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芃羽
「你老婆?」嚴冷聽見他的稱呼,聲音不自覺的提高。
「你不知道?她已經嫁給我了!她在哪裡?」江澄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領。
「雖緊張,她們在隔壁房。」嚴冷雖然江湖氣十足,但並非無惡不做之人,既然方茵已經是江澄的人,他就不再糾纏。
方騰聞言早衝向隔壁房間,一腳踹開了門,裡頭關瑾之和方茵都嚇得回過頭來。
「茵茵!」
「二哥?」方茵高興地伸出手在空中搜尋。
方騰走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按進懷裡,呼了一口氣道:「太好了!要是真把你搞丟了,我一定會被爸媽打死。」
他說完抬起頭,看了關瑾之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她的完好也讓他安心。不過,安心之後隨即湧上一絲怒氣。這女人到底要把他惹毛幾次才甘心?
「茵茵。」江澄也進到房裡,伸手擁過方茵,擔憂之情顯而易見。
「澄哥。」她撲進他熟悉的氣息之中,釋然地鬆了口氣。
「你怎麼會盯上她們的?嚴冷。」方騰對這一點相當好奇。這一次他似乎是單獨行動,憑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找到方茵她們?
「有個奇怪的男人幫我的。他很厲害,什麼事都知道似的,我原本不相信他,對來歷不明的人我向來小心,但他卻讓我感覺不出敵意,而且學說動我親自來美國一趟。」
又是麒麟王!方騰與江澄互看一眼。
「他現在人呢?」方騰又問。
「他走了,就像他出現般突然。」嚴冷也不再介意,大方地坐在沙發上,再與祥和會館敵對不是明智之舉。
「他有沒有說什麼?」江澄不太喜歡麒麟王干預他的事,不過,這次還是要謝謝他,否則方茵真的要被帶到關麗那裡去了。
「他只說我父親的死和祥和會館無關。」嚴冷聳聳肩。
「你相信了?」方騰問道。
「我還是有些懷疑,不過我想先找到關麗確定一件事。」嚴冷看著關瑾之,嚴肅地說。
「什麼事?」
「我父親中毒被槍殺時她在哪裡?她應該就在我父親身邊,對吧?瑾之。」嚴冷的眼神中已有殺意。
關瑾之撇開頭,事情已經愈來愈明顯,她母親所做的事已敗露,現在大家只想知道她做這些事的動機何在,包括關瑾之。
「那你有什麼打算?」江澄問他。
「你們呢?」嚴冷反問。
「當然只有一條路。」江澄笑了。
「我也一樣,去找關麗。」
「你想和我們一起行動?」方茵蹙眉問道。
「不可以嗎?」嚴冷瞄著她緊抓住江澄的手。
「你不是恨祥和會館的人嗎?現在還想與我們合作,不會太丟臉?」方茵故意激他。
「只要能看到你,我不在乎。」嚴冷還有心情調戲她。
「你……」方茵緊緊抱住江澄,深怕他對她非禮。
「好了,茵茵,他在逗你的。」江澄淡淡一笑。
「我不是在逗她。等事情結束,姓江的,咱們再一決勝負。」嚴冷冷哼一聲。
勝負不是早已定了?方騰無奈地搖搖頭,這個嚴冷還真死性子。
「再說吧!現在,我們得請關瑾之說明關麗在那裡。」江澄看著關瑾之,等著她決定。
關瑾之猶豫地低著頭,不吭聲。
「你到底說不說?她害你害得還不夠嗎?把你弄得完全不像女人!」方騰忍不住咆哮。
「讓我們一起去面對她吧!她有我們每一個人都想要的答案!」江澄還是沉著地施以心理戰術。
關瑾之沉吟一下,才說:「她很少出門,多半待在她的私宅裡。」
「你帶路。」大家都看著她。
她終於點點頭,率先走出房間。
方騰與嚴冷緊跟在後,方茵則在江澄的扶持下殿後。
「他有沒有對你怎樣?」江澄看著飽受折騰的方茵,摸摸她的髮絲問道。
「沒有,只是老是在口頭上佔我便宜。」方茵吐了吐舌頭。
「他本性不壞,只是管旗幫的人管得習慣了,老大習性一時改不了。」
「你還幫他說話?他可是想把我帶回旗幫當老婆!你一點也不緊張?」方茵嘟起小嘴。
「他帶不走你的,你既是我江澄的人,誰也別想碰你。」他的手一收攏,她整個人便靠進他懷中。
方茵暗暗偷笑,低頭埋進他的頸窩,耳中傳來江澄輕柔的話,「乖一點,在這裡等我們回來。」
「什麼……」方茵一聽,還來不及抗議,就被江澄輕擊後腦,失去知覺,軟軟地倒進江澄的雙臂之中。
「抱歉,你眼睛看不見,一起去太危險了,好好在這裡睡一覺,等我回來吻醒你。」江澄橫抱起她,將她抱回方纔的房間,把她安置在大床上,又吻了吻她的額頭,才微笑的離開。
等事情結束,他再來接她,這樣比較保險。
跟上方騰他們之後,嚴冷掀了掀眉毛,「你把她放倒了?」
「嗯,這樣比較安全。」江澄朝方騰頷首。
「我保證她醒來會氣炸的。」方騰笑了。他妹子的脾氣他還摸不透嗎?
