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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勞麗舒服地朝枕頭中間再陷進去些,真想再睡几分鐘。腳脖子又疼又腫,陣痛直透下巴領。頸子上的膠布扯緊了皮膚,她伸手去揭卷起的邊緣。昨夜J·D抱著她進臥室的時候,皮特茜放聲大哭,回家太晚,她肯定嚇坏了。
  J·D盡力撫慰妹妹,打發她去廚房取些冰塊和阿斯匹林。她一走,他就趁机親她,"不知你怎么樣,我可有10多年沒在前門口跟人親熱被人撞上了。"
  "我連跟人在前門口親熱過沒有都不記得,"她咯咯地笑。
  J·D眉毛一聳,"怎么回事,難道你不喜歡跟人親熱?"
  左手抱緊勞麗,J·D右手掀開床罩,他要把她往一塵不染的玫瑰色床單上放,可是她依戀地不肯松手。他的臉像一副鎮定的面具,但能感到他快速跳動的脈搏。發現兩人相互吸引,他也心髒搖動。她常常發覺自己落在某個男人的爪子里,這种人的性欲每每自動与理智脫節,這時候她總是對自己的冷漠感激万分。一次又一次,清醒的頭腦,情感反應的遲鈍總幫助她擺脫了可能難堪的局面,而只給雙方造成一小點儿不快。此刻她卻拼命想得到,不輕易失去的鎮定已飛到九霄云外。
  皮特茜与J·D試圖說服她上醫院透視,可她固執地拒絕了。不過她也沒能說服他別留下來幫皮特茜做一頓便飯。她忍住沒發議論,勸她吃東西時,J·D把她盤子里的東西倒吃掉一大半。走之前他打電話把她遭遇的事報了警,檢查了房子里每一把鎖,還把她的傷腳墊得老高,就像發射火箭一樣。"
  J·D抱著勞麗跨過門檻那一刻,妹妹就被他迷住了。若不是勞麗也著了魔,她會覺得妹妹那傾慕的模樣相當可愛。說真的,但愿自己眼睛別亮得那么顯眼。這男人到底憑什么就偷偷地越過她精心构筑的全部障礙?他這种牌子的較力怎么就能一舉成功,而那么多別的男人卻統統敗下陣去?
  樓上皮特茜的立体音響正奏得熱鬧。昨晚J·D對妹妹的應變能力挺欣賞。J·D要她放心,姐姐也沒大傷著,她就安安靜靜地听他說了一遍晚上發生過的所有怪事。講到兩個人在雪地里捧跟頭的地方,她還忍不住笑了。
  得承認J·D講的有點牽強附會,不過皮特茜全信了,對這個勞麗感激不盡。近來真不知怎么對付這個17歲的小丫頭,記不清什么時候起妹妹就坏了心緒,但愿她快點好起來。開頭還以為她在學吸毒,真把人嚇坏了。可吸毒又不像問題所在。攪得妹妹心緒不宁的肯定是個人問題,而她目前又沒打算告訴姐姐。記不得自己十七八歲時什么樣子,不過肯定跟妹妹不一樣。當然步,十七歲起她自己就開始吃目光短淺的苦頭,把所有精力和時間都花在准備當海軍上。
  十七歲,一輩子前的事了。遙遠的記憶沒有欺騙,沒有痛苦,沒有死亡。淚水溢出眼眶,勞麗用手背擦了一把。好久沒這樣沉湎于舊事了,真想鑽進被單底下痛痛快快哭一場。在沒屈服于這個誘惑之前,她赶緊跳下床。
  腳脖子對突如其來的重量發出抗議,她咬緊牙關才沒叫出聲。倒不是擔心妹妹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中會听到樓下的聲音,而是應當完全把握自己,任何時候都應如此。
  宁肯不去想昨夜J·D如何弄得她失去自制,唯一值得自慰的是,J·D的自制力并不比她強。每次碰碰他都感到他呼吸加快,能使他這樣的男人心慌意亂真開心。
  听到妹妹往樓下沖,她想還是去放洗澡水的好。爸爸重裝過管道,可他忘了考慮兩個女人得用掉多少熱水。
