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千水
「我會的,謝謝你,嫣兒。」
「不客氣。」嫣兒頑皮地笑了笑。「如果以後東窗事發,你要負責擋住狂劍。」
「沒問題。」月靈笑著點頭。
「你們兩個在聊些什麼?」一句問話傳來,狂劍摟住月靈的腰,嫣兒很自動地跳回燕無痕懷裡。「沒什麼。」嫣兒吐了吐舌頭。
燕無痕太瞭解愛妻會有什麼小動作,他笑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別帶壞人家的未來妻子。
「無痕,告辭。」狂劍說道。
「逍遙山莊隨時歡迎你們。」無痕目送著他們離開,然後低頭看著嫣兒,「你剛剛和月靈說些什麼?」
「沒什麼啊!」她眼眸轉了一圈,閒閒地轉回屋裡。
「才怪。」無痕追上來,一把橫抱起愛妻。「成親五年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真的沒什麼嘛!」嫣兒不打算多說,雙臂跟著纏上無痕的肩。「大哥,我們來生個小娃娃好不好?」
「不好,你還太小。」無痕一口回絕。
「我哪算小?」嫣兒抗議。「娘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生了我,而且那時候我已經兩歲了。」
「讓大哥就寵你一個,不好嗎?」無痕的臉碰著她的,溫柔地說道。
「可是……大哥不想要小孩嗎?」他溫柔,她也跟著小聲了起來。
「大哥只要你就夠了。」
「可是,我想要小孩……」有大哥的模樣、有大哥的性情——
「以後再說,大哥現在只想要你。嫣兒,別想那些事,等孟磊回來,大哥帶你去江南走走好嗎?」
「真的去找傲凡嗎?」說到玩,嫣兒的注意力馬上被引開。
嫣兒雖然嫁給他五年,而且早過了二十歲,但也許因為小時候父母疼、嫁人後丈夫疼,所以嫣兒儘管二十二歲了,心性仍然像個小孩兒似的。但燕無痕就愛她這副快樂無憂的模樣。
嫣兒從小身體就不好,好不容易經過五年前的事之後,嫣兒真正健康了起來,燕無痕根本不想要小妻子冒任何危險。就算生小孩是多麼天經地義的事,他也不要嫣兒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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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的官方行館,常喜風塵僕僕地趕到這裡。
「找到小姐了嗎?」在接獲狂劍帶著月靈曾經在這裡出現的回報,喜公公向皇上告了假,親自來到這裡。「回公公,屬下曾經遇到小姐和狂劍,但小姐不肯跟我們回來,屬下原本想以武力救回小姐,可是我們不是狂劍的對手——」
「現在他們人呢?」
「幾天前,狂劍還在山西境內,前兩天他帶著小姐進人綏遠地界,但現在又回到匕省的交界處,依狂劍行進的方向,他應該會進入山西。」東廠護衛說道。
「繼續盯著,絕不能跟丟,咱家要確實掌握住狂劍的行動。記住,不要打草驚蛇,咱家要親自抓回他。」
「是」
「另外,派人到京城外的別館通知平王爺這件事,請王爺趕來這裡。」
「遵命。」
常喜揮退下人。哼!他絕不容許狂劍在他面前如此囂張。
這次,狂劍絕沒有機會再逃掉,他會在山西布下天羅地網,帶回靈兒的同時,也要狂劍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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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狂劍去打點乾糧的時候,月靈將嫣兒塞給她的藥單翻開來看。這些藥材都不難找,難的是配用的方式。她偷偷請小二哥去買來這些藥材,然後藏在她私人的包袱裡。
當狂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將東西恢復原狀,假裝靠著床柱休息。
「月靈。」
「你回來啦。」月靈張開眼。
「你累了嗎?」他仔細瞧著她的眼袋。
「還好。」總不能說,她是假裝的吧?
