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芃羽
「我自己……」什麼時候?他什麼時候說過這種鬼話?
「你忘了?你在『水源洞』PUB裡向每個人說你還是個處男哩!那天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啤!鬼才相信,這種男人怎麼可能守身如玉?易俠君暗地睹之以鼻。
「我……我在『水源洞』那間PUB裡這麼說?」老天!這下丑大了!沈拓拍著自己的前額,這死阿標隔天竟沒告訴他他鬧出這等笑話……Damnit!
「可不是?還說得特別大聲呢!」她回想起那一幕,嘴角不自覺又上揚。「不過你放心,沒半個人相信你的話,瞧瞧你這德行,大概十歲就破功了,哪撐得到現在?」她譏諷地說。
一聽她末了這句懷疑,沈拓立刻湊近她反駁道「喂喂,你不信我的清白?那來檢查啊,來啊!」
「誰……誰要檢查你了,男人又不像女人有處女膜可以根據,我管你是不是處男,你就算是淫蟲也不關我的事。」
她怒叫地掙脫他的手,連忙後退一步。
這混球!誰有空理他是不是真的處男?神經病!
「哼!你不光是偷了我的皮夾,又譭謗我是淫蟲,你已嚴重污辱我的人格,走,跟我回警局,我要好好和你談談…」沈拓臉一沉,伸手就要揪住她的手腕,
易俠君向後退一步,冷哼道:「警察就能隨隨便便抓人嗎?你的東西我原封不動還了.你還想怎樣?」
「你年紀輕輕的不學好,竟然偷起東西,今天要不是我夠機警,你一定拿著我的證件和金融卡到處作案,像你這種社會的害蟲,我怎能放過?」沈拓拉長了臉.並沒有放她走的打算。
「你不放過我又如何?有本事跑得贏我就來抓我啊!」易俠君扯開嘴角狡猾一笑,冷不防拔腿往後跑外。
不是她自誇,她以前在學校就是個飛毛腿,連男生都很少跑得贏她。
沈拓一愣,沒想到這小子眨眼間已奔出五十公尺,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破口大罵:「你敢跑?混帳,你以為用跑的我就追不上了嗎?」
而事實上,他還真跑不動,只踩了幾步,就放棄這場追逐。
何必勞力傷神呢?憑他超靈敏的嗅覺,他會有辦法找到這個小偷的。
這麼一想,他又叼回煙,悠哉地朝他消失的方向走去。
易俠君一下子就跑到了「水源洞」,看沈拓沒跟來,笑著衝到吧檯邊坐下,邊喘邊笑著大喊:「猴子,來杯冰水!」
「你幹什麼『?喘成這樣?」正準備著開店的猴子搶起頭看她,詫異地道。
「我和處男刑警比賽跑,他輸了。」她笑著灌下一大口猴子遞給她的冰水,樂不可支。
「哪個刑警?」猴子——聽見這名詞就皺眉。
『哪天在你這裡公升召告天下他是處男的那一個啊!她趴在檯面,朗聲大笑。
「那一個……沈拓?」猴子臉色微變。
「你認識他?」易俠君奇道。
「別太接近他,小易,他並不像他外表看來那麼好對付……」猴子搖搖頭,目光戒備。
「哦?是嗎?」她可看不出來沈拓有多可怕。
「是的,我若是你,我會逃得遠遠的……」猴子腦中想起以前一個厲害的角色,全身突然冒出一大堆雞皮疙瘩。
「你真的是在說沈拓嗎?」她好笑地問。
「算了,當我胡謅吧。」猴子又裝作沒事樣,易俠君對十年前的事不會有印象的。
易俠君不笨,她看出猴子心裡有事,但她並不想去追究,每個人都有權利隱藏自己的心事,她非常能體諒這種情緒。
只是,為什麼她總覺得猴子似乎滿怕沈拓的?認識他五、六年,她眼裡的猴子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由於人脈廣步黑白兩道,許多贓物經由他流向黑市漂白最為安全,即使有警方人員找渣,他也都能應付自如。
但為何一提到沈拓他會露出那種提防的表情?
