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慕楓
「不不不、不用了。」太過震驚導致她的口吃和思緒結巴。童紛若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他帶笑的娃娃臉逼近她,「真的不要?這可是你才有的特別待遇喔!」不然他又不是泰國浴女郎,哪時需要幫別人洗澡來著?
是她才有的特別待遇!「不不不、不用了。」童紛若的臉雖然快要燒起來,心中卻像是打翻糖罐似地甜蜜蜜,望著近在咫尺的帶笑俊顏,她忍不住順應心中的想法,湊上前去輕啄了一下他的唇瓣,而後飛也似地逃離。
逃到房間外之後她才發現——剛剛那是她的房間耶!她要逃到哪裡去?
糗大了……
第八章
一個星期過去,也不知道是鬼斧的身手震住了對方還是怎麼的,這段時間來一直是風平浪靜,對方沒再採取另一波的行動,不過,任誰都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倒是童紛若臉上、身上的「舊傷」在鬼斧的用藥和特別照顧下,復元得極快,幾乎連疤痕都找不出來了。只是既然舊傷這個名詞出現了,那麼就一定有新傷,一會兒是她去替人排解糾紛,不小心捱了一拳;一會兒是KTV裡又有人鬧事,她無端端被捲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又打了一場群架……只是鬼斧很懷疑,真的是無端端嗎?不是她嚴重氾濫的正義感又作祟了嗎?
KTV外面,鬼斧就坐在車上等著即將要下班的童紛若,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一顆心不停地猜測,今天她會不會又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念頭都還在心頭盤旋,他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慢吞吞地走出KTV的大門,頭低得不能再低,一張臉眼看就要貼上前胸。
他有股不祥的預感。
不管她再怎麼磨蹭,終究還是得來到車邊。童紛若認命地打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頭卻始終都沒有抬起來。
「對方最近都沒有再採取行動,我想他們是被你的身手嚇到了,不敢再來找我的麻煩。」
「為什麼不抬頭看我?」他輕哼了哼,心裡已經作了準備,她的臉上大概又增添新的「勳章」了。
終究還是得面對現實。童紛若只好硬著頭皮抬起頭來。
這一看讓鬼斧又是心疼又是怒火盈胸,「今天又是怎麼一回事?」他眼中炙熱的烈火幾乎可以將人焚燒殆盡。
她怯怯地道:「我今天和一個一直很吊很狂、老愛佔人家便宜的同事起了衝突,不爽地大幹了一架,就是這樣。」
大幹了一架?瞧她好好的一張臉上多了兩個黑眼圈,簡直可以媲美大陸的國寶熊貓,嘴角破了皮還腫起來。「對方是男的?」
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童紛若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該死卜個大男人怎麼可以動手打女人,而且下手還這麼重!鬼斧極為火大地打開車門,一條腿跟著跨出車外。
童紛若實時探手拉住他,「你要做什麼?」
「去找那個打你的男人,『教導』他一些紳土風範。」他的話字字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所謂的教導肯定是用拳頭教。
他的氣憤是因為她被打了!她頓覺心頭暖洋洋地,原來有人為自己打抱不平、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這麼好!鼻頭一酸,一股熱氣猛地襲上眼眶,她突然好想哭,卻得努力忍住,剛剛即使被打得再痛、再重,她都咬牙忍下來了,為什麼鬼斧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叫她軟弱的想哭?
「不、不用了……」鬼斧的身手那般厲害,要是被他「教導」過,即便不死也非去了半條命不可。
「不用?」他霍地轉頭,無法置信地瞪著她,她一點也不生氣嗎?
