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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章 調虎离山


  忽听一聲豪笑,激斗場中人影一分,閃出一人,戟指雷大叔厲叱道:“雷瘋子!想不到‘豹突山庄’未能讓你刀下亡魂?今夜在此相見,恐怕你再也難逃活命!”
  雷大叔厲目如電,一打量來人,正是獨臂禿頂、面目陰森的“追魂鈴”司馬敬!
  雷大叔忍不住仰天大笑道:“我說是誰,在荒山野郊,做這殺人放火的強盜勾當?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司馬仁兄!”
  “迫魂鈴”司馬敬見雷大叔調流于他,怪目圓睜,暴怒叱道:“雷瘋子!你少在這里裝瘋賣傻,二太爺迫魂鈴下,管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喝罷,追魂鈴一擺,鈴聲震耳,猛然向雷大叔面門罩來!
  只見三個斗大的連環黃色光圈,挾著沁骨寒气,銳風狂嘯砸向雷大叔,可見“追魂鈴”司馬敬,第一招便施出了拼命的招式!
  雷大叔昂然而立,嘴角一撇,冷然道:“就憑你這江湖郎中賣野藥的玩意,還不見得能傷了你家雷大爺!”
  嘴中說著話,手下可未閒著,見追魂鈴以迅雷之勢,將砸及面門,候然腳下一滑,脫出圈外,趁勢推出一掌,直搗司馬敬左臂!
  雷大叔的“天佛掌”亦是練自《鎖骨銷魂天佛眷》,雖沒有屬白經過柳翠翠“奼女迷魂大法”的熔煉,那樣威不可擋,但施展出來,勁風銳嘯,威力也是大得惊人!“追魂鈴”司馬敬吃虧在缺少一只左臂,武功再好,總是左面門戶缺少防衛,攻向雷大叔的一招,用力過猛,被雷大叔倏然躲過,加上雷大叔出手的招式,完全是以攻止攻,在躲閃的同時,一掌已迫近司馬敬的左臂!
  雷大叔那一掌力猛疾蹲,快逾閃電,待司馬敬發覺自己一招落空,雷大叔的掌風已將按實在他的身上,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還算司馬敬武功不弱,在万難躲閃之際,身形一測,躲過左胸要害,以左肩硬挨了雷大叔一掌!
  “彭”的一聲大震,司馬敬被雷大叔一掌震出八尺,左肩如受鐵錘,痛疼如折!
  這一掌打得司馬敬呲牙例嘴,腹內气血翻涌,赶緊運气調息。。”
  雷大叔哈哈大笑道:“那一夜,在‘豹突山庄’你向雷大爺找碴,雷大爺看在是自己人份上沒有傷你,現在你這一匹夫倒是真的吃里扒外了,危難中棄友降敵,雷大爺手下不再留情,讓你嘗嘗‘天佛掌’的真正味道!”
  說罷,身形電射而起,半空中一招“佛祖降座”,單掌破風,猛向司馬敬前心“三陽”重穴按下!
  雷大叔恨透了這變節投敵的無恥敗類,雖然司馬敬已受傷,這一掌仍然用了八成勁,成心要老鬼的死命!
  司馬敬大意輕敵,一照面便挨了一掌,受傷不輕,正在運气調息,見雷大叔第二掌又到,且威力更強。接不敢接,躲無法躲,只嚇得面色慘白,几至失聲惊呼……
  突然,一條人影斜刺里飛掠而至,半空中硬接了雷大叔一掌!
  “彭!”
  一聲巨震,雷大叔身形晃了兩晃,暗惊來人掌力不弱!
  但來人已被雷大叔掌力震得臨空連翻了三個筋斗,才勢盡落地,面色一紅一白,顯然也吃了暗虧!
  來人翻身落地,正是“獨腳飛魔”李舉!
