輕易的懲罰?”
  芮瑋神情嚴肅道:“不錯,芮某最恨人用迷魂藥物,丟你雙鈸已是最輕的懲罰,爾后再見你用雙鈸聲制人,芮某必斷你雙手。”
  病美人道:“好大的口气?”
  芮瑋冷冷道:“你不信嗎?”
  病美人嬌聲道:“你別對我那么凶,你要記住我是你的病人,喂!
  你不會因這點小事就不治我的病吧?”
  芮瑋豪然道:“大丈夫言出必行,但你說給史不舊服了什么迷魂藥物?
  病美人道:那是我家傳藥物,你既不反悔給我治病,我給他服下解藥,就算是咱們的交換條件。”
  伸手榻旁摸出一白瓷小瓶,喚道:二叔,喂那老怪物服下。”
  奪魄使者應聲上前取去解藥,自去一旁喂史不舊。
  芮瑋道:“我且問你,為何給史不舊服下迷魂藥物?”
  病美人笑道:我使用迷魂藥物,難道你也不肯輕易放過?”
  芮瑋道:只要你下次不用,我不會找你麻煩。”
  病美人道:你那師兄是江湖上的有名的怪物,我為要求他治病不得不事先想個制他之法,否則他再也不肯乖乖帶來這里求他師叔替我治病。”
  芮瑋有過經驗,心里難怪如此,不然鈸聲一響催動迷魂藥物的效力,史不舊怎生吃得消。
  又想:史不舊性格倔強竟然屈服在這迷魂藥物下,要是自己身處其境也定然如史不舊一般乖乖答應她的要求。”
  想到迷魂藥物的可怕,不由歎了口气道:“我治好你病,勸你以后決不可再用迷魂藥物制人!”
  病美人道:你真的最恨別人使用迷魂藥物?”
  芮瑋點了頭道:“為人要光明正大,使用迷魂藥物及邪術制人算得那門子英雄,要使人屈服就該憑真功夫。”
  病美人笑道:“好啦,好啦,我答應以后決不再使用迷魂藥物。”
  史不舊服下解藥后,倦弱的爬起身來,勾魂使者喝道:“你赶快滾吧,咱們用不著你了。”。
  史不舊不但不走反而上前數步,向芮瑋道:“《扁鵲神篇》給我。”
  芮瑋道:“《扁鵲神篇》藥王爺傳我,為什么要給你?”
  史不舊道:“那本醫學奇書本是我師父的遺物,他送給師叔研讀,師叔既然要傳后人就該傳給我,決不應傳給你!”
  芮瑋道:你師父送給師叔就屬你師叔所有,藥王爺愿意傳給誰就傳誰,承他老人家看得起傳給我,就屬我所有,我當精研其中所載,濟世救人,給你你不救世人又有何用!”
  史不舊怒喝道:“你怎知我不救世人?”
  芮瑋冷笑道:你若愿救世人會被叫死不救嗎?”
  史不舊憤恨道:“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芮瑋想起在小五台山說母親去世時,他臉色慘變,心中一動,問道:你是我什么人?”
  史不舊忽然哈哈大笑道:你不是以為我是你的同門師兄嗎,同門師兄?可笑,可笑……”
  芮瑋怒道:可笑什么?……
  史不舊停下笑聲,雙目好似要噴出火來,望著芮瑋道“我可笑你不明身世,竟不知母親是什么人,還以為她去世了。”
  芮瑋惊問道:難道我母親沒有去世?”
  史不舊冷冷道:當然沒有去世。”
  芮瑋迷惘的搖頭道:“我不信,我母親早就死去了,先父說得清清楚楚,決不會錯的……”
  史不舊大罵道:你的父親是個大混蛋,他要咒你母親,可恨他已去世,否則我史不舊終有一日將他碎尸万段!”
  芮瑋見史不舊這般恨自己父親,怒火高升,一招化神掌倏地拍來,只听“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打了史不舊一記耳光。
  史不舊摸摸被打的臉頰,暗付:“這小子的武功比在小五台山時高得多了,今日若想從他手中奪得《扁鵲神篇》,勢非可能。
  芮瑋打他一記耳光,心想他年紀一大把足可做自己長輩,有點過意不去,歉然道:我父親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俠客,你不罵他,我決不會隨便打你。”
  史不舊又是哈哈大笑道:“你父親是大俠客?狗屁!他是個卑鄙無恥的人……””
  芮瑋忍不住又要打他耳光,但見他全無防范,就是一拳將他打死,他也不知防守,心想打一個不愿爭斗的人算得什么,忽地左手握住要出手的右手,怒喝道:你快滾,快滾……”
  史不舊全然不懼,接著道:“你知道世人為什么叫我死不救?還不是因為你那該死的父親,他,他忘恩負義,我白白救他一命,結果還落到坏處,我灰心了,難道救人的結果就應該落個坏處嗎芮瑋听到這話怒火平息,放下雙手,問道:“你當真曾經救我父親一命?”