  她蹦啊蹦地進了浴室,關好門,以免被人打扰。昨晚忘了卸妝,毛孔堵塞要什么緊。謝天謝他今天星期六,可以悠閒自在地泡個澡,用不著手忙腳亂地沖淋浴。
  樓下的床和浴缸從前是父母的,他們遇難后勞麗一人撫育弟妹。這間浴室珍藏著許許多多寶貴的記憶,她曾替母親在這片三州交界的地區搜尋了每一家古董店。母親對家庭裝飾有非同尋常的高見,她參加數不清的拍賣和財產處理才搞到這只古色古香的爪腳浴缸和帶座臉盆。
  說實話,裝飾房子的多數古董都是父親當海軍的時候買的。回到阿馬利洛后,父親又花了好几年時間裝修這座古老的維多利亞風格建筑。過去五年中勞麗對房子改造不多,這間浴室她碰都沒碰。小鴨子和政瑰花圖案的牆布裝飾了牆壁和彩色玻璃窗的窗框。弟弟布巴參加基礎訓練走后,皮特茜把樓上的浴室重整了一番,可勞麗從沒想過改變母親留下的一切。
  坐在浴缸邊沿,打開熱水。几把浴粉使洗澡間好聞极了。窗戶蒙上了一層稱心的水汽,勞麗小心地下到熱水里,屁股給燙得好疼,她一聲尖叫。
  剛叫出聲來,門就被一把推開,J·D一臉惊慌出現在門口。
  愣了一下他才明白勞麗沒傷著。看清楚的一切就是她的裸体,美麗的裸体。浴缸里的水是紫色的,她丰滿的乳房正在水里柔柔地晃動。她剛回過神來就忙用胳膊緊抱住自己。"要幫忙么?"
  要,拿開你胳膊!他真想大叫。但結果只是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但愿恰當的話就退出了浴室。伸手一摸滿臉是汗,不知是浴室的熱气還是穿透全身的熱浪造成的。
  伙計,這女人夠沉著,沒尖叫也沒昏倒,連身旁顏色古怪的浴巾也沒拽一下。只有一點很肯定,要是自己赤條條給她撞到,絕對沒她這么鎮定自若。
  "蠢牛仔!谷倉里長大的?"勞麗自言自語擦干身子穿上浴袍。真想生气,可一想到他那張臉就气不起來。明擺的事,听到她一聲尖叫,以為她傷著了,他這才沖進來相救。
  J·D坐在長沙發上玩著手里的杯子。光輝燦爛的職業生涯就這么毀了。好難過。多年來,最狡猾的罪犯也逃不過他的搜尋,他獨當一面不止一次保衛過國家安全。別人失敗的地方他總能成功,外國顯貴們都親自向他求助,就連半退休期間,伙伴們也常常向他求教,借助他條理清晰的大腦分析案情。但現在這一切都已成為可愛的回憶,一個乳房上長雀斑的紅頭發女人做到了任何別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摧毀了他這個特工的戰斗力。勞麗·莫里森真是國際恐怖組織頭頭的話,已不用擔心來自他的危險了。
  勞麗打浴室出來。J·D看起來跟這紅色的天鵝絨沙發好不相稱,一雙大手抱著那只精美的骨質瓷杯。他從杯子上抬起眼睛,傻乎乎地一笑,滿臉狼狽。
  "你倒滿自在嘛,"勞麗從嵌花咖啡桌上端起另一杯咖啡,"至少皮特茜沒忘記禮貌。"
  "好像她認為我應當受歡迎,"他從林子邊上窺探道:"但愿她沒錯。"
  "在我家里是受歡迎,不錯,可在我浴室……未經邀請可不得入內,"她聳聳右眉表示強調。
  "你怎么還會這手?"J·D意指她的聳眉動作。
  "不知道,還會做對子眼哩,"勞麗一聳肩。突然改變話題使她從進攻退為防守,這漢子顯然喜歡控制別人。無可厚非,她自己也一樣。
  J·D咧咧嘴,不知該說什么好。該他說了,可他淨想著她在浴缸里的模樣,真想把她再弄回去,讓她明白這么大的浴缸做什么用。一想到把她壓在身子底下,在紫色的洗澡水里輾轉扭動就讓人開心得要命。
  勞麗喜歡他的目光:"你坐在這儿總有原因吧?"