「總比讓她冒險來得好些。」江澄推了推黑細框眼鏡,「我們走吧!」
方騰揚了揚眉,等著事後看江澄如何安撫那顆不定時炸彈——
關麗的房子隱在一個綠樹叢生的郊區,事實上離西恩研究所並不遠,只是地處偏僻,加上屋子老舊,遠遠看來簡直像幢鬼屋。
「屋子裡有許多她發明的機關,進得去,不見得出得來。」關瑾之冷冷地提醒他們。
「她為什麼把自己關在這種房子裡?」方騰皺眉看著愈來愈近的石屋。
「這是我爺爺的祖屋,我母親從小就喜歡這幢房子。」
「關亞忠教授的房子!」江澄覺得這屋子陰氣太重,不禁備感怪異。
「關教授現在還住在這裡嗎?」方騰又問。
「他……」關瑾之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他怎麼了?」開車的江澄從後照鏡中瞥見她的不安。
「他……不在了……」她支吾著。
「不在?」嚴冷雙手環胸,挺直壯碩的身軀塞在車內顯得特別龐大。
「他怎麼了?」江澄知道一定出了事。生化界並未聽說關亞忠的死訊,不過,老邁的他這兩年來消失無蹤,令許多人費解。
「等一下你們就知道了。」關瑾之雙手搓著臂膀,又被兩年前關麗設計的那個計謀嚇出冷汗。
江澄將車子停在離大屋外不遠的樹叢中。
「這次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去了,關麗是個懂惹的女人,我們分批進入。」他傳過身子吩咐著。「關瑾之和我一組,我們先進去。方騰,你和嚴冷在這裡候著……」
「等等,為什麼我要配合你們?」嚴冷怒目道。
「如果你不想和你父親一樣死得不明不白的話,最好別逞強。」方騰冷觀著他。
「哼!」嚴冷知道目前不該衝動,但他就是忍不下被安排的鳥氣。一幫之主的他幾時接受過他人的命令?
「你和方騰在此等候,若我三十分鐘後沒有出來,你們再行動。」江澄向來是謀略的主導,五行麒麟每一次的行動都是由他統籌。
「奇怪,明明只是要去見一個老女人而已,怎麼弄得像要進攻一座堡壘似的。」嚴冷又咕噥道。
「我母親是個相當危險的人,嚴冷,你不要小看了她。」關瑾之好心給予忠告。
「哼!我就是太小看了她,才會讓她將整個旗幫捲入是非。」
「好了,有什麼問題進去再說。現在對時,三十分鐘後方騰進來支援我。」江澄說完便與關瑾之潛進石屋。
「喂!那個姓江的小子這麼習慣發號施令,你們都不會生氣?」嚴冷皺眉問方騰。
「不會,我們都很聽他的話。」方騰似笑非笑地說。
啐!一群怪人!嚴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話。
江澄與關瑾之從後門進入,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他們走到正門樓梯下的大廳時,江澄被一尊鑲地牆上、栩栩如生的雕像嚇了一跳。那是個老人,整個頭顱旋空被釘在牆上,突兀而恐怖。
「這是……」
「這是我爺爺……的肖像。」關瑾之恐懼地看了那尊人像一眼,帶著他快步上樓。
「這是關亞忠?為什麼這裡會有他的肖像?他真的死了?」江澄伸手要摸,卻被關瑾之喝阻。
「別碰,這屋裡的東西什麼也別碰!」她不安地抬頭看了看四周。太靜了!雖然關麗喜歡清靜,但此時的氣氛沉悶而詭異,教人神經緊繃。
「為什麼?」江澄立刻收回了手。
「因為連我都不知道她在屋裡動了什麼手腳……她喜歡弄些嚇人的東西……」
「而你正是她遊戲的試驗品?」江澄有點可憐關瑾之,說不定關麗是個超級的變態,總是拿唯一的女兒出氣。
「我早就習慣了。」她垂下眼瞼,將童年的惡夢輕輕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