  史不舊好象沒有听到芮瑋的問話,自個接道:既然如此,我史不舊再去救什么人?管你世人罵我死不救好,罵我是個怪物好,我發誓不輕易去救人……”
  芮瑋暗暗一歎,要是确因父親對他忘恩負義的緣故,使他不救世人,灰心如此,我芮家倒對不起他了!
  史不舊又道:就是《扁鵲神篇》在我手中,我也不愿再救世人,但那本書由你芮家得,我史不舊心有不干,小子,今天我武功不如你,無法從你手中搶下《扁鵲神篇》,終而總有一日我要得到它!”
  說罷,忽然轉身走去。
  芮瑋見他走了十余丈,身形漸要落入暮藹中,呼道:若有一日你愿再救世人,芮瑋《扁鵲神篇》雙手奉上。”
  話聲充沛有勁能傳數里,史不舊雖然听到,但他頭也不回,逕自去了,顯然送他《扁鵲神篇》,他也不愿再救世人。
  芮瑋發楞的站在原地,心中不斷在想:“父親到底有什么對他不住,令他人生這般看法……”
  四名杠夫搶著暖轎走到芮瑋身旁,病美人輕輕喚道:“芮公子芮瑋回頭道:“什么事?”
  在夕陽余照中病美人的臉色紅得怕人,但也美得惊人,芮瑋想到她病勢不輕,慌道:“抬進去。”
  暖轎從后門一直拾到院中,林瓊菊從屋中迎出,問道:“大哥,外面怎么回事呀?”
  芮瑋笑道:“沒有什么,只是一個病人要求藥王爺救治。”
  林瓊菊猛然看到奪魄、勾魂兩使者嚇了一跳,顫聲道:他……
  他們是誰?”
  奪魄使者哈哈笑道:“咱們長得可怕嗎?”
  林瓊菊抓著芮瑋雙手不敢再看他們一眼,菏緯拍著她手背道:
  “別怕!別怕,他們心地善良不要緊的。”
  勾魂使者笑道:心地善良?談不上,談不上,芮公子替咱們美言啦。”
  芮瑋道:“請你們小姐人房診病。”
  林瓊菊低聲道:藥王爺不在,誰來治病?”
  芮瑋道:“我來試試。”
  林瓊菊道:你成嗎?”
  芮瑋笑道:“到時不成要請你幫忙。”
  林瓊菊道:我幫什么忙?”
  這時病美人緩緩走出暖轎,敢情她連走路也無力,走了兩步競走不動了,林瓊菊上前扶住她道:我扶你進去。”
  病美人抬頭謝道:“有勞你了。”
  林瓊菊看清她面貌,也不由心中暗贊:“好美!”
  走進房內,只見簡怀萱仍然呆坐那里,仿佛沒有看到有人進來,病美人問道:她是誰?”
  林瓊菊道:她是我大哥的妹妹。”
  病美人望了簡怀萱一眼,又問道:她有病嗎?”
  芮瑋跟在身后,听到病美人競能看出簡怀萱有病,心中一動,問道:小姐知道她生的什么病?”
  病美人回頭笑道:“你是名醫之后,你不知道我怎知道。”
  芮瑋道:“小姐怎知,我不知她生的什么病,莫非小姐知道,她這病難有人知?”
  病美人神色一怔,但隨時轉變,笑道:“別老叫小姐;小姐的,听得好不別扭,我有名有姓,家里有人叫我葉青,又叫青儿,你就叫我青儿好了。”
  芮瑋見她有意撇開話題,也不再問,向林瓊菊道:“菊妹,你扶葉小姐到內房憩息,我去配藥。”
  葉青听芮瑋仍叫自己小姐,不愿叫自己青儿,心中不悅,暗忖:
  “終有一日要你心甘情愿的喚我青儿。”
  奪魄、勾魂使者兩人寸步不离葉青,葉青走進內房,他倆就守在房門,忠心耿耿的好似仆人一般。
  林瓊菊不放心簡怀萱,重出房門牽起她走進內房,進房時,林瓊菊不敢側頭一看,要知她生來膽小,沒有勇气去看奪魄、勾魂兩使者的面貌。
  一個多時辰天已暗黑,芮瑋才配好紅葉參的解藥,拿到內房,林瓊菊服侍葉青服下,芮瑋道:“葉小姐,你安心在此憩息一夜,明日身上紅色退了那就痊愈了。”
  葉青道:“倘若紅色不退呢?”
