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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不會來。
  莎娜在暈眩中度過了一天便早早回家,忙著做各种瑣事,因為只要一閒下來,她就會听到那個小小的聲音不斷地告訴她,他不會來。
  她買了蝦子、現烤的面包和芳香的蜡燭,拒絕回憶他眼中的神情,因為那神情清楚地寫著他不會來。她在浴缸里泡了許久,然后擦指甲油、洗發、吹干頭發。
  莎娜有那么一刻認為,席迪或許是對的。她們應該埋藏并遺忘那場在房里共享的華麗冒險,并從此讓欲望冷卻。畢竟,她的人生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但最后,她還是穿上一件貼身的露肩洋裝,讓長發被散在肩上及背后,在花園里點了6支蜡燭,并告訴自己他一定會來,他們最后共享的那個吻,并不是他用來道別的方式。
  她斟了酒,做了沙拉,坐在點燃蜡燭的花園里等待。
  室外變冷時,她帶著酒走進屋里。許多次,莎娜准備打電話給他,但每一次她都說服自己放棄,她必須給那個男人一些尊嚴,也該給自己留一些自尊,不過,她還是一直愚蠢地等待,并喝下更多的酒。她希望他會改變心意,并發現他終究無法抗拒,然后像台風般沖進她的家。她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手里拿著一個空酒杯,心里仍然抱著希望。
  第二天早上電話吵醒她時,她還是躺在那里。
  尖銳的鈴聲刺痛她的頭,陽光射向她的眼眸,整個房間里充斥著蜡燭燃燒后的味道和褪色的美夢,到處都是點點的燭淚;廚房料理台上的鮮蝦沙拉面目全非,酒瓶倒在地板上。
  莎娜從來沒有見過這狼狽的畫面。
  鈴聲繼續尖銳地響著。她蹣跚地走向它,瞇起眼睛避開早晨的陽光。
  “喂?”她沙啞地說。
  “孟小姐,真是一個愉快的惊喜啊!”那是韋格瑞的聲音,“你今天到底要不要上班,或者,你有更重要的事情?”
  莎娜瞥視手表,几乎壓抑不住那聲惊叫,已經快11點了!“我馬上過去,”她設法鎮定地回答。
  “很好。但請你一定要盡快,公司出事了,我們需要所有能夠派得上用場的人手。”
  在說完那些話之后,格瑞挂掉電話,留下莎娜惊慌地思索著。出事了?什么樣的事呢?這就是席迪昨天晚上沒有現身的原因嗎?當然不是。席迪昨晚沒出現是因為他是康席迪,而她則是一個白痴。不過,公司既然出事,就必定和他有關。他還在那里嗎?他不但遺棄她,也拋棄他的工作和對飯店的責任嗎?這就是韋洛瑞口中的出事嗎?
  她迅速地刷牙、洗臉、更衣,在4分鐘內跑上車子。5分鐘后,她快速地停好車子,沖上飯店的階梯。她的秘書在門口迎接她,根据那個女人臉上的神情判斷,莎娜可以了解事態有多嚴重。
  “他們在白愛莉的套房里,”何莉說,“韋先生每隔一分鐘就打電話來找你。赶快去吧!”
  莎娜快步跑向電梯,恐懼敲擊著她。白愛莉的套房……她早該知道,她一直知道這种事情有可能發生。
  那個房間里一團紊亂,就像她預期中那樣。她喘息地抵達敞開的房門,在那一刻,她只能設法保持冷靜,并審視那個房門,設法尋找任何線索,即使她已經知道答案。
  她只來得及用橡皮筋圈住頭發,長發垂至腰間。她穿著長褲和寬松的棉布夾克,腳上是涼鞋,沒有穿襪子;她的眼睛浮腫,臉上沒有化妝。在那些人看她的時候,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德行。
  詹探長站在那里,還有兩個穿制服的警察,蓋史丹也在那里,還有負責晚班警衛的柯亞特和韋格瑞。此外還有兩個可怜兮兮的柜台服務人員和白愛莉。莎娜最希望看見的那個人卻不在那里。
  愛莉是最后一個注意到莎娜的人。一看到莎娜時,她輕呼出聲,并站起身子。“噢,親愛的!你听說了沒有?這是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啊?”
  她穿著絲質長袍,頭上包著粉紅色的絲質頭巾,怀中緊抱著埃及艷后,莎娜注意到那只貓的項圈和愛莉手腕上的鑽石鐲子是搭配的一套。
  愛莉不等她回答,自顧自地大叫:“我的項鏈,翡翠与鑽石的那條--噢,我怎么可能這么笨呢?那條項鏈不見了!完全失蹤了!”
  莎娜雙腿發軟地靠在門框,她深吸一口气,設法保持頭腦的清晰。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如此震惊。而且,她為什么不能甩脫席迪注視那條項鏈的神情?
