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慕楓
步兵的眼底滿滿是笑意。
江脈脈只能苦笑,是她假扮男人假扮得太成功嗎?還是她的胸部真的是太平了?
自眼角瞥見步兵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模樣,心裡很不平衡,說什麼她都要拖他下水。
「而且,我喜歡的人是兵。」
梁淨心深受打擊,「原來你們真的是同性戀!」
等了十六年才遇到這麼一個彷彿自漫畫中走下來的美形男,竟然……竟然是同性戀!
叫她怎麼能不傷心!
江脈脈幾乎快昏倒了。
淨心竟然寧願相信她和兵是男同志,也不肯接受她是女人的事實。
算了!算了!只要她別再纏著她不放,她要認為她和兵是男同志也就隨她去吧!
她無意要欺騙梁淨心的感情。「很抱歉,我欺騙了你。」
「算了,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下一個一定會更好。「步兵大哥,你可別欺負江墨大哥喔!」
步兵不置可否。
望著梁淨心離去的身影,江脈脈終於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最近不時有小狀況發生,而且有越來越頻繁的趨勢,顯然對方的耐性也即將告罄。
步兵將車子開進步氏企業商業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才一下車,他立即瞧見五、六名大漢圍了過來。
而江脈脈還坐在車內。
「把車門鎖上,躲好!不要出聲。」撂下話,他反手將車門關上。
一眨眼,他們都已經來到身前。
他淡然地環視一眼,「各位有何貴……」
話還未說完,有人已經先動手了。
步兵算準時間一閃身,一隻拳頭止不住去勢硬生生地擊上車門,發出巨大的聲響。
「砰!」
伴隨著碰撞聲同時響起的是一聲慘痛的哀號,「啊——」
聽到這淒慘的叫聲,不難想像那一隻手大概斷了吧!
擋開迎面而來的拳頭,他反手就是一肘送出,準確無誤地擊上另一名大漢的鼻樑,發出「喀」的一聲。
忽地,有人亮出銳利的開山刀,朝步兵砍了過去。
他整個人猛地往後退一步,驚險地閃開這一刀,胸口的襯衫卻被刀鋒劃破,僅僅分毫之差就會受傷。
江脈脈再也忍不住,胡亂地在車上找了支扳手,打開車門就衝了下去。
她不能呆坐在車上看著兵身陷險境。
衝進那一團混亂,她毫不遲疑地舉起手中的扳手對著某一名大漢就是一陣猛打。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動手行兇,心中既驚且怕。但是,一思及兵的安危,她就打得更用力了。
或許她幫不了多大的忙,但是打昏一個是一個,即使幫上一點小忙也好。
她就是沒有辦法袖手旁觀。
「臭小子!」被打的男人頭破血流,卻沒有昏倒的跡象。
顯然她下手的力道不夠重。
這下麻煩可來了。
步兵自眼角瞥見她加入這一場混亂,忍不住低聲咒罵:該死!他不是叫她躲在車上別下來的嗎?
江脈脈情急地胡亂揮舞手中的扳手,卻發揮不了多大的效用。
男人一手就抓住她手中的扳手,執刀的手高高揚起。
步兵心急如焚卻被另外兩人纏住,分不開身去救她。
眼看鋒利的刀就要在江脈脈的身上劃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了——「咻。」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細微的聲音劃過。
只見男人痛叫一聲,手中的刀忽然落地,手掌血流如注。
就這剎那間的分心,步兵的腹部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手臂上也被劃了一刀,鮮血迅速地將他的襯衫染紅。
「女孩子的身上不宜留下醜陋的刀痕。」一個輕柔的嗓音響起,如同一陣和煦的春風拂過。
修長的身形一閃,立即將江脈脈帶出暴風圈外。
刀下救人的是一個長相俊美而邪魅的人,光滑飽滿的額頭正中央紋有四簇霸道狂狷的紅色火焰紋印。
這熟悉的聲音……是四少!