  J·D還在想澡盆,問了兩遍才听到。"今早我又跟警察談過,他們不知你愿不愿意讓他們來。昨晚他們就想來的,我阻止了他們。"
  "你干什么?"勞麗跳將起來,腳脖子一陣劇疼,只好又坐下。"你怎么敢替我作主!"
  "坐下!"J·D生气地走過來坐到她身旁,把她的腳抱上他膝蓋。"我跟他們講過了發生的事儿,你說的那些罪犯的細節也講了。我跟警官說你累坏了,他就說可以等到今天早晨。"
  "我就知道該自己跟他們談的,"她盡量不理睬他雙手溫存地按摩她傷腳所帶來的快感。早听說腳也是性感反應區,不過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种古怪的迷信。"沒准儿他們本可以抓到那家伙的。"
  "得啦,親愛的,你也不相信會有這么快,"J·D听到了她心中的嬌吟,慢慢地把手放上她小腿。"事先沒請示,你就生气啦?"
  勞麗頭一仰靠到沙發上閉上眼睛,"就算是吧,我不喜歡別人干預我的生活。"
  "道個歉,行了吧?我不過覺得你昨天晚上撐不住罷了。"他又把她另一只腳抬到他膝上。怪了,她有只小腳趾沒指甲,而別的腳趾都涂得鮮紅。J·D挨個儿搖著每一只腳趾,暗暗念叨著童謠"小小豬。"
  "你倆干嘛?"
  J·D手猛一抬,勞麗猛地坐直,"跟我見過的最可愛的小豬玩'小小豬'哪?"
  "哦,下流胚!"
  勞麗轉身瞪一眼妹妹,"你啥時進來的?"
  "小豬上市場的時候,大概。"皮特茜一屁股坐在勞麗和J·D對面的椅子里,對J·D道:"你不覺得這樣子傻乎乎的?"
  J·D又開始搖動勞麗的腳趾,"不,我覺得好玩极了。"
  "你們少說兩句好不好?"勞麗抽回雙腳,往天鵝絨浴袍下一縮,"警察說几點來?"
  J·D听出她公事公辦的口气,答道:"我跟他們說中午以前咱們自己跑一趟。你最好蹦起來做准備。"
  "咱們去?"
  "你開不了車,不記得啦?"J·D拍拍她浴袍保護下的腳。"再說,昨晚我是英雄,說不定人家還獎我一塊勳章呢。"
  "哦,老兄。"勞麗小心地站起來,現在她最擔心自己扑面跌倒,J·D再伸手來扶。跟他待在同一間屋子也令人感官大混亂,只要給他碰一下,就心亂如麻。以前可從未經歷過這种事,抵擋不住他帶來的愚蠢肉欲。
  "換衣服要幫忙么?"
  勞麗橫他一眼關上浴室門。透過厚實的橡木門听得見妹妹在咯咯笑,是很認真對付這個……對J·D產生的說不清的感情。關于性、男人、約會之類,她對妹妹十分坦率,至少她自認如此。要是所有女人被男人吸引時都化做一塊愚蠢的肉凍,難怪這世界男人說了算。可是像J·D這种使自己六种無主的男人叫人怎么抵擋得住?想到妹妹這個年齡就在經歷這种情形,她打個冷戰。怪不得十七八歲的男孩子開口閉口性呀性的,荷爾蒙真是可惡的小東西。
  套上一條熱感的粉紅絲質內褲,再配上一件乳罩。牛仔褲太緊了,有點靠不住。她倒在床上閉住气才把拉鏈拉好,臀部緊很令人心慌,好在感謝上帝,套頭衫几乎長達膝蓋。
  熟練地給臉上妝。今早蒼白的皮膚有些發灰,多打點儿胭脂。脖子上的傷口已開始結痂,從小藥柜里摸一塊膠布貼上。套頭衫的V形領口只露出一星膠布邊緣,但愿沒人注意。
  "你想干一天啊?"J·D捶著浴室門,勞麗朝眼皮噴香水。
  抓過一塊毛巾止住燒痛,她考慮考慮對粗話的態度,有時候光"呸!"一聲不管用,"就來,勒住你的馬好了。1"
  1勒住你的馬:俚語,"忍耐"的意思。
  J·D咕噥了一句什么,听不清,只听得清他在外面走來走去。其實也沒花多少時間,他這么催三催四好可惡。
  "時間到啦,"J·D站在門口為她拿好外衣。
  "哦,噓——"如滑進外衣般地滑進他雙臂,"沒耽擱多少時間。"
  J·D抱住她的時間比穿一件外套長得多,兩人都不在意。"大概怪我急于求成。我老琢磨那家伙的那句話。"
  "'還會來'那句?"
