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喬軒
「對不起……對不起……」扶桑的全身佈滿他粗野的痕跡,他抱緊懷中纖弱的玉人兒,心中充滿無限的歉疚。
他為什麼要這樣傷她?雖然她玩弄了他之後又要拋棄他,但仍舊改變不了他深愛她的事實。
轉念一起,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讓她愛上他,只要有機會,他絕不放手!
床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為了避免吵醒扶桑,他迅速接過電話往客廳走。
「喂?」
「是波爾金先生嗎?」
「我就是。」
「我是保爾·賽爾寧,我曾請服務生代為轉告,我有相當高的意願想收購你手中那兩幅達文西的畫。」
「我現在沒有心情談買賣。」
「波爾金先生,我可以付給你比黑市更高的價格,如果你有附帶條件,我們可以談談,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都願意做。」
賽爾寧這句話提醒了西澤爾。如果他能取得偽造證件,他就可以和扶桑結婚了。
「好,我們見個面。」
賽爾寧欣喜地道:「那真是太好了!明天中午在聖安基羅堡我的私人會客室——」
「我明天沒有時間。」他要陪著扶桑,「如果要談,我現在就和你談,你最好盡快找到你信任的古畫鑒定師,我會把畫帶到大廳去。」
「現在?可是現在是凌晨一點鐘了……」
「你可以考慮考慮,要買的人很多,我沒有閒功夫跟你耗。」
「好好好,我有空!我立刻去聯絡我的鑒定師,要他立刻過來一趟。」
「三點,我等你到三點。我討厭不準時的顧客。」
「我知道了。三點鐘,我和鑒定師會在大廳等你。」
終曲
扶桑從噩夢中驚醒——
她夢見西澤爾死了!
房內靜悄悄,沒有絲毫聲響。他不在。
驀地,她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她此刻回去,他一定會因她的絕情而死心,然後回去屬於他的世界——
總之,她不能讓夢中的情景成真!
扶桑打定了主意,拿來背包把錢包、護照丟了進去,拿了件可以御寒的大衣,就急急往外衝,突然又折了回來,把所有的現鈔都倒出來,壓在西澤爾送她的綠寶石盒子下。
她不知他的錢是否夠用,但是這些錢應該夠他支付半個月的房錢。反倒她無所謂,只要有信用卡就夠了。
然後,她提筆在便條紙上寫了一句話——
回你的十六世紀去吧!
扶桑背起背包匆匆下樓,沒想到在經過大廳時,正巧看見西澤爾與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從大廳一角站起來,走向樓梯這邊。
情急之下,扶桑立刻躲到沙發後方,直到西澤爾與兩個男人站在樓梯口談了一會兒上樓後,扶桑逃難也似的奔出聖安基羅堡。她知道現在不走,西澤爾馬上就會追出來了。
扶桑跑到街上,火速招來計程車,簡短地道:「我要去機場,我趕時間。」
「是,我知道了。」
儘管司機開車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扶桑仍覺度秒如年,她好怕他追來,也好怕自己趕不回去,那麼她的一切心血都白費了。
終於,在一個小時後,扶桑來到機場。她匆匆以信用卡提款支付計程車費用後,便直奔到櫃檯去。
「我要一張柏氏航空直飛香港的機票。」
「對不起,因為正值長假,所以機位已經客滿了。」
「西南的呢?」
「也客滿了。」
「其他的呢?」
「對不起……沒有直飛的班機。」
扶桑頹喪地道:「拜託,我必須立刻趕回去,最快的下一班飛機是什麼時候?」
「兩天後有一班。」
但是,她等不了兩天!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老先生拿了張機票走過來道:「對不起,我要退票,改搭下星期四的飛機——」
他話還沒說完,扶桑就一把搶過機票。現在是七點鐘,而這張機票起飛時間是七點半!
「我要這張機票!」
「是,我立刻為您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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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看見一副人去樓空的景象,看到她沒帶走的綠寶石及一疊美鈔,還有一張要他回十六世紀去的留言後,西澤爾亟欲發狂。
一看見這句話,西澤爾什麼都明白了。她以為她這樣做就可以逼走他嗎?該死的!他居然沒有想到那麼多。她說她沒有吉普賽老太婆的話放在心裡,原來全都是狗屁!
一想到昨夜他那樣傷害她,對她說了那麼多殘酷的話……老天!
他奔下樓,問著櫃檯服務生:「你們今天曾看見扶桑出門嗎?」
「是那位東方小姐嗎?」服務生想了想,「是的,大約五點五十分左右她背著背包出去了。」
她走了!
