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慕楓
「原來是這樣啊!」嘴上附和,他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忽地有人喊,「阿童,你女朋友來探班了。」
女朋友?鬼斧挑了挑眉,她還真唬了不少人呢!
「嗚嗚……哇……」沉詩柔一見童紛若那張媲美調色盤的臉,便忍不住淚眼汪汪地低泣起來,在童紛若走向她的時候索性放聲大哭。
「唉唉唉……媽的,你別哭啊!」她手忙腳亂地安慰她,一會兒替她擦眼淚、一會兒替她拍背順氣,還差點在她的淚水裡溺斃。「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你再哭下去會害我被Fire的,到時候你得負責養我哦。」
一旁同事打趣地說:「阿童,你要好好愛護自己,不然你女朋友會心疼的。」
沉詩柔這才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道:「對不……起,害你被……同事取……笑,可……是我忍……不住嘛……」
童紛若歎了口氣,「沒關係,只要你別再哭就好。」
她抬頭審視童紛若臉上的傷,懊惱得無以復加,「又是因為我?」
又……是因為她?這就表示之前童紛若也曾因為她的緣故被接。鬼斧沉吟了一下,有些好奇其中的原由。
其它的女服務生把握機會,全都湊到娃娃臉帥哥的身邊去東問西問,就差沒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揪出來調查一番。
暫時他還要待在這裡,所以他只好捺住性子。僵著笑臉回答一個又一個無聊透頂的問題。
「不關你的事。」經詩柔這麼一提醒,她才記起自己一直都忘了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不自覺地朝鬼斧所在的位置投去一瞥,這一看讓她的心情更為低落,胸臆間盈滿難解的鬱悶。
媽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只對頗具姿色、身材姣好的女人和顏悅色,瞧鬼斧對著她們笑得一副「癡呆」的模樣,怎麼就沒見他對自己和顏悅色地笑過?可惡!他也是那種只注重女人外表的膚淺男人。
但是,她卻喜歡上他了。
第七章
鬼斧送童紛若去學校的途中——從一上車,童紛若就一直繃著一張臉,活像人家欠她幾千幾百萬似地。
明眼人一瞄就知道她在生氣,只是鬼斧壓根兒就不明白她在氣些什麼。
她不想和他說話,可是她又很想知道昨天的事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們要抓她?
「喂,姓封的,你不是要跟我說那些人抓我的理由嗎?」在KTV的時候,她已經由女同事的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叫作封印,她們竟然比她還早知道他的名字,這個事實讓她不快。一絲不確定。
姓封的?鬼斧饒富興味地挑起一道眉毛,嘴角悄悄地彎成一個迷人的弧度,「封印。」
一想到他對她們笑得那麼開心,童紛若的心情就好不起來。「我知道。」她一直別開臉望著車外。
「你在氣什麼?」他不解。
她其實也沒有什麼立場生氣,畢竟她又不是他的誰,他愛對誰笑、愛對誰好都是他的自由,「沒有。」她是喜歡他,可是他並不知情,也不見得會對她有同樣的感覺。
鬼斧明白地指出,「你的臉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她終於回過頭來,想要弄清楚他究竟是喜歡哪一種型的女孩子。「你喜歡麗娜?」身材高挑,一頭大波浪的松發,渾身充斥著性感氣息的美女。
麗娜?他一頭霧水,「她是誰?」
「那……是莉莉了?」一頭披肩的長髮又直又亮,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小口,彷彿是自古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女。
莉莉?她又是哪根蔥?鬼斧的腦海裡沒有半點印象。
「不然就是雲霓了。」雖然她沒有很出色的外表,卻有十分討喜、活潑外向的個性,而且好相處。
他已經懶得再浪費時間去想,「雲霓?我連她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你就直接告訴我她們是誰。」
「她們是誰?你一點印象也沒有?」怎麼可能?童紛若微微一愕,今天一整天她們都在他的身邊打轉,他竟然沒有記住半個!
