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彈無虛發



  

  他們一行又回到武器庫,寬敞的房子中央放有很大的一個工作台,周圍安有立式鑽床、銑床、剪切机、阿得拉斯車床等許多大大小小的机器。
  二見澤一將子彈箱放在作業凳上,從武器架上取下自己的帶有扳手的万能小刀,那帶有消聲器的柯爾特357型的自動手槍、全新六英寸槍身的警察用S·w左輪手槍、帶彈侖的利明頓BX40七毫米來复槍,并把這些槍全部放在作業凳上。
  七毫米的利明頓步槍是射擊專用槍,所以它上面裝有美國普修奈爾號潛艇指揮塔專用的3X一9X瞄准鏡。槍的某些部件是用特种膠粘合的,所以非常牢固。此外,扳机也是精心設計的。
  二見澤一拉起螺栓后將它卡住,然后輕輕試扳扣机。他最初空扣五毫米,發現有明确的止點,而且只要一百五十克的重量就能使扳机落下。二見澤一贊歎道:
  “這玩意儿太棒了!”
  武器管理員村野歪了歪嘴說:
  “那是黑手党的殺手們留在日本的,我們組里還沒有人能熟練地使用它。”
  “看來我能制服這家伙。只要子彈好,我可以用它來擊中一公里以外的目標。”
  二見澤一一邊說,一邊扭擰著300、375霍蘭牌彈夾的端部。他時而伸縮著槍身,有時也改變一下槍托和整支槍的錐度總之,各种實彈射擊的姿勢他都做了一遍。
  武器庫中還有257、270型特殊手槍,溫切斯特458強力穿孔手槍。但是,如果從遠距离射擊的著彈點來看,要數七毫米的利明頓連發手槍最好。
  此外,還有彈系數為138的海角級比賽用的散彈槍也十分不錯。1971年在美國佩里營地舉行的溫布爾登一千英碼擊比賽中獲胜者用的是哈特溫切特斯M70槍,子彈為198的西拉散彈和用杜幫4831型彈藥制成的六十六散彈等利明頓槍用子彈。盡管射擊時也有少數子彈偏离目標,但仍然取得了好成績。
  二見澤一用子箱彈的硬紙板捅了一下夾在他兩膝之間的利明頓40XB的槍身和槍托,銜接處看來是留有足夠的縫隙的。此處若沒留足空隙,在炎熱或潮濕的情況下射出的子彈就會偏离目標。
  二見澤一又用自己那特殊万能扳手卸下柯爾特手槍的消音器,并對村野說:
  “喂,你幫我把那槍挖一道安裝消音器的槽子出來,怎么樣?”
  二見澤一一邊說著,一邊將Sw左輪手槍指給村野看。
  “好,我試試看。不過很花時間。”
  村野說著,便取出了千分尺來。這時,山本對二見澤一說:
  “看來我不能等到他加工出來了,你先把步槍的本領露一手給我看看怎么樣?”
  二見澤一立即反問道:
  “你有射擊用的專門服裝和手套嗎?”
  山本咧著嘴說:
  “沒有那玩意儿。難道工作時,穿上那些玩意儿就可免遭殺害?”
