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喬軒
「達文西?是那個李奧納多·達文西嗎?」
西澤爾點頭道:「他不僅是一個畫家,更是個物理、數學、化學家,有時候他甚至替我製造武器……」
「他為什麼替你設計密室?密室裡面有什麼?」
「我的私人收藏品。」西澤爾微微一笑,「別那麼好奇,待會兒你就可以看到。」
扶桑知道他如果不想說,一個字也不會對她透露的,所以只好強迫自己壓下所有的好奇,稍後發問。
在地道裡走了約莫二十分鐘,西澤爾突然停下來,將手心貼向牆壁。扶桑見狀,驚惶地叫:「啊!你在做什麼?別碰牆壁呀!」
西澤爾幾乎失笑了。
「放心,我不是要打開機關,我只是……」
扶桑面前的牆壁突然發出一聲響,整片牆往上升,把她嚇了一跳,接著,便出現一個房間。
「這裡就是你說的密室?」
「嗯。」他拉著她走進密室中,石門又落了下來,堵住出口。
「啊!西澤爾……」扶桑白了小臉,聲音都變了。
西澤爾笑道:「裡面也有開關可以開啟,別擔心。你看,這裡就在於我所說的私人圖書館。」
扶桑這才放下心,環室一掃,這才發現置身於一個偌大的圖書館中。
「好多……」她伸手正想去拿書,沒想到書本經她一碰便碎成紙片了,「對……對不起……」那些都是古書哪!很珍貴的,沒想到卻被她毀了。
「沒關係,達文西說過,這是一種風化現象。」西澤爾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這些書多半勞動力手抄本,而這一排——」西澤爾指著一排印刷精美的中國書籍,道,「中國的造紙業與印刷術非常發達,所以我非常珍視這些書。但是現今的這個社會,書籍不光印刷精美,還有色彩鮮明的圖片,在我生存的年代,可是連想都沒有想過呢!」
扶桑笑笑道:「時代不同了嘛!哇!這些都是兵書呢!」她這次不敢伸手去碰了,「啊,也有李白的詩集!」
「我對中國文學有興趣,但是要用意大利文或英語翻譯實在太難了,所以只學會簡單的一些句子。」西澤爾摟住她,道,「裡面有我想給你看的東西,走吧!」
扶桑這才發現還有一間密室在圖書館中。
「那裡也放滿我收藏的書嗎?」
「不。」他照著之前的方法打開密室,道,「還有別的。」
這間密室和圖書館有些不同,很小,牆上的兩個玻璃櫃上掛著兩幅畫,其中一幅,是西澤爾的畫像——他穿著黑色鎧甲,一手懶懶地放在劍柄上,眉毛微微上挑,漂亮的綠眸有些邪氣,唇角隱含的笑容則性感又充滿誘惑。當她看見畫右下方的簽名時,她驚呼:「是達文西畫的?」
西澤爾笑笑道:「對。請他畫肖像的價碼很高,不過,現在恐怕是價值連城吧?」
「是無價之寶呢!」
看向另一幅畫,是一個美麗得連維納斯都相形失色的女孩,她裸著上身趴在躺椅的扶手上,金髮隨意地披散在左肩上,粉嫩酥胸若隱若現,腰際蓋著湖綠色的絲綢,露出修長誘人的雙腿,雪白的肌膚透著玫瑰般的色澤,湛藍的眼眸既純真又魅人。
半晌,扶桑才呼出一口氣。
「她就是琉克勒茜?」如果這幅來出現在世人面前,絕對會將《蒙娜麗莎的微笑》給比了下去。
西澤爾的眼中浮現一層難言的情緒,啞聲道:「是的,她就是我的妹妹,擁有『波爾金家的不折玫瑰』和『意大利的維納斯』之稱的琉克勒茜。」
怪不得所有的男人都抗拒不了她的美,西澤爾曾要她出嫁聯姻,各國君主明知西澤爾的手段,但仍拒絕不了她的美麗,終致亡國,琉克勒茜活脫脫是「潘朵拉」的化身,明知迷戀她會有滅亡的下場,依然無法抗拒。
西澤爾欲打開玻璃蓋了出畫來,扶桑急道:「你會毀掉它的!」
如果這幅畫因為「風化」而粉碎,毀掉的不只是一幅價值連城的畫而已,還有達文西的心血啊!