  芮瑋遲疑了一會,才道:“你放心,會退的。”
  芮瑋退出房外,一夜無話,翌晨,林瓊菊服侍芮瑋洗漱時,芮瑋問道:“那位小姐好了嗎?”
  林瓊菊搖頭道:“她身上紅色沒有退去。”
  芮瑋道:“那就麻煩了。”
  林瓊菊道:麻煩什么?”
  芮瑋道:“那小姐中毒太深而且救治太晚,解藥無法發揮效力,要用金針過穴法補助才能使解藥有效。”
  林瓊菊道:“救人救到底,大哥就替那位小姐快施金針過穴法吧。”
  芮瑋道:“這金針過穴法施來甚為困難,而且,而且……”
  林瓊菊道:“而且什么呀?”
  芮瑋:“男女授受不親,我与那位小姐素昧平生恐有不便。”
  林瓊菊一怔,想起自己給大哥解藥那回事,不由臉色紅起來,暗忖:這倒复件難事。”
  芮瑋又道:“今天加重藥量,且看有無效力。”
  林瓊菊道:“那小姐病情厲害嗎?”
  芮瑋道:今天再不治好,恐有性命之慮。”
  林瓊菊道:醫者父母心,縱有不便,大哥也只好施用金針過穴這一途了。”
  芮瑋道:好,你來幫我忙。”
  房內葉青靜靜地躺在床上,簡怀萱靜靜地坐在床沿,呆呆的望著葉青,室內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息。
  林瓊菊牽起簡怀萱讓她坐到另一邊,葉青看見芮瑋進來,笑道:
  “公子,我這病看來你治不好了。”
  芮瑋見她面臨生死關頭仍然談笑自若,不禁暗佩她鎮定非凡,上前把著脈沉思片刻,抬頭道:“病不及膏肓,金針過穴且有效。”
  葉青道:你要用針炙法治我病嗎?”
  芮瑋道:“金針過穴法比一般的針炙法凶險數倍,施用的不好便有性命之慮。”
  葉青笑道:“你是藥王爺的傳人,我相信你精通此術,定無惊險,就煩你用金針過穴法治我。”
  芮瑋正色道:在下并不精通此術,只在書上知道此法,并無實際經驗,葉小姐,你要三思,否則另有一法就是加重解藥的份量,但那藥量太大雖解參毒,小姐卻要癱瘓終身。”
  葉青道:“阿喲,要我終年睡在床上那可不成,生死由命,公子不要猶豫,請快動手吧。”
  芮瑋從書房取來一只黃色木箱,里面放著醫家應用物品,這木箱本是藥王爺的東西,藥王爺去時留給芮瑋,芮瑋取出三十六只盈尺長的金針,說道:“菊妹,請幫葉小姐寬衣。”
  這時葉青已無法動彈自如,唯有任憑林瓊菊將她衣服一件件脫去,脫到后來只剩下薄薄的褻衣褲。
  林瓊菊不好意思再脫,轉頭只見芮萱正襟危坐,一派道貌岸然,沒有意思吩咐停止不脫,心想:“看來非把她脫光不可了。”
  伸手再脫時,葉青聲音不由有點顫抖道:“還……還……要……
  脫嗎?”
  林瓊菊歎道:“若不脫光,我大哥怎好認穴!”
  芮瑋雖是醫生,但這醫生太年輕了,也太儀表不凡了,葉青竟害怕在這人面前赤裸裸的,但又有何法,是自己要他治病,既然治病就得任其一切了。
  林瓊菊將她最后的一點衣物也脫去了,葉青又怕又羞的閉緊眼儿,忽覺一只滾燙的手掌摸到自己胸前。
  她清白女儿身除了自己外,從未教人撫摸過,不由全身一顫,伸掌去推那只滾燙得怕人的手掌。
  但听一聲低喝道:別動!”
  話聲下,只覺“腦中穴”一麻,一只盈尺長的金針竟然齊根沒人那穴道中,隨著滾燙手掌的移動“期門”“將台”“巨闕”跟著一一被戳人金針。
  三十六穴分布頭部、胸部、背部、手部、足部、陰部、胸部戳完輪到手部,接頭部、背部、足部最后一關便是陰部了。
  五部戳完余下四針,芮瑋右手拿針,左手促掌遲遲沒有下手,葉青見三十二針一口气戳完,忽然停下來便知怎么回事,她這時已被芮瑋摸得胸口鹿撞一般,心想要被他摸到那個地方,這可怎生是好?