  “獨腳飛魔”李舉吐了一口大气,才向雷大叔叫道:“雷瘋子!你少賣狂,僥幸贏了一招半式的,便敢大言不慚,你也接大爺兩招試試!”
  說罷,“金豹露爪”、“卸關點元”、“分猿裂虎”,閃電般地連環攻出三大殺招!
  “獨腳飛魔”李舉,以身法快,招式奇見長,這一上來便拼命的打法,只見掌指滿天,嘶嘶破風,雷大叔貿然之閻,競被一路猛攻,接連退后了三五丈出去!
  此時,茹老鏢頭与慕容紅,已經各接住一個敵人殺在一起,展白接連打退四五名勁裝大漢,葛見雷大叔勢危,飛身掠來相助!
  雷大叔大叫道:“資侄且住!這獨腳怪物,大叔一人還應付得了!”
  說罷,大吼一聲,接連二招,扳回劣勢,立刻還以顏色,也接連向“獨腳飛魔”攻出四五招!
  這一來,又把“獨腳飛魔”逼退了五丈開外!
  “追魂鈴”司馬敬已借机會,在一邊調息复原,見展白神勇,同來的“南海門”高手,均不是展白的對手,在“豹突山庄”展白一掌敵三煞,司馬敬曾親眼目睹,見展白一露面,使知今夜絕討不了好去,立即屈小指放進口中,吹了一聲尖哨,哨音尖銳刺耳!
  “獨腳飛魔”李舉,猛然虛晃一招,退出圈外,道:“雷瘋子!暫留你多活兩天,這筆賬過兩天要加倍討還!”
  說罷,飛身向山深林密之處竄去!
  接著,“追魂鈴”司馬敬以及十數勁裝大漢,紛紛竄走……
  原來那哨音,是賊人撤退的信號。
  展白才要去追,雷大叔作手勢把展白攔住,卻向“塞外雙殘”大聲道:“姓雷的隨時候教!”
  “塞外雙殘”卻再不答言,与那些“南海門”的勁裝大漢,剎時之間,去得失了蹤跡!
  “太白雙逸”走上前來,先向眾人謝過相助之思,然后對雷大叔道:“雷兄,十數年未見,丰采依舊……”
  雷大叔扒了扒自己滿頭亂發,哈哈笑道:“你們兩個小子,是不是成心嘔我?看我這一身,那一點丰采依舊?”
  “大逸”道:“我不是指外表說的,光看外表,如果不是小恩公——”
  說著一指展白,又接著說道:“上次來時提起雷兄,這次‘塞外雙殘’又一直叫你雷瘋子,恐怕我弟兄還不認識你哩,我是說雷兄的豪情不減當年!”
  雷大叔道:“過去的事別提了,先說說你二人隱遁世外,怎么跟‘塞外雙殘’結了梁子?竟被找上門來生事?那些壯漢又是什么路數?”
  “二逸”道:“說來話長,來,雷兄,我先給你引見一位朋友!”
  說罷一指身后一個貌年道:“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祥麟公子’!”
  又對“祥麟公子”一指雷大叔道:“這位是十數年前名滿大江南北的‘天佛掌’雷震遠!”
  “祥麟公子”赶緊一抱拳,道:“久仰!久仰!”
  雷大叔雙目一睜,眼放奇光,哈哈大笑道:“目前江湖盛傳‘祥麟公子不熱腸’,就是閣下了!”
  說得“祥麟公子”臉一紅。
  展白見“祥麟公子”一襲青衫,衣飾沒有以前華貴,神態也沒有以前瀟洒,眉目之間,暗泛無限隱憂,想起過去“祥麟公子”的風流倜儻,不知如何落到眼前光景?雖然与他的父親有著血海深仇,但總算与他有數面之識,也上前見了,并問道:“貴公子不在南京金府,來這‘死人居’有何貴干?”