  J·D點頭,扶她上車,"要是他沒想到弄錯了人怎么辦?"
  "管他呢!"
  J·D嚷嚷起來,"寶貝儿,你可能別無選擇。"
  "砰"地J·D幫她關好車門,回到自己這邊。勞麗明白他是對的,是該好好想想那人到底想要什么,而且為什么會以為在她手里。
  去警署的路上空气緊張,給人帶進安德森警官辦公室時,勞麗才松了口气。
  "坐吧,老鄉們。"這位警官身材魁梧,几縷頭發包在腦門上妄想蓋住禿頂,桌上堆滿文件和快餐店藥餐巾。"要咖啡么?"
  "不要,謝謝。最好快點儿完事。"勞麗坐進J·D為她推過來的椅子,他拉過另一把椅子挨著她坐下,握住她的手。勞麗想抽回自己的手跟他保持距离,可又高興他給她的安慰与支持,就把手指跟他的絞在一起。
  "從這份報告上看我們無能為力,"警官一手拿著一份報告,另一手端著咖啡。
  "什么意思,無能為力?"勞麗湊近些:"我遭到襲擊還差點儿受重傷。"
  J·D一下一下地緊握她的手,"我看他意思是掌握的情況還不夠。"
  "是這么回事。莫里森小姐,你沒看到罪犯的臉,對么?"
  勞麗搖搖頭。邏輯上她明白警官沒錯,自己無法給警方提供足夠線索。破案程序她了解,人家要問些什么她也知道。沒線索就無法破案,事情明擺著。
  "還記得別的么?"警官拿過一只紙袋,取出一塊早餐三明治,"來一塊怎么樣?"
  "警官先生,我是來報案的,不是吃早餐。"
  J·D松開手,一只胳膊摟住她,把她拉回椅子里,"勞麗,親愛的,鎮靜點儿。警官先生挺和气,他知道咱們來干嘛。"
  勞麗真想抓住一件東西砸他的腦袋,"不記得別的了,就是一個怪人想要一個什么包裹。"
  警官放下咖啡和三明治。首先他是一名警官,其次,他不想得罪對面坐著的這位年輕漂亮的女士。想得到公眾信任又不激怒人們,警方的麻煩夠多了。"莫里森小姐,我保證盡一切力量抓到凶手。可你提供的情況太少,沒法子辦案。關于那個包裹你知道什么么?"
  "不知道。我猜大概跟販毒有關。"
  警官點點頭,頭頂的燈光戲弄著他的禿頂。"這個設想挺不錯,咱們這儿有兩條州際干道,運毒是個大問題,商場也可能是個毒品轉運站。"
  "那不可能,"勞麗直搖頭,"要有這种事我不可能不知道。"
  警官張張嘴想說什么又打住了、"好吧,我派兩個便衣到商場附近摸摸清楚。"
  "你真認為商場里有人在做毒品生意?"勞麗想一遍商場里的商人和每天跟她交談的老人們。
  "莫里森小姐,那些販毒的家伙會讓你吃惊的,賺頭太大了。我們沒法子說服毒販們放棄一年好几千万的進款去干一份微薄工資的正派工作。"
  勞麗頷首同意。公事辦完,J·D要求警官親自負責勞麗的安全。看到警官朝他倆投來的疑問目光,勞麗差點儿臉紅。J·D這么做意思很明白,他在行使自己的權利,一個男人正在保護自己的女人。上帝呵!不過,做他的女人這主意挺不錯。理智上還不能接受這個地位,但可以肯定,J·D會有辦法打敗她的理智。
  "找點儿吃的填肚子怎么樣?"
