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追月問情

第11頁 文 / 慕楓

    像是變魔術似地……下一秒鐘,她忽地領悟出——

    他剛剛只是在演戲啊!

    她的心像挨了一擊,隱隱作痛起來。

    啊!她差點忘了自己此刻是假扮他的女朋友,而他只是表演出男人對女朋友的獨佔欲。

    她還以為他開始有一點點在乎她了呢!

    原來是她誤會了。

    他只是在演戲呵!

    「怎麼了?」他發現她並未動刀叉。「東西難吃嗎?」

    想不到老七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好好看緊你的女朋友,不然,她會被別人追走的!

    他們才抵達舞會沒多久,汪逸就趁他不在的時候過來跟她搭訕了。

    「不會啊!」為了證實,她連忙執起刀叉切了一小塊盤中的食物往嘴巴裡送,也不清楚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

    傷人的事實讓她的食慾全消。

    胸腔裡的一顆心隱隱糾痛著,讓她有些食不知味,機械式的咀嚼口中的食物,感覺卻像嚼臘一般,難以下嚥。

    對他而言,她就只是個三百萬換來的冒牌女友吧!再無其他了。

    可是,她對他的喜歡卻日益加深、愈來愈無法自拔。

    該怎麼做他才會回應她的感情?

    「好吃嗎?」他發現她不自覺地將盤中的食物切成細丁,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似乎沒什麼食慾。

    她低垂著臉,黑色的頭顱點了點。「好吃。」然後,她便開始努力的把食物往口中送。

    要是現在抬起頭來,他會瞧見她眼中的傷心!

    雖然,他表面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可汪逸向戎衣搭訕的畫面不知怎麼的一直佔據他的腦海,又像根刺似的刺在他的心上,一點一滴、一點一滴的壯大了他心中的那一股不痛快。

    很陌生的感覺,他不曾有過。

    他為什麼要在乎誰跟戎衣搭訕……在乎?!席端月受到不小的震撼,他在乎戎衣?

    他什麼時候起開始在乎戎衣了?席端月望著眼前低垂的黑色頭顱陷入沉思之中。

    當杜戎衣奮力地把盤中的食物解決掉,將最後一口塞進嘴巴裡的同時,有個聲音自頭頂上響起——

    「吃飽了?」

    她的嘴裡還含著食物,只能點頭回應。

    另一方傳來一陣騷動,傭人推著一個大蛋糕出來,是切蛋糕的時候了。

    席端月站起身,舉止優雅的朝她伸出手,「既然吃飽了,那我們可以回去了。」

    回……回去?杜戎衣一陣錯愕,她沒聽錯吧?

    端月大哥來參加人家的生日舞會就只是露個臉、吃頓飯,然後就要走人?他們甚至連句生日快樂也沒說!

    她搭上他的手。

    同個時間,她也瞧見陳莎莎正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端月,陪我切蛋糕。」她似乎不知何謂死心。

    「很抱歉,我還有事要辦,謝謝你的邀請。」依然是拒絕,席端月逕自將話說完就攬著杜戎衣走向門口,不給陳莎莎任何機會挽留。

    第八章

    明天就是七夕情人節了。

    而杜戎衣親手勾制的毛衣卻還未完成,所以,她只好帶到加油站來,趁著休息的空檔時間趕工。

    「是要送給男朋友的吧!」看她努力不懈的樣子,同事思芬笑著打趣。

    她笑笑,沒有否認,手上的棒針未曾停過。

    只是端月大哥什麼時候才會喜歡上她?

    忽地,加油站外頭來了輛車子。

    杜戎衣才一起身——

    「我去就好,你快點加把勁兒完成毛衣,明天就是七夕了,錯過了可要再等一年喔!」思芬邊說邊步出休息室。

    「謝謝。」

    不過,很快地,她又踅回,「外面來的那位先生指名要找你。」

    找我?先生?會是誰啊?杜戎衣很是納悶。

    「他沒來過。」思芬很確定自己沒見過他。

    沒來過?杜戎衣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放下手中完成四分之三的毛衣,起身出去一探究竟。

    是他!

    她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只知道是在陳莎莎的生日舞會上見過一面的人,他怎麼會找到這兒來的?

    「請問加什麼?」杜戎衣把他當成一般來加油的客人。

    「加……什麼?」汪逸反應不過來。

    「加油啊!92、95還是98?」她像完全不認識他似的。

    他澄清,「我不是來加油的。」

    「那麼不好意思,請你盡速離去,不要妨礙我工作。」說完,她轉身就要回休息室。

    汪逸抓住她的手,「你這麼健忘?我們在莎莎的生日舞會上見過一面,記得嗎?」

    她忿忿地抽回手,「那又如何?」

    他滿意的笑了,「你承認我們見過面了!」

    「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請你不要來打擾我。」她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那等你下班,我們去喝個咖啡。」他提議。

    他究竟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纏著她?

