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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文 / 千水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不要走!」畫霏反射地拉住他的衣袖。

    「乖,別怕,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如果害怕,就一直看著我。」他堅定地道,低柔地安撫著,然後一轉身,冷冽的眼神射向那兩個被打飛撞到牆壁後,終於勉強站起來的男人。

    習武多年,他從來沒有想傷人的念頭,但是這兩個人渣……該死!

    高豫迅速地移動,在對方還來不及出招前,便已拳腳並用地揮踢。那兩個猥瑣的男人見打不過,才拔出身後的短刀,卻被高豫一腳踢斷,在兩人還呆怔著的時候,便再度被打得癱在地上。

    哇!潔幽在一旁看著,眼睛發亮。

    很久不曾看過堂哥動手了。雖然堂哥年紀比以前大,不過寶刀未老。瞧那兩個意圖欺負小堂嫂的男人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的青紫絕對不少於「大麥叨」狗身上的黑點;而躺平在地上後,他們連動都不能動,只發得出可憐的嗚咽低吟,就知道不只是外傷,搞不好連四肢的骨頭、肋骨都被堂哥打斷了。

    堂哥真是男子漢。

    她本來還想出聲提醒堂哥別把人給打死,結果,即使是在盛怒之下,堂哥還留有一絲絲理智,留著那兩條爛命接受法律的制裁。

    潔幽讚賞的同時,幹勁依然沒有放鬆,高豫一轉身,憤怒的眼神比剛剛痛揍「肉墊」時更嚇人。

    岳姿吟困難地嚥了下口水。

    「潔幽,放開她。」高豫吩咐道。

    潔幽聳了聳肩,巧勁——收,岳姿吟咳了幾下。

    「任何想傷害畫霏的人,我都不會輕饒,即使她是個女人。」高豫惡狠狠的眼神完全沒有平時的儒准,令人無法不害怕。

    「既……既然你不要我,那就不能要任何人!」儘管心裡害怕,岳姿吟還是不減恨意地喊道。

    「香港的貨輪被放置炸彈,也是你搞的噱頭吧?」吉幽插口問。

    岳姿吟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鎮靜:「你有什麼證據?」

    「你愛慕我堂哥多年,連說都不說,直到知道我堂哥結婚了,就開始一連串的破壞行動。你這種人叫做『自作多情』,也叫做笨蛋。怎麼,有膽承認自己暗戀別人,卻沒膽承認自己為了這種暗戀做了什麼事嗎?還是你的單戀只是一種假象,連你自己都覺得可恥?!」

    「你住口,你懂什麼!」岳姿吟怒吼道,「沒錯,我愛高豫。為了破壞他的新婚之夜,我早就準備好在那天晚上讓分公司出事,這樣一向公事至上的總經理就會因為責任感而決定出差。」

    「他們已經結婚了,你做任何事都等於白費力氣。」潔幽繼續涼涼地取笑。

    「你住口!」岳姿吟表情狂亂,「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無恥!」高豫斥了聲,強忍住揮拳的衝動。他不願意打這種不懂武術的女人。他冷著臉轉開身走向畫霏,將她抱了起來。她已經沒有哭了,但低低的抽噎止不住,整個人脆弱地倚進他懷裡,惹得他心疼不已。

    「潔幽,報警處理。」

    「我知道。」

    岳姿吟冷笑:「就算報警,你們沒有證據,又能拿我怎麼辦?」她右手背在身後詭動著。

    「你真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潔幽歎氣,對這麼笨的人竟和自己同是女人感到悲歎。她指了指一旁牆角擺的Ⅶ攝影機,「這個東西早就將你剛才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完全紀錄下來,另外還有一台高度敏感的錄音機。就憑這些,足夠把你定罪了。」

    「哼,如果那種東西可以作證,那麼江畫霏也要上法庭。一個被強暴的女人——她就準備接受大家異樣的眼光吧!」岳姿吟強自鎮定,抓住他們都想保護畫霏的弱點。

    「嗯。」潔幽點點頭,突然笑咪咪地道:「你還不笨嘛。不過,既然我可以將這種東西送去當證據,難道我不會動點手腳嗎?」

    岳婆吟臉色一變。

    「反正你用的也不是什麼正當的手段,我也不需要跟你客氣。」潔幽笑得很賊,「你仔細想想自己會吃多少年的牢飯吧!」

    「潔幽,我先帶畫霏回去,這裡交給你。」確定狀況都解決了,高豫抱著畫霏準備離開。

    「沒問題。」潔幽點點頭。

    就在高豫抱人欲下樓的時候,岳姿吟臉上突然浮現一抹詭笑,收在背後的右手如同慢動作般,握著把手槍。在抬高手瞄準兩人的同時,她食指一收,扳機隨即扣下。

    「堂哥!」潔幽出聲警告已來不及,眼看子彈便要射向畫霏,高豫回身只來得及讓畫霏避開。

    「鏗」地一聲,岳姿吟所發出的子彈突然射偏,潔幽反應快速地一個回身側踢,在將岳姿吟手中的槍踢飛的同時,也踢斷了她的右手。岳姿吟尖銳的哀叫聲隨即響起,沽幽再補一腳,當場讓她暈過去——以減少噪音。

