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喬安
「她感覺很完美。」她整顆心沉甸甸的。
「這倒是實話。」
「瞧,連你都這麼說。」她絕望地說道。
「但人總要有些小缺點比較她。」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算是肯定了她。「而且——你是個認真學習的妻子。」
雖然她不清楚這是否是對她的一種稱讚,但她感覺心頭暖暖的——
「真的?你真這麼認為?」她有些感動道。
難道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薩康神情曖昧地親吻她的耳垂,貼著她輕聲道:「你在『某些方面』確實很認真。」
而他喜歡她的認真!
一股燥熱自脖子向兩頰竄燒,夏兒面紅耳赤地將臉埋進他的肩膀,大膽地低語道:「如果你不娶夢嫻,我保證今後一定更認真學習……做一個好妻子。」
聞言,薩康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我——拭目以待。」他輕啄了下她的紅唇。
「這表示……你不娶夢嫻了?」她語帶期待。
「我從來沒說要娶她,都是你自己在『未雨綢繆』。」他輕點她的鼻尖,道。「而且,我『絕對』不可能娶她。」
「為什麼?」
「因為她丈夫是我以前身邊最得力的副將。」薩康摟著她,目光變得深遠。「但在四年前的一場攻城戰役城戰役中,他不幸戰死,而我答應他要照顧他們母子倆的生活,所以才會在府裡安插她一份工作——」他掉頭看著夏兒,撫了撫她的髮絲,柔聲地說道:「不過,如果她的存在讓你不快樂,那麼我可以另外替她找個地方安插工作……」
「不……不用。」夏兒側身抱住他,連忙說道。「讓她繼續在府裡工作,這樣我就可以和你一起照顧她們了。」
「你確定?」他知道她有一顆單純善良的心。
「嗯。」用力點頭,她很高興薩康在乎她心裡的感受。「謝謝你。」
「這種事有什麼好道謝的?」
「謝謝你不娶夢嫻,這樣我也不用擔心會被你趕回琉球去……」
「誰說我會把你送回琉球的?」他不悅,眉毛微蹙。
「我只是擔心——」
薩康緊緊地環住她,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頂上,沉聲道:「沒發生的事用不著擔心。」
曾經,他視這個妻子為包袱?
他想這就是為什麼他如此在乎她的原因了!她能輕易牽動他的每一絲感覺。
「對了,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很喜歡『納喇』這個姓。」夏兒貼著他,突然開口道。
「怎麼突然提這個?」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
「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個晚上,你告訴我你姓納喇,當時我就決定要喜歡這個姓氏了。」她興言采烈道。「前幾天我向崔嬤嬤學說滿語時,曾經問她『納喇』在滿語是代表什麼意思,結果她叫我親自來問你。」
「你學滿語做什麼?」他驚訝道。
「可以和你溝通啊!」夏兒現在無比驕傲的笑靨,一副待待被誇讚的樣子。
「我們現在不能溝通嗎?」
也對哦!她愣了下,接著說道:「可是這樣可以讓我感覺更親近你——」
「原來你覺得我們還不夠親近。」他揚起嘴角,開始傾身啃咬她的耳朵。
「我不是這個意思——」夏兒笑道,想推開他。「到底納喇代表什麼意思?」
「大概就是……」薩康低喃道,炙熱的唇沿著她耳朵的線滑向她嬌嫩的粉頰。「這個意思……」
語畢,他的唇柔情地覆上了她的。
☆☆☆
「沒想到現在連你也喜歡一起『登高望遠』了。」
赫律帶笑的挪揄突兀地竄入樹上正在親近的兩人耳中,薩康放開夏兒,一臉不耐地盯著樹下好整以暇的兩個人,夏兒則是羞得不敢抬起頭來——
天啊,赫牛和驀格勒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你們來多久了?」薩康粗氣道,這兩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足夠看到一場精彩好戲。」赫律兩手交叉胸前,賊笑道。
根據替他們開門的家僕的說法,薩康正和他的小妻子一起爬樹,他原本不信,如今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薩康聳聳肩,若無其事地一把抱住夏兒。
「你……要做什麼?」夏兒嚇了一跳。
「下去招呼客人。」薩康淡笑道,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之前,即抱著她直接俐落地輕躍下樹。
夏兒驚呼,為穩住自己,急忙搭上他的肩。
「看樣子,你現在已經捨不得把她讓給別人了吧?」驀格勒也上前調侃。
薩康只是佔有性地摟著她,微笑不答。
「什麼意思?」夏兒疑惑地眨眼。「你想把我讓給別人嗎?」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赫律不怕死地說道。「薩康那傢伙當年還打算把新郎的位子讓給驀格呢!」
「閉嘴。」
「是真的嗎?」她有些受傷。
薩康攬著她,雙眼狠瞪向唯恐天下不亂的赫牛貝勒,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哄了不哭,這兩個人是特地來搞破壞的嗎?