  “祥麟公子”滿臉羞慚之色,踏然低下頭去。……
  “太白雙逸”的“大逸”——也就是“活死人”道:“想不到你們二位早認識!……”
  說到此處,回頭望了望“死人居”悉已燒毀,烈火尚自未熄,向雷大叔搖頭苦笑道:“多年未見,想不到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
  雷大叔雙眉一聳,道:“不要客气了!快說出事的經過吧!”
  几個人就站在火場附近,由“太白雙逸”說出一番話來。
  雷大叔等人听了不由暗暗咋舌!
  原來,“活死人”不放心展白獨自一人至南京金府為父報仇,等展白定后,先把弟弟“死活人”救醒,二人又把婉儿放走,因為“死活人”是受了《鎖骨銷魂天佛卷》之中“美女畫像”的迷惑,才迷失本性做出侵犯婉儿的行為,放也未加深責,二人聯抉至岩山十二洞尋找展白可是,二人到了岩山十二洞,并沒有找到展白,又至城內“祥麟公子”府內,暗探了几次,也沒有發現展白蹤跡,卻与金府高手,連起了數次大戰,弟兄二人險些吃了大虧,但更不放心展白的安危,二人誤以為展白失手被金府擒獲,更擔心被金府殺害了,無奈二人人單勢孤,不是金府眾高手的對手,又舍不下遽然离開,故此,便住在南京一家客棧內,一邊尋訪展白行蹤,一邊得机會潛入金府暗探。……
  就這樣,施了將近一個月,時時听到傳盲,有的道:“元宵節‘武林四公子’賞燈大會上,与會群雄一齊死在金府‘石磯大陣’之中,展白也夜其內……”
  又有的道:“展白沒死,逃出了金府的‘石磯大陣’,卻葬身在南京郊外紫金山中的‘亡魂谷’中……”
  又有的道:“展白已歸降了‘南海門’……”
  人言人殊,莫衷一是。
  但最后卻是“南海門”的倔起,二人在最后一次暗探南京金府的行動中,卻在一座石中里,無意中救出了“祥麟公子”!
  “太白雙逸”只知在金府石牢救出一個昏迷不醒的青年,万也想不到把這青年救活,這青年竟是金府的主人、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祥麟公子”!
  一問,才知道“鵲巢鳩占”,南京金府已經易主成為“南海門”稱霸中原發號施令的樞紐了。
  “青蚨神”金九慘被五刀分尸,“祥麟公子”及其妹“江南第一美人”金彩鳳被擒,分置囚禁,金府食客死的死降的降,已經走死一空,南京金府成為“南海門”的大本營“南海一君”坐鎮其中,發號施令,做侵占整個中原武林的霸業宏圖!
  最后,“活死人”道:“今夜‘塞外雙殘’率眾尋仇,就是奉了‘南海門’之命,來拿‘祥麟公子’的!”
  想這樣的消息,使雷大叔眾人如何不吃惊?
  展白除了吃惊之外,更感到惊奇与疑惑!
  因為,這些消息,与他從翠翠口中以及早時獲知的消息,竟是大有出入!
  在“亡魂谷”中翠翠告訴他,“南海門”已經稱霸武林,“武林四公子”都成了“南海門”的分堂,或是小頭目!
  在“豹突山庄”他竊听到“南海龍女”等的談話,說是入侵中原用“南海少君”的名義,實際上卻是由“南海龍女”主持的,“南海一君”海龍神,并未親至中原!
  莫非“南海少君”与“南海龍女”所言不确,海龍神“南海一君”真的親下中原了?
  顯見翠翠說的話也不算數,因為“凌風公子”、“祥麟公子”都已做了階下之囚,險些喪了性命,可見“武林四公子”并未在“南海門”下稱臣!
  又是欺騙!
  展白想起翠翠曾欺騙過他,心中的怒气便油然而生!
