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千水
「這位姑娘是你什麼人?」來人繼續問著,一雙眼睛還不時的溜到曲悠身上,惹得曲悠很不自在,連食慾也沒了。
「不管是什麼人,總之不是和你有關的人。這位老兄,如果想打架就到一旁去等我吃飽再說;如果是想來拜拜碼頭,那勞煩把這桌的菜錢付一付,然後別忘了多給小二一點喝水錢。」慕容少凌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調調,並且給了曲悠一個別怕的安慰眼神。
曲悠的心神定了一點,低頭不看那張「難看」的臉。
「喂,老子問你是給你面子,別敬酒不喝罰酒。」來人邊說邊拿著大刀揮了揮。
差不多把食物吃完後,慕容少凌有一點飽足的感覺,這才正眼看向那個無聊人士。
「得了,酒我是非玉泉佳釀不喝,你認為你請得起嗎?如果沒別的事,就不要在這裡擋路,我們還有事,恕不奉陪。」慕容少凌站了起來,將飯錢付了之後,便拉著曲悠出茶棚,不想給嚇得躲在櫃子後的小二帶來損失。
「你給老子站住!」
來人怒氣沖沖的想攔人,慕容少凌微偏身,那個看起來一臉橫肉的大塊頭臨時收勢不住,又被慕容少凌伸腳絆了下,當場向前撲倒。
「啊──」他急急向前衝了幾步,總算沒當眾出醜的跌倒。「你、你竟敢暗算我!」
「暗算?這位老兄,你說這話有失公道了哦;你從後面衝出來,要不是我閃得快,憑你這副身材,我早就不知道被你撞到哪裡去了。我沒跟你要收驚費就不錯了,你還說我暗算你?你看起來也不像什麼有錢人,要是暗算了你還有錢拿也就算了,連頓飯都沒有我幹嘛自找麻煩,又不是吃飽太撐了!」慕容少凌涼涼地道。
「可惡!老子今天要是不教訓你一下,你不知道我過山虎的厲害!」
「少凌哥哥小心!」
大塊頭提起刀就對著慕容少凌砍過去,慕容少凌放手讓曲悠退到一邊去,閃了幾刀後,直接繞到對手身側點住他的穴道。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大塊頭突然發覺自己不能動了。
慕容少凌一臉無趣的搖搖頭。
「拜託,想跟人家出來混,起碼功夫練好一點再出來,免得像現在一樣連被人點住穴道都不知道。」他批評道,「再說,你要找我打架,也得看我有沒有空;現在敝人在下我要出去玩,沒空理你,你就在這裡反省一下好了,不會太久的,頂多一個時辰。」說完,慕容少凌挽著曲悠就準備離開。
「喂,你──」
「別吵!」慕容少凌狀似隨意的回頭一喝,那個大塊頭的嘴就像是被什麼卡住般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目送著兩人離開。
在茶棚又恢復安靜之後,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的佟羚也結了帳。
「真是一出鬧劇。曲悠,你倒挺好運,連出了谷都能找到人保護你。」見曲悠有人護著,沒有想像中狼狽不堪的模樣,她怨毒的低喃著。「不過,你隨便跟個男人在一起,我看這次師父怎麼包庇你?」
※※※
牽著各自的馬,慕容少凌帶著曲悠,閒適的沿著山間道路行走。
「少凌哥哥,你在生氣嗎?」
「我為什麼該生氣?」
「要不是因為我,剛才那個人就不會來找你的麻煩。」
慕容少凌聽得一怔,然後失笑。
「這該怪那個人太無聊了。曲悠,你不需要把每件事情的對錯都往自己身上攬,你也只是一個人,不需要承擔那麼多事。」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夠,很笨。」她低著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容少凌一副想昏倒的表情。「曲悠,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事,那叫本分;所謂「量力而為」,如果我們能力淺薄得不能幫助別人,那麼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就可以了。像我也不是每件事都能做,我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而已。」他頓了頓,「比如現在,我能帶你到這裡遊玩,是因為我把自己來這裡的事辦完了,並且知道這個地方,我才能帶你來,否則我們兩個現在大概只能在客棧裡休息撲蚊子了。」
「撲蚊子?」曲悠被逗笑了。
看著她的笑容,慕容少凌鬆了口氣。「總算笑了。」
「啊?」她一臉疑惑,不過他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們走出來玩的,當然不能隨便因為一件事就壞了我們的心情。曲悠,學著放開心懷,做一個順從本性的你,而不要做一個別人要求的你,好嗎?」
