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齊晏
「噢。」
矞矞驀然發現,除了床上的他,她其實對他所知不多,灰灰的烏雲悄悄罩住她的眼瞳,她雖然強迫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仍不由自主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麼?」他坐起身,把臉湊近她,溫柔地親吻她的耳垂。
她感到一陣戰慄,虛軟地說:「我在想……我根本還不夠瞭解你,就傻傻地急著嫁給你,是不是太兒戲了一點?」
他的手緩緩在她身上游移,進行若有似無的探索,低啞地說:「能不能讓你的腦子休息一下,別再想東想西了好嗎?」
「我……」
他吻住她,堵住地想說的話,繼續用舌頭撬開她的唇,煽動她的熱情。
「喬奇棗」她低喚,感覺到他正隔著衣服、胸衣,輕輕撫弄她的乳尖,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我喜歡聽你叫我喬奇。」他的聲音極暗啞,緩緩將她壓倒在沙發上,熱烈地吻她,手指迫切地脫下她身上的衣服。
暈黃的燈光將她雪白的皮膚映成了奶油色,小巧硬挺的乳尖微微輕顫著,彷彿正在呼喚著他去碰觸、去品嚐。
「你現在好美棗」他屏息地說。「這麼長的頭髮,這麼光滑圓潤的肌膚,像極了維納斯。」
她攀住他的頸子,輕輕撫摸他的頭髮,淺淺一笑說:「我的長髮,是為了紀念我們的初夜而留的。」
「是嗎?我們果然默契十足。」
他笑著扯下自己的髮帶,讓頭髮披散下來,將臉深深埋入她的頸肩,手指移向她光滑細緻的雙腿,悄悄滑進她溫暖的大腿內側棗
她下意識地夾緊雙腿,在他耳邊幽幽喘息著,像溺在湍急的河流裡,發出啜泣般的呻吟。
他飢渴地望著她的反應,再也捺不住那猛烈啃蝕他的慾望,他迅速扯開領帶、脫掉襯衫,另一隻手解開長褲,他抓住她的手,貼向他腰下燃燒最炙熱的地方,啞聲低喃。「我一直以為慾望是可以控制的,但是見到你以後,我的身體就會無法避免的出現反應,只有你能讓我控制不住自己棗」
她被他煽情的話惹得面頰潮紅,渾身都發燙了,她不由自主地瘋狂吻他、觸摸他、愛撫他。
他被她的熱情點燃到一個爆發點,迅速地分開她的腿,深深進入棗
猛烈的快感襲向她,她徹底放縱自己去響應他的每一個律動。
當他迸射在她體內時,她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如此絕妙的感覺存在。
★★★
瀧澤奇擁著矞矞,躺在鬆軟舒適的雙人床上,嫩藍色的床單在他們身下皺得一塌糊塗,被單凌亂糾纏著兩個人,他們依舊睡得安穩香甜。
矞矞偎在瀧澤奇的懷裡,雙手環著他的腰,沉沉地舒眉熟睡。
晨光中,矞矞並不是自然醒來,而是在一種難以形容的不安感中驚醒。
她稍一掙動,抬起頭望了瀧澤奇一眼,他仍睡得很沈,顯然沒有受到她的干擾,她伸了一下懶腰,輕輕吻了吻他的唇,瘋狂了一整夜,她有一種許久不曾有過的鬆弛與慵懶,腰與雙腿呈現激情過後的酸疼與無力。
她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下身體,正打算下床之際,猛然發現門旁竟幽幽地站著一個女孩子。
很美的女孩子!有點像稍微瘦一點、黑一點的管野美穗。
她驚呼一聲,突然意識到自己未著寸縷,下意識就往瀧澤奇懷中躲去。
這個大動作吵醒了瀧澤奇,他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懷中的矞矞,矞矞圓睜著大眼,朝門口指了指。
瀧澤奇望過去,這才知道使矞矞受驚的原因。
當一看清楚站在門口的女孩子時,瀧澤奇的憤怒立刻炸開來,忍不住用日語大罵起對方。「後籐紀子,你能不能尊重我的隱私權?憑什麼擅自進出我的屋子。」
「對不起!」
名叫後籐紀子的女孩子彎著腰低聲道歉,一朵烏雲飛到了她臉上,表情陰睛不定,她剛轉身想走,瀧澤奇又叫住她。
「把鑰匙留下再滾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再進我的屋子一步!」他厲聲咆哮。
瀧澤奇震怒之下的恐怖表情嚇了矞矞一跳,她看見後籐紀子的表情很委屈,但是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責罵。
「是。」後籐紀子將鑰匙不情不願地放在地板上,冷冷地瞟了矞矞一眼,幽靈般地離開。