  她設法發出聲音,而且真的听起來很冷靜。“可是,白太太,你指的一定是,你不知道把它擺到哪里去了。价值200多万元的翡翠項鏈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不可能在我的飯店里,她在心中祈禱,不可能在我所愛的男人負責的時候丟掉,但是,她知道祈禱無益,就像她昨晚為他所准備的一切。
  愛莉已經在搖頭。“我根本沒有机會亂擺,連一個机會都沒有!昨天晚上我下去拿我的項鏈,它還在你們的保險柜。但是,今天早上,我決定戴它和威廉一起吃午餐。盒子還在那里,就在我先前放置的地方,不到半個小時,我回到房間打開它時,里面已經空空如也!”
  “你為什么沒有在樓下打開盒子?”詹探長問道。
  她茫然地望著他,“我為什么應該那么做?”
  詹探長又問:“你确定在回到房間之前,那個盒子不曾离開你的視線?”
  “我告訴過你了,不是嗎?”愛莉憤慨地回答,轉向莎娜。“老實說,我真的相信重听是現在警察的通病--我已回答過數十次相同的問題了!”
  她突然把埃及艷后塞進莎娜的怀里。“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她片刻,親愛的?這個可怜的寶貝被這一切弄得如此煩躁,我擔心她可能又得進醫院了。這些警察就是不肯讓我安靜片刻。”
  愛莉帶著一陣香味离去,埃及艷后把爪子戳進莎娜的肩膀并大聲咆哮。
  莎娜小心地閃避貓的爪子,雖然它的指甲已經修剪,但爪子還是相當銳利。接著,她設法思考愛莉剛剛告訴她的話。
  韋格走向她。“很高興有你的加入,孟小姐。相當紊亂,對不對?還認為旅館業是一個有趣的行業嗎?”
  莎娜邊走進房間里,邊把那只貓移向比較舒服的位置。“老天!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那條項鏈根本沒有被偷走?這种事情怎么可能發生呢?”
  “我們每一個人也都在思索這個問題。昨天晚上8點,白太太下樓挑選晚餐要戴的珠寶時,那條項鏈還在,但是,今天早上10點半時,它就不見了。我不喜歡思考這條頭條新聞會給旅游旺季帶來什么樣的影響,你呢?我們倆或許得在這個月結束之前開始尋找新工作。”
  莎娜歎了一口气,席迪在哪里呢?她再次移動怀中的埃及艷后,也再次得到一聲警告的咆哮。
  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低語:“我已經審問過那只貓。”
  莎娜倏地轉身面對席迪。他穿著淺桃色的棉質襯衫,打著灰色的絲領帶,他的臉刮得很干淨,看起來精神飽滿,帶著往常那個玩世不恭的笑容。
  莎娜的心開始慌亂,她不知道到底應該歡喜地摟住他,還是把那只貓丟向他。經過審慎的判斷之后,她決定繼續抱著那只貓。
  韋格瑞看到他時似乎并不惊訝。“怎么樣?”他問。
  莎娜用盡每一份決心。冷靜地轉身背對康席迪。席迪的聲音保持絕對的正常,并沒有絲毫的改變。“攝像机在清晨1點45分時失效。”他說道,“在那之前,一切都正常。昨晚8點時,那條項鏈還在盒子里,就像白太太和警衛的報告一樣。清晨2點30分,攝像机功能恢复,顯示一切恢复正常。所以,那個竊賊顯然是在今天凌晨1點45分至2點30分之間動手的。”
  詹探長沒有溫過任何細微之處。“為什么必須花這么多時間?”詹探長說道。
  莎娜必須望向席迪,他聳聳肩。“那是一個复雜的系統,必須要花時間才能打開。”
  詹探長皺起眉頭。“但是又沒有复雜到可以難倒一個業余小偷。”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業余小偷。”
  蓋史丹接著說:“你最清楚那套系統的里里外外。”
  史丹的神情冰冷,席迪卻用友善的笑容響應他:“當然應該清楚,是我設計的。”
  愛莉回到莎娜身邊,并抱起那只貓。“這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不應該讓那條項鏈离開我的視線。我應該把它留在這里,跟我在一起,如果我沒有把它放進那個保險柜里,現在就不會發生這种事情。”
  席迪走上前,神情嚴肅。“你顯然是對的,白夫人。我必須負起全部的責任,畢竟,是我說服你把項鏈放進保險柜中。”
  “不錯,”史丹冷冷地說,“就是這樣。”
  莎娜變得殭硬,白愛莉則是滿臉的困惑。她輕撫那只貓,它也對她低聲咆哮,就像它對莎娜那樣。愛莉輕聲撫慰那只貓,抬起頭望向席迪,在淚眼中綻開笑容。
  “我知道你只是做你認為最正确的決定,所以,這都是我的錯。但是……”愛莉充滿希望地望著他,“如果你可以在午餐之前找到它,我一定會非常感激。”
  席迪朝她綻開笑容:“我會盡我的最大努力。”
  他轉向其它人。“各位先生,我認為我們已經打扰白女士太久了。我們可以到我的辦公室繼續調查嗎?”