  如今,證實翠翠的話,又一次不實,他心中的怒气更甚…..。
  雷大叔听完“太白雙逸”的敘述,沉思有頃道:“看來,我們要往南京金府走一遭,說不定茹老鏢頭的失鏢,就落在金府!”茹老鏢頭謙辭道“失鏢其次,還是先找婉儿要緊!”
  雷大叔道:“人也要找,失鏢也要追,反正我們是要奔南京去,找人找鏢,孰先孰后,看情形再決定!”
  說罷,猛喝了一聲:“走!”
  當先飛身上馬,風馳電掣向山下奔去!
  雷大叔火爆脾气,說定就走,連向眾人招呼都不打。
  展白向“太白雙逸”道:“二位前輩,是不是也要同去?”
  “太白雙逸”道:“義不容辭,何況我兄弟的房子被他們燒光,也要討還這筆賬!”
  金公子感動地握住展白的手道:“今后寒舍的事,要蒙展兄多幫忙了!”
  展白冷哼一聲,道:“貴公子知不知道,令尊還是在下的殺父仇人哩?”
  “祥麟公子”一楞!
  “活死人”道:“現在金庄主已死,所謂‘人死不記仇’,咱們還是先合起手來,對付‘南海門’要緊!”
  “死活人”也道:“小恩公!咱們走!”
  說罷,与“活死人”雙雙隨著雷大叔奔去!
  展白心中想道:“‘南海門’替自己誅殺了兩大殺父仇人,如今自己都要去找‘南海門’算賬,誰是思?誰是仇?倒真的難說……”
  這奇异的思想,競一時使他想得呆了……
  慕容紅与茹老鏢頭也都飛身上馬,見展白兀自發怔,慕容紅道:“白哥哥!我們也走吧!”
  展白這才惊覺,立刻—隨身跳上自己坐馬,口中“啊”的暴叱了一聲,如一陣狂風,策馬沖下山去!
  茹老鏢頭、慕容紅先后策馬下山!
  “祥麟公子”見人家都騎馬走了,想起自己從前輕車快馬,仆投成群,如今競孤零零的望著人家騎馬而去,自己卻成了馬后隨行,不禁感概万千……
  使他心中大惑不解的是,展白臨行那一句話:“令尊還是在下仇人!”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他實在想不通!因為他并不知道他父親“青蚨神”金九殺害展白父親的實情,甚至他連听說也沒有听說道……
  一行七人,四馬三徒步,馬腿人腳都夠快的,到天亮時分,已經赶到了南京城!
  因為時間還早,南京城門末開,七個人就在南京城外靠城門附近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好在至南京城內赶早市的商旅人等甚多,多半在口出前赶到城外住店休息,并略進早點,日出進城,故也末引起人注意,七個人要了燒餅豆漿之類的早點,草草吃罷,各自閉門休息,專等夜間來到,去金府踩探。
  時間如逝,一天易過,等到太陽偏西,把馬寄放在店內徒步進城,又在黑暗之處打坐調息,養精蓄銳了一番,直等听到樵樓鼓打三更,七個人才跳起身形,猶如七只大鳥一般,飛身躍上金府高牆!
  七人之中,例有四個人是輕車熟路,“祥麟公子”不必說,是來到自己家了,當然是熟悉無比,就是展白、“太白雙逸”等三人,也數次進過金府,其中只有雷大叔、茹老鏢頭,以及慕容紅是首次來,在四個熟悉地形的人物領路之下,總以為可順利進入金府。
  誰知大謬不然,金公子、展白、“太白雙逸”等四人站在高牆上一打量,竟當場怔住。原來金府最大的那間“議事廳”,曾在元宵節“武林四公子”大會上,發動“石礬大陣”沉入地底,但現在又已升至地面,敢情“南海門”素擅消息机關之學,不但把金府之人都認為“石磯大陣”發動之后,便沉入地底永不能升上來的大廳,繪升了起來,而且“机關消息”布置之妙,又增加了不少!