他頹然坐在沙發上,痛苦地掩著臉。
她會去哪裡?
機場!
西澤爾腦中靈光一閃!她一定想回去,所以必定會去機場,也許他現在追去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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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的機場中,西澤爾漫無目的的地找尋扶桑,最後,他走向服務台,道:「我想麻煩你,幫我查一個叫扶桑的東方女孩是不是訂了機位。」
「對不起,恐怕我們幫不上忙……」
西澤爾無計可施,情急之下,他掏出皮夾,迅速在她面前一晃,叫道:「我是刑警!」
「噢……好的,是到哪裡?什麼航空公司的班機?」
「到香港,任何一家的飛機!」
「哦,是。」服務小姐飛快地查詢旅客名單,然後道,「是的,是有一位叫扶桑的女孩訂了機位。」
「幾點的飛機?」
「七點半,這班飛機已經起飛半個鐘頭了。」
她果然回去了!
他多想立刻追到那裡去,但是他不能!
「桑桑……」
難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西澤爾整個人幾乎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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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扶桑考上了導遊執照,就未曾找到一家旅行社好好發揮所長。不知道誰說的:工作可以忘記情傷。如果她繼續守在這幢宅子裡,她只會不停的想念西澤爾而已。
所以從羅馬回到台灣後的一個星期內,她不停的寫履歷表,不停地到各大旅行社應徵。
但是沒有任何一家旅行社給她確切的答覆,因為他們不想念像扶桑如此甜美的二十二歲女孩有能力應變所有的突發狀況。
扶桑覺得備受打擊。他們武斷得連她的導遊執照都沒有放在眼裡,更別提給她一段試用期了。
她怏怏不樂地開車回家,發覺除了另外找工作之外,別無他法;千辛萬苦考上的執照,居然如廢紙一張,全無用武之地。
將車子駛進花園停下,交由王伯停進車庫內,她步行回家門。
扶桑一走進客廳,一個慵懶悅耳的聲音便毫無防備地傳進她耳裡:「嗨!」
那是她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聲音啊!
扶桑呆住了!在看見站在她面前的西澤爾之後,她更確定自己不是幻覺——他真實地站在她面前!
扶桑倒抽一口氣——他居然沒有回十六世紀去?
「你……你怎麼沒有回去?」扶桑生氣地叫了出來!枉費她費盡心思想逼他回去,結果到頭來一點用都沒有!
「我不會到沒有你的地方。」
西澤爾的話使她心跳加速,但是她努力的保持淡漠的表情,冷冷地開口:「我沒有時間理你,我——「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還有一大堆男人等著你應付?」西澤爾笑了。
他走向她,扶桑如臨大敵地喊:「不要靠近我!」
但是西澤爾顯然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大手一伸,就把她給攬進懷裡,不顧她的掙扎,俯首熱烈地吻住她。
「西澤爾——」她的拳打腳踢最後融化在他強而有力的懷裡。她是那麼想念他,她實在沒有辦法抗拒他的吻。
「桑桑……我的桑桑……」他好想她!她不在他身邊的這七天裡,他沒有一刻忘得了她。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羈絆他那麼深,連琉克勒茜也不曾。
久久,西澤爾結束了這個吻,狠狠地抱緊她。他必須這麼做,否則沒有她回到懷裡的踏實感。
「你為什麼不回去?」
「你擔心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是不是?」
扶桑氣憤地瞪他,道:「你如果真的知道,為什麼不回十六世紀讓我安心?」
「我讓你安心,那誰讓我安心?」
她果然沒有忘記那個老太婆所說的話。可是,她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麼平靜……老天,她到底擔心受怕了多久?她居然還告訴他,她沒有把有那些屁話放在心裡!
「你……」
「我說過如果我要死也要死在你懷裡,讓你看著我斷氣,你為什麼帶玩把戲逼我回去?」
「你好自私!居然要我看著你死!」
「你才自私!為了讓自己安心,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
扶桑簡直快氣死了。她生氣的跑上樓,不想再與他爭執。西澤爾可不打算就此罷休,在她甩上房門前,他手腳並用地抵住門板,強硬地進入她的房間。
個頭不比他高,力氣又不比他大,扶桑索性背過身去,至少她有不理人的權利吧?
房間內有好一陣子沒有人開口說話,扶桑覺得奇怪,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回過頭去看,卻發現他正在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