「我為了永久保存這幅畫,所以特別請達文西製造這兩個玻璃櫃,玻璃加上石英與金剛沙,可以隔絕內外空氣,而且溫度盡可能地保持恆溫,在當時,這是對油畫最周密的保護。不過放了數百年,它的顏色還是有些褪了。」
西澤爾脫下上衣,包住執畫框的地方,輕手輕腳地將兩幅畫從玻璃櫃上卸下來,放在木桌上。
「達文西的畫很值錢,對不對?」
「絕對無法用金錢衡量——」停了下,扶桑瞪大眼睛,「你要賣掉它?」
西澤爾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
「你要拿賣畫的錢買回聖安基羅堡?」
「我要原來就屬於我的東西!」西澤爾譏誚地加了句,「只不過現在我必須拿我的東西去換我就可以買回聖安基羅堡,外加我要的偽造身份。」
「你所指的生意就是這個?」
「沒錯,因為我決定要在這個世界活下來,」他執起她的手輕吻了下,「因為,我要給你一個家。」
西澤爾以他低柔的聲音訴說著未來的藍圖,她如何能不心動?但是——她忘不了那位吉普賽婆婆的警告——
時空的轉換容易使身體機能發生問題,靈魂容易脫離肉體,公爵的生命就像風中殘燭,不知何時會死亡……
「不!」扶桑撲進西澤爾懷中,控制不住潰決的眼淚。
「桑桑?」西澤爾被她嚇住了,他抱緊她,安撫她失控的反應。
「西澤爾,你愛我嗎?」不要!她不要西澤爾回去!可是——如果他不回去,也許他會死啊!
「我愛你,非常非常愛你。」為什麼她會這麼不安?
扶桑不敢再放任自己流淚,她深怕西澤爾會發覺她的決定——離開他的決定。
西澤爾托起她的下巴,嚴肅地審視她淚霧瀰漫的雙眸道:「扶桑,你在害怕什麼?」
她勉強露出笑容,道:「對不起……我只是突然很想聽你說愛我。」
西澤爾深深地看著她,道:「只有這樣嗎?」
「因為……因為……我嫉妒:我怕你對琉克勒茜無法忘情。」真是個爛借口!西澤爾對她的專寵還不夠表示對她的專寵還不夠表示對她的真心嗎?
西澤爾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攬她入懷道:「如果我能早一點遇見你,就不會有那些故事發生了。桑桑,不要質疑我對你的感情,我和琉克勒茜的那一段感情已經過去了。」
「我相信你。我想,我只是需要一些保證罷了。」
西澤爾微微一笑,從口袋中拿出一隻木盒遞給她。
「打開它。」
扶桑依言打開,一時綠光閃爍,迷眩了她的眼睛。
「綠寶石!」
「這曾經是鑲在我頭盔上的綠寶石,是我的幸運後,我會請人做成戒指,當作你的婚戒。」他從她背後抱住她,「你已經有了我的承諾了,桑桑。」
綠寶石像征西澤爾真誠的眼眸,映得出她的容顏,卻映不出她傷痕纍纍的心。
她握緊木盒,久久無法成言。
第十章
為了慶祝賽爾寧先生的生日,聖安基羅堡特地舉辦了一場舞會,所有聖安基羅堡的房客都在受邀之列,還有許多慕名而來的觀光客也加入其中。
他所等待的就是這一天!
西澤爾穿著出自亞曼尼的燕尾服,盯著鏡中的自己。他的眼眸再次浮現久違的深沉與不達目的絕不鬆手的堅毅眼神。
魚兒就要上鉤了。下午接到櫃檯打來的電話,代為轉告賽爾寧對他所擁有的畫的興趣。
那表示賽爾寧真如外界所說,瘋狂喜好達文西的作品,而他想得到的,想起來也就不至於太困難。
突然浴室傳來一個重物落地聲以及一聲痛呼,打斷了西澤爾的思緒。
「桑桑!」他奔過去打開門,眼前的景象卻使他發笑——
她跌進浴缸裡。
「撞傷哪裡沒有?」他彎身抱起她,帶著笑意問。
「不准笑!」她只是想把由腰際盤至後肩的束繩給綁好,可是她又看不見鏡子,所以只好一直拚命轉頭,誰曉得她會失足跌進浴缸裡?好險!出自凱文·克萊爾為BANBINO服裝發表會設計的那襲紫色晚禮服沒有被弄髒。
「好,我不笑。」西澤爾放她下來,道,「我替你綁。」
「你會?」
西澤爾挑眉。
「算我沒問。」這套衣服是仿自文藝復興時期的禮服,西澤爾就算再孤陋寡聞,也不可能沒見過。
她背過身子,由西澤爾為她整理那一團紊亂的繩結。
西澤爾一觸及她那光滑柔嫩,泛著珍珠般光澤的雪膚,就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不是為她繫上蝴蝶結,而是剝光她的衣服與她溫存。
扶桑壓根兒沒發現身後的暗濤洶湧,她笑道:「我沒想到你真的買下了這套禮服,我以為你對凱文·克萊爾反感,理所不然也會不喜歡他的設計,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