  七個人由“祥麟公子”領路,躍上高牆,四下一打量,不但展白、“太白雙逸”納悶,就連“祥麟公子”見到了自己的家,也不由鬧了個目瞪口呆!
  偌大一座金府,競連一盞燈光也沒有!
  而且,廳、堂、樓、閣的位置,大多變了樣,路徑不同,方向錯置,連土生土長的“祥麟公子”也認不出,哪間房于是干什么用的,哪條路通哪里?
  “祥麟公子”俯在雷大叔耳邊,把這怪現象悄悄告訴了雷大叔!
  雷大叔也微感意外,就說“南海門”把諾大的一座金府,重新建造過,也沒有這么快蚜!
  七個人又湊在起一商量,到底茹老鎳頭不傀為老江湖,經多識廣,當時說道:“我以前在河南起鏢時,路通藏龍堡,那堡主人稱‘巧匠賽魯班’,据說藏龍堡就是這樣,差不多三天兩天換一個樣子,第一天去過的人,第二天再去便找不出原來的路了,听說這叫做‘周天困度’之學,以房屋的升降,改變位置,以門窗的重開,改變方向,再加上花草樹木的運用,使原來路徑改變,就是再熟的人,也摸不清門路!”
  “那么,咱們今夜不是白來了嗎?”
  茹老鏢頭道:“那也不盡然,咱們不管他什么門路,只要找可疑之處踩探就是了,不過,卻要當心机關埋伏!……”
  突听黑影里一聲冷哼,傳來一個細如蚊納的聲音說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自己不知道真情底細,怎可隨便亂猜?如果教別人妄然嘗試,送了性命,豈不冤校!”
  雷大叔听知發話之人,是用一种极為奇特的功夫,名為“蟻語傳音”來告警,當即也用“傳音入密”的功夫,以一口真气,把話聲逼成一線,直向發話之人隱身之處送去道:“閣下是敵是友?何不現身相見?”
  但連問數聲,卻如石沉大海,渺無回音!
  雷大叔天生傲骨,展白更是宁折不彎,二人不約而同地,從高牆上飄身入內,心說:“你愈是大言嚇人,我偏要試試,看看這座院落中有何厲害?……”
  茹老鏢頭、慕容紅想阻止已來不及,也只有隨后縱落院中!
  “太白雙逸”及“祥麟公子”也不甘人后,先后向院中縱落!
  誰知只展白与雷大叔二人腳先落地,突听一陣警鈴狂鳴!
  “叮!鈴!鈴!……”狂急而響亮的鈴聲,在靜夜里听來,分外刺耳!
  勁風破空,一排硬每,猶如急風驟雨,在急鈴聲中猛向數人周身射來!
  不過,這一次比在“豹突山庄”更是猛然,且有警鈴助威,鈴聲中夾著亂箭,使人心神俱震!
  好在七個人的武功都不比尋常,雖然來得突然,且又多又猛,但在七人十四只手掌,一齊揮拍之下,漫空亂箭紛級墜地,競未傷到一人!
  七人已知被人家發現,但對方無一人露面,這反而顯得更加恐怖嚇人,冥冥中仿佛有無數只眼睛正瞪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雷大叔首先不耐,沉聲喝道:“‘天佛掌’雷震遠造訪,有种的現身相見!”
  黑暗中只傳來數聲“吃吃”冷笑!冷笑的聲音不大,卻寒風沁骨,令人周身起雞皮疙瘩!
  雷大叔大忽,“天佛絕掌”立出,一招“西方接引”,揮掌向那冷笑聲傳來之處打去!
  “天佛掌”威力強大,一掌劈出,只見勁風狂嘯,直向暗影里卷去!
  “波”的一聲脆響,那強大掌風過處,卻奇异地爆開了一蓬火花!
  那蓬火花如過年過節所燃放的焰火,絢爛耀目,猶如一蓬光雨般四散開來!
