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千水
「董事長,這是必然的結果。」請他坐下之後,楊天齊才慢慢解釋道:「『藍虹之星』被盜走,在找回來之前,媒體是不可能會放過公司的;事情發生的第三天,我已經請鄧經理辭職,並發出聲明的新聞稿,至少在公司這方面,我們已經減低了新聞的注意力,接下來就要看能不能盡快找到偷竊的人,並找回失物這樣我們對展覽會也才能交代。」
「你分析得很對。」楊天齊不慌不忙的模樣,讓陳聯明猶如吃下一顆定心丸。「還有,展覽會不是有聘請人幫我們抓賊嗎?」
「是,不過我想他到目前為止也是一籌莫展。」楊天齊笑道。
「怎麼說?」
「出事那天晚上,其實是他先發現竊賊的;如果傳言無誤,北野嶧是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竊賊自他眼前逃開的,所以,我想他也被那個近乎神偷的竊賊給難倒了。」楊天齊笑了笑。
「神偷?!」說到這兩個字,陳聯明的身子抖了一下。
「怎麼了?」
「你說到神偷,讓我想起一個人,不過,他早就不在了。」據他所知,十二年前那個神偷就已經死在牢裡了。
「董事長指的是季光?」楊天齊問道。
「不錯。」陳聯明點點頭。「天齊,那件事我們安排得天衣無縫,監獄裡傳出來的消息應該不會有假,所以那件事沒有人會知道才對。」
「我想,這個小偷跟季光應該沒有關係,畢竟十四年前與十四年後的保全科技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再說,季光是個獨來獨往的人,不可能會有人因為他而跟我們過不去,以時間上來計算也不對。」
「也對,是我想太多了。」陳聯明道。「對了,你為什麼要開除鄧福成?」
「如果他不出面將保全系統的過錯攬下來,我們很難撇清『監守自盜』的嫌疑,再者,保全系統出了缺失,他是整個系統的統籌者,出面負責任也是應該的。」
「可是……」就在陳聯明想說什麼時,辦公室的內線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
「總經理,鄧先生來電,指名要您接聽。」內線對講機傳來秘書的聲音。
「鄧先生?!」
「是鄧經理。」秘書補充道。
「將電話接進來。」楊天齊在位置上坐下,持起話筒。
「楊總經理,是你嗎?」電話那頭響起了有些變調的聲音。
「我是楊天齊。」
「很好,我長話短說,關於我被逼著背上黑鍋離開公司的事,你有什麼表示?」
「什麼意思?」
「明人眼前不說暗話。簡單的說,我賠上自己的名譽挽救公司,你應錢給我什麼樣的補償?」
「關於這一點,我相信在離職金裡已經表示得很明白了。」他將全數的退休金提前發出,對鄧福成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那是我應得的。」鄧福成大聲嚷道:「我為公司賣命了這麼多年,退休金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我指的是名譽上的賠償!」
「名譽上的賠償?」楊天齊皺眉。「保全系統有缺失,你身為統籌者本來就應該負起成敗的責任,這沒有所謂名譽不名譽可言。」
「錯不在我身上,連警方守在現場也抓不到人,為什麼我卻必須負責任?」鄧福成滿心憤懣。「楊天齊,你給我聽著,我手上握有當年你買通季光的錄影帶,就連董事長也在場,如果你不想這件事被披露出來,最好照我的話做!」
「你……」楊天齊心一驚。「不,我不相信。」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反正錄影帶你不想要,我相信還有別人會要。」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準備好三千萬交換錄影帶,我要現金。」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的?」
「答不答應,一句話。」有籌碼在手上,鄧福成有恃無恐。
「地點、時間。」楊天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
「聰明。」鄧福成滿意地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時間是三天後,至於地點,我會再通知你。」
「等一下,」在他掛上電話前,楊天齊大聲喊道:「我要原版帶,而且你必須保證沒有任何拷貝帶。」
「你放心,我鄧福成不會做這種事。只要你現金給得爽快,我不會故意和你作對,畢竟這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你說是嗎?」
「最好如此。」
「哈……那就三天後再見吧。」交代完畢,鄧福成旋即掛上電話。
楊天齊也放下話筒。
「怎麼了?」陳聯明擔憂地問道。