當聽到大門打開又關上後,瀧澤奇撩起矞矞的長髮,溫柔地在她肩上印下一個吻,她反射地推開他的臉,一點笑容也沒有。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我是不是破壞了什麼?」她疑惑地問,直覺告訴她,瀧澤奇和後籐紀子的關係一定不尋常,尤其是後籐紀子見到她的那種表情,彷彿她是個第三者,被她當場逮住惡行一樣。
「什麼『破壞』?是她破壞了我們才對!」他用力抱住她,不以為然地解釋,手指又悄悄移到她的胸上。
「等等棗」她推開他不規矩的手,認真地說。「我現在才想起來,這陣子我幾乎沒問過你是不是有女朋友這件事,我不會天真的以為你這六年來一個女朋友都沒有過。」
「女朋友?」他玩弄著她的長髮,漫不經心地說。「曾經交往過五個,不過都只到接吻的階段就分手了。」
「……」她盡可能不想表現得太在意,但是一想到他那熏人欲醉的吻,竟然曾經吻過五個女孩子,就忍不住醋意翻湧,她冷淡地說:「既然已經到接吻的階段,為什麼不順便上床?」
「順便上床!」他大笑出聲。「上床能順便嗎?沒感覺怎麼上床?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就算沒感覺也能應付一下,但是男人一旦沒感覺就玩不下去了。」
「凡是正常的男人,幾乎都是被情慾支配的動物,看見漂亮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尤其是你這種年輕男人,受得了嗎?」她咄咄逼人。
「也許……我就是那種不正常的男人。」他眼中盈滿笑意,懶懶地看著她。
她別過臉,完全不信。
「我不是清純的女高中生,別拿這一套來騙我。」
他扳正她的臉,認真欣賞她吃醋的表情。
「我本來也不相信,但是試過五次以後,我想不信都不行了,也許本身就排斥把女人當成單純的性伴侶,如果靈魂不能溝通,我的身體就激情不起來,所以只有你有本事得到百分之百的我,其實像我這種男人是很難得的,你撿到一個曠世之寶還不滿足嗎?」
矞矞被他的話逗笑了。「你只是沒遇見魔力比我更強的女人罷了!」
「如果魔力比你還強,我大概活不了吧!」
她大笑,摟住他的頸子滾倒在床上。
「你跟後籐紀子接過吻了嗎?」她邊吻他邊問。
「嗯。」完全不假思索就回答,其實他根本不想談及有關後籐紀子的事。
矞矞停止雨點般的吻,咬著唇盯著他。
「這麼說……她是你的現任女友嘍?」
瀧澤奇怔了怔,他倒從沒有認真將後籐紀子定位在他生命中的哪一種角色上,後籐紀子的出現是父親的安排,當他的助理也是父親的主意,他得重感冒的那幾天,後籐紀子廢寢忘食的照顧他,於是在感動之餘,順理成章的想和她進一步交往起來,但是很可惜,她無法擦出兩人之間的火花。
「並不算女朋友,你不必太介意她的事情。」他輕描淡寫地回答。
「不管她曾經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我都希望你和她講清楚比較好,女人是感覺的動物,我可以從她的眼神中看得出來,她似乎很在意你。」她趴在他的胸膛上,輕柔地說。
瀧澤奇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矞矞的感覺的確很敏銳,後籐紀子確實很在意他,而且在意的程度,早已經超過界限了。
後籐紀子非常美麗,又擁有日本女人傳統的柔順美德,個性沉默、溫和,瀧澤奇知道她十分鍾情於自己,但是就因為她對他的愛意,使他感到極大的心理壓力,她以緊迫盯人的方式掌握他,就像個偵測器,隨時偵測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曾經忍不住想以凶狠的手段嚇跑她,但是不論他對她的咆哮再大聲、態度再惡劣、言語再譏諷,她居然都能夠一一忍耐下來,繼續沉默安靜地出現在他的生活週遭。
他對後籐紀子已經受夠了,再加上即將要和矞矞結婚,他絕不能讓後籐紀子介入他們之間,免得又把信心不足的矞矞給嚇跑了。
一回到「塚原株式會社」總公司,瀧澤奇第一件事就是先到瀧澤鷹夫的辦公室去作演示文稿。
瀧澤鷹夫是個頭角崢嶸的人物,威權將六十歲的他營造出一種特有的魅力,他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臉上帶著思考的表情,彷彿能洞察一切的眼神,正注視著他的兒子瀧澤奇。
「聽說……你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聽完了演示文稿,瀧澤鷹夫單刀直入地問。
瀧澤奇淡淡地一笑。「她叫何矞矞,我正準備找您談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