  足有盞茶時間芮瑋沒有動手,葉青等得心要跳出口來,暗忖,“你要動手就快動手,一下子過去就算了。”
  她想睜開眼來看看,這位年輕的醫生窘到什么樣子,猜中以為芮瑋遲遲不下四針的原因,是害怕的關系。
  其實她想錯了,芮瑋純以醫家身份來治病,原無一點停滯不前的心里,但就連一旁的林瓊菊也以為芮瑋怕触摸葉青私處而不敢下豈知這最后四針最為險要,因為人身最柔嫩的地方便在陰部,倘若下針一個不小心,稍為力運不妥刺傷穴道,葉青這生就完了。
  芮瑋心想:“刺了三十二針,功成大半,這最后四針千万不要出岔,否則功虧一簣,那時挽救不及。”
  他將真气泰半運到左掌上,要知他未出針前先用左掌撫穴是將真气灌輸進去,不讓金針傷穴,不然一只盈尺長的金針刺入穴道,那有不傷之理,兩盞茶時間后,芮瑋運足真力,自忖護穴有余,才慢慢的將一只只金針戳入余下的四處穴道。
  這四針戳完,葉青整個人真的癱瘓了,但這不是身体上的癱瘓而是心理上的癱瘓,好象一個不會飲酒的人而喝了烈酒,醉醺醺的沒一點儿力气。
  芮瑋一方面因初度試用金針過穴法,過于緊張,另方面真力耗損不少,累得汗濕青衫,倦弱地向林瓊菊道:你給我再服一劑解藥。
  葉青睜眼看到芮瑋疲倦不堪的樣子,內心有說不出的感激,心想自己這條命被他救回來,該怎生回報才是。
  芮瑋与奪魄、勾魂兩使者住在外房,第二日去看葉青時,葉青業已恢复常人的膚色,又配了一劑補藥吩咐林瓊菊煎給葉青吃。
  一連三日芮瑋配了三付補藥,要知他配的補藥非比尋常,這三劑補藥吃完,葉青体力漸复,与常人無异了。
  芮瑋自己身中之毒并沒有發,心知半年功夫沒有白費,解藥生效,暗中甚為欣喜,心想再過几日攜帶簡怀萱去尋三眼秀士。
  這天起來,芮瑋向勾魂使者道:你們小姐業已痊愈,今日可以离去。”
  勾魂使者哈哈笑道:“藥王爺的弟子果然不見,咱們島主知道你救了小姐,定要大大酬謝你一番。”
  芮瑋道:“些許微勞,說不上酬謝。”
  奪魄使者笑道:“若非你,世上再無誰能救小姐,這些許微勞四字未免太客謙了,酬謝卻是少不了的。”
  勾魂使者道:“二哥,那咱們如何謝他?”
  奪魄使者從袖口抽出一只奇形小笛,放在口中輕輕一吹,頓時一道尖銳的怪聲鳴鳴響起,芮瑋見那小笛十分眼熟,卻忘了何處見過。”
  響了一刻,奔來四個人影,身形甚快,瞬眼來到房中,只見是四位白衣女子,每個女子長發披肩,手足套著閃閃的金環,那种打扮甚象富豪家女奴,但這四個女奴透著詭异的气度,非比尋常。
  她們手中各捧一只金盤上面蓋著白巾,恭恭敬敬走到奪魄使者身前,奪魄使者道:“把白巾拿開!”
  芮瑋心中奇怪這四位白衣女奴從何而來,若說是跟著葉青來的,怎么那日黃昏沒有見到。
  再見她們那种打扮的樣子,与奪魄、勾魂兩使者一般怪异,心想:“莫非葉青是他們秘密幫會的首腦人物?
  白衣女奴揭開白巾,露出一盤盤金玉珠寶,奪魄使者笑道:“這四盤財物請公子收下。”
  芮瑋臉色一變,向白衣女奴道:你們把它拿走。”
  勾魂使者道:“這些珠寶价值不菲,公子還嫌不夠么?”
  芮瑋怒道:“芮某并非愛財之人,若不拿走,在下要逐客了。”
  奪魄使者笑道:“這些東西公子一定收下,就這四位女奴也一齊奉送。”
  芮瑋臉色大變,喝道:“你們把我看作什么人?”