她一臉無辜地說明,「因為他的情形比我更慘。」
這還差不多。他滿意地咕噥一聲,「今晚的課是七點,我們先到診所去,我幫你的傷口擦藥。」
她沒敢有其它意見,「好。」
鬼斧縮回跨到車外的腿,關上車門,掉轉車頭往及時婦產科診所而去。
因為相距不遠,只需五分鐘的車程就到了。
「跟我進來。」他瞥了她一眼,先行下了車走進診所內。
「喔。」童紛若沒有異議,低垂著頭跟在鬼斧的身後爬上診所前的階梯。
以往,要她走進及時婦產科診所還非得死拖活拉一番不可,今天她倒是難得地聽話。
進至第一手術室,他依然板著一張臉,「坐上去。」
她乖乖地就定位坐好。
鬼斧拿來一些藥品,便著手開始替她臉上的傷痕作處理。
藥水一碰到她嘴角的傷口,她便忍不住哀號了一聲咒罵連連,「痛痛痛……媽的,你能不能輕一點,該死的,好痛耶!」
「會痛啊?」他像是發現新大陸似地打量她,漂亮的娃娃臉上揚起一抹散發出危險意味的笑,「我還以為你是鋼筋鐵骨,不怕疼的呢!」
童紛若的聲音立時細如蚊訥,「怎麼可能會不疼嘛!」
「那你衝動地跟人家打架的時候,就該想到痛的是你自己的身體。」讓他老是得替她擔心。
「呃……那時候氣得要命,哪還記得了那麼多……」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聽不見。
鬼斧的聲音更形低柔,「我囑咐過你什麼,都把它拋到腦後了?」
「下次……我會努力記住。」她有些心虛。
下次?她每次都這麼說,卻還是三天兩頭地受傷,事情就這麼一再地循環,沒完沒了。
其實只要她別讓自己受到大嚴重的傷,唉……他也只能試著多包容她一些了,誰叫她的個性本就如此呢!
兩個人的相處本來就不容易,必須彼此多包容體諒才行。
%%鬼魅閒來無事地端著一杯香片,晃到鬼斧面前,「你認為在你這樣的保護下,對方還會有機會採取行動嗎?」
他瞥了他一眼,眼神用有抹肅殺的冷光透射而出,他可不會同意讓紛若去冒一丁點的風險,「不然呢?」
鬼魅不怕死地在太歲頭上動土,虎口上拔毛,「不放出餌食哪能釣到大魚?又不是姜太公釣魚,還願者上鉤、不願者回頭咧!你難道忘了冥主要你全權負責小潮兒的產檢和生產?夏家這個Case已經耗去我們太多的時間了,這太不符合時間效益。你還想要拖多久?」他的抱怨也不是挺認真的,只是無聊時候拿來閒磕牙打發一下時間,如此而已。
「我沒忘,我會準時回去替狂潮小姐做產檢的。」不過他可不會讓紛若去當誘餌,對方要的可是她的命啊。
鬼魅故作訝異地挑起眉,「難道你要讓事情就膠著在這裡沒完沒了嗎?」
鬼斧眼神犀利地瞪了過去,「事情進展到什麼地步,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鬼魅乾笑了幾聲,裝傻道:「怎麼會?我和夏家的人又不熟。」而後話鋒一轉,「其實你應該相信咱們的能力,在我們的保護下,他們怎麼可能傷到『童兄弟』的一根寒毛呢!」因為第一次見面的錯認,他便一直戲稱童紛若為童兄弟。
鬼斧索性沉默以對,表明堅決的立場。
「不過也差不多了,他們的耐性也該要告馨。」鬼魅看似思索了一下,其實話中另有含義。
他知道了些什麼?鬼斧敏銳地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正打算逼問明白之際,耳上的耳環式耳機傳來童紛若心急如焚的聲音,「封印,怎麼辦?詩柔她今天沒來上課,我打電話回去也沒人接聽。」
「別急,慢慢說,也許她是逃課和男朋友出去玩了。」他試著安撫她緊張的情緒。
真是叫人感動得全身起雞皮疙瘩啊!鬼斧什麼時候也會安撫別人了?鬼魅一臉驚恐地望著他。果真是愛情真偉大啊!
聽到鬼斧的聲音讓童紛若莫名地安下心來,「不可能,詩柔沒跟我說過她有男朋友,而且,她很重視她的成績,不會隨便逃課的。」
「你就這麼確定?」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之間,還是會有一點點小秘密,畢竟人總是會有一些不欲人知的隱私嘛,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當然,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她斬釘截鐵地回道。「啊——」她突然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他惡狠狠地瞪了一旁擠眉弄眼的鬼魅一眼。
童紛若怒不可遏,「媽的,一定是他們。」
「他們是誰?」
「黑猴那群小混混,你用手術刀射穿了他們的手,還要他們把手術刀拔出來還你,記得嗎?黑猴他一直想要詩柔當他的女朋友,詩柔不肯,我也不肯,所以他才會老是找我的麻煩,一定是他趁我不在詩柔身邊的時候抓走她。媽的,要是他敢對詩柔亂來,我不會放過他們的。」童紛若凶狠地撂下狠話。
「他們為什麼要找你的麻煩?」鬼斧的重點在她身上。
「呃——」她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不過還是乖乖地回答。「他們一直以為我是詩柔的男朋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