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慕楓
她又將銀戒戴回右手的中指上,心想著,燎他此刻在做什麼?又和哪一個女人在一起?
哎——為什人總在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
第九章
宿燎向火疆請了長假飛回台灣。
下了飛機,他立即搭車返家。
才剛跨進家門,宿揚一見到他,往他身後找尋了一番,劈頭便問:「狼呢?」
放下行李,宿燎輕描淡寫地道:「老爸,我們……離婚了。」
離婚!?宿揚無法相信此刻耳朵所聽見的,「你說……你說什麼?」
他又再次道:「我和狼離婚了。」
宿揚呆征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怎麼一回事?你們結婚也才不過短短約五個月而已,怎麼……怎麼就離婚了!?」他仍是難以相信。
不久前,他還滿懷希望地盤算著,大概再過不久他就有孫子可以抱了,怎麼一轉眼事情就全都變了樣、出了軌呢?
「現在的年輕人對待婚姻的態度太過於草率了,動不動就離婚。」宿揚有感而發。「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倒是說清楚啊!」
他可以看得出來阿燎消瘦了不少。
宿燎一點也不想再提了,卻不能不回答父親的問題,「狼並不愛我。」
「你們吵架了?」他問。
宿燎沒有否認。
「其實夫妻吵架是很正常的,沒有必要鬧到離婚吧!?」宿揚又說。
「老爸,我累了,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好嗎?」宿燎神情疲憊地道。
「好吧!我們改夭再說。」看著他疲憊不堪的神情,宿揚決定通融一次。
提起行李,宿燎踩著沉重的步伐回了他睽違多年的房間。
房內的擺設全都沒有改變,放下行李,他將自己拋進了床鋪之中,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
狼,她會回紐約吧!畢竟他已經不在了。
就這麼只想起了她的名字,他的心便隱隱作痛。也許就像栩所說的,這一輩子他永遠也忘不了狼,是啊!忘不了。
不論他再如何偽裝,依然掩飾不了他對她的愛。即使在她那樣對他之後,他仍舊無法真正地恨她。
使勁地甩了甩頭,企圖就此將火狼的一切統統甩出腦外。他回台灣就是為了要將她忘記,不該再想了……
接下來的幾天,宿燎為了徹底的達成預定的目標——忘記火狼,所以,他經常和在PUB認識的女人出去約會,然後帶著渾身香味回家。
這晚,他又一如往昔的在凌晨一點帶著刺鼻的香水味踏人家門。
「阿燎,你這些天究竟在做些什麼?」宿揚板著臉詢問。
對於阿燎的自我放逐,他完全看在眼底,更是既生氣又心疼。
「我?」宿燎把眉毛挑得老高,漫不經心地走去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在努力為老爸你找媳婦啊!」他喝了口茶,在沙發上落了坐。
「你是認真的?」
「看不出來嗎?」他攤開雙手。「我真的很努力哦!」只是沒有任何女人能引起他的興趣。
狼的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仍舊佔據了他的腦海,他總是不自覺地拿身邊的女人和狼比較,然後便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
他討厭如此不掙氣的自己,卻無法否認自己只要狼的事實,其它的女人於他都不具任何意義。他付出的真心已經收不回來了,所以,他已無力再愛其它人了。
宿燎探手自口袋中取出一張照片遞到父親的眼前。「看看吧!」
宿揚莫名其妙地接過照片一看,照片上是個姿色平平卻濃妝艷抹的女子,看起來實在是不怎麼順眼,「這個是?」他並不會以貌取人,但是,他並不欣賞濃妝艷抹的女人。
「她的資料就在照片的反面。」老實說,宿燎也不記得她姓啥名誰。
宿揚將照片一翻——
李美莉
六十三年二一月五日生
身高一百七十公分
體重五十公斤
職業銀行職員
未婚電話二九三0一二一一「我知道的也就那麼多而已。」宿燎接收到父親投射過來的視線。
「她是什麼人?」宿揚不明所以地問,心納悶著,阿燎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名字在照片後面。」不是才剛看過,怎麼又來問他呢?
