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千水

    「我……我沒有別的辦法。」她低頭忍住酸楚。「二哥，你……你不會是與爹和大哥一樣，要我嫁給蕭廣浩吧？」

    「我怎麼可能答應讓你嫁給那種人！」蘇文急切的喊道，但這不是他所關心的重點，他現在最重視的是為什麼凝兒會變成這樣。「告訴二哥，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聽說你嫁給祖傲凡了，為什麼你又到干正堡來了？還有，你剛說的嫁給蕭廣浩又是怎麼回事？」

    他不再接近凝兒，便在桌旁坐下。蘇語凝深吸一口氣後，也靠著床沿坐了下來，把她回到正義山莊後、如何的來到干正堡、蕭廣浩又是如何對她、她又為何服下百毒丹的經過完完整整的說了一次。

    「這個人渣，我去宰了他！」蘇文聽得勃然大怒，跳起來就要往外衝去。

    「不要，二哥！」她快速的出聲，並衝到他面前保持距離的攔住他。「這裡是干正堡、是蕭廣浩的地盤，你鬥不過他的。幸好……他沒有得逞……」

    「沒有得逞……」蘇文看著命在旦夕的妹妹再度感到心痛。「但卻可能賠上你一條命。凝兒，早知道我不該送你百毒丹，現在的我必定與你陰陽相隔，因為我寧死也絕不讓蕭廣浩碰我一根寒毛、利用我來羞辱傲凡。」

    「爹和大哥他們為什麼不阻止？」

    「他們已被蕭廣浩說服，三派再度聯合，要利用我做誘餌，引祖傲凡前來，企圖對他不利。」她忍下乍見蘇文的激動情緒，想到二哥並不贊同大哥的主意時，她忽然問道：「二哥，從小你便最疼我，你願意再幫我一次嗎？如果你肯答應，凝兒……就是死也無憾了。」

    「別這樣說！」蘇文制止妹妹再說不吉利的話。「二哥一定會想辦法救你，也一定會幫你。」

    她深吸一口氣，冷靜的看著蘇文。

    「二哥，求你走一趟靈鳩教，告訴傲凡，要他小心蕭廣浩，別中了他們的圈套、別來救我、別來干正堡。」

    「為什麼？」蘇文不解。

    蘇語凝看著他，「蕭廣浩敢將戰場設在干正堡，想必他已經設下了天羅地網，我不要傲凡涉險，尤其又是為了我，我……我不要成為傲凡的負擔。」

    蘇文聽得心中一動，「凝兒，你真的愛上祖傲凡了？」

    提起他，凝兒一笑，「二哥，傲凡並沒有苛待我，相反的，他以獨特的方式認定了我是他今生的伴侶，他重組靈鳩教只為了承諾，而非為了尋仇，這一點你應當看得明白。」她視線轉向他，「是的，我愛他——勝過我自己的生命。二哥，答應我，幫我告訴他，要他千萬珍惜自己，不要輕易涉險。那麼凝兒就可以放心了。」

    「不許，凝兒，二哥不許你有傻念頭！」她眼神裡的絕然教他心驚。「百毒丹並不是完全不可解的，我立刻上唐門？你取得解藥，你一定要等我。」

    「不要，不要？我擔心，二哥，就算凝兒求你，你先上靈鳩教好嗎？」這是十八年來她第一次求他，卻也可能是最後的一次，求的是她心愛男人的命。雙眸盈淚，臉上的表情是絕對的認真和擔憂與……不容錯辨的深情。

    他的妹妹長大了，她愛上了祖傲凡，確確實實願意？她的男人捨生忘死。這份堅毅深重的情感，蘇文動容了。

    他慎重地承諾，「好，二哥答應你，一定替你把話帶到！」

    干正堡練功的密室內，蕭廣浩一身是汗，臉色忽青忽白。

    「可惡！」想不到蘇語凝竟會下毒！可恨，他就不相信自己這輩子會栽在一個女人手上，他就不相信得不到她！

    閉上眼聚集意志，他想用內力逼出身上所中的毒。

    蕭天成一進密室，看到的便是兒子驅汗排毒的模樣。

    他一直等到兒子內力運行停止了才開口：「不是早告訴過你要小心了，你怎麼老是不聽話？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何必為了她賠上自己的一條命！」蕭天成就是不懂兒子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爹，你不瞭解。的確，蘇語凝只是個女人而已，更何況她已不是完璧之身，但是我不甘心，我看上的女人只能由我不要，而沒有我得不到的。蘇語凝愈是反抗，我就愈非要得到她不可，更何況她是祖傲凡的女人，我要徹徹底底的羞辱祖傲凡。一旦所有人都知道他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還讓我玩過，我看他怎麼在武林中立足……我要他身敗名裂！」蕭廣浩的眼中燃出絕對的憤恨與嗜血的光芒。

