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慕楓
該不會……就在她打算起身去一探究竟之際,看見一個不該在這裡出現的人——宿燎。
當下有些明白了,不過,她仍是決定到化妝室走一趟。
才走投幾步便被攔了下來,她抬頭看向宿燎,「為什麼攔住我?」
「你要找淚兒小姐,對嗎?」俊挺高大的宿燎一跨進餐廳便相當引人注目。
「她已經先回去了。」
「自己一個人先回去?」顯然這一切是早已經預謀好的了。「她買的東西還留在這,忘了帶走,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淚兒小姐打電話把我叫來的。」連尹淚這麼做的動機再明顯不過了,那是在替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
「呃……我該回公司去了。」火狼踅回原先的座位拿了連尹淚遺忘的東西。
「這麼急著走?」他仍舊是擋住了她的去路,望著她的目光始終柔和。
「我下午還有工作。」她沉穩地道。
「就我所知,三少放了你一天假,是我記錯了嗎?」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自他的身邊逃離嗎?「或者,是你不小心忘記了?」
謊言被揭穿,有一絲困窘快速地自火狼的臉上掠過,「是淚兒小姐告訴你的!」
宿燎沒有回答,逕自道:「用過午餐了嗎?」他替她拉開椅子。
「我不餓。」她在椅子上落了座。
「用餐不正常對身體不好,所以你才會不時鬧胃痛。」他坐在她的對面,揚手招來侍者。
只要是她的事,他都瞭若指掌。
他替自己點了餐,也替火狼點了雞肉沙拉,一切都再自然不過了。
「如果你下午沒事的話,就由我來安排了。」宿燎十指交錯置於下顎。
「做什麼?」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先讓我稍稍賣個關子吧!」宿燎笑得很是無辜。
他並不是故意要吊她的胃口,只是有些事情提早公開就失去意義了。
此時,侍者端來以美麗瓷盤盛裝的美味食物。
火狼不置可否地執起以純銀鑄造的叉子,從容優雅地品嚐宿燎為她點的雞肉沙拉。
宿燎亦拿起刀叉進食。
等到他們倆結束用餐時,已是下午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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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去哪?」坐進車內,火很淡淡地問了一句,不過,她想他大概不會說。
「去一個地方。」他好像說了句廢話,說了跟沒說差不多。
宿燎示意司機開車,火狼也沒再多問。
打從一開始火狼明確地向他表示過不需要愛情,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之後,她對他的態度始終都是冷淡、有禮,一如六年前。
說不喪氣失望是自欺欺人,不過,自始至終他都不曾考慮過放棄。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火狼身邊不曾出現過男人,呃!只除了一個全球最精密的新型機器人——正是出自「秋火科技集團」旗下的「S研究室」取名為阿飛,老是繞著火狼打轉,真教人生氣!
他壓根兒沒想過那個機器人阿飛會成為自己的情敵,早知道會這樣,他就讓研究案夭折,省得惹來恁多的麻煩。
凝視火狼沒有多餘表情的美麗側臉,他突然想知道此刻她的思緒是否有他的存在,即便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絲絲也好。
「停車。」司機雖然不明所以,不過仍是依言而作。
火狼則是不解地看著宿燎。
「想不想下車去散一下步?」宿燎心血來潮地提議,不遠處正是布魯克林大撟上的人行步道區入口。
火狼轉頭看了一下,尋常時候她經常坐車行經此地,卻沒有時間好好欣賞這裡的風景,趁這個時候看看也不錯。「好。」
布魯克林大撟是由兩個哥德式高塔及五千兩百八十二根鋼索來支撐,撟上的景致十分迷人,由布魯克林往曼哈頓方向步行可以瞧見紐約市全景;它代表曼哈頓與布魯克林聯結的美麗象徵,也代表著進入新世紀的契機。
「沒有瞧見阿飛在你身邊打轉的感覺真是太好了。」他有感而發。
偶爾會有數名慢跑者和他們擦肩而過。
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火狼露出一抹令人為之眼睛一亮的笑容,「宿特助,阿飛只是一個機器人。」
又是宿特助!「狼,現在並不是上班時間,也不是在公司,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他已經不只一次的和她討論過這個問題了。
她彷彿想藉著這個生疏、正式的稱呼來清楚畫分兩人之間的關係。
「即便我們只是朋友,直呼名字是很正常的。」宿燎又道。「或者你認為我們連朋友也算不上。」
「當然不是。」她立即否認。
她的回答正合他意,「那麼,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嗎?」這一次他不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
「燎,這樣可以嗎?」只是直呼他的名字而已,不代表任何意義,火狼心想。
「可以,謝謝!」他相當滿意。
雖然這六年來,他和狼之間的進展始終有如龜速、十分緩慢,但是,至少他明白她並非毫無所覺,這就足夠了,他不想給她太多的壓力。
「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火狼負著雙手,眺望遠方在陽光的照射下彷彿披上金色外衣的自由女神像,以極淡的語氣開口。
「你問。」他很大方。「若是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我們還會是朋友嗎?」她只是想知道答案。
聞言,宿燎征忡了好半晌,才道:「為什麼這麼問?」該不會那是她最後的決定吧!?