  “你要這么說那就不好辦了……”
  二見澤一聳了聳肩說。他將小螺絲刀插進衣兜里,拿上利明頓40XB槍和子彈,向地下射擊場走去。他坐在裝有監測鏡的射擊台旁邊,將槍尾的槍托底調到了最下邊的位罩,打算臥射。
  二見澤一將軍用背帶卷在左腕肘部上,并慢慢向左側臥下。他左腳尖向內,取臥射姿勢,并反复調節背帶長度。
  為了使臥射,跪射和立射等各种姿勢的著彈點一樣,所以他把槍托板較高地抵在肩上。
  二見澤一射擊時道帶并不依靠瞄准鏡,而是常常將頭抬起來。在射擊場,因為知道射擊距离,所以一般都兩眼平視前方,將槍稍稍傾斜一點。這樣一來,准星一開始就偏右,當槍內偏時,准星又正過來了。這次干的是暗殺勾當,被殺者和自己的距离無法預料,所以現在只好將瞄准鏡調在正中位置,讓頭偏一點儿。
  槍的傾斜度太大。子彈就會傾离目標。總之,調整瞄准器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大頭目橫山操動著電動靶子,從深溝里升起來的靶子是五十米小口徑槍用的四號靶,人們都稱它為七文錢,因為一張靶板上有七個靶點。左邊的兩個為試點,其余五個為實際射點。十環的靶心直徑徑1.2公分,四環的直徑也不過11.公分,在一百米之外看起來是顯得很小的。
  二見澤一將監測鏡的焦點調整到靶上的兩個試射點,然后兩腳叉開,做出臥射的姿勢。他把步槍的瞄准鏡調整到九倍的位置,磁力起動的信號柱升起后,他放了三次空槍。
  后,二見澤一又裝上實彈,并將子彈上膛。這是一种利明厂造的165尖頭的獵槍子彈。
  由于二見澤一既沒戴手套,也沒穿射擊專用獵裝,所以,他總感覺脈膊跳得十分厲害,二見澤一將右眼緊貼瞄准鏡的視孔,避免形成陰影。然后他輕輕地扣動了扳机。
  盡管這個射擊場安有吸音裝置,但由于沒戴耳塞,槍聲仍然如同雷鳴。
  二見澤一保持著左時的位置,又從監測鏡中看,著彈點偏高了靶心五公分左右。正坐在另一射擊台上用另一架藍測鏡觀看的山本說:
  “怎么樣?我看你是嘴上遲能呀。”
  二見澤一只好苦笑了一下。槍這玩意儿就是這樣,每支有每支的著彈點。正因為如此,才需要矯正瞄准器。看來,山本還不理解這點,因而反過來嘲笑二見澤一。
  第二槍几乎又打在原來的位置上。二見澤一總覺有問題,他卸下了步槍瞄准器上的調節器,并把它垂直安放在左側,使其它能左右擺動。
  和普修奈爾專用的3X—9X型瞄准鏡一樣,這种槍的微調也很重要。日本造的美式步槍的瞄准鏡上的微調,如果射程為一百米,每挪動一格,著彈點將偏离半英寸。因此,二見澤一向右挪動了八格,向下挪動了五格,然后連射三槍。
  槍槍射入靶心。
  二見澤一又射了三次,由于槍身有點發熱,著彈點只射到了九環上。他將微調又往下撥動一格,然后打了一槍,這就又打到了十環上。此后,二見澤一才正式開始射擊,三次各放了十槍,槍槍打了十環。這時山本只好以十分遺憾的口气說:
  “我取消了我剛才的話,僅有臥射的好成績是不行的。”
  二見澤一又作出跪射的姿勢。他挺直腰板,以臀部放在右腿上,上身重心力的70%放在右腿上,左腿為25%,右膝為5%的支撐力。
  他縮短了背帶,放下槍托,但并沒有馬上瞄靶,而是左右上下胡亂瞄了一下,然后再次調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勢。
  二見澤一慢慢地將臉貼緊槍,在准确地瞄准靶子之后才開始打空槍,看來腳叉開的角度和身体的位置都沒有什么問題。
  二見澤一取得了跪射95分,立射87分的良好成績。地下射擊場有一個好處,就是不必考慮風速。
  “不行,我簡直不行。看來,立射我只要打上黑圈就算不錯了。”
  山本邊說,邊過來和二見澤一握手。
  回到武器庫時,村野剛好用銑床加工好手槍,槍身上的槽,安好了消音器,看樣子他加工得很不錯,從柯爾特手槍上卸下來的消音器恰好安上去。二見澤一把這支手槍拿著再次走向地下靶場,在二十五米射程處,他共打百發子彈,并不斷調整瞄准器。
  

  第二天,二見澤一讓喬駕駛一輛不太顯眼的賽得里克車向新宿馳去,他自己則坐在邊座上,兩人都載著白絹絲手套。
  車后的行李箱里放著帶三角架的望眼鏡,40XB步槍等東西。
  二見澤一化了裝,鼻下留著一點銀行職員般的小胡須,并將頭發染得花白,戴上一副美國雷万牌的大墨鏡,看上去像一位演奏團的經理。
  喬穿著一套演奏制服。他的車技很高明,簡直象一個汽車大獎賽的獲胜車。
  當汽車進入第三京濱公路時,喬不斷踏住加速器,并兜風似地不斷改換汽車行線,超越前面的的車子。
  二見澤一警告喬說:
  “別這樣干!我們出來不能引人注目。”
  “對不起,大哥,不知怎么的,開著開著就來勁儿了……”
  喬開始減慢車速,搔著頭將車靠路邊行駛。二見澤一從自己的津貼和殺手補貼費中,以每月二十万元的高薪雇喬,所以喬對二見澤一百依百順。
  這輛車是喬盜竊來的,并讓槍械管理員村野巧妙地換上一塊假車牌,還將車檢證也涂改了。
  喬悠閒自在地駕駛著車,和二見澤一隨便閒聊起來。二見澤一若無其事地問。
  “你覺得副組長山本這個人怎樣?”