曲悠懂了,原來這才是慕容少凌說了那麼多之後想要告訴她的;她綻開笑容,正想開口回答的時候,另一道聲音卻不客氣的插進來──
「曲悠,看來你一出谷,就將師父的規矩忘得一乾二淨了!」
看見來人,曲悠臉色一白,不自覺的往慕容少凌身邊靠了靠。
「羚……羚姊姊。」
慕容少凌似笑非笑的看著來人。
「今天真是熱鬧,到處都有不識相的人想找麻煩。」原來這個脾氣不大好的姑娘就是曲悠的師姊。
「你是誰?」細看之下,佟羚只覺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識。
「我?我是路人甲。」他涼涼地應道。
「哼。」佟羚不再理他,轉向曲悠。「曲悠,師父的教誨你都忘了嗎?竟然跟個男人私逃!」
「羚姊姊,我沒有──」
「你不必解釋。」她不讓曲悠有辯解的機會。「我有眼睛可以自己看,枉費師父還常說你最聽話,原來你只在師父的面前聽話,師父還沒出關,你就跟個野男人做出苟合之事,光天化日之下還明日張膽的走在一道──」
「咳、咳。」慕容少凌挖了挖耳朵,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姑娘家說話那麼難聽,一點口德也沒有,真不知道你書都是怎麼讀的?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家單獨跑到這種深山野地來,說你有多正經,還真是教人很難相信。」末了,他還一臉不敢苟同的搖搖頭。
佟羚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們師姊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嘴。」
「師姊妹?」他嗤道。「看見師妹有難,做師姊的人還可以袖手旁觀,這種師姊還真是不多見。」早在茶棚時他就發現了這號人物,只不過不想理而已,現在她倒是自己找上門了。
「你是誰?」佟羚一聽,頓時警戒了起來。
「為免污了你的耳朵,我想我是誰你就不必知道了吧?反正就算知道了,你也不會記得。」
「哼,原來是個連名字都不敢說的小輩,還敢管本姑娘的閒事。」
「少凌哥哥才不是什麼小輩,他是好人。」曲悠抓著慕容少凌的衣袖,鼓起所有勇氣捍衛他。
「我說話你敢回嘴?!」佟羚怒道。
「我……」曲悠被嚇了一跳。「少凌哥哥是好人,羚姊姊……你、你不要罵他。」
「離開了玉龍谷,你的膽子倒變大了嘛,就讓我看看你的武功是不是也有進步!」佟羚冷笑道,然後迅速出招,目標對準了曲悠的臉。
「啊!」曲悠嚇得低呼,不過佟羚的狠招沒有如願的攻擊到曲悠。慕容少凌一接一轉,將曲悠移到另一邊的同時也將佟羚的掌風化去。
「少凌哥哥。」曲悠很自然的攬住慕容少凌的脖子。
「原來是你!」佟羚終於認出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上回在大街上讓她下不了台的人,她隨即拔出劍。「哼,我倒要看看這回你往哪裡逃!」
她話聲甫落,玄女劍法應勢而出。
「曲悠,先到旁邊等我。」慕容少凌將曲悠送出戰圈,決定給這個女人一點教訓。
任何仗勢欺人的行為在他慕容少凌的眼中都是不被允許的,更何況讓人欺負到自己頭上?
慕容少凌手無寸鐵的接下凌厲的劍招,沒有後退半步,雖然他是胸有成竹,不過在一旁看著的曲悠可擔心了。
「少凌哥哥小心……」如果她的武功夠好,就可以救少凌哥哥了,可是現在的她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原來玄女劍法也不過如此。」慕容少凌輕笑。
過了十數招,佟羚的攻擊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看來她還沒有將玄女劍法練成,那麼現在該他反擊了。
慕容少凌身形一晃,欺近佟羚身側,手掌迅疾一劈,佟羚的手腕一疼,長劍應聲落地。
佟羚閃身退開數步,「你──」
「要找人麻煩前,功夫最好先練全一點。」慕容少凌撿起劍。「你該慶幸我的家規裡有一條「不能任意傷人」,否則現在的你不會毫髮無傷。」他眼神一凜,將劍去還給她。
佟羚伸手接住,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
「你──」
「你還不走,是想跟著我們去玩嗎?」他收起少有的正經,面色一轉又回到平常的清閒模樣。
「哼!」佟羚恨恨的轉向曲悠。「你不守門規,還幫著外人欺負我;曲悠,你記住今天,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她轉向慕容少凌,「你究竟是誰?」
「你那麼想知道我的名字,是想找機會報仇,還是想到你師父面前告狀,讓她來教訓我?」他一眼看穿她打的主意。「你記清楚了,我叫慕容少凌。如果想報仇,千萬別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