  光雨散后,隨之一蓬輕煙,煙霧締繞中現出一個長發掩面的怪人,搖散滿頭長發,露出一張獰惡如鬼的人臉來,向著雷大叔齜牙一笑!那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夜黑夜里閃閃發光,看來陰森森嚇人!
  雷大叔不問三七二十一,劈面又是一掌,直向那長發怪人打云!
  那長發怪人不閃不架,卻隨著雷大叔強勁的掌風,飄然逸出一丈開外!
  看樣子就如一具虛無飄渺的幽靈,体無實質,隨風而逝!
  雷大叔一路猛攻,雖末傷到長發怪人的一根毫毛,但也把長發怪人逼退了十數丈開外,這時,雷大叔已深入金府腹地,見十大殺招仍末逼使長發怪人出手,打出了真火,猛然暴陀一聲,左、右、前、后接連拍出四掌,然后騰身而起,陡然升高四丈,然后頂下腳上,猛然扑了下來,雙掌以周身功力,猛向長發怪人當頂劈卜!這是“天佛掌”中最厲害的一大殺招,名為“佛光普照”,不但威力甚猛,而且掌風山涌,四面八方而至,敵人躲無可躲,非要硬受這一掌不可!
  果然,長發怪人再無處躲閃,身形連晃,競似不敢硬接,只听“轟”的一聲巨震,雷大叔這一掌用足了周身的功力,只打得砂石橫飛,草折樹斷!
  那長發怪人眼睜睜被雷大叔擊實,卻仆地失去了蹤跡,只余下一縷談淡的輕煙,隨風四散!
  雷大叔身形落地,不禁目蹬口呆,暗惊道:“莫非這小子會使邪法?借地遁逃走了?”
  “若不,就是遇到鬼了!眼睜睜一掌打在他身上,怎么候然失去了蹤跡?……”
  雷大叔大惊之中舉目四處察看,不但那硬挨他一掌的長發怪人失了蹤跡,連展白、慕容紅、茹老鏢頭以及“太白雙逸”等人,也一個都不見了!
  雷大叔猛然醒悟,可能是受了敵人“調虎离山”之計,忙回身去想找展白,与眾人再會合一起,誰知他剛一舉步,突然刷!刷刷!暗影中接連竄出三條人影,橫身阻住去路!
  當中一人頭如麥斗,身高卻不及五尺,額下蓄著一小紹山羊胡子,全身黑衣勁裝,站在雷大叔面前,滿臉輕卑之色!嘿嘿笑道:“就憑你這种人物,連一個‘幻形煙’所形成的假人也看不出來,便盲目攻打了十招,還敢叫宇號夜闖‘南海門’南京行轅總壇,想必是活得不耐煩了?還不束手就縛,難道還要大爺費事嗎?”
  雷大叔老臉一紅,想不到自己剛才猛攻了半天的長發怪人竟是一种煙霧幻化的假人,但也更形激怒,怒道:“閣下大言不慚,想必是個人物了!先報名上來,雷大爺‘天佛掌’下,也不死無名之鬼!”大頭壯漢面色—沉,道:“告訴你也叫你死得明白,大爺是‘南海門魔鬼島八妖’的老大,‘大頭鬼王’申公明!你就納命來吧!”
  說著話,身形一閃,快如飄風,欺近雷大叔面前,迎面就是一事!
  雷大叔見他說打就打,而且身法快得出奇,陡然大喝一聲:“來得好!”
  雷大叔暗暗吃惊,想不到“南海門”下武功如此詭异不測,招法路數,均是見所未見之學!
  雷大叔吃緊,那“大頭鬼王”意猶未足,動著手向一旁觀戰的兩個勁裝大漢叫道:“你們倆還看什么?還不上前幫助大爺把這老匹夫料理了!”
  那兩個勁裝大漢立即猛扑而上!本來僅是一個“大頭鬼王”雷大叔已感不支,如今,又加上兩個助手,雷大叔更感到左右支絀,立刻陷于危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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