    「幽,你太大意噦。」伴隨著方韋昕的輕笑聲,隨後出現的是幾名警方人員。

    「總要留一點給你表現嘛。」潔幽聳了聳肩。

    這種千鈞一髮的場面對方韋昕和潔幽來說就跟家常便飯一樣稀鬆平常,不過對高豫和畫霏可不。

    「豫堂哥,你們先回去吧,明天自然會有人去找你做筆錄。」方韋聽說道。

    「謝謝。」高豫終於可以將妻子帶回家。

    方韋昕將錄像機及錄音機都收了起來,隨她而來的警察忙著將三名嫌犯逮捕帶走,只有那個帶頭的警察還站在方韋聽身邊。

    「證物該讓我帶走吧。」他似笑非笑。

    「等我處理好,自然會交給你,讓你好辦案。」方韋昕笑笑的;這齣戲既然從頭到尾都跟著她的設定走,當然她也得負責善後。

    「你要我以妨礙公務的罪名逮捕你嗎?」

    「我是善良的老百姓,哪會妨礙你辦案?」潔幽站到方韋昕身後,兩人臉上的表情都無辜得很,「只是,你一定要現在拿走的話,那麼,我只好毀了底片噦。」

    「這是威脅?」他笑意更深,「沒有這些東西,就無法定罪。」

    方韋昕也笑了出來。

    「你是全市公認辦案能力最好的警官,這三個可以算是現行犯,我不信你會讓罪犯從你手上逃脫,也不信沒有這些底片你就無法起訴他們。這些不過是讓你更省事罷了。」

    「看來我似乎沒得選擇了。」被人抓住了個性,韋尚倫只有認栽的份。

    「別說得這麼無奈。對於被昕擊敗的人,我都會忍不住掬上一把同情淚。習慣就好。」潔幽十分有同情心地說完,然後便與方韋昕相偕離開現場。

    那個被通知來抓人就好的韋尚倫只能呆在原地歎氣。幸好世上就一個方韋昕,再多幾個,他們警察不是沒得混了嗎?!

    第十章

    關於一個月前升東企業香港分公司貨輪被放置炸彈的案件順利偵破,任憑媒體再三揣測其中內情,但高豫一律以「內賊」兩個字帶過,讓眾多的紛紛擾擾在時間的流逝中自動平息。

    本來嘛,今天的事在明天就會成為過去,在現在新聞爆炸的時代,這種小事也不過只佔了一個小小的篇幅,然後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每天有那麼多事情發生,每天就有那麼多事情成為過去;只是留在當事人心裡的震撼,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快過去。

    畫霏所受的驚嚇在高豫的安撫疼愛下漸漸平復,但是留在她心底的遺憾,卻沒有辦法那麼快消失。

    愛,可以那麼輕易就轉成恨嗎?

    「那不是愛。」當她提出心裡的疑惑時,高豫這麼說道,「單方面的感覺,只能說是喜歡,更甚者是佔有,但絕構不上『愛』。愛應該是兩個人互相疼惜、互相把對方放在心底重要的位置,而不是因為得不到,便任意興起毀滅對方,甚至是毀滅自己、毀滅其它人的恨。」

    畫霏的心情一直是低落的,低落到高豫快要打電話去罵潔幽。都是她的主意,讓畫霏成為「餌」,讓她知道這個世界的黑暗,害她心情好不起來。幸好在這個時候,高豫與畫霏的父母總算覺得把歐洲玩夠了,決定回家來看看他們小夫妻相處得如何,這個消息總算讓畫霏的心開始飛揚了起來。

    到機場將兩對玩過頭的老夫妻接了回來,兩家人一同吃晚餐,地點選在高家的主宅,叫來不少美味的外賣;小夫妻很有默契地對危險事件隻字不提,只說了兩人的相處情形。

    「那麼,我們要抱孫……應該不難吧?」兩個母親很有默契地交換一眼。

    畫霏先是一怔,然後臉頰不爭氣地羞紅起來,頭低低的,不敢抬起。

    「不急的。」高豫出聲為自己的老婆解圍,「畫霏還小,我還想跟她多相處幾年,不打算讓她這麼早生。」

    「畫霏是小,不過你年紀可不小了。」林鈺道,「別等到你小孩成年的時候,你已經老得跑不動了,那可是會讓人笑的。」

    「有什麼好笑的呢?」高豫不以為意,「生活是我和畫霏在過,結婚的也是我們,將來為人父母的更是我們兩個。只要我和畫霏不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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