  奪魄使者陪笑道:“公于若不收下,小姐定要責怪咱們,無論如何請公子賞個情面。”
  芮瑋冷笑道:“倘若在下堅持不收呢?”
  勾魂使者道:“你救了咱們小姐一命非收不可!”
  芮瑋心想:“天下還有強迫收禮的道理?”不由大笑道:“今天看你們有何法叫我收下。”
  奪魄使者道:“來,把禮物送到里面去。”
  白衣女奴才移一步,芮瑋喝道:“站住!”
  白衣女奴不敢停步,芮瑋欲要上前阻止,房內姍姍走出一人正是葉青,笑道:“芮公子不要就算了。”
  勾魂使者憤憤不平道:“他不收下,也太瞧不起咱們!”
  葉青向白衣女奴揮手道:“你們下去!”
  四位白衣女奴恭敬的行個禮,迅快的退出。
  勾魂使者道:“芮公子,你不要財物,要咱們如何謝你?”
  葉青笑道:“二叔,芮公子并非常人,大恩不言謝,咱們記著他的好處就是啦。”
  勾魂使者道:小姐,咱們离島快半年了,島主一定記挂,今儿就回去吧?”
  葉青點了點頭,勾魂使者道:那我去吩咐備轎。”說完匆匆走出。
  芮瑋心中奇怪葉青与奪魄、勾魂兩使者的關系,看來好似主仆,但葉青卻為何又叫他們二叔、三叔?葉青向芮瑋笑了笑道:多謝這几日來,你招待咱們。”
  芮瑋道:那沒什么,這店是藥王爺的財產,你們要謝的話,該謝他老人家。”
  葉青道:“你不叫藥王爺師父嗎?”
  芮瑋道:他老人家傳我醫術,卻尚未行過拜師之禮。”
  葉青輕輕“哦”了一聲,又道:我知道你不愿我謝你,我就不謝你啦。”
  芮瑋道:“我學會醫術旨在救人救己,并不希望人家謝我。”
  葉青默默的想了一刻,心中決定一事,抬頭望著芮瑋道:我想幫你一個忙。”
  芮瑋道:在下不知什么需要幫忙之處?”
  葉青道:“那日你問我,是不是知道你妹妹難有人知的病,當時我沒有回答你,現在我要說你妹妹的病确實難有人知。”
  芮瑋道:那不見得,我妹妹的病我知道是因被一种邪術,名叫‘魔心眼’所惑的緣故。”
  葉青微微一怔,芮瑋接著又道:“而那魔心眼天下會者,据說是三眼秀士。
  葉青道:“你既然知道,難道不希望去請三眼秀士解去你妹妹所中之術么?”
  芮瑋道:在下就要去尋三眼秀士。”
  葉青道:你可知三眼秀士住在何處?”
  芮瑋道:“目前我不知道,但總有一日會被我找到的。”
  葉青道:你不要再找了,三眼秀士住在魔鬼島。”
  芮瑋道:魔鬼島!魔鬼島在那里?”
  葉青道:我告訴你,你也不易找到,不如我帶你去……”
  奪魄使者大聲呼道:小姐,不能帶他去……”
  葉青笑道:二叔,沒有關系。”
  奪魄使者見小姐堅持,不再作聲。
  芮瑋道:你要幫我忙,就是指這個嗎?”
  葉青笑道:正是,若是我不帶你去,你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不易找到,況且找到三眼秀士,他也不一定會肯幫你妹妹解魔心眼之術。”
  芮瑋不悅道:我妹妹与三眼秀士無冤無仇,如今三眼秀士把她弄成白痴一般,憑什么不幫她解去邪術!”
  葉青輕歎道:不知為何敝家父向令妹施魔心眼術,若真是無冤無仇,我代他老人家向你致歉。”
  芮瑋聞言惊道:“三眼秀士是你父親?”
  葉青頷首道:令妹到了魔鬼島,我定能求得家父治好她。”
  芮瑋道:你會不會魔心眼術?”
  葉青搖頭道:“天下只有家父會魔心眼,我要會它,何勞公子再去魔鬼島。”
  勾魂使者走回,葉青道:“三叔,轎子備好了嗎?”
  勾魂使者道:就等小姐起程。”
  芮瑋道:且請暫候,我与舍妹收拾行裝。”
  葉青笑道:“你跟咱們一起去?”
  菏緯道:“這個忙在下接受,舍妹治好時再多言謝。”
  葉青道:“你救我一命都不要謝,這點小事談不上謝,只望你不要記恨家父,好嗎?”
  芮瑋慨然道:好的!”匆匆走進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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