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慕楓
火夕噙著笑,「幸會,極經常提起你。」
「彼此。」他沒有料到領導一個偌大冬火保全集團的人竟會是這麼一個斯文俊美且年輕的男子。
見阿瑪迪打量的目光,幽冥的眼中閃著壞壞的光芒,「四少她是女人。」他等著看阿瑪迪大吃一驚的模樣。
「女……人?」阿瑪迪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地震愕住。
眼前這麼一個俊美的男子……怎麼會是女人?!
火夕依然面帶淺笑看著他。
柴孤鷹也揚起嘴角,「沒錯。」
阿瑪迪腦中混亂成一團,怔怔地瞪著眼前的人,他怎麼也沒辦法將火夕和女人畫上等號。
幽冥咧大笑容,「很難相信吧?不過,這可是鐵一般的事實喔,很多人都可以證明。」
火夕笑著,輕易地將話題轉移,「等極醒來的時候看見你,他肯定會很高興。」
阿瑪迪肯定比他自己所願意承認的還要在乎極,畢竟是親兄弟嘛!
「他高不高興不關我的事。」阿瑪迪輕哼。
「難道你不希望他早日康復?」火夕故意問。
阿瑪迪衝口而出,「我當然希望他早日康復……」聲音嗄然而止,他意識到自己不經意地表露對御極的關心,古銅色的俊臉上迅速掠過一抹不自然。
火夕輕描淡寫地化解了他的尷尬,「關心自己的兄弟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比身上流著相同血液的親人更親,你們是親兄弟啊。」
親兄弟……阿瑪迪的臉上迅速地閃過一抹什麼,快得讓人來不及解讀,隨即隱沒。
火夕微笑著,「來醫院的途中,你們一定都沒有進食,現在也該餓了,一起到餐廳去吧。」
柴孤鷹挑了挑眉,「我現在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
阿瑪迪還來不及表示意見,幽冥便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肩,吆喝道:「走嘍!走嘍!」
一行人就這麼前往醫院的餐廳。
四季醫院裡有兩個餐廳,分別在五樓及三十樓,前者對所有人開放,後者則只有住二十八樓以上的人才能進入。
他們一行人才出現,經理立即恭敬地迎了上來,不敢稍有怠慢,「四少,這邊請。」
雖然這是他頭一次見到二少以外的其它少爺,但是那分毫不差的俊臉和額上霸道狂狷的四簇火焰讓他能夠輕而易舉地辨別來者的身份——四少火夕,而能和四少同行的人勢必也不是泛泛之輩。
呃!這人怎麼穿得如此怪異?經理的視線轉到僅著一條色彩鮮艷的短裙,足下蹬著一雙皮靴,有著性感健美的古銅色肌膚的偉岸男子身上,臉上迅速掠過一抹怪異的神色,隨即恢復正常,若無其事地為他們帶路。
一路走來,阿瑪迪都是吸引眾人目光的焦點。
其它人的偷偷打量、竊竊私語,他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也懶得去理會,他一向我行我素慣了,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雖然極得休養好一陣子才能完全康復,不過,相信敵他會還給你一個完整無缺的兄弟。」火夕動作優雅地以餐巾拭了拭唇,端起酒杯啜飲了一口,散發精光的眼像是可以透視人心。
阿瑪迪渾身不自在,有種被看穿、無所遁形的感覺。
他並不習慣關心別人,即使那個人是他同母異父的哥哥。
靜默中,幽冥起身至一旁,在手腕的通訊表上按了幾個鈕,而後等著。
一片極薄的液晶體屏幕升了起來,裡頭出現的是玩世不恭的農夫,「極醒了?」
「還沒。我要幾套衣服。」幽冥直接說出目的。
「衣服?」農夫挑起眉打量了幽冥幾眼。
「不是我要穿的,是極的弟弟。」
「OK,他的尺寸呢?」農夫一口應允。
幽冥的目光在阿瑪迪的身上兜了一圈,「大概和極差不多,你自個兒斟酌一下就行了。」
「知道了,待會兒就送過去。」
「就這樣,沒事了。」幽冥打算中斷通訊。
「等等。」農夫出聲喊道。
幽冥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還有事?」
他一直想要極當他的模特兒,穿他設計的衣服走上伸展台,只可惜極沒興趣兼差,既然極的弟弟身材和極相去不遠……「幫我問問極的弟弟,看他有沒有興趣當我的模特兒。」
「待會兒你親身問他吧。」他待會兒不是要送衣服過來,幹麼多此一舉地要自己代問?除非他根本不打算親身送衣服過來,那麼這會兒他老兄又身陷哪個溫柔鄉、美人窩嘍?八成、肯定、絕對是那樣。
農根本就是採花賊!
