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瀾憐水仙菖

第19頁 文 / 容顏

    由於寶寶長得太像司馬瀾,導致姜舞晴對他又愛又怨,所以常常上一刻還憐惜的捧著寶寶的小臉,下一刻則歇斯底里的推開他。

    姜舞晴自己也知道把對司馬瀾的愛留給貝貝,卻把對他的怨留給寶寶是相當不公平的一件事,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緒。但也因此當寶貝同時生病時,她總付出更多的關愛在寶寶身上,以彌補他平日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

    「寶寶哥哥,你有沒有覺得媽咪自從不工作以後。心情一直很不好,可是這陣子無論對我或對你都特別慈祥?」

    「嗯。」早熟的寶寶點點頭,並順勢地垂下頭。

    從小爹地就教導他:媽咪是最偉大也最愛他的人,所以無論她如何待他,他都要永遠孝順她。以前他總不甘願,也相當討厭媽咪。直到有一回他發了高燒,媽咪徹夜不眠地連續看顧他好多天。等他醒來,媽咪卻因此病倒了,休息了許多天。

    從那時起,他就贊同爹地的話,決定要永遠孝敬母親。所以他現在寧可媽咪如同以往的對他,也不要……

    「那你怎麼好像更不開心了?」貝貝和寶寶心靈相通,所以寶寶的情緒都會牽動她。

    「媽咪病了。」他那天突然間聽到水仙婉和枸椽的對話。

    「生病看醫生就好了呀!」貝貝笑容如花。

    「或許吧!」寶寶不想嚇貝貝,但是他查過有關癌症的書,知道一旦癌細胞擴散就沒救了,而媽咪的情況似乎很嚴重。

    姜舞晴看著在一旁竊竊私語的寶貝雙胞胎。

    以前她不懂珍惜,如今覺悟似乎已經太晚。

    幸而她已經離職,現在才能將所有的時間與心思放在他們身上。

    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彌補他們以前所欠缺的親情,以及往後可能再也享受不到的親情。

    可是當務之急,她得先報答祁瑞對他們母子的恩情才好。

    姜舞晴心疼地看著寶貝,腦中卻浮現今天稍早和荊無涯的對話。

    「讓他娶我,讓他呵護自己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寶貝。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下回是否會記得收回放在某人脖子上的手,更不敢保證他身上不會出現不該出現的傷痕。」

    「你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而是在告訴你一件事實。我痛苦了多久,某人就在地獄裡陪我多久。」

    「你……」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已經習慣在地獄沉淪,不介意再繼續待下去!」

    若非為了報答祁瑞幾年來的恩情,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她根本不願再與司馬瀾有所接觸,以免他憶起以往的一切。

    因為她寧可相信他真愛她,憶起往事只會徒增他的痛苦!

    可是他真的愛她嗎?若是,他如何忍心忘了她?

    這問題一直是她心裡的痛呀!

    姜舞晴低下頭,愛戀的拿起終年掛在頸上的玫瑰項鏈,按下花心,癡望鏈中的照片。

    胃部傳來的陣陣絞痛讓她捏緊了手中的項鏈。

    她感覺得出來,自己的病情一直在惡化當中,現在她每天幾乎有一半的時間在疼痛中度過。

    「再過三天你們就要結婚了,怎麼,那麼生疏呀?」司馬夫人好笑的看著兒子和未來的媳婦分坐沙發的兩端。見兩人仍無動於衷的坐著,絲毫沒有挪動屁股的意思。她也只好算了。「婚禮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司馬瀾和楚願悠哉地喝著手邊的茶,將問題以眼神拋給對方。

    「到底是你們要結婚,還是我們要結婚呀?」楚夫人也忍不住開口了。

    兩個新人彷彿都將自己當來客似的,對婚禮的事宜從不過問一聲,倒是累得他們四老四處張羅,差點去掉老命。

    「你們到底去試禮服了沒?」司馬眇看不過去的開口了。

    兩位新人看一眼,得知對方還沒去,卻有默契的開口:「去過了。」他們只是路過而沒進去,因為婚紗店就開在去司馬大樓必經的路。

    「傢俱看了沒?」楚父也開了口。

    「看了。」兩人仍默契絕佳的回答。看了,卻沒買,因為兩人從沒一起去看過。

    「想到要去哪兒度蜜月了嗎?」司馬夫人滿意的笑了笑,他們終於有點參與的感覺了。

    兩人再次一起點頭。

    「去哪?」楚夫人也露出了笑容。

    「公司。」荊無涯突然插口道。

    「公司?!」四老全激動的轉動頭顱輪流瞪視沒坐在一起的兩位新人,就差沒衝動的彈跳起來。

    「我的萬能秘書跑了,小願又剛接手,所有的事情一團亂,不到公司度蜜月行嗎?」司馬瀾沒好氣的說著。這陣子他白天忙得焦頭爛額,晚上卻夜夜做著姜舞晴與他夢中的女孩合二為一的怪夢,讓他更無心於婚事了。

