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千水
她的淚像是湯人的火焰,灼得他的心痛了。
她輕搖了下頭,然後雙臂緊緊地抱住他的頸項,想更靠近他,呼吸著屬於他的氣息。
什麼都說不出口,她只有一個念頭,像是想把自己完全揉進他的身體裡一樣,她不斷的用力,激動的情緒在眼裡形成一抹不顧一切的衝動。
石川徹扶著她的身體,如她所願的緊緊抱住她。
「別哭了。」
她的眼淚不斷流下,他的語氣由命令到不滿、到無奈的歎服;他知道,這是她離開他後,第一次真正顯現出情緒。
好一會兒,她才略略地鬆開手,抬起滿是淚痕的臉與他對視,但她的手仍是圈住他的。
「我很想你。」她的聲音低啞得幾乎讓人聽不真切。好想、好想,她真的好想他。
「所以我來了。」他輕拭著她未干的淚痕。
他始終是不變的決斷,只是,她也始終猜不透他的心,縱然是來了,他會真的只為她的思念而來嗎?
拭乾了淚,她輕聲問道:「你想要什麼?」
如同他們最初的談話,她的疑問讓他笑開了臉。
「你。」他明白地道:「我要你。」
「為什麼?」不經意的疑問隨口問出,她又彷彿後悔般的咬住唇。他早就得到她了,此刻又為什麼特別前來?
他笑了笑,沒有平時難測的深沉眼神。
「因為我想你,因為除了你,我不想要任何女人。」他柔聲說。
他們已經分開很久,經歷過幾回的離別,他不願再浪費時間在疑心猜慮上,不想再捉弄這個讓他心疼至極的小女人。
豐川俊也所引發的內爭超出了他預期的範圍,既然開了頭,他索性連整個組織一同整頓了;只是,再怎麼習慣面對生與死,他仍只是個平凡肉軀,幾回死裡逢生,是夠讓他看清楚許多事。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他捨不得放的,那麼只有一個人。名利權貴,他唾手可得、隨手可棄,而唯有她,是他想掌握卻倜難以掌握住的。
「書霏,我說過不會放開你,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
他充滿掠奪的眼神依然沒有改變,但是她卻不能說自己沒有變。如果他沒有出現,她可以只依靠對他的思念過日子,但是他卻偏偏出現了;惶顫著心,她不能不問。
「可是你卻把我留在這裡一年。」她不該有什麼怨懟的,但她的眼卻因委屈而紅了。
「因為你的病,所以你必須回來;在豐川家的事還沒解決之前,你留在日本只會成被攻擊的目標。種種原因,讓我不得不暫時放開你,但那並不代表我允許你離開我。」托著她的下頷,他傾前又吻了吻。「你在台灣的一切,我瞭如指掌。」
因著他篤定的語氣,她驀然瞪大了眼。
「我……我在加護病房裡……」她掙扎著在唇齒相依間說話。
「我知道。」他輕鬆的道:「我說過,就連死神都不可以從我手中奪走你。」
她兩度進手術室、心跳停止、陷入昏迷,他全在場。
「你……」她沒機會多說話,眼裡卻又添新淚。
「你是我的女人。」他的唇轉向她的眼,不讓她的淚再度落下來。在她耳畔,他低聲命令道:「別哭!從今以後,你只能待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能去。」
消化完他的霸道,她止住了淚才開口,「台灣是個法治的國家,你不能無聲無息地帶走我。」
「只要我想,沒有我帶不走的人,尤其是你。」他的表情就和他的話一樣的狂妄,但他的語氣,卻是溫柔的。
她的臉上,除了淚痕還有笑意。
「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跟你走。」
「你在跟我談條件?」石川徹挑起眉。
她的膽量和以前一樣,一點也沒有因為自身的劣勢而膽怯。
「你可以不接受。」換她激他了。
「說說看。」
在他的注視下,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不要再放開我。」在他難得的驚愕眼神下,她再度撲進他的懷裡道:「不要再放開我!」
她不想再離開他,就算生命會結束,也請上天傾聽她最後一個願望,讓她能死在他懷裡。
石川徹回神,略顯激動的緊緊回擁住她,道:「永遠都不會了。」
分開,一次就足夠了。
從今以後,他們只有相守,不再別離。尾聲在殷書霏無端又失蹤兩天後,殷慕謙再度上旭日保全。
一樣的,高潔幽早已經在電梯口等候了。
「嗨,昕說今天是你最後的忍耐期限,你一定會來的,請進吧。」她微笑的和來人打著招呼。
殷慕謙只得往前走。
「韋昕,你知道小霏的去向吧。」
坐在電腦前的方韋昕轉過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後,點點頭。
「是。」
「她去了哪裡?」
「石川徹親自來台灣,書霏心甘情願和他回日本了。」
殷慕謙一怔,然後有些感慨地笑了。「小霏終究還是選擇跟他走了。」在小霏回台灣後,他就一直有種感覺,這個妹妹的心,已經不在了。
「你想追回書霏嗎?」殷慕謙搖了搖頭道:「如果小霏覺得待在石川徹身邊能快樂,那麼我又何必一定要阻止?」
他知道小霏一直不快樂,縱然是在得知自己生命可以延續的時候,他都沒有在小霏臉上看見過一次真心的笑容。
對女人而言,除了愛情,還有什麼能勝過自己的生命?尤其小霏有著那樣執著的個性。
「多謝你,我告辭了。」知道了想探知的消息,殷慕謙轉身準備離開。
方韋昕又按著道:「請轉告令尊和令堂,不必再為書霏擔心,石川徹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她走到他面前,將受托的信遞給他。「這是書霏臨上飛機前托我轉交的,她希望令尊和令堂會原諒她的決定。」
「謝謝。」接過信,殷慕謙點點頭後離去。
「就這麼結束了嗎?」看著殷慕謙落寞的背影,高潔幽難得有感慨。
「也許是,也許不是。任何事在生與死的面前,都會變得微不足道;唯一能今生死皺眉退讓的,只有愛。」
「書霏和石川徹會就此幸褔嗎?」
一個是身有絕症尚未完全康復的弱女子,一個是在刀口來去的玩命分子,他們真的能從此幸褔嗎?
「很多事不是看此刻就能下定論的。」方韋昕坐上她的座椅。「幸褔的定義向來因人而異,對他們來說,相守有多久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在一起,永遠不會離開對方。」
「哦?」這番話很有道理,不過高潔幽卻賊賊地笑了。「昕,你又沒談過愛情,怎麼瞭解得這麼透徹?」
這個昕,總是老神在在得像是什麼也撼動不了,每次只會在一邊看他們這一夥陷在愛裡的人的笑話,什麼時候才輪到他們看她為情傷風、為愛感冒?
方韋昕只是聳了聳肩,然後埋首電腦前。
「很多事,不一定要親自上場才會懂。」
「我才不信……」高潔幽道。這種事,哪能用「看」的就懂呀,昕一定是在騙她?≌庖惶歟啞耋痌翑埻耕唈擐i塚|橢惶乾晱姪挴藽犗q糠笱艿母囈嚶牟歡先攣首牛s降姿蟣蒮妤顒暑P獾拇鳶改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