    蕭天成無奈，只得搖頭歎息。

    「爹，你放心，這點毒還傷不了我，你忘了我已是今非昔比，想要傷我，憑她還早得很。我已經將毒逼得差不多了，公正門的人馬也到了，現在就等祖傲凡上門來送死。」他眼神堅定地說，「爹，我們一定會再度成為南武林之首。」

    蘇文一離開干正堡後，便日夜兼程的趕往靈鳩教。靈鳩教總壇的氣派依舊，看不出有半點混亂的？像，蘇文一想到自己的妹妹為了祖傲凡受了那麼多苦，一把怒火燃了上來，他想也不想就往大門衝去。

    「站住！你是誰，竟敢擅闖靈鳩教？」守衛在他踏上階梯前攔住他。

    「讓開，把祖傲凡給我叫出來！」蘇文怒意未減。

    「大膽，竟敢直呼教主名諱！」

    蘇文根本不想多說，對方一出手，他立刻毫不含糊的回手，一路打進門內。

    合生聽到打鬥聲，立刻飛也似的奔來，只看見蘇文與守衛打成一團，顯然一般的守衛根本不是蘇文的對手。他一路長驅直入，合生立刻飛身加入戰場。

    「退下。」令一出，守衛立即收起兵器退至一旁。蘇文立直身子與合生對峙。「蘇文，你膽子不小，敢一個人獨闖靈鳩教。」

    蘇文冷冷的看著她，「要不是凝兒求我一定要來見祖傲凡，你就算是用轎子也請不動我。祖傲凡呢？」

    「夫人？」合生遲疑了一下。「誰知道你會不會又是一個只知聽人指使、連自己妹妹都可以出賣的爛人！」

    蘇文冷眼轉成怒視，「把祖傲凡叫出來，不要耽誤我的時間，要是害得我來不及上唐門拿取解藥救凝兒，我就唯你是問。」

    解藥？合生仔細看著他的表情，蘇文沒有絲毫的畏懼，只有著急與怒氣，痛心又急迫的模樣假不了。好，就信他一次。

    「跟我來。」合生轉身就走。

    情勢轉變得太快，蘇文一怔之後也隨即跟上。

    「教主，有個人想見您。」合生直接將蘇文帶入書房。

    祖傲凡一抬頭，眉頭立刻皺起。

    「祖傲凡，凝兒現在身陷險境，你一點都不為她的安危擔心嗎？」看到祖傲凡一副安適自得的樣子，他怒氣再起。

    祖傲凡冷冷一瞥，「若非你們以親情牽制住語兒，她又怎麼會中計，如今下落不明？」

    蘇文又要發作，然而祖傲凡的最後一句話突然掃入了腦海。「你……你不知道凝兒在哪裡？」

    一旁的合生實在忍不下心中的擔憂。「喂，蘇文，你不是說是夫人要你來的嗎？那麼夫人到底交代了些什麼，你快說呀！教主知道夫人有可能被囚禁在干正堡中，但是沒有確定之前，我們不能貿然出手救人呀！」

    祖傲凡一震，「語兒要你來的？那她人呢？在哪裡？」

    蘇文高漲的怒氣暫時熄了下來，他看著祖傲凡的反應。很好，這傢伙還知道擔心凝兒的安危，總算是有一點點配得上凝兒了。

    「快說呀！」祖傲凡吼道，連日來的擔心一下子爆發。

    「凝兒……的確是被抓到干正堡了。」蘇文深吸一口氣，想起正遭劇毒侵蝕的凝兒，忍不住湧上滿腹的酸意。「她要我來告訴你，不要為她擔心、不要為她中了蕭廣浩的計。她不要你涉險，因為蕭廣浩打算用她做餌，布下天羅地網引你到干正堡送死。」

    「語兒呢？她怎麼了？」祖傲凡只想知道語兒的安危。

    「她……她沒事。」蘇文說出違心之論。

    祖傲凡眉眼一挑，突然冷靜了下來。他重新坐下，冷笑道：「我怎麼知道這會不會是蕭廣浩的另一個計謀？」上回蘇俊不也以哀兵之態欺騙了語兒？

    「你……」這人竟以為他會以傷害凝兒來達到目的，蘇文一時被激得口不擇言。「祖傲凡，你給我聽清楚，我若是想殺你，也會光明正大的向你挑戰，不會使用任何計謀，更不會拿我最疼愛的妹妹來對付你！」他深吸口氣後繼續說：「我憑著以前的印象潛進干正堡，找到了凝兒，我若是再有能力些，一定會立刻帶她離開，不會讓她待在那兒繼續受蕭廣浩的侵犯！」

    「蕭廣浩對她做了什麼？」沒有人看見祖傲凡何時離了座位，他已站在蘇文身前，臉上不再是一貫的平靜。「你快說，語兒到底怎麼了？」

    蘇文豁出去了，祖傲凡若也同樣愛著凝兒。他就該想辦法救出凝兒。能重建靈鳩教、生擒三大派首腦，他絕對有能力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