  那些男人离開時,莎娜一心只想跟隨他們,但是,等她安慰過白太太和那只貓之后,走廊里已經空無人影。
  席迪的辦公室敞開著,莎娜走進那場激烈的討論中,但是,她的第一眼還是掃向辦公桌前方的地板。敞開的窗戶迎進海風,而且席迪就站在窗前,就像昨天那樣……凝視著她,閱讀著她的心思。
  “我覺得,已經可以結案了。”史丹的聲音很大,足以把莎娜的注意力拉回現實。“你為什么要浪費時間?最主要的嫌疑犯明明就站在這里!”
  韋格瑞厲聲說:“我覺得你已經說夠了,蓋先生。”
  蓋史丹轉向他,憤怒地板緊下顎:“韋先生,我已經在這家飯店擔任近20年的安全部門主管。我認為你應該重視我的經驗,了解這個情況的嚴重性。我的經驗正告訴我,只有一個男人能夠偷走那條項鏈,而且你們都知道我指的是誰。”
  可怕的沉默降臨,令每一個人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韋格瑞的神情不安,詹探長的神情嚴肅。莎娜的視線轉回席迪臉上時,發現他仍然沉思地望著她,好象沒有听到蓋史丹的話。
  “那個男人是名聞道速的竊賊,”史丹繼續理直气壯地說,“他是這個行業中的翹楚。他說服你采用一套最完美的安全系統,好讓他可以控制一切,對不對?事實上,他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机會,得到他所要的。而且,他的套房剛好和白愛莉在同一層樓,這豈不是更加方便嗎?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監視她的行蹤--甚至不需要使用高科技的偵測系統。我們都見過他昨天注視那條項鏈的神情,我的腦海中已經沒有任何疑問--”
  “好了!史丹,我們都了解你的意思。”詹探長好象有點疲憊,他望向席迪,“他說得對,這些都是疑點,你已列入嫌疑犯之首。”
  席迪略微皺起眉頭,強迫自己把視線從莎娜轉向詹探長:“你們兩位當然都很聰明,換成我,也會把我自己列為最主要的嫌犯。歡迎你們搜查我的房間。”
  “我們已經搜查過了,”詹探長敷衍地說。
  席迪揚起一邊眉毛。
  “你當然不會那么粗心大意,”詹探長繼續說。
  “我訪問你,今天早上1點到3點之間,你人在哪里?”
  莎娜瞪著詹探長,然后瞪著席迪,她無法相信她所听到的。但是,這本來就是不可避免的結果,不是嗎?大家憑什么應該信任他呢?為什么應該相信他的話?
  他顯然已經了解自己的處境,并認命地接受這個即將套住他的陷講,但是,除了莎娜之外,沒有其它人看得出來。他的神情仍然保持平和,語气也沒有改變。“我當然在睡覺,”他回答,“就像每一個規矩的人在夜里那樣。”
  探長點點頭。“我相信沒有人可以為你作證吧!”
  莎娜在這個時候听到一個聲音:“事實上,有一個人可以。”
  那個聲音是她的。
  4個男人的眼睛都盯著她,莎娜朝前走近一步。“席迪昨晚跟我在一起,”她說,“整個晚上。”
  4個男人產生不同的反應。韋格瑞的臉上只有震惊;詹警官則近乎沮喪地皺起眉頭;蓋史丹是全然的困惑;但是,只有席迪的神情,最影響莎娜的心情,而且他的神情是最沒有變化的一個,只有略微板緊的下顎顯示出他的憤怒。
  “這……這并沒有任何意義!”蓋史丹叫喊著,“他可以事先動手腳,讓那卷錄像帶按照他的意愿顯示出竊案的時間。至于她的說詞……”
  “小心你的言語,蓋先生。”格瑞低聲警告。
  席迪努力放松肩膀,再次把注意力轉离莎娜。望向其它人。“蓋先生恐怕是對的,孟小姐只是平白玷污自己的名譽。如果我要偷走那條項鏈,我可以做到把所有的證据都轉移到完全相反的方向。但是,不幸的是--”他朝詹探長綻開笑容,“我并沒有偷。”
  “同樣不幸的是,”詹探長補充道,“或者對你而言,應該稱是幸運的,我們必須在掌握證据的情況下才可以抓人。所以,史丹,如果你只有這些,我們就必須繼續調查。我會派我的一名手下協助你安排員工面談。我希望能騰出更多的警力,但是并不容易,所以,我需要依賴你的手下協助搜查飯店的公共設施區域。”
  說話時,他已經走向門口,其它兩個男人跟隨在他身后。韋格瑞轉頭說:“孟小姐,一起走嗎?”