  "J·D感謝你所做的一切。不過,坦白地說,我累垮了。"
  "想回家,勞麗?"
  "嗯。"勞麗往椅背上一靠,全身放松。J·D駕車在車流中穿行。等他把車停到她家門口,勞麗已入夢鄉。
  "對付男人的自尊你可真有辦法,"他朝她耳朵里悄悄一句。既然她沒讓開,抓住時机輕輕咬她耳垂。
  "停下。"勞麗開玩笑地扇他一巴掌。"伙計,你老不閒著呀?"
  "忍不住就閒不下,"他再親她脖子一口。勞麗跳出布朗柯。J·D忙喊:"喂,得啦,等等我。"
  勞麗不知嘟噥一句什么,可還是停下來等他送。也許他是個色鬼,不過他的禮貌真無可挑剔,敢打賭他一輩子從沒坐在汽車里按喇叭等約會的女伴。至今還記得爸爸歧咦叨叨責怪比利·威爾遜不走到門口來接他女儿,讓勞麗蒙受羞辱。不過比利從此再也不到她家門前按喇叭了。
  "行啦,本人安全到家,你任務完成,"她朝他伸出手。
  J·D看著她報嘴一笑,"握手有點遲了吧?"他兩只大手按住她雙肩迅速親一下她微微張開的嘴唇,舌頭飛快地舔一下她的下唇。勞麗張開嘴想讓他進來,可他已直起身,害得她目瞪口呆。J·D一只手指輕輕地合上她的嘴,"下次吧,親愛的。"
  勞麗目送他的布朗柯拐彎遠去,才進家門。她需要把剩下的時間用來反省自己,真害怕自己已失去理智。"
  J·D十分感激一路上的交通險情,這就完全占据了他的注意力。回到公寓就沒什么能阻止他琢磨勞麗的事了,她對他好像有种特殊的吸引力。。原先還以為對她了如指掌吶。准備檔案的人就沒提勞麗還是個非常迷人的漂亮姑娘。原以為會碰上一個精明干練的職業婦女,一個游戲高手,敢用刀子割敵人喉管的女人。可勞麗用刀子切火雞都令人無法想象。
  昨晚他在商場自由地轉來轉去想找證据。克利夫頓安排他做警衛。應當好好利用一下這個身份。已花時間把商場徹底搜了一遍,開她辦公桌的鎖太容易了。快快翻一遍她的文件,不出所料什么也沒找到。把她的辦公室細細梳一遍,白費勁,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這不但不證明她清白,反而更添了嫌疑。她要真是克利夫頓怀疑的職業殺手,就不會把任何證据留在辦公桌里,家里也不會。證明她無罪或有罪的唯一辦法是進一步和她套近乎。
  把事實羅列起來,他不得不承認克利夫頓的怀疑有道理。過去三年來一伙職業殺手開始除掉人世間最令人討厭的一些坏蛋,克利夫頓認為勞麗是其中主謀。干掉誰,什么地方,什么時間,怎么干,都由她說了算。為什么要殺人很簡單。五年前她的父母雙雙成為一只汽車炸彈的無辜犧牲品。某個狂熱的宗教團体聲稱對此事負責:剛洲的領袖頭一個被處死。J·D不得不佩服每次處決都干得漂亮,已有30多名眾所周知的恐怖分子和戰犯被內行地干掉了,全部事件中都不曾傷害一個旁觀者。勞麗和她那一伙可怕殺手确實除掉了一批人類垃圾,保護了無辜百姓。大概克利夫頓气得發瘋是因為勞麗他們比他的特种部隊高明得多。
  J·D重審一遍冰冷的事實,想找到一條線索,把這個神秘的恐怖分子仇恨者和那個兩次當他面打瞌睡的女人聯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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