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慕楓
他說過,要是伊本敢打夕的主意,自己肯定不饒地。
伊本﹒賓﹒賽德惜愕了極短暫的一瞬間,韓役展卻已一閃身來到他的面前了。
韓役展揪起他的衣襟,毫不客氣的便結實地一頓拳打腳踢。
怒火充斥在他的胸臆間,幾乎焚燬他的理智和自制力。伊本竟然想對夕霸王硬上弓?!
該死的東西!他的力道不由得又加重了兩成。
伊本﹒賓﹒賽德根本不是韓役展的對手,只能狼狽地閃躲著,根本毫無反擊之力,韓役展的拳頭每三拳總有兩拳是結結實實擊上他。
「艾德希、凱卓……唔!」他觀了個空揚聲叫喚房間外頭守候的侍從,隨即又捱了一腿。
韓役展仍不打算停手,他的怒氣還未消褪。
若非他及時出現,夕豈不是會慘遭毒手了?!真是不可原諒!
不過,有一點令他想不通,房間內起了大混亂,弄出震天價響的噪聲,為什麼門外看守的士兵和侍從竟然毫無反應?大奇怪了!
韓役展終於收住拳腳,轉身繞過方纔撞倒的桌子走向床鋪,打算替火夕解開手腕的絲帶,卻赫然發現——
「敵?!」
第八章
是敵?!床上被綁住雙手的人怎麼是敵?!
而且,他額頭正中央的火焰紋印多出了兩簇?!
韓役展愣住了,久久反應不過來。
房門也於此時被打開了,走迸阿曼國王和抱著ORAD模型戰鬥機的火卻。
這回換伊本﹒賓﹒賽德傻眼了。
「父……王……」父王怎麼會在這兒出現?嚇!還有另一個火夕。他想起了自己的鼻青臉腫,立即別開臉去,一顆心不停地往下沉。
包著紫色頭巾,兩鬢微白的阿曼國王無比心痛失望的看著兒子,「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尤其火四少在擔任他的保鏢時,不只一次救了他的性命,對他有恩,而伊本竟然恩將仇報。
「我……」伊本﹒賓﹒賽德本還想否認。
「剛才我在外面已經把事情聽得一清二楚了,依你的行徑看來並不適合作為一國之君。」阿曼國王拂袖道。
「父王……」伊本﹒賓﹒賽德惶恐已極,莫非父王是打算廢掉他,另立王儲。
火夕偕同沉由恩自浴室走出來。
「四少,我代伊本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他,我一定會好好處罰他的。」兒子終歸是兒子,再怎麼生氣,自己還是得替他求情。
否則,得罪「四季盟約組織」無異是自我死路啊!
火夕的視線在伊本﹒賓﹒賽德身上兜了一圈,既然他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就饒了他也無妨,「那麼,我就把他交給您了。」
「謝謝!」阿曼國王感激莫名。
「希望他不會是下一任的國王。」她唇畔勾勒出來的笑更形溫柔。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擁有將人自天堂打入地獄的威力,將伊本﹒賓﹒賽德的國王夢徹底擊碎。
「當然。」他立即允諾,然後帶著伊本﹒賓﹒賽德離開客房。
「喂喂喂!你們到底要我被綁在床上多久?」火敵沒好氣地大聲嚷嚷。
韓役展上前去替他解開絲帶,「你額頭上的紋印怎麼突然多出了兩簇?」
「這個啊!是畫上去的,為了假扮夕嘛!」這一回他可是犧牲頗大呢!還穿上了阿拉伯的女性服飾,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你怎麼看出來我不是夕?」
他自覺還滿像夕的,怎麼韓役展看了一眼就破了?枉費他還花了那麼多心思!
「眼神。」火敵不解,「什麼眼神?」
「夕望著我的眼神裡有愛。」韓役展肉麻得挺順口的,一點也沒有「吃螺絲」。
火敵笑著啐了一聲,「肉麻!」
火卻睨了他一眼,「羨慕嗎?建議你也可以傚法,搞不好小幽會更愛你哦!」
他瞪了火卻的笑臉一眼,明知他說不出那種噁心巴拉的話。「不必了,阿幽她就愛不會甜言蜜語的我。」
沉由恩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還說別人肉麻;他自個兒說的話也絲毫不遜色啊!
「很好笑嗎?」火敵哼了哼。
她趕緊搖了搖頭。火卻笑了笑,敵大概沒有察覺他自己剛剛也說了一句肉麻程度相去不遠的話!
