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容顏
他唯一真正要的女人只有一個,就是那個偷了他的心的女人——汪蕣羽。
可是她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怎麼找也找不著。
種種的跡象,都指向她早已在那場大火中喪生。為此,他整垮了董氏企業。
但是,只要一日不見屍首,他就不相信她真的死了!
他相信,她一定還安然的存活在世上的某一個角落,等待他前去找她。
征情婦,不過是想找尋她的影子,以舒緩相思之苦。
「好好好,老大,你別激動嘛。」連鎧啞巴吃黃連的苦笑安撫岳鴆。「順眼就順眼。」
拜託!該查的,能查的,都查了,人就是死了咩!哪還會有什麼消息?!可惜這些話他可不敢說,否則難保他老大不會激動得再把他打進醫院躺上個把月。
想當初,一年半前,他就是白目,不懂得看臉色,乖乖照實稟報她的死訊,結果他老大哀慟之餘,當場捉狂,不但辦公室慘遭砸毀,他也連帶受累,被打得鼻青臉腫,只差沒被支解而已。
打從那次起,他就學乖了,說話含蓄多了,也保留多了,甚至不再呈報既定的事實,轉而積極的找尋另一個他老大看得「順眼」的女人,好讓他不再想起那個姓汪的女人。
「除了你,剛剛還有誰進來過?」岳鴆目光忽然一定,定在桌上那張有著龍飛鳳舞字跡的紙上。
「什麼?」來不及回神的連鎧用力眨了下眼,好讓自己迅速回神。
「有人動過我的東西。」岳鴆拿起自己隨乎寫下句子的紙,湊到眼前端詳。
Writtenwithabren書之以筆,
Sealedwithakiss封之以吻,
AndifIdiebeforeyoudo若我比你先走,
I'llgotoHeaven(I'msureIwill)我會在天堂,(我確信我會到天堂)
Andwaitforyou等待和你重逢。
雖然不明顯,但他確定有人在上面留下唇印。岳鴆握起拳,憤怒的瞪著連鎧,覺得那段唯美的誓言被褻瀆了。
「老大,你……你幹嘛那樣看我?」
「你動過這張紙?」
「老大,你別冤枉我,我只比你早進來一步而已。」連鎧一發覺岳鴆不善的瞪視,連忙為自己澄清。
「不是你,那你倒告訴我,還有誰進過我的辦公室?」就算不是連鎧,連鎧也必定知道是誰動了他的東西,因為連鎧是他的機要秘書,任何人想進這間辦公室,都必須先經過他那關。
「今天,到目前為止,沒有。」現在不過剛九點,所有員工才剛準備上班而已,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進入,「會不會昨天……」
「不可能。」那段句子是昨晚十二點,也就是今天凌晨,他臨走前才寫下的。
「如果不是昨天,那就不可能被動過,除非……」岳鴆的辦公室有加裝保全,除了他自己能開以外,就只有……
「除非什麼?」
「清潔人員。」只是負責清理岳鴆辦公室的清潔人員都是長期簽約的清潔公司經過特別篩選、訓練過的,不應該會出狀況才是。
「把人找來。」他倒要見識見識,是誰敢任意動他的東西。「立刻。」
「是。」
第九章
一個頭包布巾的清潔婦怯懦的低著頭,立在岳鴆的辦公桌前。
儘管兩人相距起碼還有三公尺遠,清潔婦依舊叮以清楚的感受到由岳鴆身上散發出來的怒焰,因此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下。
「你動過我桌上的東西?」岳鴆將手中那張有著唇印的紙揉成一團,往她的臉上丟去。
被褻瀆過的字句,已如垃圾,不值得留戀珍藏。
「對不起。」顫巍巍地攤開砸中她面門的紙,她咬唇忍淚。
「怎麼?敢做不敢見人啊。」見她畏縮的模樣,他看著她的眼神更加殘忍。「抬起頭,看看自己到底惹到誰,才會流落街頭。」他要她一走出這裡,就再也沒人敢用她。「抬頭!」見她不為所動,他火氣更旺的狂喝一聲,駭得她顫抖得更為厲害。
「你會後悔的。」她捏緊雙拳,做最後的掙扎。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我會為你後悔?」他嗤笑地瞟著她。
他岳鴆做事從不知道什麼叫後悔,就連放走了汪蕣羽,他都只有遺憾、心痛,不曾後悔。
「希望我的醜,不會嚇著你。」緩緩地,清潔婦拾起了臉,僅讓他驚鴻一瞥,便羞慚的以雙手覆頰,遮去幾乎全毀的容顏。
「你……」他圓瞠雙日地瞪視著她。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只是嚇到他的不是她幾近全毀的容貌,而是她的眼。
如此難以入目的女人,竟有著一雙和汪蕣羽一樣的眼!