鬼斧轉頭看著她,理直氣壯地反問:「我應該要有嗎?」惟一的感覺就是她們很聒噪,聒噪得幾乎要讓人抓狂。
童紛若的心情因為他的幾句話而飛揚起來,「我以為你看上她們其中某一個了,當時你明明對著她們笑得很開心。」
他忍不住低叫,「開心?你的眼睛有毛病啊!我笑得臉都快僵硬了,哪裡開心了?」等等……她以為他看上她們其中一個,所以才會那麼不高興,那麼她……是喜歡上他了!鬼斧的心中一震,淡淡的欣喜在他的心湖裡泛起一圈圈的漣漪,還有……(好像有缺行,校注)
他手上有鐵一般的證據,「你不是,你有奶奶、有親人。」他也知道一時之間要她接受這個可能會顛覆她十多年來所認定、接受的一切的事實是很困難,她需要時間思考。
奶奶?多麼陌生的名詞!她恐怕叫不出口。
為什麼要來破壞她的生活?她已經當了十多年的孤兒,也已經習慣了這個身份,不介意就這樣過完一輩子。
乍聞自己還有親人在這個世界上的訊息,童紛若心中是有股掩不住的喜悅,但隨即被憤怒給淹沒,如果他們在乎她的話,又怎麼會拖了這麼久才來找她?
「媽的,我一直是個孤兒,以前是,現在是,將來還是,我沒有奶奶,更沒有什麼狗屁倒灶的親戚。」
鬼斧輕易地看出她心中的想法,也捕捉到了她眸底的受傷神色,「你奶奶一直都在找你,只是所托非人……」
「我不想談這個話題。」她拒絕再聽。
他也無意逼她,現在把事情說出來是希望她有時間好好想一想,不要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他又將話題轉回最初的主題上,「我們懷疑幕後主使者,是你那些狗屁倒灶的親戚其中之一。」
「為什麼?我們不是親戚……」她隨即察覺自己的用詞,無疑是承認了那個身份,下一秒立即改口,「我和他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和我過不去?」
「你奶奶……」他也因為她的瞪眼而改口,「委託人目前是一家企業的董事長,若是你不存在,那麼就有人可以因此而得到不小的好處。」利字當頭,哪還顧得及什麼親情倫理!
她是窮,她是需要錢,卻不會因此而沒了人格,「我不希罕那些錢,誰要就拿去!」她知道人心險惡,她知道人心貪得無饜,但是她不明白,他們是她的親人啊!他們又怎麼對體內流著相同血液的她下得了手?這和她想像中的親情差了十萬八千里,童紛若受到頗大的打擊,也頭一遭體認到現實的醜陋。
妄求的心是醜陋不堪入目的,「那是你該得的,那一家企業的董事長原是你的父親,在意外發生後才由你的奶奶一肩擔負起管理的責任,而你是理所當然的繼承人。」
親人不是應該相親相愛、互相扶持、禍福與共的嗎?為什麼此刻她所聽到的卻全不是那麼一回事?「誰要繼承都不關我的事,只要他們離我遠一點,不要再來於擾我的生活就好。」她寧願自己從來不曾知道這一切,也就毋需去面對那麼醜陋的事實。
「這恐怕由不得你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他們也知道,只要有你在的一天,夏老夫人就不會把夏氏企業交給他們,所以對他們而言,除掉你是最好的辦法。」他只是說出事實罷了。
「媽的,我只想過原來平靜的日子,可不可以?」就算她偶爾要處理像黑猴那種無賴纏上詩柔的麻煩,偶爾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下,偶爾會在KTV和酒醉鬧事的客人幹架,因而小傷不斷,她也甘之如飴。
他毫不留情地滅絕她的希望,「死了之後要多平靜就有多平靜。」意即是死而後已,而他絕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媽的、媽的、媽的……」她憤憤不平地咒罵個不停。
鬼斧也不理會她,任由她去罵個過癮。忽地,她的咒罵聲戛然而止,轉頭瞪著他,「那……你知道他們是誰了?」
他語帶保留,「是有幾個目標,不過還需要證據。」等對方採取下一波行動的時候逮住人,再來當面對質就行了。「你的學校到了,幾點下課?」校園裡來來往往的學生眾多,對方肯定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十點。」
「我準時在這裡等你,去上課吧。」他不會讓對方有機可趁。
她點點頭,下了車,「謝謝你送我來。」
忽然身旁不遠處傳來聲音,「阿童,你怎麼又受傷了?」是同班同學秋月。「咦!這位是你的朋友嗎?」她的目光隨即被車內有張娃娃臉的俊美男子吸引過去,再也移不開。