步兵安心了,只要確定脈脈沒有危險,他就可以專心地應付這幾個殘暴的歹徒。
不過,四少怎麼會在台灣,而且又湊巧地出現?心中雖有許多疑問,他卻無暇多想,得先把這一團亂解決掉再說。
「啊——」看見步兵受傷,江脈脈倒抽一口氣,血色立即迅速地自她的臉上抽離。
火夕噙著淺笑,氣定神閒地往視場中的打鬥。
她轉向身邊的人求救,「四少,求你幫幫兵。」
火夕淺笑如斯,「脈脈,你別擔心,兵他自己可以擺平,我沒有插手的必要。」
因為江脈脈有危險,她才現身救人。
「可是……可是……」她憂心忡忡,生怕一個不小心步兵的身上又掛綵。
她想要衝過去,卻被火夕擋下來,只能在一旁眼睜睜看著。
「你過去只會越幫越忙。」果真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靜下心來,你就可以輕易地發現兵其實是佔上風的。」
第七章
終於,步兵將其餘幾個人擺平。
江脈脈跑了過去,「你的手流了好多血,快點去醫院!」她的臉色比受傷的步兵還蒼白。
他瞟了一眼,沒好氣地道:「還說呢!要是你聽我的話,躲在車上別下來,我也不會因為擔心你的安危而分心,挨了這一刀和肚子上的一拳。」不過,她安然無恙倒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雖然害步兵受傷而感到歉疚,但心中卻扼止不住甜蜜的感覺,悄悄滲透身體內的每一個神經細胞末梢。
兵擔心她勝過他自己的安危。
她不敢奢望兵已經喜歡上她,但是,至少在他的心中她不再是無足輕重的閒雜人等。
光是這一點就足已讓她雀躍許久。
「對不起啦!我也是因為看不過他們群起圍攻你一個人,所以才會衝下車想要幫你一點忙。」只是會越幫越忙倒不在她的預料中。
步兵索性將襯衫的袖子撕下,俐落地往傷口上方綁緊止血,聞言只是哼了哼,卻沒有再責備她。
火夕似笑非笑地抬眼望去,潑墨的眸子裡有抹洞悉一切的銳利光芒,「我的存在似乎有些多餘哦!」
江脈脈首先漲紅了臉,太過於擔心兵的安危,她竟然忘了向四少謝過救命之恩!
「四少,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她語帶玄機,「自己人毋需客氣。」
他沒聽說四少有台灣行的計劃啊!那……「四少,你怎麼有空到台灣來?又怎麼會知道我在步氏企業裡?」越問越覺得不對勁,他直覺地往江脈脈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蛇說脈脈為了你剪掉過腰的長髮,冒著將來發育不良的危險把胸部綁成平坦,假扮男人混進男同志Bar,就為了捍衛你的貞操!」頓了一下,火夕唇畔的笑意漾深,「還說她因為你的緣故被綁架到台灣,所以我就順道過來瞧一瞧。」
她說的話句句屬實,只是有一點略過不提——那就是脈脈因為擔憂兵而向她求助的事,這也才是她特地飛到台灣來的主要原因。
步兵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蛇她……」他真服了她那無人能出其右的廣播功力。
他在想,改天真該問問二少有沒有可以暫時把人毒啞的藥。
火夕依然是一貫的淺笑,怡然自得地道:「小蛇要是不八卦的話,就不像是小蛇了,你說是嗎?」
八卦也能成為一種特色?
步兵翻了翻白眼,真的是沒轍啊!
「對了,差點忘了還有個禮物。」火夕踅回一根大柱子後,揪出一個昏迷不醒的男子,往地上一扔。
這名男子直接摔在地上,痛得醒過來。
「唔……」他呻吟了一聲。
這個男人有點眼熟耶!
「他……」江脈脈直勾勾地瞪著他。
她知道他!他就是她搜集來的名單裡第三順位的繼承人——步詔凱,兵的堂弟,現任開發部經理。
「在你和那些大漢纏鬥時,我發現他隱身暗處,神情緊張地注意著場中的情況,行跡十分可疑,除了主謀者外不作第二人想。」她索性就「請」他留下來嘍!「只消讓他們一對質就有解答了。」
「你、你們……」步詔凱一瞧清眼前的情況便明白大勢已去。
江脈脈氣憤不已地踹了他一腳,是他害兵受傷的。「兵是你的堂哥,你竟然還做這種事!」
他悶哼了一聲,「步氏企業該是我的,你以為我會心甘情願地拱手讓給一個空降部隊嗎?」
「步氏原本就該是兵的。」她不認同他的話。「更何況就算兵不繼承步氏企業,也還輪不到你!別作白日夢了。」
他只是排名第三順位的繼承人而已,還有個第二順位的繼承人呢!
他知道她指的是誰,「我大哥對這個沒有興趣,只要他消失,步氏企業就會屬於我。」原本該是他計劃好的完美未來,而現在一切計劃都成泡影。
步兵慢條斯理地開口說出讓步詔凱槌胸頓足的事實,「原本我就無意要留下來繼承步氏企業,若不是你對我出手,這會兒我應該已經回到法國過我原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