  她感覺被席迪的視線釘住,即使她想移動,也無法移動。她的喉嚨好緊,她的聲音有點沙啞。“我馬上過去。”
  她感覺她的上司有點猶豫,但是,他終究跟隨其它人离開并關上房門。
  “你為什么那么做?”席迪的聲音像冰塊般冰冷。
  “只是不想被人看透。”莎娜回答。
  “謝謝你給你自己惹了一堆麻煩。但是,我一向有能力照顧我自己,絕對沒有必要把你扯進來。”
  莎娜走上前,用力摔他一個耳光。
  他震惊地后退一步,完全不是因為她的力量,而是因為全然的惊訝。莎娜滿意地看到冰冷的憤怒离開他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訝异与無法置信的神情。
  “這是因為你昨晚沒有出現,”她眼中噴出怒火,“至于要不要把我扯進來--我已經跟你糾纏不清了,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嗎?我認為我昨天下午已經表明得相當清楚了。昨天晚上你到底在哪里?你怎么敢讓我苦等一夜!”
  席迪垂下視線,揉揉印著她手印的臉頰。“莎娜,不要這么做。你明明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是,”她殭硬地說,“我昨天晚上等你等了6個小時。在那段時間里,你都在做些什么呢?”
  莎娜望進他的眼眸深處:“顯然是在竊取那條項鏈。”
  席迪注視她許久,感覺得到筑起的防御正在逐漸瓦解當中。她看來是如此脆弱、纖細,長發松松地垂至腰間,眼下浮現缺乏睡眠的黑影。她毫無化妝,但是,她看起來也堅強無比,她的小手緊握成拳,眼中噴出怒火。席迪了解,在碰到她在乎的事時,她比他堅強得多。這只是她嶄新而刺激的另一面,她是如此難以抗拒,又是如此令他傾心。
  他曾經對她說謊,他昨晚故意讓她苦等,因為他根本不打算赴約。但是,今天早上她卻來到這里,并且為他辯護、為他撒謊,或許使他免除一場牢獄之災,該死的她、該死的他!他不應該讓情況發展到這种地步,但是,他就是無法遠离她……
  他說:“莎娜,你眼前的這個男人在14歲時,就為了刺激而偷了他的第一部車子。為了追求刺激和危險、為了獲得欺騙的滿足以及事后逃跑的快感,他繼續這么做。這就是我,我就是這种男人,而你絕對不應跟這种男人扯上任何瓜葛。”
  “你為什么不讓我決定我自己的事情呢?”
  “該死!莎娜,你難道不了解嗎?你只看到刺激的一面--一個生活在邊緣、但仍然沒法站直身軀的男人。你難道看不出這表示我隨時會失足?你以為我已經改邪歸正,有時候,甚至連我都以為自己改邪歸正了,但是,那是真的嗎?只要稍有閃失,或者一個我無法抗拒的誘惑,我就有可能回到從前,而且我永遠不知道那個誘惑會在何時降臨。我永遠不知道我是否能夠脫身,或者會回到我真正擅長的行業中,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所以,我絕不可能屬于你的世界,這就是我昨晚為什么沒有出現的原因。”
  “你昨晚沒有出現是因為你害怕。你利用你的過去來嚇走別人,阻止他們接近你,讓他們提防著你、不信任你。既然沒有人相信你,或者依賴你,你當然不必為任何人負責,你只需要管你自己,對不對?你一向有逃走的本領。但是,在你開始留意到我會信任你,而且能接近你時,你就嚇破膽子了。所以,你必須确定我不會信任你,而且差點害你自己被抓進監獄里!好吧,猜猜結果如何?席迪,沒有人可以告訴我:我能或不能感覺什么,或者我能或不能信任誰,即使你也不例外。這就是我為你提供昨晚的不在場證明的原因--只是要确定你知道我不會那么輕易被嚇走。”
  說完后,她轉身准備离開,最后并憤怒地轉頭看他:“還有另一件事。你根本不必擔心你會無法抗拒誘惑,昨天你已經做到了--在你握著那串項鏈又交還它時。你或許能夠繼續說服其它人相信你是一個坏胚子,但是你永遠騙不了你自己,你不會再相信那個假象,我也不會。”
  她用力摔上房門,几乎震落挂在牆上的一幅畫,而席迪只是在那里停立了許久,瞪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他開始沉思,困扰地皺起眉頭,然后他轉過身子,走向窗戶,凝視著外面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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