  喬轉過頭去反問:
  “你与他發生磨擦了?”
  “沒有……”
  二見澤一的話有些含糊。
  “要說起來……總之,年輕人大都對副組長敬而遠之。
  他聰明過人,所以大家都有些伯他。”
  “我倒不認為他聰明過人。”
  “他對人冷酷……不過,請你千万不能將這樣的話說出去。”
  “這我可以向你保證。”
  “迄今為止,有希望提拔當上副組長的頭目有三人,但其中的兩個人,都由于意外的交通事故或隨身攜帶的手槍爆炸而喪命了……結果,只剩下山本一個人,他當上了副組長,這的确令人費解。”
  喬說得很簡單。
  不一會儿,車子來到了世田谷,開出了第三京濱公路,沿著第八號環城公路向世田谷至町田公路方向開去。
  恰是正午時分,公路上汽車稀疏。穿過五川大道后,在立全交叉橋下,車子向右拐去。穿過世田谷、茨谷,馳過環城七號公路,又穿過甲州街,到達新宿時,已是午后一點左右。二見澤一很少白天到新宿,今天他看見新宿的新面貌。
  不禁啞口失聲。
  東光會本部大樓聳立在一條新街的右側,那個街就在新宿御苑公園前的東園神社附近。
  東光社本部挂的招牌是新東光建設公司。這是一幢五層樓的中型建筑物,地下層是一個很大的停車場。喬將車子開到大樓前時,大大地放慢了車速,轎車就和步行的速度差不多。
  “好,就保持這個速度在新宿慢慢行駛,并仔細地觀察這一帶的道路,否則在意外情況下連逃路都找不著。”
  二見澤一以命令的口气對喬說。
  喬開著車在新宿一帶轉了三個小時左右,可以說走遍了新宿的每一個角落。然后,他將汽車開到离東光會大樓約五百米左右的靠近四谷方向的新宿豪華公寓前停下了。
  這是一幢新建的十五層的豪華公寓,公寓地下層有一住戶停車場,樓前有一個來訪者停車場。
  這幢公寓的主人是一位洗手不干了的前暴力團成員,他曾和黑崎的關系很好。公寓的管理員是主人的一個親戚。
  管理車場的有兩個人,他們分別看管著地下車場和樓前的車場。
  喬將橋車停在樓前的車場,他和二見澤一下了車,喬從車尾行李箱中取出一個本色大樂器箱來,二見澤一取出一個大皮包,這時,穿著制服的年輕車場管理員走過來向道:
  “請問二位,你們找哪一位?”
  “想訪問十樓的黑柳先生,我們是搖滾樂隊的。”
  喬解釋性地回答道。車場管理員卻撅著嘴說:
  “黑柳先生到東南亞視察去了,可能短時間不會回來的。”
  “知道,知道。我是搖滾樂隊新雇來的,這是我們經理,黑柳先生曾給我們說過,他不在家時也可以用他的房間,這是他的房間鑰匙,這是他的介紹信。”
  喬將公寓主人提供的鑰匙和自己印好的黑柳名片出示給車場管理員看。
  “好吧,請進。”
  車場管理員一邊說,一邊向二人鞠躬。
  ------------------
  轉自白鹿書院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