一雙令他眷戀不已的甜美眼眸。
若非她及時遮去慘遭損毀的容貌,他或許還不會留意到她的眼,可是她遮了,所以他的心大受震撼之餘,想都沒想的便對她開了口。
「做我的情婦。」
「你……」她眨眨眼,懷疑不知是自己聽錯了,還是他被自己醜陋的容貌嚇傻了?
「不准眨。」見她因眨動眼睛而閉起眼,他不滿地人聲喝令。
也不知是換她被嚇傻了,還是他眼中的深情吸引了她,她當真不再眨動雙眼,就那樣定定的和他對望著。
「當我的情婦。不論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望著只有在夢中才能見到的雙眼,岳鴆癡迷的對她輕聲細語。
「我……」不敢置信的汪蕣羽再次眨了下眼睛。
「看著我,不准閉起眼睛。」他激動的衝到她面前,掐住她的雙臂威嚇著。
再次見到這雙眼,他才驚覺自己對汪蕣羽的思念有多深,深到不願意放走任何與她相仿的東西。
所以為了留下這雙今他朝思慕想的眼,他不惜留下眼前這個除了眼以外,其餘部位皆不能看的女人。
「你不怕晚上作惡夢嗎?」她的臉連她自己平口都不敢看了,若是晚上被他無意見著,不活活嚇死才怪。
「不怕。」為了她的眼,就算她再恐怖十倍,他也不怕。
因為他想看的,要看的,只有她的眼。其他的,他有看也不會見,所以無所謂。他眷戀的撫觸她的眼眶。
「答應我。」為了這雙眼,即使被嚇死,他也甘之如飴。
「好。」他眼中的深情,教她說不出「不」字。
儘管不知道他為何堅持留下她,但為了再見他眼中的深情,她甘願繼續沉淪。
縱使知道最後一樣只能換來心傷,她也無悔。
就像她的容貌,為他守貞而毀,她亦無悔。
☆☆☆
「小姐,別動。」香羅蘭的附屬傭人珊珊一見新女主人碰觸種植萬年青的透明花瓶,嚇得立刻衝上前制止她。
「怎麼了?」新上任的香羅蘭停下手邊的動作,不解的注視驚慌失措的珊珊。
「先生交代過,不許任何人去碰它。」
「為什麼?」
「打從上一個小姐離開後,不管我怎麼盡心盡力養這株萬年青,它就是逐漸凋零,先生發現後,好生氣,就自己接手照顧了。說也奇怪,先生也沒怎麼照顧它,只是偶爾幫它換換水,就讓它恢復到以往的鮮活朗氣。後來,先生就吩咐,不許仟何人再去碰它了。」看著成天帶著面紗的女豐人,珊珊有話說話,—點也忌生,因為新上任的香羅蘭給她一股說不出的親叨感。
「既然如此,我就不碰了。」
「嗯……」
「怎麼了?有事嗎?」
「我……我……」
「有什麼事,你儘管說,不用有所顧忌。」
「我……我家裡有點事,所以……」
「你先回去吧。」不待珊珊提出請假要求,香羅蘭就主動幫她接口。
「可是……」
「放心吧,晚餐我會自理。」
「可……可是先生……」
「我不會告訴他的。」她有沒有吃飯,他根本不會在乎。
他在乎的,似乎只有她的眼睛。
打從她點頭答應當他的情婦以來,他每次出現,目光永遠只定在她的雙眼上。
所以三個月了,他跟她說的話不超過十句,就連她的名字,他都沒有過問過。
「我不是怕你告訴先生,是先生……先生今晚……今晚要來吃飯。」珊珊無助的絞扭著手。
「我知道了,晚餐我會準備的。」
「小姐會下廚嗎?」
「就算不會,也可以叫外賣,不是嗎?」
「這裡……不能叫外賣。」
「為什麼?」
「這是……這是社區的規矩。」珊珊有些尷尬的瞟了眼心地善良的女主人。
情婦社區地處隱密,而且保全周密,一般人是無法靠近的,至於她們這些專屬傭人,全都是簽下了保密契約,才得以進出的。
「是嗎?」香羅蘭有些為難的看著顯得更為難的珊珊,思忖;了下後,終究不忍為難她,只得重展笑顏,「既然這樣,我只好親自下廚羅。」
「小姐會嗎?」珊珊有些擔憂的望著香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