農夫在幽冥邪魅的眼眸中瞧見譴責的意味,趕緊道:「好吧!我等一下親身問他。」
幽冥嗤哼了一聲,「有獸性沒人性的傢伙。」他又再一次證實農是那種用下半身來思考的男人。
農夫一臉委屈,「這麼說不公平,極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我才會、才會……」
幽冥替他作了結語,「橫豎你就是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
農夫還想抗議,卻被幽冥的下一個問題堵得啞口無言。「你的身邊現在有沒有女人?」他太瞭解農了,答案當然是有。
「感覺如何?」火夕率先走入病房內。
躺在病床上的御極全身多處受傷,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及肩的黑髮披散在白色枕頭上,和蒼白的臉形成強烈而令人心驚的對比。
「四少,除了全身都在痛以外,沒有其它感覺了。」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聽得出此刻的他身體仍然十分的虛弱。但是,他的心情卻很愉悅,因為索令京接受了他。
火夕難得地斂起笑容,「我可以想像被心愛的人摒棄的痛苦,但是你不應該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真的死了,令京就成了間接害死你的兇手,要她情何以堪?」
御極朝索令京投去充滿歉疚的一瞥。
尾隨在火夕身後的是柴孤鷹和幽冥。
「自殺是懦弱的行為。」柴孤鷹瞪了御極一眼。
幽冥則惡狠狠地瞅著床上的御極,陰惻惻地吐出話,「要是你比我早死,我肯定會鞭你的屍。」他一向說到做到。
「對不起,讓大家為我擔心了。」御極微微擰起眉,雖然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可他的心卻是暖洋洋地盛滿了大伙對他的關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證。」
火夕的嘴角揚起,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還有一個人也不遠千里來看你哦。」
誰?御極朝門口方向看去。
柴孤鷹和幽冥各退開一步,讓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御極能夠瞧見門口的阿瑪迪。
那個身影,獨一無二的鮮艷短裙……是阿瑪迪!御極幾乎懷疑這是自己的幻覺,「阿瑪迪?!」
他怎麼會在這裡?
阿瑪迪的雙腳像釘在原地似的動也不動。
御極激動地撐起身體,不顧身上的傷和手臂上的點滴,「我很高興你來看我。」
這樣的行動不就代表阿瑪迪對他的關心?
阿瑪迪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制止,粗聲粗氣地道:「受了傷的人就好好休息。」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是阿瑪迪頭一遭離開中美洲叢林深處的齊穆族部落,若阿瑪迪不關心他的話,又怎麼會離開叢林來探視他?
御極躺回病床上,呼吸顯得有些紊亂濁重,冷汗自額際冒了出來,眉梢、眼角、唇畔卻悄悄地佈滿了笑意,一抹精光忽地疾速自他深邃的眼眸中掠過,心中一動。
或許他多年來的心願——將阿瑪迪帶入文明社會一同生活,即將有實現的一天了。
「看在我受了……傷的份上……」御極喘了口氣,乘機提出要求,「你是不是肯答應我一件事?」
雖然全身的傷口都像火在燒似的抽痛著,他咬牙忍痛地伸手抓住阿瑪迪不放。
阿瑪迪並沒有揮開他的手,任由他抓住,「說吧!」語調完全和溫和搭不上邊。
「你是答應我了?」御極的冷汗冒得更多。
「嗯。」阿瑪迪不怎麼情願地應了一聲,不解極受了那麼得的傷,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怎麼不好好休養,淨是□□嗦嗦的?
而且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答應他任何事,不過……算了,看在他受了重傷的份上,答應他一件事也無妨。
聽到阿瑪迪的允諾,御極皺起的眉間舒展開來,「咳……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德國。」
阿瑪迪一愕,沒有料到他竟是要自己和他一起生活!「我是齊穆族的酋長。」他對族人有責任,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剛剛你已經答應我了。」御極明白他的意思,也早已替他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你可以在兩個地方各待上半年的時間,如何?」
聞言,他沉吟了會兒。
御極喘息了一下,抬手拭去額際冒出的汗,神情裡有掩飾不了的疲累,顯然是受了重傷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更多的時間休息養傷,「當然,你也可以反悔,不遵守諾言,但是,我一直很希望咱們兄弟可以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