不過是一個又懶又病又神經分爭的刑警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她放任問題在心中流洩而過,嘴始終緊閉。
混了這麼多年,她早已學會不去碰觸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和事,這是最佳的保身之道。
「啊,對了,上回的那筆款子你還沒入我的帳,怎麼回事?」她故意轉移話題。
「你以為貨都很好銷嗎?近來市場有點混亂,有人用盎品混淆行惰,我得小心點才行。」猴子心思跟著她的問話又陷入另一個煩惱中。
他對贓貨黑市的不平靜也是憂心仲仲,聽說有不少警方人員介入掛勾,想乘機分一杯羹。
「哦?什麼人在玩這把戲?」易俠君向來獨來獨往,很少理會道上的事,因此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不知道。對了,顧永長失竊的那顆『處女之血』在你手上吧?小易。」猴子忽然把話題轉到「處女之血」上,神情更加不安。
「是啊,你怎麼知道?」易俠君輕綴一口水,眼神犀利且晶亮。
「以你『遊俠』的手法和知名度,就算媒體不報,大家也知道是你偷了『處女之血』。」
「是嗎?那又怎樣?你想要嗎?」她揚了揚眉,笑問。
「我不要,我也要勸你早點脫手。」猴子面色凝重。「為什麼?」
「那顆紅鑽有問題!聽說已有不少人在打聽你,香港方面的走私集團和台灣黑道都在找那顆寶石。」猴子總覺得事有蹊蹺,通常走私集團對珠寶的興趣不大,這回卻急著找到「處女之血」,委實有點不尋常。
『哦?」她戒心暗起。
怎麼回事?先是警方,再來是黑道,好像一夕之間大家全部對「處女之血」』有興趣了?
「顧永長那老傢伙更是急著找回失物,你不知道,除了警方,他還動用了他在黑道的勢力,事情鬧得很大……」猴子眉心的直紋不斷增加。
「有人和你搭上線了嗎?」易俠君點燃一根煙,不太喜歡被凱艦的感覺。
「還沒,但我肯定不用多久就會有人來找我,道上知道我和『遊俠』關係匪淺的人不少。」猴子就是為此傷腦筋。麻煩似乎正要來臨!
「嘖,愈是有人要,我就愈不想脫手了……」易俠君惡意一笑,忽然不想賣掉「處女之血」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我倒認為那顆紅鑽太古怪,有點不詳,早點轉手比較好。」猴子低聲警告。
『不祥?那不是更有意思了?」她狂妄一笑,這一生最不祥的事她早就見過了,還怕什麼?
「你啊,小心點,我是不想你成為被追獵的目標。」猴子早知道她對任何事都不在乎,但這樣的個性不僅不能幫她躲避掉災難,反而會惹來禍端。
「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我是淮,除非你出賣我……」
易俠君漫不經心的模樣不見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沒有溫度的冷光。
猴子微征,他常常會在她的眼中發現這種突然出現的冷酷。別看她平時微笑無忌,明朗平易,當她認真起來時,那隱隱散發的嚴峻氣息,會凍得讓人打哆唆。
是什麼樣的過去讓年僅二十三歲的她有了這種令人不懾的神情?!
這是猴子心中最大的問號。
空氣忽然變得有點低沉,就在這時,今晚的第一個客人推門而入,易俠君和猴子不約而同看先向大門,意外地看見沈拓正施施然地蹬了進來。
六雙眼睛互相瞪著,這下子,氣氛益發詭異。
猴子不禁在心裡叫苦連天,他相信,今天又別想有個平靜的夜晚了。
「喲!咱們還真有緣哪!」一屁股在易俠君身旁坐下,沈拓笑嘻嘻地囔嚷著。
「有緣個屁!」易俠君臭著臉哼一聲。
還以為甩掉他了呢,這人還真像橡皮糖一樣。
「嘿,你不只習慣不好、個性差,連嘴巴也很壞,你父母沒教你要有禮貌嗎?」沈拓興味地打量她,抬頭向猴子點了一罐啤酒。
「哼」將氣冷冷地從鼻子呼出,她已經沒心情和他瞎掰了,猴子剛剛提到的事件分她大半的注意力,況且,她最忌諱別人在她面前提到她父母。
「叫什麼名字啊?」叼住一根煙,沈拓一副警察詢問罪犯的口氣。
「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沒好氣地反問,
「那身份證借看一下!」他食指敲著檯面,沒將她一臉不耐放在心上。
「憑什麼?」她受不了地側身叉腰瞪他。
「這是臨險!請配合。」他一臉使壞的笑,從口袋拿出警察證件.在她面前虛晃一下。
「我偏不配合,你又能怎樣?」她陰騭一笑。
「嘿,老闆,不配合臨檢的人會怎樣啊?告訴一下你這位小朋友吧!」沈拓看了看猴子,故意拉高聲音問。
猴子驀地被點到名,心中一驚,但表面仍陪笑地說:「乾脆我告訴你好了,省得傷了大家和氣。她叫易俠君,是我店裡的常客」
「多事,易俠君不領情地橫他一眼。
「易俠君?今年幾歲了?」沈拓摸出口袋裡的打火機點燃,接著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