「為什麼讓我看這位小姐的照片,有什麼用意?」阿燎的舉止有點古怪。
「我打算娶她。」他的口氣就像在閒聊,而不是在談論婚姻大事。
「什麼!?」宿揚脫口呼。
面對父親的詫,他仍舊是那一派的無所謂,「我說我打算娶她。」
「你在開玩笑!?」宿揚直直地瞪著他,他恐怕連照片上的女人叫什麼名字都不記得,而此刻他卻說他打算娶她為妻。
「很恨認真。」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宿燎的口氣始終平淡如一,沒有絲毫的起伏。
「原因呢?」宿揚要知道理由。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要結婚有什麼好奇怪的嗎?」宿燎問得理直氣壯。
「你愛她嗎?」
他搖頭。
「瞭解她的一切嗎?」
他還是無關痛癢地搖頭,「那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打算和她結婚。」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宿揚忍不住斥罵,「你把婚姻大事當遊戲嗎?」
「是責任,傳宗接代的責任。」他回答得相當直接。
他不會再愛其它女人,那麼娶什麼人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
如果讓他自己選擇的話,他這一輩子是不會再結婚了,只是他不忍讓父親抱孫子的心願落空。
「那樣對這位小姐也不公平,你無法給她一個幸福家庭就不要耽誤人家的青春。」宿揚不同意他的決定,「尤其在你的心中還住著另一個女人的時候,你更不可能會付出感情,不要害人害己。」
父親的話又刺痛了他脆弱的心,「我沒有。」他立即否認。
「你在賭氣。」宿揚認為感情的事不能意氣用事,「將來必定會後悔的。」
「後悔!?有什麼好後悔的。」他嗤笑了一聲。
已經不再有任何他關心在意的事,又哪來的後悔呢?只是心頭空蕩蕩的感覺令人難受得緊,卻又揮之不去。
不過,他相信總有一天會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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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巴黎
火宅的後花園裡,火敵躺在他的吊床裡簽署完一份文件交還給等候一旁的火狼。
「狼,有必要這麼拚命嗎?」他問。
雖然狼已經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般,不過,他仍是看出她是想以工作忘卻過去。
「我只是盡我的本分而已。」她掩飾得相當完美,不讓人瞧出她心中的痛楚。
「對你自己好一些。」他只能這麼說。
「謝謝二少爺的關心。」
火夕優閒地踱步而來,「狼,好久不見。」
「四少。」火狼垂下睫毛,生怕以四少的精明會輕易地看穿她的偽裝。
「對了,小幽好像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適,你最好過去瞧一……」最後一個瞧字還未說出口,早已經不見火敵的蹤影了。
火夕扯出一記亮眼的笑,這下子有好戲可瞧了。
「四少,我沒有事必須去處理,所以……」她是想找借口脫逃。
火夕慢條斯理地漾起笑容,「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有話要跟你說了。」
顯然她是走不了了。
「你和燎的事我已大致知道,不過,我想知道的是,你真的打算就此讓燎走出你的生命嗎?」火夕的眼中迅速奔騰過一抹流光。
自己想擁有的東西必須自己去爭取,旁人的幫助終究有限。
「……我的命屬於火家,愛情不是我該擁有的東西。」她罔顧心中的感受。
「狼,你是火家的一分子,疆會下命令要你嫁給燎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因為燎是那麼癡癡地愛著你,」火夕注意到火狼右手中指上的銀戒,「而你卻傷害了他。」他只是說出事實沒有指責狼的意味。
「四少,我……」火狼想知道宿燎的近況,卻問不出口。
「嗯?」挑了挑眉,火夕潑墨的眸子掠過一抹精光,「不過,感情的事又強求不來也怪不得誰。」
躊躇了好一會兒,火狼才將話擠出來,「燎,他……他還好吧!?」
「不好,一點也不好。」火夕斂起笑容,「他一直在自我放逐,流連在PUB裡頭,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再這麼下去他肯定沒有未來可言。」他說的是事實,只不過加了點油、添了點醋。
燎是一有空就流連在PUB,但是並沒有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他在幫忙管理父親的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