「隨口問問而已,若你不想回答地無妨。」他是三少爺手下的一員大將,她不希望因為她的緣故而令三少爺失去一個得力助手。
其實地也曾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一思及火狼不會愛上自己,伴隨而來的一無所有的空虛感覺糟透了,他一直不願去觸碰。「只要你沒有愛上別的男人,我就有希望,對吧?」
她冷然的表情有些動搖,他這人難道不曉得何謂死心嗎?
宿燎再度開口,態度謹慎,顯然是經過一番思忖衡量了,「當然還會是朋友。」
「唔!」她放下了心中的塊一大石。
當朋友至少見了面還可以噓寒問暖、閒話家常;況且,他也沒有理由怨她,畢竟她一開始便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他自己仍執意要一頭栽進去的。
只是多年的希望一朝破滅,他恐怕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平復心痛。
一時之間,他們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就這麼迎著風靜靜地站在布魯克林大撟上。
感覺上像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宿燎才試著打破沉默,「三少打算派誰送阿飛前往莫斯科?何時動身?」當然最好是愈快愈好。
「一個星期後,敖自願前往。」相敖再不把握機會好好表現,恐怕就真得到衣索比亞去。
敖!?宿燎挑起眉梢,她什麼時候也改口叫敖的名字了?「我以為你是以相特助來稱呼敖的?」
「我是,不過,你剛剛不是說過朋友應該互叫名字的嗎?」溫栩和相敖都算得上是多年的朋友了。
「是沒錯啦!」她還其是會舉一反三啊!宿燎說不出反駁的話。
真是的!讓敖平白無故撿了個便宜。不過,一想到一星期後將會有一段時間看不到礙眼的「情敵」,感覺真的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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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地方?」火狼打量這個陌生的宅邸,而後詢問宿燎。
「我家。」宿燎下了車,繞至另一邊替火狼打開車門,「下車吧!」
「你帶我來這做什麼?」問歸問,她仍舊是低頭跨出車外。
宅邸內燈火通明,由隱隱約約傳來的談笑聲判斷,面似乎已有不少人在了。
是在舉行宴會嗎?
「宿先生,你回來啦!」女傭迎了上來,「客人都已經到齊了。」
「嗯。」在跨進大廳之際,宿燎向火狼作了說明,「今天是我的生日。」
「三少,淚兒小姐。」還有溫栩、相敖、阿飛……怎麼大家都來,那麼只有她不知道了。「你應該早一點讓我知道的,我也好準備禮物。」
一旁的長形桌上堆放了兩大堆禮物。
「壽星回來了,生日Party可以開始了。」相敖指示樂團開始演奏。「燎,你要開舞,今天你最大,如果你想邀我跳第一支舞的話,沒關係,儘管給他大聲說出來,我可以下海的。」
兩個大男人貼身跳華爾滋?謝了,他無福消受,「好意心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