「是鄧福成,」楊天齊看向他。「他說手上握有我們當年與季光接觸的錄影帶,威脅我們在三天內必須準備好三千萬的現金,否則他就將帶子的內容公開給媒體知道。」
「這……這怎麼可能?!」陳聯明慌張地道。他們都忘了當年那件事鄧福成也知道。
「我也覺得懷疑,畢竟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普通的錄影帶不可能保存這麼久,但是他的態度太過鎮定,讓我不得不暫時相信他。」楊天齊邊說邊想著這件事的可疑性。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依他的條件,先將三千萬現金準備好。」
「三千萬?!」陳聯明幾乎尖叫出聲。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呀,依目前公司的營運狀況來看,要調出這筆錢實在太困難。
「現在我們只能暫時先依鄧福成的要求做,但他是不是拿得到這筆錢,還很難說。」鄧福成只有一個人,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唉!如果我們沒有開除他,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陳聯明憂心忡忡地說道。
「對鄧福成,我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是他自己太過貪心,不過,如果他真的打這三千萬的主意,那麼他就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你有辦法了?」陳聯明希冀的看著他。
楊天齊只是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損失三千萬的,不過,在事情解決之前,我們必須做出籌錢的樣子,才不會引起鄧福成的懷疑。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可以放心。」
「嗯,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陳聯明歎口氣。現在的他已沒有當年那股創業的衝勁了,只想好好過他下輩子的人生,所以他早將公司裡的一切事務都交給楊天齊管理,除非必要,否則他不太過問公司裡的事。
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難道保全公司真的開不得了嗎?他於心底無奈地想著。
???
由於及時療傷、藥也換得勤,而且嚴流瑩的醫術也頗高明,所以才休養了幾天,曹意霏身上的傷就好了許多。
不過,身體上的傷是好了許多,但心中的可就難說了。她早就應該下床活動、活動,卻還賴在床上;她也不懂為什麼,只是覺得疲憊,沒有理由的疲憊,連動也懶得動。
曹意霏鬱結地想著,這幾天北野嶧真的沒有再來了,是她氣走他的,總是故意曲解他的話,也難怪他不再來了。
她卻發現自己開始想念有他陪伴的日子。這種思念冒得突然,也來得急切,讓她沉鬱得不知所措。
「意霏。」方韋昕推開門走進來。
「韋昕學姐。」曹意霏轉回頭,扯了抹笑問候。「這麼早就下班了?」
「不,」方韋昕搖搖頭,在她床畔坐下。「我是被命令早退,回來做你的心理顧問。」
「啊?」不用說,這一定是潔幽學姐的主意,因為潔幽學姐的個性總是俐落又不拖泥帶水,最看不過去的就是她這種要死不活的模樣。其實她也不想這樣委靡呀,只是沒有辦法教自己振作。
「意霏,你還沒想通嗎?」
「我不可能放棄我父親的事,也不可能停止對聯光的挑釁行為,我和北野嶧是不會有結果的。」與其要明明白白的分手,她倒寧願這樣擱著,至少不必想像面對他的困難。
「膽小的意霏!」方韋昕取笑道:「其實,你只是不敢面對而已,你應該明白北野嶧不是那種隨便說愛的男人。愛他的女人或許很多,但能讓他愛上的人嘛……我想想,到目前為止,你是他乾淨紀錄裡唯一的例外。」
「韋昕學姐是說他以前沒有愛過任何女人?」曹意霏的臉上寫滿不信。
「當然不是。」方韋昕看著她的表情就覺得好笑。「就某一方面而言,北野嶧是個出色的男人,在情場上他的確有過一段荒唐的歲月,不過他對你是極特別的,至少他從來沒有這麼關心過一個人。」
曹意霏沉默了下來。
「意霏,與其在這裡浪費生命、虐待自己可憐的腦子,不如去找他,對他說清楚。你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難道你還想賴在這裡不走嗎?」方韋昕露出很無辜又很可憐的表情,「你要知道學姐每個月賺的錢不多,還得隨時預留一些費用以備幽大展身手時補買傢俱,你還忍心讓我繼續破費下去嗎?」幽每回想找人練身手時,總是會「不小心」揮倒一些傢俱;不買來補,她又能怎麼辦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