敵真是有天份啊!只可惜小幽沒有親耳聽到。
韓役展忽地想到,「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阿曼?什麼時候到的?」
「昨天。」火敵簡潔地回答。
「舅舅通知我們小由的事,要我們順道過來瞧瞧。」火卻說得較為詳細。
而後,他們交換了一眼,心中有了相同的決定——
還是別讓役展知道這一切其實都在夕的計畫中。
夕啊!什麼都好,就是太聰明了,老愛陪著對手玩遊戲,像是逗著老鼠玩的貓兒,末了,才給予致命的重重一擊。
可憐的伊本王子,誰教他要不自量力地招惹夕!
幸好,他們和夕是同一陣線。
至於,役展……愛上太聰明的女人本來就是自討苦吃,他們也愛莫能助啊!
「原來如此。」韓役展接受了他們的說詞。
火敵走向浴室,「我去換衣服。」
沉由恩拉住火夕的手臂,「夕,我們什麼時候回台灣?」這個動作似乎已成為習慣了。
韓役展將火夕撈了過去,「她沒空。」這一回除非天塌下來,否則,蜜月是度定了。
「你們要去哪裡?」沉由恩著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冀盼全寫在臉上了。
雖然她已經不再迷戀著夕,可是,她對夕的喜歡卻未曾減少。
火夕才張口便被摀住。
「去哪裡都不讓人跟。」韓役展斬釘截鐵地道。
「小氣,」沉由恩做了個鬼臉。
他絲毫不以為意,小氣就小氣,橫豎他就是要和夕過一陣子不受干擾的兩人生活。
***
希臘伊茲拉島
伊茲拉島舊名為伊茲裡亞,意為「水分充沛的」,現在卻很諷刺地成為長期荒蕪。乾旱無水的岩塊,在風景如畫的海灣一帶,白色的房子沿著緩坡而築,其中點綴著佔地寬廣的灰色上流階級住宅,使景觀更加醒目,沿著碼頭的是各種多采多姿的市場店舖,市場中心有一座用大理石建造的聖母修道院石塔。
吩咐司機在原地等候,韓役展拉著火夕下了車,進入市場內去買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食物——足夠他們兩人吃上好幾天而不必出門。
然後,他們又回到車上,讓司機將他們載往目的地。
伊茲拉揉和原始的自然美和引人入勝的港口城市景觀,長久以來一直是個令人無法抗拒的島嶼,也可以說是地中海諸島中最出類拔革的旅遊聖地。不過,那並不是韓役展選擇來這裡的原因。
沐浴在潔白與鮮藍色系之下的伊茲拉是個純潔無瑕的城市。車子越遠離市區往觀光客足跡罕見的山丘地帶而去,更呈現出迷人而道地的希臘色彩,窄窄的巷道。陡斜的階梯將住宅區之間互相連接起來,清一色的白牆不時被具百年以上歷史的門廊打斷。
「很不錯的地方。」火夕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地方的寧靜和優閒。
車子在一幢有著花園。粉刷成鮮藍色的宙欞,腥紅色階梯的白色房子前停下。
司機熱心地幫忙把東西提下車。韓役展領著火夕走進屋內,他可是挑了許久,才選中這一家的。
客廳內佈置得極為淡雅別緻,吸引火夕目光的是右手邊的一架大鋼琴。
韓役展的用心隨處可見。
她回頭朝他微微一笑,「我很喜歡。」這一趟蜜月旅行他們到過許多地方,葡萄牙里斯本,西班牙加地斯、喀他基那、巴塞隆納,摩納哥,義大利羅馬、那不勒斯,然後來到希臘。
「在這裡沒有事事幫我們打理好的傭人,我們都得自個對付哦!」韓役展笑了笑。
說了是不受干擾的兩人生活,所以,就連傭人也摒除在外。
嘗試一下沒有傭人可以差遣、沒有狸跟在身邊的生活,倒是個挺新奇的感受,拋開所有的公事,沒有「冬火保全集團」。沒有「韓氏機構」,只有她和韓役展兩人。
她不經意瞧見司機提進屋裡來的兩大袋東西,忽地問:「也包括調理三餐嗎?」
「沒錯。」他點點頭。
火夕沉吟道:「那恐怕有問題。」
他狐疑地揚起眉毛,「嗯?」
「你會烹任嗎?」她對烹任可是一竅不通。
「不會。」乾脆之極的回答。
接收到韓役展兩道詢問的目光,她笑著表明,「別冀望我。」許多事情都難不倒她,偏偏烹任除外。
韓役展輕笑出聲,「我早有心理準備了。」打從他們認識以來,一直到結婚之後,不論是在法蘭克福還是奧斯陸,他不曾見過夕進廚房,是不需要也沒必要,所以,他不難猜出夕不擅烹飪。
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也沒有人是全能的,不會烹飪絲毫無損夕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