    「我不會和你去喝咖啡的。」杜戎衣明明白白的拒絕,不給他一絲希望。「我有男朋友了。」

    這下他總該知難而退了吧!

    她轉身就走,背後忽然傳來一句——

    「聽過惠心孤兒院嗎?」

    杜戎衣的腳步一頓,回過身,「你調查過我?」

    他打定主意要得到她,不擇手段,就為了要讓席端月痛苦。「我總得瞭解一下未來的老婆吧!」

    未……未來的老婆?!她差點驚跳起來,「什麼意思?誰是你未來的老婆?」他究竟有什麼陰謀?

    事情又和孤兒院有什麼關係?

    「你呀!」汪逸很開心。

    她定下心來,打定主意不再聽他胡言亂語,「我不可能會嫁給你的。」

    「你會嫁給我的。」他有十足的把握。

    她直直地走向休息室。

    「回去問問你們院長吧!」汪逸的聲音依然傳了過來。

    汪逸離去後,杜戎衣坐在休息室內,繼續完成她的毛衣,可心中卻蒙上一層陰影,怎麼也揮不去。

    「剛剛那人是誰啊?!」思芬忍不住問。

    「一個無聊男子。」她連提都不想提他的名字。

    「他也喜歡你?」要不,怎麼會想要娶戎衣為妻?

    「我倒寧願從沒見過他。」她有股不祥的感覺。

    「叭!叭!」又有車子來了。

    思芬迅速地走出去替客人服務。

    杜戎衣努力的打毛衣,心思卻慢慢地飄遠……

    他究竟在玩什麼花樣?他是認真的嗎?

    他要娶她?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想不通。

    他為什麼那麼有把握她會答應嫁給他?又為什麼要她回去問院長?這事又和孤兒院有什麼關係?改明兒個還是回去問問院長好了,把事情弄清楚,也免得她的一顆心老是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直到下班前半個小時,她總算將毛衣給完成了。

    明天終於可以如期把禮物送出去。

    杜戎衣小心翼翼地把毛衣折好,放進紙袋裡。

    外頭突然傳來一聲氣焰高張的叫囂,還指名道姓的——

    「把杜戎衣給我叫出來。」

    不待思芬進來叫她,杜戎衣就步出休息室,一眼就瞧見一身火紅套裝站在紅色跑車旁的陳莎莎。

    一會兒是汪逸,一會兒是陳莎莎,她今天還真是衰星高照啊!

    陳莎莎踩著高跟鞋逼近杜戎衣,塗著紅色蔻丹的食指直指著她的鼻子而來,劈頭就是一陣尖酸的奚落,「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一個低三下四的孤兒,連親生父母都捨棄你,有什麼資格和端月在一起?和你這種人在一起只會眨低他的身份,你根本就不配!別妄想要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那只是電影情節,你還是識相一點,趁早滾蛋,不要厚臉皮死纏著端月不放。」

    怎麼?孤兒就罪大惡極、罪該萬死嗎?

    孤兒也是人啊!「孤兒也有愛人的權利。」杜戎衣的音調有些浮動,她自己也不太有信心。

    陳莎莎說中了她心底深處最在意的事實——她和端月大哥之間有如天壤之別的差異。

    「但,不會是席端月。」陳莎莎斜睨著她,「以他天之驕子的身份,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言下之意是指她自己。

    杜戎衣默然。

    兩人之間的差異不啻是鴻溝,除了眼盲的人,誰都看得出來。

    陳莎莎又道:「你在他的身邊只會讓他像個笑話,一個堂堂的大總裁竟然和一個父母不詳的孤兒在一起。」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是由他決定的,不是你。」她不想認輸。

    「只有我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我的身份、家世、背景都不會辱沒了他,這一樁婚姻更能結合兩大企業,把他的事業推向高峰。」

    那些她都做不到。杜戎衣黯淡的心想。

    「這我倒不曉得了,你是最適合我的女人?」有特色的清冷嗓音陡地插入,是席端月,他剛好聽見陳莎莎說的最後一段話。

    沒有人察覺他的出現。

    陳莎莎瑟縮了一下,隨即又挺起胸,「我說錯了嗎?」

    「這倒也沒有錯……」他不慍不火的語調中透露出一絲寒意。

    他的附和刺傷了杜戎衣,心口上像被割了一刀。

    陳莎莎聞言面露喜色。

    「不過,我的事業版圖已經夠大了,沒有必要借由聯姻來擴展,事業的巔峰我會自己創造,」他不會讓自己的婚姻淪為商業化。「或許其他人會需要像你這樣的女人,但,那不會是我,夠清楚了嗎?」他的聲音瞬間結了霜,冷得讓人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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