    「是啊,我接手後才知道瀾哥的秘書真不是人當的,一個人居然必須同時兼顧一二十人該做的工作。」她每天累得像條狗,還被嫌得一無是處,真夠冤的!不過這也怨不得任何人,因為為了同時兼顧那麼多工作,她的出錯率實在過高了點,難怪會被批評得狗血淋頭。

    「瀾兒,既然如此,你難道不能多請幾個人幫忙嗎?」司馬眇瞭解兒子一工作起來的瘋狂程度,因此頗心疼自己的兒媳婦。

    「是我自己不肯,我就不信自己的工作能力,會比瀾哥先前的秘書差。」為了不服輸,她也沖足了勁工作,就為了不惹人閒話,她太瞭解公司有多少人當她是靠關係的花瓶。她非要教他們跌破眼鏡不可!「事實勝於雄辯。」司馬瀾也是在楚願接手秘書工作後,才知道姜舞晴的工作量有多大。

    「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趕上她的。」

    「就怕公司撐不了那麼久。」司馬瀾無意拿公司開玩笑,已經著手請人,以分攤楚願繁重的工作量。

    「你永遠也比不上她的。」荊無涯再次開了口。他登時成為罕所矚目的焦點。他也不負眾望的繼續說:「你的工作能力的確比她強,可惜她卻是用命在做事,所以她可以達到你所達不到的境地,也因為如此,她才能一直守著董事長秘書的寶座那麼久。」他動用了司馬家的權勢調查她,才知道這麼多年來,她化身為姜舞晴,仍默默癡守著司馬瀾。

    「你怎麼知道?」楚夫人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再說,她為什麼要那麼賣命?」

    「直覺。」荊無涯意味深長的看了司馬兩老與司馬瀾一眼,隨即走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司馬瀾放下手中的卷宗,看著送資料進來給他的楚願。「明天才結婚,你還有時間後悔。」

    「不。」當七年前得知他為她著想而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導致空難而遺忘那段不堪的過往,她就義無反顧的回台灣陪他。而司馬瀾那段遺忘的記憶就成了兩家人共同的秘密。

    當他復原,兩人本要立刻結婚,可是她鬱鬱寡歡的模樣讓一直視她為妹妹的司馬瀾不忍,所以一得知她的心遺落在加拿大就立刻讓她回去找尋自己的幸福,只是名義上仍以讀書為由。她一讀就讀了七年,卻仍舊沒能尋得她的心的歸依,所以只好回來履行婚禮。

    「既然選擇回來,就不會再回頭了。」她找了七年,盼了七年,等了七年,卻沒有他絲毫的音訊,她不得不放棄了。「除非你……」她知道他心中有個影子纏了他七年,而就因捉摸不定的不確定感讓他難以擺脫。

    「我知道她的長相了。」司馬瀾忽然開口。

    「怎麼知道的?」楚願驚訝的問道。

    「一看到她,我就知道她是我夢中的女孩。」以前他總說服自已那是夢,可是自從見了她之後,夢境愈來愈長,愈來愈清晰,他也愈來愈說服不了自己了。

    「那她……現在人在哪裡?」

    「不知道。」他好想找到她,然後抱抱她。感覺她的存在,可是他所擔負的責任卻不許他如此任性妄為。

    「你覺得……自己對她的感覺是和對我一樣的無可奈何。還是……依戀呢?」

    「依戀吧!」依戀到七年來他從未動過結婚的念頭,就連現在,他都還有種背叛她的罪惡感,壓得他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了。

    可是為了責任,他不得不結婚。

    「如果你已經確定要嫁了,我們現在去試禮服吧!」距離婚紗店關門只剩一小時,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真沒見過像我們這樣的新人。」居然混到這種程度!「那傢俱怎麼辦?」

    「你可以安慰自己這樣比較好清理。」言下之意就是新婚之夜準備打地鋪了。因為新房就只是一棟裝飾過的空屋,裡面沒有任何傢俱用品。

    「總該要有冰箱和洗衣機吧!」否則吃的問題怎麼辦?

    「隔壁那個大冰箱不夠大嗎?」他開玩笑的意指隔壁的便利商場,裡頭應有盡有。「至於衣服送洗就好了。」

    「說得好!」當務之急就是先去試禮服,其他的等有空再說吧!

    司馬瀾和楚願肅穆莊嚴的婚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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