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邪情貝勒

第4頁 文 / 喬軒

    「這是……宣豫送給我的。」

    海棠會心的笑了。

    「那就是定情之物囉?」

    熏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接著有些緊張地問:「海棠,你覺得宣豫會不會喜歡?」

    宣豫所擁有的彩墜說不定都可以開一家銀樓了,送這東西真的適合嗎?

    「當然會!這個禮物選得真是太好了。」

    這個彩墜不僅嵌了一塊鑲著「豫」字的玉珮,還象徵著吉祥平安,可以隨時讓宣豫帶在身邊,結合了熏尹的巧思與宣豫的情意,沒有什麼比這個吉祥彩墜更適合做「聶兒瑾」了!

    「那就好。」熏尹總算鬆了一口氣。接過海棠遞回的彩墜,小心的放回袖中。

    「熏尹,你真的很喜歡宣豫。」海棠溫柔地說。

    從她選聶兒瑾的巧思中,就可以發現熏尹的貼心。反觀自己,再過十天之後就是她與阿斯朗將軍的大喜之日,可她卻連自己要準備什麼聶兒瑾送給未曾謀面的夫婿都沒個底。

    熏尹側著頭想了想海棠所說的話。

    與宣豫在一起十分愉快,而且他們也很有話聊,最重要的是──宣豫會尊重她的想法,會仔細傾聽她在說什麼、想什麼,換作是其他貝勒,就不見得能做到這一點。

    她相信自己是喜歡他的!

    「對,我喜歡他。」

    「你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能夠嫁給心中所屬的男人為妻,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你也會很幸福的,海棠。」熏尹倚著海棠,兩個姊妺淘就這麼親密的頭靠著頭。

    海棠是那麼的溫柔婉約,老天爺絕對不會錯待她的!

    「謝謝。」海棠微笑著。「對了,你知道浚王府中的大阿哥,宣臨貝勒嗎?」

    熏尹點點頭。「我知道。」

    小時候她見過他幾次,長大後就不曾再見過了。

    據說他依然住在王府偏遠的北苑,而且不曾踏出北苑一步。王府中的奴僕也罕至北苑,說穿了,宣臨貝勒二十多年來過的根本是離群獨居的生活。

    印象中的宣臨貝勒長得十分俊美,有一雙特別的藍色眼睛,但是,他卻從來不曾笑過,就連她主動與他說話,他也很少回答。

    「你嫁到定浚王府之後,可千萬別涉足禁地,知道嗎?」

    海棠所指的「禁地」自然就是北苑了。

    「為什麼?」

    「聽說宣臨貝勒有很重的煞氣,剛出生時曾經剋死定浚福晉與太福晉,所以定浚王爺下令將他隔離於北苑,王府中這才不再傳出噩耗。」

    「那件事我聽很多人說過了,可是,我與宣豫都不相信。」

    兩位福晉的死絕對只是巧合而已!

    宣豫說過,定浚側福晉是因為感染產褥熱才過世的,而太福晉則是因為年事已高,把這兩人的死因歸咎於宣臨,對他並不公平。

    「熏尹!」海棠有些急了,「你聽我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如果因為你的固執、不信邪而惹出後悔莫及的事來,那可就太不值得了。況且,定浚王爺嚴格禁止任何人與宣臨貝勒交往,你剛嫁入王府,還是別忤逆公公比較好。」

    「可是……」這是何等的不公平!

    難道非要孤立宣臨,才能避開他們口中所謂的「煞氣」嗎?而且……她不明白為什麼當她聽見宣臨二十多年來依舊離群索居的時候,她的心就微微發疼起來。

    「聽表姊的話,熏尹,你可以不信邪,可是,你不能讓宣豫夾在你與王爺之間難做人,懂嗎?」

    熏尹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心急的表姊,好半晌才點點頭。

    「我答應你就是了。」

    ※※※

    傍晚,飄起雪來,這是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

    熏尹在嬤嬤、丫鬟的服侍下沐浴過後,便對她丟下一句──「天寒,請格格早點歇息。」

    就這麼著,她七早八早就躺在暖呼呼的炕上,蓋著暖和的紫貂裘被,瞪著一雙毫無倦意的大眼直勾勾地盯著帳頂看。

    躺在炕床上的熏尹,不自覺地又回想起下午海棠對她的告誡──

    「你嫁入定浚王府後,千萬記得別涉足禁地。」

    禁地……宣臨所居的北苑……

    宣臨……他真的是那麼可怕的人嗎?