心腸較軟的驀格勒一見夏兒難過不安的表情,忍不住打圓場,補充道:「別當真,別當真,他那時喝醉了,喝醉了……」
「可是人家不是說『酒後吐真言』嗎?」赫律跟著說道。
「但也有說『若聽小人言』,吃虧在眼前。」驀格勒不甘示弱。
「有這句話嗎?」他只聽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夏兒困惑地看著來回鬥嘴的兩人,已經有些被搞糊塗了。「你們……不要為了這事吵架……」
赫律和驀格勒不約而同地住嘴。
「你們兩人大老遠從北京跑來這裡,難道只是為了揭我瘡疤?」薩康道。
赫律和驀格同時頗有深意地瞄了眼夏兒,接著赫昏便笑了開來。「當然不是——我們是特地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反應不夠快的驀格勒表情怪異地盯向赫律,他們什麼時候有好消息來著,他們來找薩康明明就是為了……「這傢伙終於『惡有惡報』了。」赫律拍拍驀格的肩說道。
「什麼惡有惡報?」薩康不降。
「還記得他當年的陷害嗎?現在終於也輪到他頭上了……」
倏地,驀格勒明白赫律即將要講的事情,遂連忙脹紅著臉阻上道:「那種事有什麼好說的。」
「反正薩康遲早會知道的,早點讓他『高興』一下有什麼關係。」赫律有些幸災樂禍。
「到底什麼事?」這下連夏兒都起了高度的興趣。
「他被指婚了。」赫律揚聲道。「日前皇上終於決定由驀格勒迎娶前來和親的暹羅公主。」
「暹羅公主?」薩康挑高眉毛說道。
「娶就娶,搞不好我也能娶個如花美眷。」驀格勒頗為「豁達」。
當年,他因為喜歡一名女子,「為求自保」只好「陷害」薩康娶夏兒,結果得到的「報應」是——不但自己亦被調去南方協助平亂,甚至心儀的那名女子也在一年後另嫁他人。
沒想到兜了一圈,事隔多年之後他也還跑不掉和親的命運,只不過娶的對象從琉球公主換成了暹羅公主。
唉,一樣遍遠的國家。
「這都是命啊!」赫律語帶同情地說道,但仍掩不住他眼角的笑意。
「你這傢伙!小心遲早也栽在女人手裡。」驀格勒輕哼道。
「公主——」小召氣喘吁吁地叫道,從園子彼端跑了來。「我終於找到你了——」
「什麼事?」夏兒問道。
「還說呢,你不聲不響地突然不見,害我和予霧姊姊……啊——」話才說到一半,小召突然失聲怪叫道:「是……是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像見鬼般地指著赫律,不可置信。
「好久不見了,小召姑娘——」赫律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你還是這樣的有精神。」
「謝謝,沒看到你我會更有精神。」小召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轉身牽起夏兒的手。「公主,予霧姊姊還在到處找你呢……」
夏兒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實在不應該因為一時的情緒就突然跑掉——
「薩康,那我先去把蕃薯種完,再來找你們。」
「嗯,別太累了。」他輕拭她額上的汗水。
夏兒笑了笑,就在小召像逃命般地拉帶下,跑著離開。
「看來你引以為傲的笑容並沒有對她起作用,她好像很討厭你。」驀格勒終於逮到赫律的「致命傷」了。
「無妨,來日方長嘛!」赫律又是一抹笑。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說出來這裡的真正自的了吧!」薩康兩手交叉胸前,神情整個肅然了起來,這兩個人從剛才就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
赫律驀地收起笑,道:「果然還是逃不過你的眼。」
「你們兩人會這樣風塵僕僕趕來南方,應該不會只是為了告訴我驀格勒娶暹羅公主的事吧……」薩康眼神一凜,道:「說吧,現在夏兒不在。」
「既然如此,我們就直話直說了。」赫律頷首道。「最近許多商船在海上遭到劫掠的事情,伙應該也知道吧!」
「嗯,我收到消息了,這陣子也是為了這件事在忙。」薩康說道,他目前正忙著加強海防。「我打算一切確定之後,再完整呈報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