「今天晚上,小鎮北方有座廟舉行建廟週年的慶祝廟會,如果你不累,想不想去看看?」
「好呀!」她點點頭,笑著起身,挽住他的手臂往外走。
月靈敢打賭,狂劍絕對不是那種會去湊熱鬧、或者去市集隨便晃晃的男人,他會這麼做,一定是為了她。月靈望了眼狂劍,發現他在人群中依然保持著警戒,並且下意識地護住她,不讓她被人群推擠到。她低著頭,悄悄笑了。「我想去看賣什貨的。」她說道,拉著他到賣什貨的攤子前。
偏僻小鎮,其實找不到什麼好貨色,但是月靈卻看上了一對與身上衣服顏色相近的髮釵。
「你喜歡?」狂劍看了一眼,雕工並非十分精細,但質地還算不錯。
「嗯。」她點點頭。
「姑娘人長得漂亮,這對髮釵很配姑娘身上的衣服,才十文錢,大爺,買這對髮釵送給姑娘,絕對值得——」小販趕快鼓吹。狂劍沒讓小販有多說話的機會,直接付了賬後,與月靈再走往下一個攤子。月靈拿了一隻髮釵給他。
「你幫我插上好嗎?」
「嗯。」狂劍拿著髮釵,小心地綰起一綹發,在纏繞之後,穩穩地在她耳上固定成小小的半月形。恍惚中,她好像憶起一些片段——她梳著發,卻有個男人接過她手中的梳子,在替她梳理的同時,也將她的長髮梳攏成束……
「好了。」他的低語讓月靈回過神,她朝小販提供的鏡子一望。
「這位大爺手真巧,把姑娘的美都襯托出來了。」小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月靈。狂劍眼神一瞪,立刻將月靈攬回懷裡。月靈忍不住偷笑了。
廟會裡有玩的、有吃的、有用的,貨品雖然不是十分高貴,但卻樣樣充足,在在顯示出小市民的生活模式。他們兩個人在人群裡走著,明眼的生意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絕非生活在這種小鎮上的人,於是拚命向他們推銷商品。月靈一個微笑,狂劍就會負責付賬。
月靈搖搖頭,狂劍就帶著她繼續往前走,不讓那些有三寸不爛之舌的小販有機會糾纏。他總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都護她到底,這樣的情境似曾相識。
月靈小心地不讓太多感動湧上眼眶,她的心頭暖烘烘的、眼睛水汪汪的,狂劍拉著她走出攤販的擺放範圍。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他抬起她的臉,小心地揩去她眼角的淚光。
「沒有。」她深吸了口氣。
「沒有為什麼會想哭?」他皺起眉。
「我只是覺得……剛剛的景象好熟悉,而你那麼保護我,我很感動……」她吸了下鼻子,露出一抹微笑。「我沒事的。」
狂劍看了她好一會兒,兩人離開擁擠的廟會人群,一股異樣的感覺令他突然警戒起來。「沒事就好,還想逛嗎?」他不動聲色地問。
她搖搖頭,回給他一抹笑。「不要了,我們去看看那座廟好嗎?」將另一隻髮釵收起來,她挽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走。說是廟會的慶祝活動,結果小販區是聚集了很多人,而這座鎮外的土地公廟除了廟前擺上許多供品之外,根本看不見幾個人在這裡參拜。月靈點了兩炷香,將一炷交給狂劍,拉著他一同參拜。
「土地公公在上,如果您有靈,請保佑狂劍一生平安無憂。」她很虔誠地再三祈求後,連同狂劍執的香一同插進香爐裡。狂劍聽到她的祈求辭,怔了一下。
「如果土地公公有靈,應該保佑你快樂平安。」他更正。
「如果你平安,我就平安。如果你無憂,我自然就快樂。土地公保佑你,而你會保護我,所以我只要祈求你平安無憂就好了。」月靈俏皮地回道。
狂劍難得被逗笑了。「你都算好一切了,是不是?」他輕吻了下她的唇。
「我喜歡看見你笑。」
「我也喜歡看見你的笑。」她微紅了臉,卻不抗拒他對她的親密舉動。
他們的相知相許看在另一個人的眼裡,卻像是眼中釘。他怎麼樣都沒想到會再度看見這樣的情景。「靈兒!你……你太讓為父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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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沉喝,月靈渾身一僵。
狂劍神色未變,只是摟著月靈,看著她緩緩地轉過身。
「義父。」她囁嚅地低喚。
常喜身後站著十數名東廠的高手。
「過來。」他命令。
「我……」月靈站著沒動。
「你連義父的話都不聽了嗎?」他的語氣更加嚴厲。
狂劍沒給月靈為難的機會,直接將她「定」在自己身邊。
「她是我的人。」狂劍冷冷的眼對上常喜。
「靈兒,他是你的殺兄仇人,還害你失去記憶,你忘了嗎?」常喜不理會狂劍,直接對著月靈質問。
「他真的殺了大哥嗎?」月靈終於開口。「義父,我會失憶——真的是他和夜魅造成的嗎?」
常喜眼神一變,隨後怒火出現在他臉上。「你這麼問是不相信義父告訴你的話?」
月靈咬著下唇。「我只想知道真相。」
「你寧願相信這個男人,也不願相信我?」常喜氣得呼吸急促。
「義父。」月靈習慣要奔向前安撫,然而腰上的大掌卻鉗制了她的活動。她一回頭,看見一雙不贊同的眼。
「常喜,失心散是你下的,對吧?」狂劍冷冷地問道。
常喜眉眼一皺。「靈兒,他用這個理由騙你,你就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