    猶記得小時候她常到定浚王府玩,而她與宣豫總會趁大人不注意的時候,跑到北苑去找宣臨。

    十四歲的宣臨充其量不過是個少年而已,可是在他的臉上,竟找不到一點孩子般的純真。

    她印象很深刻,宣臨有一雙深邃的藍色眼睛,那是一雙既無害怕也無恐懼,甚至是有些陰沉的眼眸,她感覺得到在那雙眼瞳中,藏著深深的魔性魅力。

    定浚王府的每一個人──除了宣豫之外,對宣臨都避若蛇蠍,尤以定浚王爺為甚。

    對於這樣的情形,她不知道宣臨會有什麼感覺,但是她卻替他覺得難過。

    熏尹曾經想過──如果今天被大家害怕、討厭的對象換成是她,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但是宣臨不同,他對於避他如洪水猛獸般的家人及奴僕完全沒有感覺,甚至是視若無睹的。

    他是真的不在乎嗎?

    熏尹真的忍不住想要這樣問。

    一個人真的可以做到被完全孤立,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的地步嗎?

    她不知道。

    但是,宣臨就真的這樣捱過來了。

    她與宣豫從來沒有看過宣臨掉眼淚,就像他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開心的笑一樣。

    好幾年的時間過去了,她今年十七歲,那麼,宣臨應該有二十四歲了吧?這十年來,他仍是如從前一般度日嗎?

    唉!反正也沒答案,乾脆不想了。

    掏出懷中的吉祥彩墜,熏尹緊蹙的眉峰漸漸舒展開來。

    「宣豫……」她帶著笑,如夢般的囈語著。

    她喜歡宣豫,就像喜歡每天早晨起來都可以看見太陽一般。

    只要看著他陽光般溫暖的笑容,就算她的心中充滿憂傷,也會不知不覺被他的笑容影響,心情漸漸好轉起來。

    小時候他們一起做過許多蠢事,比方說,她想要學杜鵑鳥孵蛋,結果宣豫就真的爬上樹去摘下鳥窩,兩個人躲到柴房去孵蛋,一連孵了兩天兩夜;結果小鳥沒孵出來,反而全被坐壞了,當然,他們兩個人也因為兩天兩夜不見蹤影而一起挨罰。

    年紀稍長一點之後,有一次宣豫帶著女扮男裝的她到賭場去見世面,沒想到那間賭場是不折不扣的暗盤作業,害得她被宣豫當作翻本的賭注輸給莊家,最後為了把她搶回來,他還砸了賭場,結果賭場的人一狀告到定浚王爺那兒,宣豫足足被關了七天才重見天日。當然,他很有義氣的把所有的事都一肩扛下,她才得以逃過一劫。

    宣豫就是這麼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仔細想想,他就像她的貼身護衛與保護者一般,無時無刻不以她為優先考量。

    她的回憶裡常常有他,她開心的時候他陪她開懷,她難過的時候他逗她笑,她做錯事的時候他陪她一起受罰,她傷腦筋的時候他替她想辦法……

    而現在,她終於要嫁給他了。

    熏尹加深唇邊的笑意。

    掀開被走下床,她就著些微的月光,拿起書桌上的毛筆在繡帕上寫了幾句話──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放下了筆,熏尹披上連帽大氅,小心地走出寢居,往後花園走去。

    她找了一棵她可以摸到樹枝的梅樹,小心翼翼地將帕子綁在枝頭上。

    其實,這樣做並不是什麼習俗,只是熏尹習慣將心裡的願望寫在紙上,或是布條上,綁在樹枝上祈願。

    就在這個時候,揣在懷中要送給宣豫做聶兒瓁的彩墜卻滾到雪地上。

    「糟糕!」不吉利!

    她慌忙地要蹲下身撿拾,卻有個人先彎下腰替她拾起來。

    「謝謝……」

    不對!這裡怎麼會有個陌生人?而且,還是個俊美男子──感謝辭被她及時吞了回去,立刻換上戒備的態度。

    「你是誰?」

    這裡是北安王府,這個人怎麼有本事闖進來?

    俊美男子笑而不答。

    「熏尹格格,恭喜你即將嫁為人婦。」

    熏尹瞪大了雙眼。

    「你怎麼──」

    「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他把玩著彩墜笑問。

    「你究竟是……唔……」

    俊美男子猛地環住她的纖腰往懷中帶,在熏尹猝不及防的時候,俯首吻住她玫瑰般誘人的雙唇。

    他的吻濃烈熾熱,與他玩世不恭的神情完全相反。

    他強硬的分開她的唇瓣,大膽的深入她的口中糾纏著她,竭盡所能的吸吮、纏捲、逃逗,直到她臉紅氣喘,無力抗拒了才離開她的唇抬起頭來。

    熏尹嬌喘不休,一雙雪白素手抵住他的胸膛,阻隔了他倆過分親暱的距離,帶著充滿憤怒的眼神瞪著他。

    「放開我!」

    他究竟是誰?居然敢闖進王府中輕薄她!

    「你屬於我,我絕不放手。」他邪氣地笑著,但他的眼眸卻閃耀著不容錯辨的熾熱與認真。

    熏尹嚇住了,她掙扎著想逃開他的鉗制。

    「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了!」

    在這裡喊人,主屋那裡的巡守侍衛是聽得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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